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十七章 我有情人 林枫和欧阳云正在为林秋的事情烦闷的时候,欧阳云突然接到秦江山打来的电 话,他说要到承德出差,他希望欧阳云能到承德和他见一面,他说有重要事情要谈。 欧阳云和林枫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一趟承德,她觉得还是尽快和秦江山解除婚 姻关系。林枫也决定等欧阳云回北京后就立刻去美国起诉离婚,他们都不想再继续 维持这种实际上已经死亡的婚姻,他们不愿再受这种婚姻的压抑和纠缠给他们带来 的身心烦恼和痛苦,但是他们也都没有谈起他们是否结婚的话题,他们都觉得现在 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的离婚实际上也不是因为他们是不是要结婚而引起 的,所以他们不谈结婚。也是,婚还没有离成,谈什么结婚呢?人们喜欢引用诗人 雪莱的著名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是的,如果说离婚是婚姻的冬天, 那么结婚就肯定是婚姻的春天了,但是这个冬天太长,所以这个春天还是太远。 列车徐徐驶入承德火车站,欧阳云透过车窗看见秦江山和他的妹妹秦江月站在 月台上。秦江月和秦江山长得不是很像,虽然说不上是个美人,但却有一份女人的 妩媚,瓜子脸上生着一双丹凤眼,似乎永远含着笑意,欧阳云喜欢秦江月,她们相 处得很好。这时秦江月看见欧阳云了,挥手向她示意,兄妹俩忙迎上前来。秦江山 还是那样消瘦和憔悴,而欧阳云却显得光彩夺目,楚楚动人。在秦江月的眼里,他 们显然已经不像一对夫妻,更谈不上是一对情侣了,所以秦江月惊讶地说:“哎呀, 嫂子,可把你盼来了!你可真漂亮啊!像个大明星!你看我哥这样子,哪还配得上 你呀!” 秦江山从看见欧阳云那一刻起,已经被欧阳云耀眼的美丽震撼了,他仔细地打 量着欧阳云,觉得眼前的欧阳云是他们相识后她最漂亮最有魅力的时期。他站在那 里几乎看傻了眼,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女人曾经是他的老婆,曾经为他生儿育女过, 过去的一切如梦如幻,好像离他太遥远了,他眼睛掠过一丝兴奋和希冀,但转瞬间 便消失殆尽了,代之为无奈和失落,他只好应付妹妹的惊叹,喃喃地说:“啊,是 啊是啊……” 欧阳云连忙打岔:“你胡说什么呀江月!快走吧。” 欧阳云注意到秦江山的变化,她对秦江山太了解了,她知道秦江山现在非常悔 恨,不愿离婚,他这次来承德,肯定是要表明这个态度。而欧阳云是要彻底了结她 和秦江山的婚约,她不愿意再这样拖下去了,但她知道肯定会遇到很大的困难。她 和秦江山什么也没有说,跟着秦江月走出车站,她问秦江月:“你嫁到这儿来还习 惯吗?” “还行,就是朋友少,有时有点孤独和寂寞,”秦江月有点无奈地说,不过她 马上又高兴了:“你们来这里我真是太高兴了!嫂子,你可得和我哥多住几天啊, 承德可是个好玩儿的地方!” 秦江月的家是一个装修得很像星级宾馆的家,四室两厅,面积很大,虽然豪华 但是有点俗气,而且缺乏个性情趣和家庭气氛,客厅墙上挂着一幅秦江月和丈夫孟 忠德的大幅婚纱照片,孟忠德看上去像个有点钱的老板,人也长得比较忠厚。欧阳 云为秦江月有这样的归宿感到高兴。秦江月是一个饱经生活磨砺的女人,十多岁就 独自一人在外闯荡,碰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其中的甘苦恐怕只有她心里明白。遇到 孟忠德后,她的生活才有了很大的改观。那时秦江月刚离了婚,还欠了别人的债, 孟忠德帮她还清了债务,还为他们的新家买了这套漂亮公寓。客厅里,主人和客人 共享家宴,秦江月不时出入厨房,烹制拿手好菜,宾主谈笑席间,孟忠德高兴地说 :“你们这次到承德来,可把江月高兴坏了,你们一定在这儿好好玩几天,虽说承 德是皇家的避暑胜地,可是这两年的夏天简直是热坏了,就像一个火炉,其实这里 的秋天也非常漂亮的。” “是啊,嫂子,这次我陪你和我哥在承德痛痛快快地玩几天,把这儿的名胜古 迹都玩儿个遍。”秦江月端着菜出来接着孟忠德的话说道,这时孟忠德的手机响了, 孟忠德接听电话后对秦江月说今晚刘局长要到夜总会来消遣,要我们去照应一下。 秦江月转过身对秦江山说:“老孟在承德开了一家夜总会,咱们一块儿去吧,老孟 的夜总会可气派了!” “不,我们就不去了,江月,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有事,改天再去吧。” 欧阳云客气地推辞道,秦江山也说道:“我们就不去了,改天吧!反正还要住几天 呢。” 秦江月似乎明白秦江山的意图,于是说:“那也好,你和嫂子也好久没见面了, 你们好好聊!” 秦江月和孟忠德走后,秦江山和欧阳云竟相对无语。他们坐在沙发上,由于好 久没有见面的缘故,俩人似乎都有些陌生感,欧阳云望着秦江山那显得有些疲惫不 堪的脸,心情也颇有几分不安,她迟疑了片刻,轻轻地问:“你怎么总也不刮胡子, 头发也这么长?” 秦江山声音很沉闷地说:“太忙了,没工夫。” 欧阳云又问:“都忙什么?” 秦江山有些怨气地说:“除了忙工作,还要忙着洗衣做饭管孩子。” 提起孩子,欧阳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歉疚和不安,她自知这些日子她对乐乐 付出太少了,但她目前也没想好怎样来处理乐乐的事情,于是就试探着问秦江山: “你为什么不把乐乐让你父母带?” “乐乐不愿意,她非跟着我……”秦江山依然瓮声瓮气地说,欧阳云沉默了一 会说:“这是你的主意吧?” “不管是谁的主意,这是我们谁也不能回避的事实,是我们谁也不能推卸的责 任。”秦江山急躁地提高嗓音,欧阳云见秦江山情绪很激动就没有再说什么,她想 让秦江山冷静一下再和他好好谈。这时电话铃响起,欧阳云起身接听电话。电话里 传来一个奶声奶气使欧阳云觉得最亲切和最熟悉的童声,欧阳云惊讶得几乎叫了起 来。乐乐在电话里听到欧阳云的声音,也非常惊讶:“是妈妈呀,你怎么也在姑姑 家里呢?” 欧阳云兴奋地说:“妈妈来看爸爸呀。” 乐乐也高兴地说:“妈妈,你和爸爸一块回来吧!我好想你啊!”欧阳云拿着 电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安慰乐乐了一番,又问了一些她的情况,最后说:“乐 乐是个乖孩子,妈妈也很想你,妈妈很快就回来,爸爸也在这儿,让爸爸给你说几 句话吧!” 欧阳云把电话递给了秦江山,秦江山心情复杂地接过电话说:“乐乐,在家里 要听爷爷奶奶的话,爸爸过两天就回来了。你要妈妈和我一块回来?我会把你的意 见告诉妈妈的。乐乐是个大孩子了,要听话,妈妈很快就会从北京回来的。好啦, 你该睡觉了,乐乐再见!” 秦江山挂断电话后,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刚才听了秦江山与乐乐的对话, 欧阳云心里非常难受。她知道秦江山说话的用意,可是她现在能说什么呢?她能对 乐乐做出什么样的承诺呢?这正是今天她要和秦江山谈话的难题和焦点,不管怎样 今天总是要做出一个决定,于是欧阳云打破沉默说:“我走以后,你和乐乐还过得 好吗?乐乐听你的话吗?长高了吧?” 秦江山叹了口气说:“唉,有什么好的,凑合过吧。不过乐乐倒是很听话,现 在都长成大姑娘了,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有一次我病了,她急得直哭,还给我 倒水拿药,不停地照顾我。乐乐每天睡觉时都抱着你的照片,说梦话时还叫着妈妈! 你就跟我回去吧,乐乐需要你啊!” 秦江山的话在欧阳云的预料之中,虽然她觉得很对不起乐乐,但是她清楚这只 是暂时的现象,只要处理好他们的离婚问题,她就能妥善安排好乐乐的生活,于是 欧阳云冷静地说:“江山,我不会让乐乐的生活出现问题的,我们现在的情况既然 都这样了,我希望你实际点,不要再沉湎于过去的一切之中。只要我们妥善解决了 我们的离婚问题,乐乐的生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另 找一个吧,你可别太苦了自己。” “不,我现在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这些年来,我才发现你就是我心目中的 那种女人,我愿意等你一辈子!”