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军师 一个月后,一撮毛不甘寂寞了,又到饭店摆起了酒席。前来赴宴的有赌鬼“神 算子”。有好打架的急先锋“二愣子”,有扒窃老手“贼痞子”,有见了女人迈不 动步的“色眯子”,当然还少不了朱喜旺了,而且此席专门为他而办的。 酒斟满后,一撮毛开口道:“诸位兄弟,往日咱们都是铁杆好朋友,今天在一 起聚聚,重温往日的友情。在我蹲班房期间,承蒙大家关照,经常去看看我的父母, 我这里先有理了。”说完向大家抱拳示意。 “大哥,说这些干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有难了,弟兄们理应帮忙,你 就别客套了。”神算子说。 “行,不说了,今天我请大家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为我们的新朋友朱喜旺 兄弟正式接风,他是营寨人,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叫 人家的大号,大家合计着也给朱老弟起个雅号吧。” “大哥,我没文化,没辙。”二愣子说。 “大哥,我们对朱老弟初识,说不好。”色眯子说。 “大哥,你说了算,直接宣布得了。”神算子说。 一撮毛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说“他念的书比咱们多,做咱们参谋长绰绰有余, 就叫‘军师’吧。朱老弟,你意下如何?” “既然弟兄们抬举我,我为朋友两 肋插刀,多多效劳。” “那好,让我们新老朋友共同举杯,干!” 酒杯频起,群魔乱舞,这帮狐朋狗友们脏话四起,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一连串的发问向朱喜旺袭来。 “喂,军师,你的赌运怎么样?”神算子问。 “我说军师,你有几个相好呀?”色眯子问。 “军师老兄,你的钳工技术水平高吗?”贼痞子问。 “朱军师,你会武功吗?”二愣子问。 “二当家的,你是一个小诸葛吗?”另一个小喽罗问。 一连串的发问,并没有镇住朱喜旺,反而让他清醒的认识到,如果我今天不把 这帮痞二爷唬住的话,那我这个军师今后还能服众吗。想到这儿,他正准备答话, 却被一撮毛给骂住了。 “他妈的,你们这是群狼欺犬呐,问个没完。”一撮毛对众弟兄训斥道。 “大哥,别伤了弟兄们的和气,大家刚相识,彼此不了解,问我几句也是应该 的,我说两句?”朱喜旺圆场道。 “军师,只要你有兴趣,那就说两句吧。不过,在我家说过的省一点,来点新 鲜的。”一撮毛说。 “诸位兄弟,我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也愿意和大家交朋友。我初来乍到,今 后还仰仗大家呢。说实话,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才念了几天就回乡 自由主义啦。但我又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干什么都留一个心眼,就是公安也拿我没 办法。 就拿玩牌(赌博)来讲,农村喜欢玩扑克牌‘九点半’和‘跑得快’。玩‘九 点半’轮到我坐庄时,手中的牌明明呆了(超过十位数),就输定了。但我并不露 色,最起码我能呆子吃呆子,捞一个算一个,这样会少输一点。这是翻‘九点半’ 的绝招之一,是玩心理素质。玩‘跑得快’,就是‘快’嘛,能出多少牌就出多少, 能‘封’就‘封’,不能‘封’就尽快出手嘛。进城后,我又学会了‘斗地主’, 是庄家一对三的扑克玩法。我总结了一套经验:什么兵不厌诈啦,什么偷梁换柱啦, 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啦,什么什么的,总之一切靠牌运和胆识,否则你就别 想进场子。他妈的,赌场上个个都是对手,对手如敌手,谁不想算计谁呢。实话告 诉你们吧,赌场上不做牌不偷牌不喊牌,不玩点溜子,你想赢个屁呀,还不得把裤 子输掉呀。”朱喜旺越讲越来劲,越讲越神气了。 “军师,按你刚才说法那不是香港人讲的‘抽老千’吗?”神算子问。 “那就看你的胆识和悟性了。”朱喜旺说。 “行了,行了,赌钱有什么意思,心惊肉跳的,还是说说杀富济贫(指偷窃) 的事吧。”贼痞子说。 “关于物品转移(也指偷窃)这活计,一句话,没有把握的事不干。不过,我 也有湿鞋的时候,我被公安关过几个月,那是同伙哥们把我出卖了。”朱喜旺愤愤 不平的说。 “他妈的,这小子真不讲义气,怎么能出卖哥们呢,你怎么不教训教训这个龟 小子呢?”贼痞子不满意道。 “怎么没教训。我出来后,找了几个哥们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打得他半个月 爬不起来。如果不是这次失手,我可能还在乡下混呢。”朱喜旺得意地说。 朱喜旺几杯酒又下了肚,乘着酒性又侃了起来。 “要说打架嘛,我就惭愧了,架是打了不少,因身体单薄没力气,挨别人揍到 是常有的事。至于玩女人嘛,那是我还不开窍。”朱喜旺说。 “哈,打架的差事老弟替你担着,今后有谁敢碰你,我叫他缺胳膊断腿。”二 愣子傻乎乎地说。 “军师,你小子虽然长的瘦了一点,皮肤黑了一点,但个头不错,气质也不错, 泡个小妞没问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色眯子补充道。 “行了,行了,咱们今天是给朱军师入伙接风的,今后日子长呢,以后再切磋 技艺吧。来,咱们喝酒。” 酒杯叮当响,个个烂醉如泥,好不热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