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遇劫 云淡风清,月影朦胧,眼前一切,都隐隐约约笼罩在一层银色的光辉里。 一辆白色的车子,行驶在平坦的京珠高速上。黑暗中只有屈指可数的同路人, 在各自的车道上默默地擦肩驶过,车灯闪烁,就像划破暗夜包围的流星,从此永不 相交。后座上的二人一犬已经睡得死去活来,车子匀速行驶时的微微路噪,和着车 载音响里低声播放着的经典金曲,在阿闵周围弥漫开一层淡淡的孤独愁绪。 演唱者的嗓音悠扬磁性。而沧桑的声音总是令人伤感,即使歌词朴素,但是在 字里行间,仍然满溢着热恋中人的心醉神迷。 克莱普顿深情款款地唱着这首《真情今夜》。无尽的公路上,仿佛除了歌声, 就别无它物...... “我们去参加一个晚会,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依傍在我身边的,那位漂亮的 女士,这时候她问我,问我的感觉还好吧?然后,我对她说,是的, 我感觉棒极了, 因为我可以,看到你眼中燃烧的爱意,我还在想,你还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 爱你......”阿闵不自觉地按下了单曲重播键,然后随着懒洋洋的节奏蓝调,低声 地哼唱,时间亦随着音乐慢慢倒流,一幕幕回忆如电影胶卷般闪过眼前,她的音容 笑貌,她的喜怒哀乐......唯一的聆听者不自觉被爱的温暖包围,仿佛置身于昔日 中最美好的时光。 往日如歌,心如刀绞。他的眼睛一阵苦涩,年轻人努力控制,但于事无补,双 眼最终朦胧一片。 漆黑的夜,月亮不知何时躲到厚厚的云层背后,淡银色的光影迅速隐退,然而 歌声还在耳边继续,克莱普顿仍然不遗余力地述说着自己的深情,一遍又一遍,阿 闵完全迷离在回忆之中,独自黯然神伤。公路笔直地在眼前延伸到天边,就像一条 通向世界尽头的光带,而只有自己在光带上飞驰,形单影只,没人相伴。他试图从 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但失落的情绪总是挥之不去,回想着过去每一个细节,回想 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颈项上的吊坠,吊坠冰凉,完全没有 一般贴身饰物的余温,那是一枚藏地天珠。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那是她唯一留在 他身边的东西,里面倾注着他对她的思念。还能想起多年前,她帮他系上时的那种 调皮的表情,是的,那一刻历历在目,那清淡的香气,那如丝的黑发,那天真的笑 容,在朦胧的眼前若隐若现。 是的,她不在身边,却仿佛从未离开。 天真烂漫的情话言犹在耳:“你一个,我一个,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女孩总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阿闵回忆着她,嘴角不禁幸福地上扬。人远 去,物犹在。他不自觉地加大了油门。 阿闵是如此想念她,哪怕是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4 :20 AM 近四个小时的车程,阿闵已经有点疲惫,黎明前的夜,如墨漆黑。然而不远处 的背后,一辆商务车正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阿闵望了望路牌,见临近有一高 速服务区,于是便收慢了车速,准备停车休息休息,至少洗把脸好振奋一下疲惫的 精神。刚把车停好,开门还未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那台尾随而来的商务车就已经擦 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然后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斜斜的横在距他们十米 开外的地方。 一个黑衣男子气急败坏地从副驾驶座中跳了出来,大大咧咧地骂了一句:“他 奶奶的!”然后指着一脸无辜的阿闵吆喝道:“你这个呆子到底会不会开车的,想 暗算你爷爷是不?快点爬过来看看爷爷的车有没有什么三长两短!”车里睡得云里 雾里的86与敏姐,也被吵闹声惊醒,正迷迷糊糊地询问究竟。 阿闵心想这下糟了,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后面,一不小心把车门开快了。没办 法,理亏在先。想到这,他对着后座的敏姐跟86摆了摆手,关上车门独自走过去处 理。 