秦江山执拗地说道。 欧阳云在火车站的判断是准确的,秦江山现在是绝对不愿意离婚了,但是欧阳 云还是非常坚定地说:“江山,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你看我们之间的事 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们挽回来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可 是你不能总生活在自己虚构的自尊里吧?你这是怕丢了面子日后在别人面前抬不起 头来,你这样活着不是太累了吗?你听我一句劝告不要太固执了,我们已经分开了 一段时间,应该把好多问题都考虑清楚了,我们还是应该好合好散!” “也许我要求你再回到我身边只是一个梦,可人总是有梦想的,”秦江山并没 理会欧阳云的劝说,继续阐明他的道理:“我愿意生活在自己编织的美丽梦想中, 这比面对残酷的现实更令我感到安全些,你说我逃避现实也好,不敢正视自己也好, 这些我都承认,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如果梅兰还在爱着你,你会接受她的爱吗?”欧阳云沉吟片刻问道,秦江山 一听到欧阳云提到盛梅兰就急了:喊道“什么?我知道你的想法,让我和梅兰重归 于好,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和林枫好下去了是吧!” 欧阳云知道这已经触到秦江山的痛处,但她必须把这些年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慢慢地说:“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梅兰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当初你告诉我 你和梅兰是如何如何相爱时,我虽然非常妒忌你们,但心里却为你和梅兰之间这种 美好的感情所感动,如果不是这样我能同意你在我最痛苦的日子里去见梅兰吗?当 然,我也不否认当时我同意你去见梅兰是我更怕完全彻底地失去你,你可想而知我 那时脆弱和无奈到了何等的程度!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日子里我像旧时的弃妇那样倚 窗而立等候你的归来,你了解过我那时的心情和感受吗?江山,我现在对你说这些 就是我不愿意看见你像我那样的脆弱和无奈,你毕竟是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你必 须去正视现实和改变现实。虽然这对你是残酷的,可我多么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 的男人啊!” 欧阳云的这番话是秦江山第一次听到的,他没想到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会对欧 阳云伤害这么深,这使秦江山从心底更不愿意失去欧阳云,他觉得自己更爱欧阳云 了,于是他真诚地说:“欧阳,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受到惩罚,这是命运在 捉弄我安排了一幕惊人相似的轮回,上苍要我弥补我对你犯下的错误,这是我应该 遭到的报应!但我在等待上苍饶恕我的那天,我等待着你回到我身边!” “你这是何苦呢?”欧阳云被秦江山的话搞得有些迷乱,秦江山的固执她是领 教过的,果然秦江山依然执拗地又说:“欧阳,你什么都别说了,为了乐乐,为了 咱们这个已经快十年的家,我求求你,你回来吧!”他说着突然起身跪到欧阳云跟 前,欧阳云一时不知所措忙说:“你,你别这样,快起来!” 欧阳云俯身去扶秦江山,秦江山突然紧紧跪抱住欧阳云,欧阳云忍不住仰面长 叹,潸然泪下,她挣脱秦江山的怀抱躲进里屋,难受地哭泣起来,秦江山站在外屋 也流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今天已到伤心处…… 孟忠德和秦江月很快就回家了,他们并不知道欧阳云和秦江山现在的关系,欧 阳云提出离婚,法院已作判决,秦江山不服判决继续上诉。秦江山至今没有让他父 母知道,包括他的妹妹。所以妹妹当然就给他们一间卧室同居,睡在一张床上,这 让欧阳云和秦江山都感到有点别扭。欧阳云不想过多地伤害秦江山,但此时她心里 很紧张,她怕秦江山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秦江山早已猜到欧阳云的心思就说: “你别害怕,我不会向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你也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一定要 等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我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 欧阳云觉得这次到承德来没有任何进展,她现在真的明白结婚容易离婚难这句 名言了,于是她说:“江山,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做是让我心里永远感到对你的 内疚吗?” 秦江山胸有成竹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决不放弃对你的爱,我这人也 许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在情感方面我是一个非常执着和痴情的人,一旦我认定了 的我决不想改变,而且我始终认为一个家庭的完整是最重要的!” “你太固执了,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对乐乐所付出的,我会加倍的 偿还给你的!”欧阳云还想劝说秦江山,但是秦江山突然大声说:“你把我看得太 庸俗了,难道我做这一切就是要你偿还吗?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决不要你 偿还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欧阳云见秦江山如 此激动,想缓和一下他的情绪,可是秦江山借此话机说:“你要想心里好受些,那 你就回来吧,抛下乐乐你心里永远不会好受的!” 欧阳云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喃喃道:“乐乐是我的女儿,我决不会抛下乐 乐的!也许,也许我现在根本无法说服你,可我总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生活下 去,我,我心里也很难过……” 欧阳云最可爱之处就是善良纯真且容易感动,这也是秦江山最喜欢欧阳云的地 方,秦江山顺势说:“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和乐乐真的离不开你呀!” 秦江山说着不由自主地掀开被子,把手伸过来搂抱欧阳云,并伏过身来要亲吻 她,欧阳云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应对,当秦江山的嘴唇接触到她时,她似乎看见 林枫正在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她马上推开秦江山:“不,你,你不要这样,我 不可能和你再有这种关系了!” “你,你和林枫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爱你吗?”秦江山非常失落 地问道,欧阳云控制了一下自己烦乱的心情说道:“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 这已经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 秦江山受到欧阳云这一击,心里自然有些烦躁,他认真地说:“好吧,你可以 不替我着想,但应该替乐乐想想!