三十 老虎将一辆锈斑累累的闲置不用的大汽车作为哨所,安置在村大路口,这里安 插了三个人值班。他起名为“1 ”号哨所。这辆汽车虽然破旧,但也凑合能用。白 天就将汽车开在路旁,晚上则开在了路中,防止外来车辆进入。 老虎安置好这个哨所时,钻进汽车的两个值班的满腹牢骚。一个蜷缩在一件黑 色大衣里的人,说,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受这份洋罪!另一人说,钱难挣,屎难 吃,嫌受累回家抱老婆去!黑大衣里的人说,要不是为了几毛钱,真不来受这累! 另一人接过话说,这又不费咱一点力气,睁大眼睛就把钱挣了,不比你下井钻黑窟 窿强?黑大衣人又说,是倒是,可这天真冷呀!另个人说,你就那个命!别说三倒 四了,看好路口要紧!不小心放进记者了,你我的工钱就打了水漂漂了。 老虎听见这俩人的说笑声,并没有理会,他只在鼻腔调里哼了一声,便骑摩托 车上了煤矿。 这“3 ”号哨所还好说,生活区里腾出一间房来,安插上两个人就完事。乌金 岭上的“2 ”号哨所怎么安置呢?他发愁了。安到岭上,上面没有现成的房子,安 在矿上,又没有实际效果。最后他来到通风井旁察看了下,觉得在这临时修个小房 子,既离岭上不远,又离矿上近,有啥事好照应。为了望的更远些,他为这个哨所 配上了一架望远镜。他还特地增设了个流动哨所,这个哨所只有两人,一车破夏利 车,有事可以上下照应。 安排好这些事后,他才喊来了安全员小冬。小冬还是个没成家的年轻人,在老 虎家庭发生巨变后,一直不敢面对老虎。在他和老虎微妙的关系中,他还摸不准怎 样和他相处。所以能躲开他尽量躲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了。小冬进 门时,脑子里一个问号便提了出来,叫他啥哩?还象以前那么称呼已经不妥了。说 起来,老虎算是上门女婿,男方女方的亲戚中称呼他很乱,有叫叔的,有叫姨夫的, 也有叫舅的。他是他以前老婆的外甥,按说应叫他姨夫,他却以舅舅相称。小冬觉 得叫他舅舅,给了他面子,显的亲近。瑞该叫他啥哩?干脆叫他矿长吧! 小冬胡思乱想着,已经来到了老虎的面前,慌乱间竟啥也没称呼便问,找我有 事? 老虎虽和他姨离了婚,但见了小冬却还像以前样亲切。他告诉小冬,以后别自 作主张,有事要向老板请假。他没有把王小波的原话一字不错的告诉小冬,他怕小 冬想不开出个事。老虎说完很长时间没说话,他还责备小冬上次太冒失,但又一想 又没必要了。小冬没再听到老虎说话,猜想他交待完事了,便告辞说,我走了。说 完扭头就走。 老虎目送他走的透过窗户玻璃再也看不到了,才看了看墙上挂的闹钟。时间已 是上午十一点了,上早班的民工要下工,上下午班的民工就要接班了。 下午上班的轮到河南包工队了。不一会,老洛领着那二十个民工上到了宿舍的 更衣室,一个个换上黑乎乎的工作服后,整齐地排成了一行。这时。老虎准时来到 了更衣室检查他们。老虎像上飞机前例行检查一样,一个挨一个上下摸着民工,检 查完一个放一个。最后是老洛。老虎对老洛检查的非常细,因为有次在他的口袋里 检查出香烟和打火机,他从老洛头顶摸到上衣口袋,再从上身摸到下身,甚至让老 洛脱了鞋子检查。 老洛对老虎的不信任非常反感,在老虎检查时,他一直瞪着一双像刺刀样寒气 逼人的眼光盯着老虎。等到老赀检查完老洛就要放老洛走时,忽然与老洛的目光相 碰了。他从老洛的眼光中读到一种可怕的东西,这种东西在“狐狸”眼里看到过, 在电视里罪犯杀人时看到过,令他胆怯,他的头上冒出了虚汗。老虎赶忙躲的老洛 远远的,并不停的说,走吧!快走吧!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