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光 TO:乐天小羽 CC:杨骏FM:佳悦 你们好,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我的中学同学小红,跟我很要好的那个咧。最近我收 到她的好消息,一刚毕业,她就准备摆酒结婚啦! 这事基本上也在我预料之中啦,虽然中学毕业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与她的男友 是绝对玩完的,更没人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结婚,而且当年没考上大学的男方现在还事业 有成呢。 说回小红与她的男友童先,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 一直被人唱为一对。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虽说是被唱,但两人也是郎有情妹有意。童先 经常会到小红家楼下等她一起上学,放学时也会把她送回到家门口。但是,童先几乎不 敢踏进小红家一步。 他不敢进去并非因为怕小红的家长反对他们早恋,而是小红家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阻挡着他前进。回想当年,我也对此事有些印象。有一次,因为有我同行,童先也比较 不避嫌地与我们一起进入到小红家。 其实普一进去,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而童先更是显得 周身不自在,一直坐在那里颤抖着。隔天,甚至还传来他发高烧的消息。后来去多了几 次小红家,我终于感觉到是什么地方让我们感到不自在了。 那是小红家的神台,上面供奉着的是云家祖先的灵位。与其他人家的神台有所区别 的是,这个神台的长明灯亮度是达到有点夸张的地步,甚至晚上时邻居的屋里都会被那 灯光映射到。不过因为云家在当地是比较权势的家族,而且平时待人处世也比较中肯, 所以邻居们基本上对此不是很有意见。神台最上层摆的是观音像,这个在其他人家也是 比较常见的。最下层摆的是土地神位,这个也很常见。中间层是摆祖先灵位的,其实也 是很常见,但是小红家的中间层,却是一共放了三块神主牌。 后来小红跟我说,她家的祖先很显赫,所以在神位上做了一些特别处理。果然很有 效,她家的各方面条件一直发展得很顺利(呵呵,我还想起你们外婆家的祖先庇佑)。 但是,好似我跟童先,对于那耀眼的红色长明灯光都有些感到排斥。我还好,只是有点 感觉不舒服,但童先的反应就剧烈得多了,轻则发烧,重的那次还出了车祸。 原来童先也是一个成绩不错的同学,但不知为何,与小红在一起越久,他的成绩就 越来越差,反之,小红还当了班长,成绩也越来越好。中间只有一段时间例外,那是小 红住校时,童先就没怎么到过她家附近。也真神了似的,那段时间的童先读书特别勤奋, 成绩也一跃千里。可是不久后,小红的父母听闻她有早恋的嫌疑,便又把她叫回家去。 一切也就又恢复了原样。 终于到了高考时,小红在她那神奇的祖宗庇佑下,加上自己长期的努力,顺利考上 了一所重点大学。而童先,也毫无意外地落榜了。那段时间,我一直陪伴着小红,虽然 她考成了,但她很伤心。她的父母在那段时候也已经知道了她与童先的事,更是如同要 拼了老命一般地阻止女儿与童先来往。 当时我还想着,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换作我的女儿考上大学,我也会拼命阻止她 与考不上大学的不良少年交往。那段时间,我经常到小红家去,为的就是帮她与童先之 间带信。充当这红娘的角色差不多一整个暑假之久,开学的时候终于差不多快到了。 那一天,小红哭得很厉害,因为隔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到千里之外的学校读书 了,她不知道自己与童先以后会怎么样,但她实在放不下这段青梅竹马了10年的感情。 那天她的信中不知写了什么,拿给我时,她就只是一直哭。我安抚了她几句,也就赶快 送信出去。 见到童先时,他憔悴得很,胡子耷拉,眼圈红红的。看完我给他的信,他一把把信 撕掉了。还对我说:“佳悦,云颖说要跟我分手,让我忘了她,你回去告诉她,信我撕 了,我不会放弃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撮了撮眼睛,也不知是否应景,那时的天突然就打起雷来。童先 说,他回家的憔悴样被他妈妈看在眼里,童妈妈给他讲了童家与云家的一段往事,他才 终于知道事情的原委。 童云两家在祖上本是相安无事的两大望族,但因一次争地的纠纷而反目成仇。在那 次纠纷中,云家战胜童家,从此童家没落,而云家则成为本地一大富户。童妈妈说,云 家祖先非常强势,在死后还一再要求后代在神位牌及长明灯地摆放上要严格处理。也正 是因为他们的强势,云家后代才一帆风顺。尽管当年云家战胜了童家,但凡他们见到童 家的人,依然怀有很深的敌意。这就是为什么每次童先一靠近小红家时都会发生事故的 原因。而我会对那神台有排斥反应,大概则是因为我身上流有妖精的血吧。 “这云家的祖先,未免霸道了些。但是,我绝对不信命不信邪不信天。你回去告诉 云颖,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让她等我,一定要等我!”童先的信念非常强烈,以至 于他在说这些话时,天上的雷都跟着狂打起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还站在小红家不远的地方,随着天上的乌云密布,那家中长 明灯光更是显得越发明亮。突然,那盏长明灯,突然闪了一下。既然叫作长明灯,那闪 烁却是大凶现象。那一刻,我们甚至还能听到云家传来慌乱的声音。 “云家的祖先们,你们听着,我不会放弃的,你们看着好了!”童先扔下这话就掉 头跑掉了,剩下地上一堆破纸。我那时感觉很凄凉,人与天斗,斗得过吗? 第二天我去送小红坐车,出乎意料的是她却是满脸春风。“小悦,我等你好久了, 你帮我把这封信拿给童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昨天还哭哭啼啼的她今天就笑开了花。她说,今天 一早起来后,她的爸爸跟她谈了一场,说决定不反对她与童先交往,不过前提是童先得 生生性性,有个好前途,而且小红不能耽误学业。“爸爸说,是祖先托梦给他叮嘱的。 他向来很信祖先的话,所以他才同意我们继续来往的。信里有我的手机号码,是爸爸刚 给我配好的,你把它给童先吧。” 当我把信交到童先手上时,他的眼圈一直是红的,但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出来过。 “昨晚我也梦到云家祖先了,一开始他们是恶狠狠地瞪着我,后来又全都笑了,看到他 们笑了,我顿时也轻松了不少。不过,我是坚持我一定会努力的。” 就这样,四年过去了。高中毕业后的童先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做了一点小生意,居然 也是运气好得不得了,做什么事就顺什么事,现在早已累计了一笔足够娶老婆的财富。 而在学校里的小红也是一帆风顺,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更神奇的是,此两人四年里几 乎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过很长时间,但却感情一天比一天更好。这不,才刚毕业,就决定 拉埋天窗啦。 前天我来到了小红家,那盏长明灯,依然亮得红红火火的。但这次,这些红红火火 照映在我身上时,居然完全没有不舒适的感觉了。我想,是四年前童先的那一番决心, 让云家的祖先们把自己的瘴气都收起了吧。祝他们幸福,呵呵。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