你说你不会抛下乐乐,可事实上是你已经抛弃她 了!你以为每天打电话来问候一下乐乐就算你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吗?不,其实你 只是在安慰自己,只是为了安慰你备受良心谴责的心!乐乐才几岁,正是需要母亲 在身边爱抚她照顾她的时候,而你呢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和人生价值,把乐乐 长期抛在家里不管,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乐乐是你的女儿,看到乐乐每天含 泪抱着你相片睡觉的样子,我心里就不好受,你这样对待乐乐公平吗?即使现在你 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会安心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已经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资 格了吗?” 秦江山的话重重地击在欧阳云的心上,她泪流满面地说:“江山,你别说了! 我知道我欠乐乐的很多很多,我也无时无刻地牵挂着她,可是我们还能像过去那样 生活在一起吗,这现实吗……?” 秦江山:“当然现实,这才是现实!” 欧阳云:“不,这不现实!” 秦江山:“是,也许是吧……” 他们终于相对无语,长夜无眠…… 当欧阳云和秦江山在承德陷入巨大痛苦的时候,林枫在北京突然发生了一件令 人震惊和难堪的事件,北京的几张小报突然转载了香港报纸关于林枫和白圣婴绯闻 的报道。一家娱乐性杂志还独家刊登了一篇那个香港记者黄东夫的猎奇性文章,文 章还配发了三张照片,一张是林枫与白圣婴在上海外滩的合影照片,另一张是林枫 和欧阳云在北京慕田峪长城的合影照片,还有一张竟然是林枫、欧阳云、林秋、白 圣婴在林秋影展上的合影(林枫他们当时都感觉到他们在自拍合影时另外有人闪拍 了一张照片,但是他们都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偷拍照片的人竟然是那天在场的香港 记者黄东夫),黄东夫这篇文章的标题更恶俗:情牵乐坛圣女与神秘女郎,著名音 乐家林枫坠入爱河。文章的内容更是庸俗不堪,而且还把林秋也扯了进来,说林秋 也是花花公子,他也喜欢林枫的这两个女朋友,现在也在情网中挣扎。 林枫看到这张报纸后大发雷霆,报纸是白圣婴带给林枫的,白圣婴告诉林枫, 这篇报道已经在文艺界和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她说她已经把手机关掉了,她的电 话多得像查号台。她问林枫手机电话多吗,林枫说他今天还没有开机。她问林枫怎 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欧阳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枫马上想到这件事一定是蓝绣 干的,因为只有蓝绣有他和白圣婴的照片,照片是在被蓝绣抢走的那台照相机里。 他和欧阳云的合影照片肯定也是蓝绣提供给报纸的,这张照片在蓝绣突闯林枫北京 住所后就突然失踪了,当时这张照片放在林枫的书桌里。林枫和欧阳云还纳闷过照 片怎么没了,林枫当时就怀疑是蓝绣偷偷拿走了。现在终于出事了,而且对林枫对 欧阳云对白圣婴都是一个天大的事情,当然这对林秋也是一个天大的事情。林秋几 乎也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篇文章,而且也收到了数不清的电话。他也关掉了手机, 他马上到处找林枫,但是没有找到他。林枫和白圣婴的手机都关了,他们此时正在 中国大饭店的大堂酒吧里谈论这件事情。 林枫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把他所判断的事件内幕告诉了白圣婴。他觉得必须告 诉她,否则这对她不公平。但是他没有告诉她有关蓝绣突闯住宅抓把柄的事情,因 为这会对欧阳云造成伤害,这是他们的隐私,是绝对不能公开的事情。但是蓝绣已 经把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白圣婴已经听说了,而且是传得完全变了性质,就差说 他们是在床上做爱时被蓝绣突然堵住的。不过白圣婴没有把这些告诉林枫,因为她 还是不相信会发生这样有损林枫形象的事情,最多是蓝绣看见了欧阳云在林枫的家 里,就像她在林枫的家里被蓝绣撞见一样,外面的谣传也说到她被蓝绣堵在房间里 怎么怎么了,传得也很邪乎,所以她不相信传闻,她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给林枫火 上浇油。现在她并不想从林枫那里得到解释,她知道她其实并没有这个权利,林枫 现在并不是她的男人,她知道林枫爱的是欧阳云。但是她现在开始关心这件事会给 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和危害,她开始关心自己的声誉和未来,她开始非常非常地 痛恨蓝绣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妻子,她要林枫找蓝绣说个明白,她要挽回这种恶劣的 影响,她甚至也想通过这件事来重新连接她和林枫的情缘。 林枫这时已经很难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他拨打了无数遍蓝绣的手机,但是手机 不通,他又关掉手机怕接电话。他一句话不说,大口喝酒抽烟,已经喝了半瓶人头 马,白圣婴看了有点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枫这样喝过酒,而且是在公开场合的 酒店大堂喝酒。林枫的脸一点都不红,而是越来越青,他现在已经是恼火透顶。昨 天他刚和乐团总经理吵了一架,今天又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今天的事情肯定会对昨天他和乐团总经理吵架的事情带去不良的后果。这次吵架是 为了工作,因为现行中国乐团的体制和林枫执棒多年的欧美乐团的体制很不相同, 所以林枫和乐团领导就经常发生矛盾,但是这次吵得非常厉害,林枫甚至都提出了 要离开乐团,他觉得没有办法再干下去了。最后他提出如果要干下去,必须一切听 他的指挥,乐团的上级领导和赞助企业都已经倾向了他的意见,现在突然出了这么 一档子恶心事,而且又是典型的祸起萧墙,这对林枫的打击的确是难以估量的,所 以他的恼怒也就完全是难以控制的了。 白圣婴见林枫这个样子,觉得不能再对他施加什么压力了,这时她也感到了她 在这个事件中的责任,她开始向林枫道歉,很女人味地说:“林枫,你别喝了,我 都害怕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对不起,这都怪我,怪我不该逼着和你拍照片,可是 我怎么会知道你太太在跟踪我们呢?”白圣婴说着说着就又说回来了,又变回了一 个任性的女孩,一点都不女人了,她说:“其实要怪就怪你太太,还有那个欧阳云, 我敢肯定,她一定是你的情人!” 林枫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把那几张报纸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对白圣婴说: “是,她是我的情人,怎么了?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但是欧阳云的事情,我 太太的事情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还是个孩子,你应该去追 求你该追求的东西,而我只会给你带来不幸!我不是你理想中的男人,过去不是, 将来不是,现在就更不是了!