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个牺牲者 十津川和龟井回到了东京。 调查佐佐木由纪周围情况的日下和西本,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我们了解到了佐佐木由纪是在一年半以前报到现在的高级公路的。而在这之 前,她住在四谷三丁目的公寓里。” 日下向十律川报告。 “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确实。但有趣的是,她搬走以后,每月仍然照付原公寓的房钱、电费、水费 也由银行自行扣除。”“也就是说,还用她的名义保存着那个公寓吗?” “是这样。” “是用来秘密幽会?” “今天,我和西本到那个公寓去了。” “发现了什么?” “两个房间,分别为6 张席子和3 张席子大小,外加厨房。房租3 万5 千元。 房间里面摆着廉价的衣柜和桌子。耐人寻味的是,在壁柜里,藏着一个小型的耐火 保险柜。” “耐火保险柜?” “虽说是小型,可也有60公斤重,不能轻易搬动,和这个房间的摆设很不协调。” “的确不错,很可能是佐佐木由纪虚晃一枪。看去象是把重要的东西存放在女 律师结城多加子手中,实际上却偷偷藏在保险柜里。所以,公寓虽然没人住了,她 仍付房费。你们打开保险柜金库了吗?” “我们打开看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许是曾经偷入西新宿公寓那个家伙,打开了保险柜,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能是什么东西?”西本问道。 “我想一定是什么有关西尾伸一郎的秘密。她用这件东西,从西尾那儿得到了 一大笔钱。问题是,打开保险柜金库的犯人,有没有把那件东西拿到手?” “我认为犯人已经弄到手了。”日下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房间里并没有弄乱。如果打开保险柜,里面没有要找的东西,那不就要 在房间各处寻找吗9 ”“是啊,也可以认为犯人已经弄到手了。” “关于那个犯人,我和西本考虑了许多,会不会是对经营借贷公司的西尾伸一 郎有仇恨的人呢9 ”“你们也是这样考虑的吗?” 十律川微笑着问道。 “那么,警部也是这样认为吗?” “我和龟井、你们二人想到一块几了。在特快列车樱花号上杀害佐佐木由纪的 犯人,与其说是仇恨她,莫不如说是仇恨西尾伸一郎。” “这次绑架青柳源一,从西尾那诈取1 亿元的犯人,莫非也是那个人?” 日下问道。 “是呀。”十津川沉思着说:“如果是同一个犯人所为,事情就该清楚了。可 这么看,有些问题就无法解释。犯人从佐佐木由纪原公寓的耐火保险柜里,拿走了 足以揭发西尾伸一郎秘密的东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不道我们认为他已经 弄到手了。那样,抓住这个把柄来胁迫西尾,不是很自然的吗?这个把柄就是佐佐 木由纪用来逼迫西尾买下高级公寓,每月支付她补贴的什么东西,并且欺骗律师, 私藏下来。如果把它弄到手了,那就能随意迫使西尾拿出!亿元来。现在犯人却特 意绑架了青柳源一,这不是不合乎情理么?” “或许犯人弄到的把柄,不足以诈取到1 亿元?”龟井说道。 “所以又搞了这次绑架?” “不能这样认为吗”,“这怎么也解释不通。”十津川摇了摇头后说道:“总 之,静冈县警署说,如果复制出犯人的照片,会给我们送来的。下面,我们来看看 犯人给西尾的指示信。”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记录下来的信:列车通过大井川桥梁时,把旅行包扔到对 面的河滩上!车长空的车窗,用手能打开。 “笔迹,等过后送来传真,我们再研究。先看看这段话,你们没觉出点什么吗?” 十津川环视着三个部下。三人盯盯地看着黑板上的字。 日下开口说道:“我想一般的人,大概不说大井川桥梁,而说大井州铁桥吧。” “完全对。”