那个黑衣男见阿闵走近,对着他就是瞪眼吹须,一副我是受害者我怕谁的模样。 车上陆陆续续地走下五条汉子,个个来势汹汹。阿闵唯有硬着头皮围着车子转了一 圈,然而看来看去也不见有什么破损。唯有嬉皮笑脸打躬作揖,拿出香烟派了一圈。 他望了望为首的黑衣男,此人中等个子,国字脸剃了个平头,下巴留了前卫的胡须 渣子,给人感觉精瘦干练,此刻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阿闵打了个哈哈,正准备胡乱套近乎。黑衣男已经指着车头保险杠一个连放大 镜估计也难以观察到的小凹位,对着阿闵就是一声冷笑,阿闵顿时傻眼了,那位置 分明是车头的相反方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正待争辩,黑衣男已抢 先劈头盖脸地指着阿闵一顿臭骂,只听他喝道:“好你个小子,敢情是见爷爷车子 太漂亮,他妈的仇富是不? 今天你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哼哼......”黑衣男 最后阴深深地奸笑着。 阿闵猛然醒悟,今天肯定出门前没洗手,倒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好不容易走 一趟远门便碰到个空手套白狼的撞车党。见人家人多势众,也不好节外生枝,阿闵 唯有耸了耸肩,笑着赔礼道:“大哥请息怒,小弟入世未深,车技显浅,有什么做 得不好的还望大哥指教呢,大哥你看,这事要怎解决?要不报个警,反正这钱有保 险垫着......” 阿闵还未说完,黑衣男凶神恶煞般走上来,一手执着阿闵胸口,口沫横飞地对 着车子一指:“你他娘的狗眼瞎了?爷爷车子还是新皓皓的,谁知道出来兜兜风, 就给你个小兔崽子破了处,你现在是不是存心为难你爷爷?”阿闵瞄了一眼,车牌 位置果然空空如也,看来这次人家可是有备而来,心里不禁嗝噔了一下,看来事情 不妙了。 黑衣男见阿闵不说话,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家唬住了。于是一手把阿闵推开,大 叫一声:“兄弟们,给我搜,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给爷爷赔偿损失。”话音未落,旁 边两个小弟样的男子一边一个紧紧锁住阿闵的双手,往旁侧一推,把阿闵按在车侧 门上,后面另一个小弟就立马跟上,像警察搜犯人般摸遍了阿闵全身。 阿闵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蒙住了,心里惊诧到:“怎么现在的悍匪动 作都这么高效默契,真是做一行敬一行......车里那两个家伙估计现在睡得比猪还 死,这下如何是好呢?”想到此处,正欲开腔,突然感觉颈脖一紧,眼看颈项上那 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信物就要被贼人夺去。 阿闵头脑一片空白,一阵怒气由丹田直烧上天灵盖,那管得了你是车匪还是路 霸,脑瓜子猛然向后一撞,狠狠地砸在身后图谋不轨的小弟身上。只听到“咔”的 一声,估计那个小弟鼻梁骨已经应声而断。紧紧锁住阿闵双手的两名同伙估计不到 对方有此一着,呆立于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电光火石间,阿闵衬一撞之力, 肩膀一缩,挣脱了两臂的束缚,同时双脚用力向后一蹬,背部顺势往地上一躺,腰 朝下脸朝上地贴着水泥地面滑行了足足三四米距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又跃了起来。 一撞一趟一滑一跃,连串动作毫不拖泥踏水。 其中一个小弟猛然醒觉过来,大叫一声冲向阿闵。 阿闵也不作声,左脚往前一踏,腰板一用力,猛然腾空,在最高点的一瞬,身 体靠着强大的自转绕了180 度,右腿顺着扭力往后一轰,后蹬腿犹如钟撞,狠狠地 印在冲在最前面的家伙的胸口上,速度之快,力度之猛简直匪夷所思,那个小弟来 不及反应,感觉像被愤怒的公牛狠狠顶了一下,整个身子被踢得往后飞退,狠狠地 撞在商务车的车身上。阿闵不等身子稳住,右手衬着旋转之势握紧成拳,一个反手 鞭锤狠狠地击在另一个反应慢点的小弟太阳穴上,一招两式,一瞬制敌,干净利落。 阿闵稳稳地站在寒风中,冷冷地盯着其余三人,彷如一头被激怒的恶狼,黑衣 男见阿闵一瞬间放倒三个兄弟,心中大骇,立即招了招手,旁边剩下的两个小弟于 腰间抽出两条三寸铁棍,三人成半包围之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阿闵握紧拳头, 死死盯住,肉搏看来一触即发。 