我现在是个花花公子,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不过你放 心,我绝饶不了制造这个事端的人,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还我兄弟一个清白, 但是我不否认,我有情人!” 白圣婴听了林枫这番话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已经彻底证实了一点,这 就是林枫爱的人绝对不是她,而是欧阳云,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于是 她委屈而又伤感地说:“你真是了不起,没有人敢像你这样承认自己有情人,这一 点我很佩服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自己做事自己当,我不需要你还我一个 清白,你也没有必要对我发火,你还欧阳云的清白吧!她是你的情人,我算什么, 我本来就很清白,我不需要你来还我清白!”白圣婴说着竟哭了起来,林枫一时愣 住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他呆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递给白圣婴,要她擦 眼泪,白圣婴不擦,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林枫无奈只好将餐巾纸塞到白圣婴的手 里,白圣婴这才用纸巾擦泪,但是这个情景被林秋看见了,他在这时走进了中国大 饭店的大堂酒吧,林秋知道林枫很喜欢在这里和朋友会面,所以当他打不通电话, 又在林枫家敲不开门时,就猜林枫可能会在这里。于是他给饭店打了电话,问门口 有没有林枫牌号的宝马轿车。饭店保安说有这辆车停在门口,林秋就马上赶了过来, 正好看见林枫与白圣婴好似情人的一幕。林秋没有过去,而是走出酒店给林枫打了 一个电话,电话依然不通,林秋就坐到车上,点上了一支烟,他要等林枫和白圣婴 谈完后再分别找林枫和白圣婴。 林秋现在的心情和林枫一样,也已经坏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 事情!那个黄东夫还算是他的媒体朋友,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香港记者干出了 这样一连串丑恶的事情!这篇文章不但把他们兄弟的名誉都给毁了,还毁了欧阳云 和白圣婴,他对黄东夫是恨之入骨!他已经托人在寻找黄东夫,只要找到这个混蛋, 他也决不会轻饶了黄东夫!但是林秋不知道这是蓝绣在幕后一手策划的,所以他在 痛恨黄东夫的同时,也对林枫的行为十分疑惑和不满!虽然他不太相信他的哥哥会 这样脚踩两只船,但是报纸上的照片和以前林枫对欧阳云和白圣婴的态度,还有刚 才林枫和白圣婴那种只有情人才有的举动,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哥哥也许真是那样的 人。尽管他依然不信,但是他现在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样 的事情?他还有一点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喜爱的女人都喜爱林枫? 林枫和白圣婴终于走出酒店了,但是白圣婴没有上林枫的车,而是抹着眼泪钻 进一辆出租车里飞快离去,而林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宝马轿车。林秋在 这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找白圣婴,于是他马上驱车跟上白圣婴乘坐的出租车 飞驰而去。林枫突然看见了林秋的大吉普车,他不由呆望前方若有所思…… 林秋在白圣婴走下车时把大吉普车停在她的身旁,白圣婴回头呆住了。林秋请 她上车,白圣婴觉得非常奇怪就上了车,林秋什么都没说把车往郊外开去,白圣婴 问他要干什么?林秋说郊外说话方便,吵架也没有人管。白圣婴有点冒火:“谁要 和你吵架,有什么你就快说,不说我就下车!” 林秋也火气很大:“不吵架,这还没说什么就吵架!我问你,你和林枫到底是 什么关系?” 白圣婴更加火了:“林秋,我告诉你,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没有权利这样问 我,我和林枫有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 林秋哈哈笑了一下说:“是没关系,你的确不是我的女人,可你是林枫的情人! 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 白圣婴也哈哈笑了一声,说:“我倒真希望是他的情人,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林枫他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情人,他的情人是欧阳云!” 林秋不笑了,冷冷地说:“欧阳云是他的情人,但是他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 你们都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们,你就别在我面前撒谎了!” 白圣婴也不笑了,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林秋从车座旁拿出那几张报道他们绯闻的报纸放到白圣婴的前窗说:“当然, 我是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这些报纸,还在这些报纸上看到了这些照片和文章!我 还看见了你在林枫面前哭哭啼啼,我还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你在跟踪我们?”白圣婴呆住了,吃惊地瞪大眼睛问道,林秋笑了笑:“不 是跟踪,是终于找到了你们。” “你!你竟然跟踪我们!你相信这些报纸?”白圣婴依然吃惊而且恼怒地问道, 但林秋却非常平静地说:“如果说你们在香港的时候那些报道只是捕风捉影不可相 信,但是现在这张报纸的照片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也许是真的。尽管这是黄东夫那个 王八蛋干的事情,但是他怎么会有林枫和你和欧阳云的照片?而且这照片本身也说 明林枫和你和欧阳云是有让人怀疑的关系,我可以不相信,可是别人呢,他们肯定 都相信这是真的!” 白圣婴虽然很恼火但是头脑非常清晰地说:“别人相信这是真的还可以理解, 但是你要是相信这是真的就不可理解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肯定是蓝绣干的! 她在上海抢走了林枫的相机,而相机里有我和林枫的合影,欧阳云和林枫的照片也 只有蓝绣才能弄到,别人是不可能拿到手的,这肯定是蓝绣一手制造的阴谋!你可 不能被她利用,她现在就希望把事情搞乱,这样林枫就不能离婚,还让你们兄弟失 和,让朋友反目!” “你对蓝绣倒是挺了解的,是林枫告诉你的?”林秋笑了笑问道,白圣婴对林 秋的问话很反感,但是她还是很冷静地说:“对,是林枫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这是你们的事情,当然没问题。”林秋依然笑着说道,白圣婴又冒 火了:“林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林秋白了一眼白圣婴说,她再也克制 不住已经压抑了长时间的火气和刚才与林枫谈话遗留下的委屈,终于爆发了:“是, 林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是林枫的情人。我就是林枫的情人,怎样? 我告诉你,林秋,我爱林枫,林枫也爱我,我就是他的情人,你管不着!你哥就是 比你强,我爱的就是你哥!停车!” 