十津川微笑起来:“最初看时,我就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反复 看过后,就象你刚才说过的,怪在‘桥梁’这个词上。因为一般都说‘铁桥’,所 以,这个犯人必是经常使用桥梁这”一词。于是,很自然地写了‘桥梁’而没写‘ 铁桥’。“”如此说来,铁路的专业志上是使用桥梁这一词的。象大井川桥梁啦, 木曾川桥梁啦等等。“龟井说道。 “那么绑架犯会是国铁的人了?” 日下睁大了眼睛,望着十律川。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性。使用‘桥梁’这一词,加上知道新干线车长室的车窗 能用手打开的人一定不多,因为新干线的车辆完全是自动空调,一般人都认为在行 驶中,窗子是绝对打不开的。就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车长室的窗子有那么大,并 且用手还能打开。但如果是国铁内部的人,那就是作为一般常识而掌握的了。”十 津川说道。 第二天,13日,静冈县警署传真送来了犯人的信和人质青柳源一的速拍照片。 下午,又用传真送来了犯人的造型照片。 “这就是犯人吗?”龟井他们围着照片看。 “这是一个粗眉、尖额的男人,一双细长的小眼睛,年龄在30岁左右。 照餐车服务员林的说法,犯人是穿三件套西装,一副职员模样,可仅看照片上 犯人的面部,倒很象个健壮的体力劳动者。 “我真想早点见到他。” 日下的眼睛闪闪发光。 “那么,在特快列车‘樱花号’上杀死佐佐木由纪的也是这个家伙了。这下可 帮了我们的大忙了。”龟井说道。 果真是这样,那么两起案件的侦破就应同时进行。可是,既没有这个推论的证 据;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姓名、住址也还一无所知。 “当务之急,是救出人质青柳源一。如能救出他,或许能了解一些犯人的情况。” 十律川的目光移到了另一张传真照片上。照片上的青柳源一手拿一份11日的晚 报,三七分开的头发,一身西装,看上去象是个规规矩短的商人。 “从西尾愿付1 亿元赎金来看,这位青柳是深得他信赖的。”西本边看着照片, 边发表意见。 “西尾说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呢。西尾在这一生中开办了现在的借贷公司,并 在全国都有联号。这个青柳源一,好象从最初起就和西尾共同辛苦创业的。”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对西尾好事、坏事都了如指掌的人物啦。”龟井却这样 说一句。 龟井在想,如果只是得力助手,西尾是不会拿出1 亿元赎金的。会不会是因为 青柳知道他的秘密,不得不拿出钱的呢?“ “对这个青柳源一,要进行详细调查。”十津川说道。 现在对青柳所掌握的情况是:年龄54岁,从中央借贷公司创立时,就同西尾关 系密切,并于3 月9 日失踪。 日下和西本二人,去调查青柳源一去了。 “人质能不能被监禁在东京都内呢?”龟井凝视着挂在墙上的东京地图。 “很可能是的,因为犯人最初是向运输部政务次官室挂威胁电话的,将青柳监 禁在东京都内,然后从那里挂电话。这么设想,也是很自然的。” “那么,会不会有共犯呢?监禁青柳源一是一个人,到8 大井川河滩去取装有 1 亿元旅行包的又有一个人。” “是埃”十律川也说道。 诈取金额达1 亿日元之多,也不象是单个犯人的作案。到了傍晚,静冈县警署 打来了电话。 “很遗憾,关于犯人和人质,都还没有任何线索。”前田懊丧地说道。 “在大井川河滩,没有目击者吗?”十律川问道。 “已经动员了所有刑员搜寻线索,可没有任何结果。由于那个旅行包不见了, 肯定是犯人等在河滩上取走了。新干线餐车交来的信上,没能找到犯人的指纹。” “我得到的青柳源一的手表上也没发现指纹。” “1 亿日元的赎金付出后已经整整一天了。我真担心人质的安全。可……” “西尾伸一郎还在修善寺的别墅吗?” “哦哦,差不多隔一小时就来一次电话,怒气冲冲,问为什么还见不到人质。” 前田在电话里苦笑起来。 “真够受的啊!”十津川十分同情前田警部。