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作掩护 隐身不久留 在工地落脚后,徐志刚干起了泥瓦匠小工,凭着一身蛮力,干起活来很顺手。 因为他有文化,头脑灵活,做事认真,人员关系又好,颇受项目经理青睐。半年以 后,他当上了工地材料采购员的小跑腿,工作轻松了许多。 建设工地上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徐志刚时常在思考一个 问题,自己何时能成为一个城市人,拥有一套住房呢?要是那样,自己不但摆脱了 那个穷酸的家,把父亲接来享清福,还能彻底摆脱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这样的梦, 他不知作了多少回,明知不可能实现,却老是做梦娶媳妇——想得美。 他整天琢磨着如何富有,能做人上人。看着自己这个寒酸样,充其量只能买个 摩托车,就这一点老家底,要不是在黑煤矿捞了一把,喝西北风去吧。 在建设工地上忙碌,工资少得可怜,仅够生活而已。下雨的时候,是工人们最 快乐的时候,可以得以喘息。泥瓦匠们绝大多数人没有什么文化,只知道干活、吃 饭,赚了一点钱就要寄回家。这些人素质低下,下雨了没事可干,就在工棚里赌钱, 尽管输赢不大,却天天如此,否则他们干什么去呢。徐志刚在这里学会了赌博,一 沾手,就仍不掉了。以这种方式消磨时光,解除寂寞。 因为存款折上有了几个臭钱,他不甘心小打小闹,竟然跟项目经理的几个亲信 们叫号,越赌越大,越大越赌,结果输的口袋空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 欠了人家赌场上的高利贷,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企图利用赌博致富的希望成了泡影, 他又一次走投无路了。 俗话说,狗走到天边,也改不了吃屎的秉性。徐志刚也不例外,他下决心的金 盆洗手,只不过是暂时收敛而已。 兴城这个地方虽然是一个县城,却是进出关的要道,小城很繁荣。他时常利用 跑腿采购的机会,往人多的地方凑,屡屡得手。不仅还清了赌债,存款折上又有了 四位数。 如今的徐志刚,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了。表面书生气的他,内心十分肮 脏。他已经不满足小赌小闹了,不甘寂寞了,有了钱就下馆子,就去歌舞厅,就去 嫖。虽然根本算不上花天酒地,却过上了神仙的日子,他以为。 这个家伙城府越来越深,做事谨慎,行为诡秘。他以建设工地为掩护,频繁出 入公共娱乐场所,穿梭于人海,偷窃扒拿,吃喝嫖赌。他之所以隐藏的很深,有他 自己的原则,那就是绝不合伙作案,以防遭到别人算计。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花了几百元钱,办了一个假身份证,摇身一变, 成了海城人。海城在什么地方,他是通过地图找到的,并在网吧搜寻海城有关信息, 牢牢地记在头脑里,以防警方盘查。因为警方经常到建设工地来,干什么他不知道, 但对海城地域等的有关情况必须有所了解。应该讲,这家伙智商并不低,可惜没有 用到正点子上。 你说现在的造假技术如何了得,居民身份证也被模仿的滴水不漏。这不,那一 天兴城警方到建设工地来登记外来人口信息,徐志刚也不例外,被统计上去了。一 位民警拿着徐志刚的居民身份证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徐志刚面不改 色脸心不跳地回答:“我叫李大海,海城二十里村的。”那位民警关心地说:“外 出打工很辛苦,注意身体和安全。好了,工作去吧。” 徐志刚回到工棚,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拿身份证的手还在颤抖。良久,他得 意笑了,这假身份证还真管用,连警察也没有看出破绽。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人心里要有鬼,看谁都像鬼。这不,工友 们在一起聊天,说起了最近街上扒手的事情,把扒手们说的活灵活现。有人说了, 别看有的人白天打工,晚上就流窜作案,见啥偷啥。有的人说了,有的人表面挺斯 文,坑蒙拐骗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还有的人说了,最近街上扒手多,大家出门千万 要注意,咱们都是挣得血汗钱啊,还要养家糊口呢。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他怀疑这帮人是在旁敲侧击地说自己,因为就自己出去 的最多,人家不怀疑自己才怪呢。你说这哪跟哪啊,但他好像受到了警告,又好像 受到了监视,看谁都想警察的密探。他又想“转移阵地了”,但不甘心,才在这里 “打下江山”,脚跟刚站稳,就这样走了,不是可惜了吗? 有一件事情他想起来就后怕,那是和几个哥们在一起赌博,被派出所民警逮个 正着,全部带到派出所,这也是他第一次被警察讯问做笔录。他内心吓得瑟瑟发抖, 表面上却很镇定。他态度很诚恳,如实交代了这次赌博事实。苦于是民工身份,口 袋里没有多少钱,赌资被没收了,但没有罚款,被教育释放了。要是警察刨根问底, 自己招架不了,那就坏事了,等着坐牢吧。 苦思冥想,他决定走为上策,因为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会暴露身份。这家伙 诡计多端,即使离开这个地方,也不会白白地走掉,他又想捞一把。这次他决定不 采取暴力,尽量避免麻烦。 机会来了,项目经理让他去收一笔工程尾数款,现金量不大,不到两万元而已。 他去了欠款单位,人家说过两天来取。他观察了会计半天,并非没有钱,而是故意 刁难他。他明白了,会计这是暗示他给回扣。他到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悄悄 地塞给会计1000元现金。这次会计啥话也没说,开了一张现金支票。 到银行取了现金,又给父亲汇去2000元,然后上了一辆长途大巴,消失得无影 无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