白圣婴还没说完就哭了起来,她没等林秋的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跳下高大的吉 普车,冲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消失在人流中…… 林秋长叹了一口气,呆了一阵,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林枫打来的。林枫 告诉林秋报纸的事情,林秋说他已经知道了,他约林枫马上见面。林枫说他要去车 站接人,过两个小时见面。林秋问他去接什么人这么要紧,林枫搪塞说是外地来的 朋友。林秋追问是什么朋友这时候还要你亲自去接,林枫只好说是欧阳云。林秋顿 时没话了,但是他的心却又翻腾了起来,林枫听不见林秋的声音连忙叫了几声,林 秋才回答,林枫问他怎么了?林秋说没什么他现在要去找黄东夫那个王八蛋算账。 他说如果找到黄东夫一定要告诉他,他要当面责问黄东夫。林秋说这个事交给他办 就行了,他会处理好的,他说林枫是个大名人,要是激动起来出点什么事就不值得 了,而他林秋就是把黄东夫打个狗血喷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最多赔他点钱, 他这种混蛋会喜欢这种赔款的。林枫说你可别乱来,千万不要打人,但是要让他说 出幕后真相。林秋说你就放心吧,林秋又问是不是要马上发表消息辟谣啊? 林枫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辟什么谣啊,这些照片又不是假的,但是报纸上 说的事情完全是胡说!这些事情等见了面我会告诉你,这些都是不能公开的私人生 活。炮制这些绯闻的人太卑鄙了,我们要是辟谣就会越辟越像是真的,谣言越传越 广,那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就是要靠这些名人的绯闻去卖他们的报纸,他们先 打你一下,然后又自己打自己嘴巴一下,然后再打你,这就是那些庸俗报刊现在惯 用的伎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睬他们,让时间来自然结束这个风波,或者干脆就 向新闻媒体宣布,我有情人,怎么了?不行吗?我看他们还能说什么?不过我们要 找到黄东夫,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林秋听了林枫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他知道林枫说要向媒体宣布他有情人这是气 话,但是林秋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个道理就平静了下来,相反他更加觉得必须要和 林枫把事情说清楚,他觉得林枫这样同时有两个情人很不像样,尤其是他觉得这两 个女人和他都有情感的纠葛,但是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走进了情感的误区,他 觉得林枫自己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要为这两个女人和自己的名誉遭到损害负责, 他要让林枫应该立刻停止这种不正常的感情生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干出一件 非常错误的事情。林秋面对手中的绯闻报纸,感到一团火球在胸中燃烧翻滚…… 现代媒体的传播速度快得让人的确感到世界很小,北京的消息可以说在瞬间就 传到了海洲。网络上的消息让远在海洲的刘冰冰感到非常吃惊,她马上下载了这些 关于林枫和欧阳云以及另一个女人的绯闻报道,来到张国栋的家里。张国栋因为在 一次抓捕行动中扭伤了脚,在家里休息。刘冰冰的突然到来让张国栋很是兴奋,马 上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招待刘冰冰,一不小心碰到了椅子,椅子又撞翻了 热水瓶,热水瓶爆裂水流满地,张国栋连忙顺手去拿桌上的报纸想要铺地吸水,但 是放在报纸上的茶杯却又翻倒,茶水马上浸湿了书桌上的案卷,张国栋抓起案卷连 忙甩水,甩在了刘冰冰的脸上,刘冰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国栋很是不好意思, 又连忙去拿毛巾,但是脚一崴,自己摔倒在地上,门边的衣服架也轰然倒地,刘冰 冰笑得直不起腰来!张国栋也嘿嘿笑了两声,刘冰冰连忙过去扶张国栋起来,坐在 沙发上,刘冰冰也坐到沙发上,但还是笑得说不出话来,张国栋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一直笑到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但是想起来又哈哈大笑一阵!刘冰冰突然觉得 张国栋太可爱了,张国栋从来没见过刘冰冰笑得这样灿烂这样开心,不由对自己非 常自然的洋相感到满意,刘冰冰最后笑得歪倒在张国栋肩膀上才终于止住了。 张国栋和刘冰冰长长对视了一眼,张国栋突然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刘冰冰。刘 冰冰也感觉到了张国栋目光中的内涵,其实她知道张国栋对她一直有一种特别的好 感,而且这种好感正在发展,完全有可能发展成对她的爱情,所以她知道现在必须 要关闭自己心灵的门窗,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她的心灵之门和感情之窗正在向这个非 常男人的男人开启。而她现在已经有一个男人,而且也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应该说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她极不愿意在恋爱时代就出现情人关系,她也属于 那种比较传统比较保守的女人,更何况她是一个刑警,道德规范对女警察好像还比 较管用。如果说刘冰冰是朱丽叶,那她现在不能去爱张国栋这个罗密欧,所以刘冰 冰不得不中止了这个意外的快乐,把网络的报道交给张国栋,一边帮张国栋收拾好 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边和他讨论这个突发的绯闻报道。 “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张国栋看完报道后问她,刘冰冰很有见解地说: “文艺界这种事情太多了,有的人还特别喜欢拿他们自己的这种事情来炒作,提高 知名度,所以真假难辨。不过要说林枫和欧阳云有点情感关系这我相信,但是说林 枫是个花花公子,同时和两个女人有关系这我不相信。林枫不会是那样的人,我有 这个自信。不过这件事说明了林枫现在肯定是陷入了一场情感纠葛,好像是有人在 故意损害他的名声。” 张国栋对刘冰冰的分析很赞同,他想了想说:“欧阳云肯定和林枫有了非常密 切的关系,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医院和银行蹲守了相当 长的时间,但是一直没有进展,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们还是要把 侦查的方向再次对准欧阳云,对准她周围的人,对准海洲音乐学院内部的人。” “你是不是发现新的线索?”刘冰冰有些惊讶地问,张国栋的回答很肯定: “是,有新的发现。我这两天在家里休息,把海洲音乐学院两年前贵重乐器被盗案 的全部档案看了几遍,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们之所以怀疑欧阳云,一是因为欧 阳云是音乐学院的教师,二是因为她知道林枫在海洲的行动,三是因为小提琴被盗 当晚有人看见过一个很像欧阳云的女人出现在海洲宾馆,四是她的个人生活好像非 常复杂。但是我们好像犯了一个错误,这就是我们怀疑这个案子是音乐学院内部人 干的,但是我们却一直把焦点锁定在欧阳云一个人身上。