也许西尾嘴上不说,心里真想绞 死前田呢。 “西尾大发雷霆,说是因为明天有个会议,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运输部去,但是 人质还没回来,怎么也安不下心去出席。”前田又补充一切。 “人质也可能被监禁在东京都内。所以我们也要动员刑警进行搜索。”十津川 和前田说好。 放下电话,十津川决定将青柳源一的照片复制几份,发给刑警们,让他们到都 内去搜寻。 正准备出动,日下刑事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喊道:“人质青柳源一,已经被 杀死了。” “现场在什么地方?!”十津川不由得也喊了起来。 “调布市内。是在京王多摩川附近的一所建筑住宅中发现尸体的。” “你们怎么到那里去了?是偶然的吗?” “其实,青柳源一的家就在这附近。我们原想向他家里人打听情况。来的时候, 正好碰上这里乱哄哄的,原来是一所没有卖出去的建筑住宅里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 体……” “是青柳源一吗?” “是的。” “肯定是他吗?” “刚才他家里人来认尸,确实是他,没错。” “我马上就到。” 十律川放下话筒,和龟井一起跑出房间。 此时正值客流高峰,交通堵塞。巡逻车尖厉地呼叫声,顺着甲州街道,向西飞 驰。 现场在多摩川附近。 这里原是些水田、早田和杂木林。现在,树林已被砍伐,田地亦被填平,密密 匝匝地建起了公寓和住宅。这里距市中心有30分钟的路程,所以被开发成住宅区。 然而,似乎因为最近地价猛涨,建筑住宅滞销了。到处都可见没有售出去的小型住 宅。现场,就在这样的一座住宅里。 这是一座在最多不过50平方米的地皮上建起的二层楼。 类似这样的房子,紧挨着建起了7 栋。一个写着“出售高级住宅”的招牌,倒 挺惹人注目。 这7 座房子,连一座也没有卖出去。青柳源一的尸体是在最里面的一座房子里 发现的。 二楼一个6 席大小的西式房间里,地上铺着廉价的地基毯,尸体还躺在那里。 萤光灯青白的光线,照着尸体。 “发现尸体的,是推销住宅公司的人。” 来迎接十津川的日下,说明着。 “听说他们每3 日来看一次。这次上了二楼,发现尸体,大吃一惊,就报告了 警察。” “尸体已经检验了吗?” “刚刚结束。后头部受到猛击,这是致命伤。有份报纸掉落在地上。”日下将 报纸递给十律川。 这是一份11日晚报。 “这是照相时拿的报纸9 ” “是的。”日下点了点头。 十津川紧紧盯着尸体。可能是人已经死去,虽然是54岁,可看上去满脸皱纹, 十分苍老。 身穿灰鼠色的西装,没戴手表。这是由于被犯人夺去,作为绑架的证据送给西 尾了。 “地上还有3 米长的绳索。那可能是用来捆绑人质的。” 西本说道。 戴着眼镜的验尸官来到十律川身旁,问道:“我想运回去解剖,不知可不可以?” “你能告诉我,他死亡的大概时间吗?” “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以上。要进一步了解就得解剖尸体了。” “后头部遭到猛击,是致命伤吗?” “除此之外没有找到外伤,后头部下陷,估计可能是被钳子、螺丝搬于之类东 西猛击造成的。”检验官说道。 尸体被运走以后,十津川和龟井走进了房间。 当然,里面什么摆设也没有,空荡荡的。 很有可能那张一次成像的照片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拍照的。 “如果是从3 月9 日起就被监禁在这里的话,犯人会给他一些吃的和喝的,可 这里好象什么也没有”十津川说道。 日下回答:“听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只有绳索和11日的晚报。” “许是犯人怕留下什么证据会暴露,都处理了?”龟井说道。 “说是家属住在这附近?”十律川一边看着窗外,一边问日下和西本他们。 窗外,到处是一块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大概由于地价太高,卖不出去。 