三人越走越近,阿闵也是一步步往后退,带头两名小弟,舞弄着铁棍,一左一 右,四人的神经都崩到极点。 正在僵持之下,两个快如闪电的身影,突然从阿闵两侧腾空而起,原来是86与 敏姐赶到。刚才二人见阿闵受袭,火速增援。来不及打招呼,一路奔跑而来,炮弹 般起跳。空中同时屈膝飞撞,只听见两声闷响,两名小弟被这招泰山压顶般的猛击 正中胸口,当场掀翻。86与敏姐落地时一个前滚翻站定,同时摆开架势,啪啪两声, 德制伸缩节棍展开,想不到这些个以前看来多余的武具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战况扭转,三人稳稳成品字形把黑衣男围在中间。敏姐,86虎视眈眈。 86首先发难,舞动节棍,直打黑衣男锁骨处,黑衣男铁棍横拦挡住86一击,两 人粘住互相格力,敏姐从另一旁冲至,黑衣男立即用力一抖手中铁棍,振开86,一 招横扫千军,一个鞭腿扫向敏姐中路,速度之快,犹如脱兔,敏姐只觉眼前一花, 急忙提膝挡了这一击,但力量之强出乎意料,差点就招架不住。好个敏姐,立时后 撤,右腿闪电而出,侧击黑衣男腰间,那动作还有模有样。黑衣男见对方以牙还牙, 闪躲已经不及,唯有猛地吸了口气,硬吃下一腿,同时左手一圈抱住了敏姐大腿, 地道的一个散打抱腿摔,把敏姐整个抛向另一边的86,二人哎哟一声立即火星撞地 球。 阿闵见战况危急,急忙出手帮忙,一记高位鞭腿扫向黑衣男上路,黑衣男看准 空位,用左臂护住头颈,挡了一下。右腿也同时往阿闵扫去,企图来个以硬碰硬。 只听见啪啪两声,二人互相硬吃了对方一腿。阿闵心里一凉,对方力量之强出乎意 料,让他差点没摔在当场,虽然右臂挥挡泻了一腿之力,胸口依然气血翻滚,整条 肩膀却是麻痹疼痛;那边黑衣男也不好过,同样倒退三步,站在哪里连连吸气,可 惜看样子是只痛不伤。 此时只听86大骂一声“妈的!”,跳起身子就气势汹汹往黑衣男直冲而去,黑 衣男见86来势甚猛,不敢抢其锋芒,把手中铁棍扔向86,86一手把飞到眼前的铁棍 抄住,顺势往对方扔了回去,此时敌人已衬一扔之力冲至面前,猛地侧头避开来物, 同时右拳直打86面门,86侧身往外避开迎面一击,右手一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 带,顺势左拳由下往上直打黑衣男露出的右边腋位气门处,黑衣男见状左手连忙成 掌状从自己怀中划过,一下把86的拳头打偏,顺住旋转之力收拳转身,一记后摆腿 劈向86颈项处。86狼狈地挫身一矮,才险险从迎面而来的铁腿下避过。然而黑衣男 一击不中,整个背门却都露了出来,86捕捉到这一瞬即逝的机会,以退为进,右肘 从空隙处狠狠击向对方脊椎,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黑衣男被86这下痛击轰得整个 人失去重心,一个饿狗抢屎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86还想追击,敏姐一下把86拉住,定睛一看,几个小弟都已经回复常态,握着 铁棍把阿闵三人围在中间。 黑衣男被重击后,在地上滚了两下,悠着背门不断喘气,居然徐徐站了起来。 众小弟准备以多欺少,一拥而上,实行人海战术,正是千钧一发间,黑衣男却 是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然后举起右手,食指在空中微微转了一圈,再平举到喉咙处, 作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阿闵以为他想杀人灭口,脸色微变,谁知对方说了句:“好身手,果然英雄出 少年……”一句话刚未完,那些小弟迅速地钻进车子,黑衣男最后扔低一句“走着 瞧!”,就猛然回头钻了进去......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子扬长而去。 三人看得目定口呆,眨眼之前还以为一场肉搏,眨眼之后已经人去楼空,敌人 来的快,去的更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徐志摩说得好,“......悄悄的我 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敏姐啐了口,失声骂道:“他娘的,不是我还有点痛,还以为刚才发梦来着!” 86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慨道:“真是贵人出门招风雨,早知道日子不好,出 门前就翻翻老黄历! ” 阿闵摸了摸颈脖上的项链,望着黑暗中神秘车党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 镜头一转,商务车以180 公里时速飞驰。