我们也怀疑过沙院长和陈 永明,但是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欧阳云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加上陈永明在银 行大劫案中驱车追匪的表现,最终使我们放弃了对他们的调查。我觉得这是我们工 作上一个严重的失误,其实欧阳云和他们相比,他们比欧阳云更有监守自盗的可能, 我们不断地怀疑欧阳云,我们为什么就不怀疑他们呢?他们和欧阳云不同的地方其 实只有一点,那就是被盗现场出现过一个很像欧阳云的神秘女人,而他们不在现场 的证据其实并不能排除他们策划作案的可能。唐军交代中出现了一个黑帮女老大, 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是欧阳云,欧阳云不可能干出那样惊天动地的黑帮火并事件。所 以我怀疑出现在海洲宾馆的那个神秘女人会不会是罪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而 故意暴露的线索,故意让我们去怀疑欧阳云。如果这个怀疑成立,那转移我们视线 的人肯定就是熟悉欧阳云的人,有可能就是沙院长和陈永明。” 刘冰冰听到这里禁不住问:“你是不是掌握了他们的什么证据?” 张国栋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说:“证据还没有,但是有了重要发现,我在音乐 学院的人员名单上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也是个女人,叫虞清梦,是陈永明的前 妻。” “陈永明的前妻,她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刘冰冰惊讶地问道,张国栋沉 稳地说:“虞清梦在海洲音乐学院贵重乐器被盗后出国去了日本,去日本前和陈永 明离了婚。我通过查询,发现虞清梦在林枫小提琴被盗前一个星期回过海洲,现在 不知去向。另外,你也许会吃惊,我听到一种传言,陈永明的前妻虞清梦在学院期 间和沙院长的关系比较暧昧,这个女人有点神秘。” “什么?这个情况和传言可信吗?”刘冰冰非常吃惊地问,张国栋说:“应该 可信,如果这些情况和传言属实,那他们的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我们也就有事情干 了。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情:第一、查找虞清梦的下落,这很困难,但一定要查。 第二,对陈永明和沙院长进行秘密侦查,证实这些情况和传言,这也很困难,但是 我们有一条捷径。” 刘冰冰马上明白了:“你是说找欧阳云?” 张国栋点头称赞说:“脑子够快!欧阳云在北京,不容易泄密。” 刘冰冰有些担心:“欧阳云对我们情绪很大,行吗?” 张国栋很有把握地说:“她是有情绪,但是她肯定希望我们不再对她进行调查, 我们就说已经排除她了,相信她会配合的,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她。” 刘冰冰觉得可以,张国栋马上拨打林枫的手机…… 林枫接到张国栋的电话时正好在火车站接到欧阳云,他问张国栋找欧阳云有什 么事,张国栋说非常重要,林枫说马上帮他找一下,然后让欧阳云给他打过电话去。 林枫挂断手机,告诉欧阳云,张国栋有急事找她。欧阳云问什么事?林枫说不 知道,回家再给他打过去吧。 林枫驾车离开车站,欧阳云一路无话,林枫有些奇怪。 欧阳云感觉又要出什么事,她现在真是身心疲惫,实在不堪重负。她在承德呆 了两天一夜,在度过那个不眠之夜后的第二天,他们在秦江月的陪同下游览了承德 的避暑山庄和外八庙,虽然这里的景色很美,但是欧阳云却无心观赏,晚上她就登 上了返京的列车。她在承德无法与秦江山同床共眠,秦江山也知道留不住她了,所 以他也决定离开承德去山东出差。这个决定让秦江月和孟忠德很是惊讶,他们好像 察觉出秦江山和欧阳云的关系不太正常,但他们又不好说什么,就只好送他们去了 车站。他们没让孟忠德和秦江月送进月台,承德主人当然知道他们是要独自告别, 于是就告辞先走了。去山东的列车先开,去北京的列车后开,都在一个月台上,但 是他们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开往山东的火车进站了,秦江山在上车前突然把一个纸 包塞在欧阳云的手里,要欧阳云上车后再看。秦江山的列车开走了,欧阳云没等上 车就打开了手上的纸包,里面竟是一张装在镜框里的女儿乐乐的照片。她望着女儿 灿烂的笑脸,望着远去了的列车,心裂欲碎,涕泪滂沱…… 承德分别给欧阳云心灵带来极大的震动,直到在车站见了林枫时也没有往常的 兴奋和激动,现在也是郁郁寡欢的神情。林枫从见到欧阳云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次 承德之行给她增加了无数的烦恼,加上张国栋刚才的电话,所以心情肯定不好,于 是他把她接回她的住处后没有先把北京发生的事情告诉欧阳云,也没有给张国栋回 电话,而是先问了一下承德情况,林枫听完欧阳云的倾诉后说:“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也理解秦江山的心情,他和你毕竟是夫妻,他现在的固执是他自己都无法抗拒的, 所以他现在还要硬撑下去直到他无法承受的那天,这是很正常的,从这个角度上也 说明了结婚容易离婚难是个真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对婚姻的这个感受真是太准 确了。” “是这样,离婚真是一件人生难事,可是我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 我不愿意看见他过这样的生活,因为我体验过这样的痛苦,我深知这种痛苦给人心 灵的伤害和打击是多么沉重,有时我在想,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对他公平吗?我心里 感到很不安,总有一种负疚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真像秦 江山说的那样太自私了?”欧阳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还是沉浸在承德那个夜晚的 情绪里。 林枫望着她心里想这个女人是自己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善良最可爱的女人,他情 不自禁地说:“你真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人,你到北京来不就是为了摆脱过去那些不 堪回首的日子吗?你应该选择一种全新的生活,这是你的权利。这对秦江山没有什 么不公平的,而且我相信我们能解决好乐乐的问题。”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欧阳云有点忧伤地说,“可就是看见秦江山那个样子, 我真是有点于心不忍。他毕竟是乐乐的爸爸,应该说他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真希望他能从现在的痛苦中摆脱出来,这样对乐乐也不会造成伤害。”林枫马上 说:“要不我们把乐乐接到北京来!” 欧阳云忧郁地一笑说:“把乐乐接到北京来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这是非 常麻烦的事情,何况我们自己的麻烦现在都还有没有解决,孩子来了不更加麻烦, 而且秦江山也不会答应。”林枫听到这里心情不由有点烦躁起来,是啊是啊,是非 常麻烦,而且现在更加麻烦。他想告诉欧阳云北京发生的事情,但是看见欧阳云的 情绪很忧伤,所以欲言又止,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有些急躁和不满,他说:“我想这 件事总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急也没办法,现在让人烦心的事 情太多,我都快烦死了!” 欧阳云听了林枫的话非常敏感,她觉得林枫好像是有点厌烦了他们现在的这种 情人的关系。