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经营 自从朱喜旺结交了刘副市长后,也就是签订了投资意向书后,即返回海南。他 把投资娱乐服务场所的事告诉了岳父母和妻子,全家人没有反对意见。只是岳父母 不想离开故土,他们不想把老骨头扔到异乡去。朱喜旺也不勉强,他说养他们老, 用钱不成问题,存一大笔就是了,妻子决定跟丈夫回乡。 化工厂怎么办?朱喜旺考虑再三,决定维持现状,不再投入资金搞什么新产品 开发了。资金被他抽走了几百万元,再扩大生产没那么多能力。主意已定,他把化 工厂暂时委托给余卫国管理。 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他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回到了安吉。他一方面安排人给父 母盖房子,一方面着手建设休闲中心。刘副市长非常卖力,许多大事都由他亲自出 面解决。 妻子在营寨和市里各住了一段时间,因气候和生活不大习惯,还经常闹病。再 加上没什么事可干,就提出先回海南去。朱喜旺一头扎在休闲中心的建设上,也没 有时间照顾妻子儿女,就同意了妻子的意见。他同意妻子回去有两个目的:一是拉 家带口多有不便,二是妻子回海南后还可以帮助照料一下化工厂,有什么问题也好 通报一声。 休闲中心快竣工之前,朱喜旺又忙着招工,又是物色管理人员,又是搞培训的, 忙的不亦乐乎。 朱喜旺没有食言,也不敢食言,他为了彻底封住一撮毛的嘴,把他请来了,并 叫他当自己的助手,管理乱七八糟的事。一撮毛对当年的军师可算是佩服得五体投 地,跟随朱喜旺忙前忙后的,成了朱喜旺的得力助手。 碧波休闲中心开业后,人模狗样的一撮毛担当起了管家角色。一撮毛也没忘记 当年的小喽罗,从中选了几人,当起了什么保安(未经公安部门批准的,属于黑保 安)。 通过一年多的营业,碧波休闲中心的生意日渐火红,朱喜旺的投资本金正在逐 步向零距离接近。“闯荡”了十多年的朱喜旺,在生意场上尝到了酸甜苦辣,思想 日趋老成,城府也愈来愈深,处事更加圆滑。他不但从不拖欠员工的工资,而且各 种税收和管理费用照缴不误,他成了纳税缴费的典型。这还不算,他把在海南的一 些做法也带过来了。他不断向特殊学校、敬老院等单位和困难群体捐资捐物,又成 了扶贫的模范。不久。他成了市政协的一名委员,再后来,他又荣升到市政协常委。 他得到的锦旗、奖匾挂满了他那间总经理办公室。这正是:报纸上有他的先进事迹 文章,电台里有他慷慨激昂的声音,电视上有他英俊潇洒的形象,就是领导席上他 也经常露脸。他真是春风得意,名利双收。 任何事物都是按照自然法则变化而变化的,碧波休闲中心带来的社会连锁反应 也证明了这一点。安吉人很聪明,他们发现娱乐服务业很赚钱,纷纷效仿碧波的做 法,一哄而上的打破了碧波“独家经营”的局面。一度时期,不少门面房破墙而出, 正在兴建的还未建的临街大楼底层都有门面房。投入到娱乐服务场所经营的人越来 越多,隔三岔五地就可以听到开业大吉的鞭炮声,并不大的小城掀起了一阵“娱乐 休闲潮”,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势不可挡。 且不谈那众多的娱乐服务场所规模有多大,项目全不全,服务上不上档次,仅 凭这种气势和格局,就把朱喜旺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场突如其来的娱乐业大变革,着实叫朱喜旺招架不住了。顾客分流了,收入 减少了,闹得朱喜旺一筹莫展。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得卷铺盖走 人了。 海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因流动资金短缺,化工厂已经举步维艰了。朱喜旺急 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就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什么病?忧郁。他的精神几乎 到了崩溃的边缘。 镇定之后,他先给在海南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叫她把奔驰车卖了,让化工厂 运转起来,妻子照办了,解决了流动资金不足的燃眉之急。 考虑了很长时间以后,朱喜旺又在寻找“杀出重围”的破阵之术,他不想自己 投资数百万元才建立起的新基业付之东流。 他找来了一撮毛,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已经是深夜了,朱喜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一撮毛在叽咕着。 “老戚,我投资了几百万元钱,红火了才一年多,就不怎么景气了,眼看就要 破产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刘总,咱不行贷款呀。” “你当这是办工厂呐,贷款有个屁用,那还不是寡妇撒尿——只出不进。咱们 是娱乐服务业,要的是回头客,没人光顾,我喝西北风啊。” “刘总,要不要请神算子和色眯子他们来商量商量啊。” “找他们有什么用,都是酒囊饭袋。再说了,色眯子不是走了吗?” “色眯子回来了,他离婚了。前几天他还来找过我,想到你这工作呢,我没同 意。” “啪”的一声,朱喜旺一巴掌拍在写字台上,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听到突如其来的响声,一撮毛吓了一大跳,他诚惶诚恐地轻声问道:“刘总, 你这是……” “老戚,你的建议很好,非常好,好极了。你明天就把色眯子给我找来,我有 主意了。他妈的,我就不信,活人能叫尿憋死。” “什么高见,在下愿意洗耳恭听。”一撮毛虽然对朱喜旺的表扬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但还是咬文嚼字假充斯文的问了一句。 “别问了,等色眯子来了再说吧。” 俗话说:“狗走到天边都改不了吃屎的秉性。”朱喜旺隐藏得再深表现得再好, 他也改不了自己的恶习。他在心里叫嚣着:“我朱喜旺是什么人?哼!我是川剧会 变脸的人,我是一个心怀鬼胎干尽了坏事而不可告人的人,我就是一个拉大旗做虎 皮敢于踩法律钢丝的人,我是一个永远打不倒的人。”朱喜旺太自信了,他决定铤 而走险再下一步狠棋,他不想输给任何人。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