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被揭穿 半路亡命逃 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他这个劣迹斑斑的假记者到处流窜,收获颇丰,一次多 则五六千,少则七八百。不义之财滚滚而来,挥霍起来潇洒自如。他忘乎所以了, 文章越写越利索,嘴巴越来越会说,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这与他原来的性格有天 壤之别。 他也不是什么常胜将军,充其量是一个骗术高明的骗子。他正是抓住人们怕曝 光的心理,要面子的心理,每每作案得手。报纸和电视上向他这样的骗术和案例并 不少见,但还是有人上当受骗。如果自己心里没有鬼,何必花那些冤枉钱呢。从另 一个角度来看,确实有一些唯利是图的记者利用特殊的职业,变着法子捞好处,甚 至抓人家的把柄变相敲诈勒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徐志刚忘乎所以了,真的把自己当作记者了。 这一天上午,他在街上闲逛,发现一群人围观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他加入围 观的人群,原来是城管人员在纠正占道经营。管理方与店主发生肢体碰撞,一位城 管人员被打伤。这下激怒了其他城管人员,揪住店主,要扭送回去处理。本来只是 看看热闹,看着那个店主孤身“战斗”,动了恻隐之心,上前亮了记者工作证,呵 斥城管人员不准打人。 其中一人见状,一声令下,撤兵了。按理说,这事就算完了,受伤的是城管人 员,店主毫发未损。可他顿生一计,觉得“生意”又来了。于是乎,他把店主拉到 店铺里,搞起了现场调查,还作了详细记录。他告诉店主,决定替他伸张正义,把 打人者绳之以法,并赔赏精神损失费1 万元。店主为了感谢他,悄悄揣给他500 元 钱。他临走撂下一句话:“老板,你等着,这事明天就见报。” 下午,他带上一篇《城管队员野蛮执法该不该》的稿件,按照店主告诉的地址, 找到了区城管局执法大队。正巧,上午一群执法的人员都在。 他文绉绉地问:“请问你们哪位是领导?” “我就是!你想干什么?” 徐志刚一看,就是上午下令撤兵的人。他先是一愣,后是一惊,心想怎么办呢, 他在现场,情况都知道,我能震住他吗。既然来了,就豁出去了。他说:“请问领 导贵姓?”一位队员告诉他这是他们主持的副大队长,姓向。他接着说:“向队长, 今天上午的事,我正好路过,都看到了,你们几个打人家一个,这可是不文明执法, 野蛮执法。你们要是不好好整顿作风纪律,赔赏人家精神损失费,我们记者可不能 袖手旁观。” 其中一个队员说:“我说这位记者,你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店主不服从管理, 打伤我们小刘,还要我们赔什么精神损失费。你搞错没有,你在为谁说话。” “我在为百姓说话,声张正义。” 另一位队员不屑一顾地说:“你声张什么正义,我们的人还在医院呢,你怎么 不去采访,跑到这儿找什么茬。” 向副大队长问:“请问你是哪家的记者,贵姓?” 徐志刚拿出记者证,向一把拿过去,看了后又问:“汤大记者,你们报社的人 我很熟,怎么不认识你啊?” 这一问,把他吓得不轻,脑子嗡的一下,差一点没摔倒。镇静下来,口气缓和 地说:“我是新来的,原来在市电视台工作。” “汤大记者,不对吧,汤爱华我认识,今年50多岁了,还报道过我们大队的先 进事迹呢,采访过我。怎么这么巧,同名同姓,有意思。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没别的意思,我看到什么就曝光什么。刚才那两位小兄弟出言不逊,很傲慢, 这哪像国家工作人员,素质太差了。这是曝光稿件,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一个队员与向副大队长耳语:“我刚才与报社联系过了,报社没有这么 一个年轻的记者,可能是一个冒牌货。”向听了直点头。 向说:“汤记者,这样吧,你曝光我们没意见,接受舆论监督。但是要我们赔 赏精神损失费,这我可做不了主,还是到派出所解决吧。” 一听说要到派出所,这可把许志刚吓坏了。看刚才姓向的那个神态,八成自己 真的穿帮了。想到这儿,他硬着头皮说:“那好,上派出所。” 几个队员与徐志刚到派出所去了。走在半路上,徐志刚看准了机会,突然一个 急加速,跳过街道上的安全隔离栏,在疾驶的车辆中穿行而过。当城管队员反映过 来时,这位“记者”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这个城管大队是一个模范执法单位,还协助公安机关破过不少的案件。这一次 发现了假记者,马失前蹄,让假记者跑了。但他们并没有就此了事,还是拿着这个 记者证到派出所报了案。 回到老巢,他惊魂未定,自言自语道:“好险呐,怎么这么巧呢,那个向队长 认识真的汤爱华记者。真他妈的的倒霉,撞到人家枪口上了。” 倒霉的事还多呢,不断有人打电话找他,说他是骗子,有的让他还钱,有的把 他臭骂一顿。这是怎么回事?不得其解。我不是表演的天衣无缝吗,根本没有人怀 疑过我,除了那个该死的向队长。无意间,他看到城市晚报一则郑重声明,曰:最 近一段时间,有人冒充本社记者汤爱华,到处行骗,严重地影响了我社声誉。此人 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双眼皮,皮肤略黑,操普通话。希望大家不要上当受 骗,举报者有奖。今后凡没有受我社委派的采访等活动,一律与本社无关,特此声 明。 他放下报纸,站在窗户跟前,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仰天长 叹,偌大的一个沈阳城,竟然真的容不下我一个小虾米。都怪自己,惹人家城管干 什么,还差一点被人家送到派出所。 苦思冥想,他决定离开沈阳。到哪里去呢?头脑很乱,不知所措。想着想着, 又想起了孤苦伶仃的父亲,还是回家躲避一段时间吧,然后再作以后的打算。 第二天,悄无声息地走了。他临走也没忘记把破电脑、手记等作案工具一股脑 地带走了,到旧货店低价典当了。 回到溪水镇,刚下车,就碰到赵老板的母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