情人之间说话都是十分小心的,都是很尊重对方的,因为情人和夫妻 不一样,情人是敏感的爱人,而夫妻则是麻木的伴侣,情人之间不是什么话都可以 说的,而夫妻之间基本上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所以情人一般都不怎么吵架,而夫 妻吵架则是家常便饭,这也是因为情人关系是一种不确定的微妙的关系,而夫妻关 系则是确定的直白的关系。不过夫妻吵架可以吵很长时间关系都不会破裂,而情人 一旦吵架也许就会关系破裂。所以夫妻就可以尽情的吵架,而情人则会尽量避免吵 架,他们说话都比较小心翼翼,他们即使吵起架来,也比较儒雅。而夫妻吵起架来 不但可以山呼海啸,而且还可以摔碗砸盘,但是夫妻如果吵得太长太凶,夫妻关系 也一定会破裂。有时候夫妻还是应该像情人学习,说话要小心,要留有距离和分寸, 不是说像情人的夫妻是最好的夫妻吗?这话是谁说的,好像是林枫说的,但是林枫 现在说的这句话让欧阳云感到了不悦,她说:“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啊,我是烦我自己!”林枫没有注意到欧阳云的情绪,自己还是处在烦 恼之中,欧阳云更加敏感了,但是她改变了话题,说出了她心里一直想说但是没敢 说的话:“林枫,我到承德这些天想了好多事情,特别是你去香港演出的那段时间,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我把我们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存在 巨大差距,这个差距不只是我和你地位上的悬殊,而还有心理上的差距。你在我心 中高不可攀,我不可能在心里平等地对待你,我总怕在你面前说错什么话,我怕有 一天你会突然不喜欢我了。这里的一切再好也都不属于我,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更没 有朋友,我感到自己像浮萍一样漂浮,觉得前景渺茫。还有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是, 是怕失去你的爱,最终成为你的负担和累赘,给你带来痛苦和麻烦。”听了欧阳云 这番话,林枫好久没说话,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好一阵他才叹了口气说:“唉, 这都是你太不自信的缘故了!其实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你要有自信才行, 否则你肯定会感到不安和失落。” 欧阳云很伤感地说:“是,我是很不自信,可是现在这样的生活让我根本无法 自信,在这里我完全是在依附你生存,这让我非常不安,我想这不是我所追求的生 活,所以我也很失落。” 林枫没想到他们的谈话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他感到更加的恼火,于是他打断 欧阳云的话,烦躁地说:“行了,你别说了,说了我更烦,如果你觉得跟着我非常 失落,非常不安,对你的家庭你的女儿非常不好,那你就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办。 我现在能给你带来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也希望能马上改变这种生活状态,但是这 需要时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控制掌握的事情。” 欧阳云见林枫的情绪这样烦躁,她的误会就更大了,她现在不知道她去承德后 北京发生的事情,而且她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所以她更加感到非常委屈,她和林枫 终于产生了矛盾和冲突,但是她还是克制地说:“那好,那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会 很快告诉你的。”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欧阳云和林枫都感到意外,除了林秋,没有 人知道欧阳云住在这里,难道又是林秋来了?他们没有马上开门,但是门铃依然执 着地响着,欧阳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果然看见了林秋,她非常无奈地打开门,林秋 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进来,他看见林枫站在客厅里,终于爆发了:“我知道你在这 里,对不起,打搅你们了,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欧阳云惊呆了,她没有想到 林秋会突然到这里来,又用这样的口气对林枫说话,她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刚想问个明白,林枫先说话了:“你在跟踪我?” 林秋冷冷地承认:“是,我是在跟踪你,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林枫非常不满地说:“林秋,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走,有话换个地方说。” 林秋:“不,我不走,就在这里说!” 林枫:“林秋,你疯了!你给我走!” 林秋:“不,我没有疯!你也别演戏了,今天我就是要当着欧阳云,请你把话 说清楚。我问你,你和白圣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的情人?” 林枫:“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我和白圣婴之间没有任何事情,根本不 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有情人,我不否认,但她不是我的情人。我希望你能冷静点, 不要上蓝绣的当!她是在毁我!毁你!毁欧阳云毁白圣婴!她是在毁我们!难道你 还要毁我?毁欧阳云毁白圣婴?!” 林秋:“我没有毁你,你是自己毁自己!你不用这样激动,你刚才还和白圣婴 卿卿我我,她都说了她爱你,你也爱她,可现在你又在欧阳云这里!你说你有情人, 我也不反对你在死亡的婚姻中有你所爱的情人,但是你总不能在情人问题上也脚踩 两条船吧!我没有你这样的辉煌成就,我承认我不如你,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 喜欢的女人你都喜欢,为什么你总是夺我所爱!” 林枫:“你!你给我住口!你都胡说些什么,我是这样的人吗!简直是胡说八 道!你太糊涂了你!你太不像话了你!” 林秋:“我不像话?太不像话的是你!” 林枫:“林秋,我告诉你,你要后悔的!我们兄弟几十年,你还不知道你哥哥 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林秋:“过去我知道,现在我不知道!” 林枫:“你!!!” 林秋:“我怎么了!” 欧阳云见他们突然为自己吵成这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再也忍不住了, 大叫阻止他们:“你们别吵了!林秋,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林秋看了一眼林枫,林枫无奈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你说吧。” 林秋什么也没有说,从包里抽出那几张报纸,摔在茶几上,转身冲出欧阳云的 房间,欧阳云看着林秋的背影,疑惑地拿起报纸,当她看见报纸上的照片和标题时, 她一切都明白了,当她看完报纸的文章内容,她捂住脸哭了起来。