车厢里,黑衣男摸着刚才搏斗时被击 中的伤处,现在还气血翻滚,心中不禁懊悔不已,想不到原以为易如反掌的计划现 在变得这么棘手。而旁边被阿闵打坏了鼻子的小弟,一边止血,一边愤愤不平地发 泄道:“长官,刚才为什么撤退?我们几个人还怕那三个小毛孩不成。” 黑衣男叹了口气,严肃地说:“鼻子都没了还睁眼说瞎话,这次好在我多个心 眼跟来看看什么情况,要是只有你们几个,反被人扭送到公安机关,到时面子还往 哪搁?”听到这话,所有大汉都不再出声了。 黑衣男想了想,一拍大腿,命令道:“快点,全速赶回北京!” 车厢里众人条件反射地回答,“是的,长官!” ............ 遥远的东方,正泛起了鱼肚白。 车子继续上路,此时已换了一岗,86担当司机,敏姐和阿闵挤在后座。小藏獒 被逼着蹲在副驾驶座上,不过看来小狗也没有什么意见,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窗 外的风景。 阿闵拿出面包,一边吃这早餐,一边陷入沉思,车内的人都是心事重重,一时 间居然鸦雀无声。 阿闵首先打破沉默,道:“真他吖的倒霉,无缘无故地跟人干一架,我现在全 身都像散了架! ” 敏姐打了个哈欠,望了望阿闵,说:“我认为,他们不是一般的车匪路霸,这 里头有情况!” 阿闵一听,心中更是疑虑,问道:“老敏,此话怎解?” 敏姐顿了顿,理清了思路,接着说:“首先,车匪路霸很少在高速路上动手, 更不会在服务区,因为服务区里人多,而且在高速路上只要在出入口设卡,那还不 是瓮中之鳖?其次,这些人的身手体格可不像普通人物,特别是那黑衣男......” 86听到“黑衣男”三个字,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敏姐喝了口水,继续道:“那些小 弟,绝不是省油的灯,抗击打能力异于常人,你们想想,如此重手法的技击,他们 好像完全不痛不痒,按我的逻辑,应该是部队里出来的。” 阿闵听到此说,不禁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部队?这怎么可能?” 敏姐瞟了阿闵一眼,继续道:“你们先听我说完,我认为他们是部队里的人, 或者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是有根据的,撇开黑衣男,先说说那班小弟,他们 不插嘴,不说话,腰杆笔挺,眼光锐利,第一感觉是什么?军人!而且,他们对黑 衣男的命令,其执行的默契,事实上没有经过军事洗礼的人很难有如此雷厉风行的 速度的。” 阿闵笑到:“你这论点很难站得住脚,难道身手好点的都是军人么?你别去部 队洗礼了就满大街找战友套近乎......”敏姐白了阿闵一眼,接着分析:“你就别 打岔,再来,我远远看到你被搜身的时候,那种手法,绝对是经过专业刑侦训练的 人才可能办得到,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被便衣搜查,直到你把人家鼻子打坏, 俺们才知道出了事,另外还有一个细节,你们记得黑衣男最后的那两个动作吗?” 敏姐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右手,食指在空中打了个转,“这是军用战术手号,这个动 作表示集合,然后……”他边说着边平举起食指,在喉咙处又作了个割喉的动作, “这个表示撤退,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但有一件事情我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话锋一转,望向了阿闵,“我记得那个负责搜查的小弟,把你的裤兜里的手机钱 包搜出来,然后又放了回去。我个人认为,如果这帮人是为财而来,没理由完璧归 赵。” 阿闵回忆起昨晚的场景,觉得敏姐越说越靠谱。 敏姐见无人有异议,接着说:“还有,最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明知我们还有 车,真要劫无理由单找你渣吧?但是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分明是针对你。”敏 姐指着阿闵,顿了顿,然后又指着他带着的那个天珠,继续道:“或者是针对它。 黑衣男由此致终,他的双眼都没有离开过你项上的东西,阿闵你老实跟我们说,这 东西是啥?是不是很值钱的古董?” 阿闵拿着天珠看了看,也很是不解,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口中喃喃地道: “这东西......要怎么说呢?你说是值钱吧,我也不太觉得,只是,对于我个人来 说,有很重要的纪念价值。”