青柳源一的家住在京王线上调布车站附近。距这里,步行大约20分钟左右。家 里有一个50岁的妻子。有一个女儿,三年前和一个职员结了婚,住在浦和。“”他 的住宅怎么样?“ “是一座二层小楼,占地大约100 平方米。因为坐落在车站附近,我想主人是 很有财产的。” “在中央借贷公司,他是副经理吗9 ” “是的,月薪一百万万左右。” “数目很可观了。” “是啊,他妻子也说非常感谢西尾仰一郎呢。” “听说青柳是中央借贷公司创业期的人,西尾很照顾他。” “正因如此,西尾为他才肯付出1 亿元的赎金。” “但是,犯人杀了他……”十津川失望地说道。 在绑架案件中,逮捕犯人归案,是屡见不鲜的事,遗憾的是,能够平安救出人 质的事却极罕见。刑警是有责任的,但一般说来,犯人弄到赎金就杀害了人质。更 有甚者,在绑架同时,嫌累赘,就把人质弄死了,而后再索取赎金。 这次,犯人在11日晚报出版以前,至少还没有将人质杀死,这一点是毫无疑问 的。 可是,会不会是一拍完照片就下手的呢? “我想见见他的妻子。”十津川说道。 在调布市内青柳家。见到了他的妻子静子。 她年纪在50岁左右,身材瘦小,看上去要年轻五六岁。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还不相信丈夫已经死了,向十津川问道:“我丈夫为什么 被杀害了呢!” “绑架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我从西尾经理那里听到了。可是,没有向我要赎金,并且……”“听说您丈 夫是从3 月9 日失踪的?”十津川问道。 这间居室的厨架上,摆着许多九州的民间工艺品。 “我丈夫9 日那天晚上就没回家来。第二天,我给公司挂电话,说他并没有上 班,我正想报告警察,西尾先生来了电话……”“是关于您丈夫被诱拐,犯人要赎 金的电话吗?” “是的。” “您丈夫是九州人吗?屋里摆设着这么多九州地方的民间工艺品埃”“是啊, 和西尾经理都是在博多出生的,所以收集了这么多。”静子回答道。 西尾在挤身政界的同时,已经由中央借贷的经理一跃成为会长。可对这个女人 来说,现在还认为他在当经理。 “那么,您丈夫和西尾先生在博多时就很熟识了?” “听说我丈夫的家和西尾经理的家很近。他曾经对我讲过,在博多,他们一起 开始经营买卖,攒了钱后来到东京。到东京后又开始经营借贷金融。” “因此,西尾先生称您丈夫是他的左膀右臂的吧。就是现在,你们也时常回到 博多去看看吧?”十津川问道。他在想,可能他们每次去都要买些九州的民间工艺 品吧。 可静子却摇了摇头。 “不,因为我丈夫说,博多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和我结婚以后,一次也 没有回过九州呢。” “那么,橱架上的工艺品又是怎么收集来的呢?” “在东京,百货公司等处,经常搞地方民间工艺展呀。那时,就去买了来。” 静子回过头望一眼那些工艺品。 “原来如此。也还是很怀念自己的故乡九州吧?” “是呀,我这么想,所以逛百货公司一看到就买了回来。” “可是,您丈夫和您结婚以后,一次也设去过博多,这是不是有点叫人费解? 就是没有家里人了,朋友还是有的吧,通常都想回乡看看的呀。是有什么不愉快的 事情?” “我也不清楚,就是问他,他也不说……”“西尾先生呢?也同样不回故乡博 多吗?” “经理先生发迹以后,倒是常捐助故乡博多,还赠送钢琴给他念过书的小学校 呢。 “是吗?”十津川点了点头后:“您丈夫最近有没有担心过被谁盯上,或被威 胁呢?” “不,不,那种事情是没有的,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9 日清晨,去上班的时候突然说,他要去办一件经理委托给他的私事。” “私事?” “委托他什么事情,您知道吗?” “不知道。我想象那件事情,经理先生是不会让我丈夫说的。” “9 日夜里您丈夫没回家,想那时已是被绑架,可从犯人那里一次联系也没得 到吗?” “是的,一次也没有。” “恕我冒昧,如果犯人要1 亿元赎金,您有能力付给他们吗?” “马上是不行的,可为了我丈夫能够得救,就是卖了这座房子,想方设法也要 凑上,还不够时,即便是向经理借……”“是吗?”