林枫有点乱了,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欧阳云,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他虽然是个刚 强的男人,但是现在他也是个弱者,他也需要朋友和亲人的安慰,但是他得不到这 样的安慰,于是他只有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相信这种报纸,如果你相信林秋今 天的话是真的,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一切由你自己决定吧……” 欧阳云很快就不哭了,她强忍住泪水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我相信我 不该走进你的生活,我给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而你却为我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我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明天我会告诉你的。不 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再和林秋争吵了,我会和他谈的,我相信是他错了。但这 个错是我造成的,我不会再让你们兄弟为我发生这样伤害感情的事情,我也不会再 给你带来麻烦和不幸了,你走吧……” “不,我不走,你听我说,”林枫听了欧阳云的话知道要出问题了,于是他想 劝慰她,不料欧阳云突然大喊了一声:“你不走我走!” 欧阳云拿起林枫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冲出了门外,林枫呆了片刻急忙追了出去, 欧阳云已经驾驶着林枫的轿车急驶而去,林枫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紧追上去…… 当林枫和欧阳云爆发冲突的时候,林秋的朋友已经把肇事的香港记者黄东夫堵 在了一家饭馆门口,他从饭馆出来刚想上他的轿车就被林秋和他的朋友们堵在车头 前,这里的冲突当然就非常激烈了。林秋站在黄东夫面前,死死地盯住他,黄东夫 心里发毛,他知道事情搞得太过了,要吃苦头了,林秋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 混账王八蛋,你还自称是我的朋友,你竟然敢发表这样的文章,还敢署上自己的狗 名,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猪,你竟敢偷拍我们的照片还敢发表,你真是活腻了!你说, 那两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你要是不说,今天我就废了你!” 黄东夫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说:“这,这,这些都是香港报纸上的原文, 我不过是摘抄了一些,照片也是香港报纸提供的,网上好像也有。” 林秋怒骂道:“你真是个无冕之王啊!想编就编,想抄就抄,想胡说就胡说, 想八道就八道,你不胡说八道就不能发财是不是?你不胡说八道就不能吃饭了是不 是?你不胡说八道你就搞不到女人了是不是?” 黄东夫被骂得有点吃不住劲了,于是反抗起来:“林秋,你这是什么话?我写 文章是我的自由,你要是觉得我侵犯了你们的名誉,那你们就去告我好了!我告诉 你,你们和那两个女人的事情,我不写迟早有人会写,我写了又怎么样?这是事实, 我怕什么,你去告我好了,我是香港公民!” 林秋太知道这些无聊记者的无赖伎俩了,他们就希望和名人打官司,他们好借 着官司扬名天下,哪管是臭名远扬他们也幸福无比,所以林秋说:“香港公民又怎 么样?香港公民现在就是中国公民!打官司?那不太便宜你太抬举你了吗?告你干 什么,揍你一顿多好啊多痛快啊!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这些报纸都吃下 去,一个是自己扇自己一百个嘴巴!你选那个?” 黄东夫一看林秋现在的表情知道自己实在不该顶嘴,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他 只好开始低三下四地向林秋求饶,林秋不听求饶则已,一听求饶就怒不可遏,照着 黄东夫的鼻梁就是一记狠狠的重拳,接着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黄东夫的裤裆上,他 立刻倒在地上,林秋的朋友们马上围了上去,把黄东夫打得鬼哭狼嚎,狗血喷头, 满地找牙! 最后林秋坐上黄东夫的轿车,在开走之前给他丢下两千块钱,又丢下一句话: “什么时候想起来是谁叫你写这些文章的,就来找我,来要你的车!” 黄东夫终于彻底垮了,他有气无力地叫了起来:“留下我的车,我都告诉你。 文章是一个女人在香港请我写的,不过照片不是她给的,是她的手包忘带走了,我 捡着了,包里有这两张照片,是翻拍的照片,一个是白圣婴,另一个我不认识,但 是我想这肯定就是那个女人要报复的女人,所以我就没有把包还给她,第二次我就 把照片登了出来,还在国内的报纸转发了文章和照片。” “什么?!”林秋惊问了一句后就半天没有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他做错了什么, 但是他要证实这个错误的根源是什么,现在人多不便追问,他果断地把黄东夫拖上 车,送到医院治疗,然后马上回到家找出一张他和林枫蓝绣合影的照片,飞快赶回 医院,他把照片递给黄东夫,问道:“是这个女人吗?” 黄东夫点点头说:“是,是她……” 北京使馆区的一家豪华酒吧里,欧阳云和林枫在临街靠窗的桌子前相对而坐, 相对无语,欧阳云端着酒杯大口饮酒,这是一家很有品位的酒吧,灯光闪烁跳跃, 音乐如泣如诉,充满着法兰西浪漫情调。林枫没有喝酒,也没有劝阻欧阳云不要这 样喝酒。良久,林枫终于打破沉默,他说:“刚才我们兄弟实在是太不冷静了,你 能原谅我们吗?” 欧阳云喝了一杯酒,终于说话了:“这件事怎么能怪你们,这根本就不存在向 我道歉的问题;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其实我知道, 情人会是有很大的麻烦,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麻烦会这样大……” “是,我现在也明白了,情人是会有麻烦,婚姻也一样会有麻烦,生活就是一 堆麻烦。我们就是生活在麻烦中,没有麻烦也就没有了生活。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怕 麻烦了,我不会去辟谣,我会在适当的时候通过媒体向社会宣布,我不否认,我有 情人!”林枫说这话时,既无可奈何又义无反顾。 “什么?不!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你!”欧阳云在惊呆后极力制止。 “没有什么可毁的,天下到处都是情人,我有情人又怎么样了,我又不是花花 公子,玩弄女性!我是在婚姻已经破裂开始离婚的情况下有了一个生死与共的患难 知己,这难道也要受到谴责吗?情人现象各种各样,有的是不应该的不道德的,有 的是可以理解但应该结束的,有的却是必然要发生的也应该存在的。情人可以变成 爱人,情人的感情也可以真诚永恒,我们就是这样。我们是情人,但我们不是不道 德的人。我要告诉蓝绣,我要告诉社会所有的人,我有情人!没人敢这样说,我就 敢这样承认!”林枫的激情一泻千里,让欧阳云感动,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林枫 惊讶:“你有情人,但不要说是我,我怕别人知道我是你的情人,我也不愿再做你 的情人,带给你这么多麻烦。” “你,你,这可不像你,这不是你的性格。” “我是什么性格?我是一片云,变化无常的云,五彩缤纷的云,不过现在是一 片乌云,难道我就应该永远是一片白云?不管怎么样,云是飘来飘去,我想我这片 浮云也该飘回家乡了。我走了,你让我走,别管我……” 欧阳云说完独自离开酒吧,林枫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