他努力地回想着关于这东西的回忆,一边把玩着这枚 天珠,口中继续沉吟道:“......印象中,她也没有跟我提过这东西的来历,我以 前还以为是在路边摊买的呢,再加上,我也没有觉得她对这东西有什么异乎寻常的 感情,就普普通通一件情人间的信物,纪念价值是有的,但应该不至于,有人对这 东西的来真的吧?” 敏姐也在仔细端详着那枚天珠,左看右看之下也弄不出个究竟。 两人正在议论,坐在前排的86插话进来,他笑着道:“其实那帮家伙,我们要 找他,容易得很!”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86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不着边际地冒句牛头不 答马嘴的说话。 86在倒后镜里欣赏着敏姐与阿闵面面相觑,甚是得意。他哈哈一笑,又开始吹 嘘道:“你们这些原始人,有空就多接触点高科技,别老活得像个义和团似的,邓 老爷子说得好,科技乃第一生产力,我现在都开始后悔老是跟你们这些新时代文盲 混在一起,自己都快成土鳖了,真担心有一天品位降到跟你们差不多,那还不如死 ......”86还在那自吹自擂,敏姐都听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狠狠地在到后镜前 伸了个手指,讥讽道: “老六同志,有什么话你就说,别嘴上老是先把人损得高潮 迭起,把自己捧到都快跳过珠穆朗玛峰,其实肚里就那几分笑死人的斤两,我现在 可是很认真地等你回答。” 86见敏姐含沙射影,他立即把修长的手指举到敏姐跟前,嘴上更不认输,看来 还要争辩。此时阿闵被这两个傻帽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搞得心浮气躁,加之昨晚一 场风波,现在已是累的头晕眼花,再听下去,可能就有思觉失调的危险,忙制止两 人的争论,道:“我说你这两个家伙真不要脸,吹牛不上税,兴趣又低俗,老是在 那互比什么手指,一点忙也帮不上,86你有什么高见就快点抖出来,你刚才说啥? 昨天那帮人你认识?” 86见阿闵真的急了,也停止了打岔,微微一笑,道:“认识倒不是认识,不过 昨晚我跟敏姐在车里被你们这些家伙吵醒,模模糊糊见到一个很装酷的家伙半夜三 更的玩踢腿,就跑过去看了,然后又很不小心的把这东西粘到那些家伙的车盘子上。”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黑色的装置。 敏姐好奇地接过,搞了一阵还是端详不出个究竟。好奇的问:“这个是啥?不 会是爆破用的炸药吧?我看像极了电视里面那些流氓用的定时炸弹。” 86哈哈一笑:道“敏姐你也太缺德了,老是想着杀人放火,来,我跟你们简单 介绍一下,这是一个GPS 发送模块,原理跟现在很流行的车载防盗GPS 很相似,你 们也知道,如果搭载了GPS 防盗系统,只要不是按正确的程序启动汽车,车上的GPS 就会启动,然后,GPS防盗器通过蜂窝式移动通讯网络把坐标发送出去,终端只要接 收了坐标信息就能进行计算定位。在国内,除非是到了移动通讯网络接收不到的地 方,否则那个发射器就会不间断地发送GPS 坐标信号,通过互联网,我家里的那台 网络服务器就能详细记录这台车最近的行驶地点,虽然天气、屏蔽等因素都会影响 到准确度,但是聊胜于无,只要到了北京,随便找个网吧,通过远程登录,调用记 录日志,就有希望把这车的去向搞个明白。哈哈,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敏姐一拍大腿,端详着手上这件神奇的电子产品,也不得不佩服了86一把,说 道:“六总,看来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不过,我有个问题,你这东西应该不会在 市场上轻易找得到,你究竟从哪儿搞来的?我代表党和人民现在对你纯洁的政治背 景产生质疑。” 86到后镜里白了敏姐一眼,解析道:“我是从事汽车产业的,GPS 这类产品我 可是熟悉得很,这装置说白了就是轨迹记录仪,再到网上买点配件改装改装,再调 试一下程序,就出来了,反而你那节棍可是实实在在的管制武具,我看你的政治背 景才不纯洁,再说了,对你这原始人,就算抽水马桶的原理都够说个半天了,所以 我拒绝跟你再讨论下去......” 阿闵端详着手中的GPS 接收器,心里稍稍有了些底,至少没有刚才那种大海捞 针的感觉,不过,昨晚那帮神秘的车匪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他们这次的是为什么以 来,带着这些疑问,疲惫的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