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缠身 二张逃匿 二张背着大张继续往东南方向移动,一日仅一二里,举步艰难。二张虽然壮的 像一头牛,但在崎岖不平的山林里背着一个大活人,体能下降很快,最后连自己也 走不动,心里也产生了怨气。他不时寻思着:还说投奔自由世界呢,现在连命都保 不住了,整天提心吊胆的,投奔个鬼,自由个屁。想当初,虽然被管制劳动,但总 有一口饭吃。现在可好,杀了这么多人,逃又逃不出去,活的又这么窝囊。唉!龙 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向来回打洞。我那死鬼恶霸的爹啊,一句话不留吊死的娘 啊,你们阴魂不散,害死我们啦。 “二张,想啥呢?”大张见他躺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脸色十分难看, 心想是不是也病了,关切地问。 树林里虽然被鸟儿喧闹的很,但突然有人说话,倒把二张下了一跳。他歪过头 来,看着身边的大张,还剩下骨头架子的大张,有气无力地说:“有啥好想的,想 得到的得不到,不想来的又怕来。这鬼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早晚得让天上的老鹰叼 了去。” “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了?” “没病,还能撑着。” “没病就好,兄弟仨数你身体最棒了。不像俺,病秧子一个。” “你歇着吧,俺去找点吃的。” 望着离去的背影,大张抹了一下眼泪,捂着肚子,闭上眼睛打盹。 约莫半个小时,大张听到不远处有响声,警惕地躲了起来,四处窥视。原来是 二张回来了,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大张,吃吧,就找到这么一点东西,对付着吧。” “行啊,辛苦你了,有野蒜吃比没有东西吃好。” “你慢慢吃,我先到石砬子那边的洞里睡一会,俺累了,明天还得赶路” “你先去,俺一回就来。” 二张背着大张又走了三天,大约走了十几里。瘦的还剩下八九十斤的大张,背 起来就像八九百斤,累得二张脸色蜡黄,人也消瘦的像一个鬼,披头散发鬼。 那一天,二张老是唉声叹气的,整天不言语一声了,也不去找吃的,躺在大石 头上一动不动。他也起歪念,想扔下大张一走了之,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感到三 张不够仁义,是叛徒,自己不能学三张。 大张心理非常清楚,是自己拖累了二张,凭自己的身体现状,逃出去也是送死。 他希望二张守在身边,治好自己的病,渡过难关。但情况越来越糟糕,看来是活不 长了。 寻思了数日,大张终于开口了,他劝二张说:“二张,都是俺出的坏主意,让 你们亡命天涯,没有安生日子过。俺看是不行了,你也走吧,远走高飞吧。” “大张,这哪成啊,那俺不也成了逃兵。”二张这是吊死鬼搽粉——死要脸。 “这是啥话,是俺让你走的,咋能算逃兵呢,俺们早晚一天是要挨枪子的人, 能活着,就多活一天吧。”大张说。 二张听了大张之言,眼泪唰唰直掉,暂且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又继续背着大张 无目标的乱走。 此时的大张已是浑身恶臭,瘦得已经是皮包骨了。二张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心 里不停地骂着,埋怨着,寻思着,他在寻找逃走的机会。 有一天晚上,二张乘大张呻吟的时候,估计他睡着了,便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 像乌龟那样爬,爬到二三十米的时候,猫着腰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等大张醒来,喊话无人应,出洞四处查看,不见二张踪影。因体力不支,又折 回洞中。 又等了几天,二张毫无音信。大张很明白,二张也开溜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