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蛋打 驾鹤西游。 郦云霞被逮捕以后,在看守所里渡过了三个多月。她沉默了几天以后,在党的 政策感召下,在凌厉的预审攻势下,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交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小别墅被查封了,非法所得被扣押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但她似乎还看到一点希望, 那就是她腹中的胎儿。 郦云霞没想到自己会进班房,更没想自己“奋斗”了若干年,好不容易背靠大 树好乘凉,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倒了下来。她至始至终都在认为自己是在凭本事赚钱, 她根本不去想自己是在犯罪,她是一个十足的大法盲。 看守所的女警发现了郦云霞有了身孕,经请示所长同意,带她到医院做了检查, 诊断结果是已经妊娠六个多月了。 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郦云霞被依法转取保候审,来担保的是她的 母亲和姐姐。 公安部门办案的民警向担保人交待了取保候审期间,必须到医院打掉腹中的胎 儿,并随传随到,不得擅自外出。同时,公安部门还与市计生委和妇联取得了联系, 请有关部门负责监督涉嫌犯罪人员郦云霞的打胎工作。 郦云霞未婚已孕,挺着大肚子回到了农村父母家。 郦云霞在市区生活了几年,她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害人者,走出了耐人寻 味的人生道路。 回乡后,多少人动员她打掉孽胎,但她死活不从。她口口声声说肚子里的孩子 是贵子、仙子,谁都不准动,一唠叨就是几天几夜。面对父母的责怪和乡邻们的议 论,她无动于衷。 几天后,人们在小河边的一棵歪脖老柳树上,发现了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那 长长的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荡,飘荡,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 乡邻们鄙视的目光和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一对年迈的老人抱着尸体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梦想破灭。 朱喜旺是最后一个被宣布逮捕的。 十几年后,朱喜旺又来到了他熟悉的看守所。面对四壁空空的监房,和大通铺 式的木板床,还有一看就令人外呕的臭马桶,他彻底绝望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 己在海南不是已经“隐身”了吗,非要再回来干什么?回来就回来呗,为什么要兴 办什么娱乐服务场所?为什么又把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痞二爷们请回来呢?为 什么非要要开赌场、妓院呢?朱喜旺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在问自己,总也得不出一个 什么满意的答案。你说,一个一肚子坏水的人,怎么能搞明白这些问题呢。 朱喜旺这次可没有以往那么幸运了,能替他说话的保护他的人全都进去了。尤 其是民警宣布逮捕决定时,他听得十分清楚,其涉嫌犯罪的罪名就有三四个。他真 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加上以前犯的事,其罪名还不得有十余条啊,足以使自己 上断头台。 朱喜旺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抱头责怪自己,唉!朱喜旺啊朱喜旺,你聪明一世, 糊涂一时呀。你干了那么多坏事、恶事,怎么就不金盆洗手呢?天意啊!我走南闯 北的打天下,我“白手”起家创立了自己的基业,我东躲西藏的隐姓埋名的做起了 人上人,最终还是把自己送回老家来受审。还是俗话说的好啊,要想人不知,除非 已莫为。看来,我这个人天生是要吃牢饭的。想到此,朱喜旺真想吞下一卡车后悔 药。 对朱喜旺的审讯工作比较顺利,老谋深算的朱喜旺见大势已去,主动向政府缴 械投降。他整整交待了一个月。他恨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他恨那帮狐朋狗友推波 助澜,他更恨那帮腐败的官员。 三个月后,主审警官换了人,生面孔,且正宗云南口音。面对着正襟危坐冷若 冰霜的面孔,他寻思着,揣摩着,试探着,一言不发。无论云南警官问什么,只是 摇头,摇得自己都发昏。 良久,警官大声吼道:你认识阿三吗?老实交代问题! 听到“阿三”这两个字,他猛然抬起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此时他 极度恐慌,心跳加快,虚汗淋淋,面色发青,目光痴呆,他知道自己在云南的罪案 跑不了了。绝望中,他仰天自叹:唉!我朱喜旺彻底完了!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并非题外话。 郦云霞稀里糊涂的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她的死给人们留下一点什么呢? 那些走上被告席的权贵们,他们的所作所为给人们留下什么呢? 那些执法犯法的执法者们,昨天还是正义的化身,今天却成了阶下囚,他们又 给人们留下什么呢? 那些为非作歹,视法律如儿戏的社会人渣,虽然最终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他们 一度“辉煌”的历史,又给人们留下什么呢? (连载结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