十摔川点了点头。他在想,就 是把土地和房屋都卖掉,即刻也拿不出1 亿元来的。 在这一带,每坪土地的价格大约是五六十万,百坪也就是五六千万吧。不过, 由于眼下不景气,不可能很顺利地卖掉,把土地押给银行借出钱,也还差着几千万 元。 因此,犯人从一开始就去敲诈西尾伸一郎,而不是家属。 这时,青柳女儿从浦和赶来奔丧,十律川借机告辞,离开了青柳家。 案发当天的半夜时分,送来了青柳源一的尸体解剖报告。 死因是由于后脑遭到重击,这和从外部看到的也很一致。别的,没有发现什么 异样。 令十体川感兴趣的是,死亡推定时间。 人质青柳源一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呢?手里能拿着11日的晚报拍照,看来,直 到这时,他仍然活着。 送到十津川手里的解剖结果却报告说,死亡时间在3 月11日的午后6 时到7 时 之间。 “3 月11日就已经被杀了吗?”龟井叹了口气。 1 亿元的赎金是12日交付的。那时,人质已经被杀害了。 “晚报一般都是从午后3 时开始出售。或许犯人拍完了照片后,立刻就杀害了 人质。” 日下分析道;十津川感到了犯人的冷酷,诱拐犯虽然都居心险恶,但这次,犯 人使人感到的是极端冷酷。这和残酷还不一样,犯人并没有折磨人质青柳源一,因 为除脑后打击伤痕外,没有其他外伤。 另外,照片中的人质也没有恐惧的表情:虽然没有笑意,也没有恐惧。犯人必 定是先谈好让他回家,随后拍了照,又突然杀死了他。第二天,犯人却若无其事地 向西尾伸一郎索取1 亿元赎金。 十津川想起了那天犯人的声音。命令西尾乘坐新干线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镇定 自若,全无头一天杀了人的胆怯。由此,十律川深感犯人的冷酷。 “若说起中央借贷会长西尾伸一郎,也可以称很起冷酷的人。听说特别是在公 司开始兴旺期间,真够可以的了。据传他还干过诈骗之类的事呢。好象是触犯了法 律,档案送交检查院了。可就是这个西尾,却轻易地被这个犯人要弄了。犯人尽管 杀了人质,还是照样到手了1 亿元了大数目。” 龟井一脸嘲讽的神色。 “西尾这个人,想不到为人还不错呢?”日下却这样说。 “或许不错,或许不是。”十津川说道。 “怎么讲?”龟井问道。 “西尾的所作所为,总有令人不解的地方。犯人给政务次官室打电话时,他就 特意让伊豆修善寺的别墅联系,对部里却声称有病,而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就这一 点可以看出西尾是个十分慎重的人。就是这个慎重的西尾仅凭一张一次成像的照片, 就轻易相信,而不弄清青柳源一是否真正活着,就把1 亿元钱,从‘回声’号上扔 到大井川的河滩上。这种幼稚的干法,我总觉得不象是出自西尾。当然如来说事态 特殊,人就会做出和平素不同的举动的话,也可以说得过去。” “有什么理由,采取这种自相矛盾的行动呢?” “要能弄清楚这点就好了。” “即然人质已被杀害,那我们就公开搜查怎么样?当然,这样又要被要求召开 记者招待会了。”龟井说道。 这个决定应该由刑事部长来做。十津川先向搜查一科科长本多询问了一下。本 多认为人质即已被害,当然就要公开搜查了。可是他却对十津川说道:“上面有指 示,公开按查要等两天以后再进行。” “为什么?人质被杀害,赎金也被拿走,再秘密搜查已经全无必要了。” 十津川盯着本多。 “说实在话,是西尾先生向上头提出的要求,他希望把这次绑架案件暂时压下, 48小时后再做处理。”本多说道。 “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对西尾说来,不是也没有再保密的必要了吗?因为最 重要的是人质,可人质已经被杀害了。再是,被怀疑是犯人的复制照片也已经出来 了。如果公开,有关诱拐犯人的情报会更有成效地搜集起来。” “不管怎么说,西尾先生的职位是政务次官,他现在不想扩大宣传,引起麻烦。 因为,今明两日运输部要和国营铁路方面召开国铁重建会议,在这期间,不想由这 件事引起麻烦。” “那么,要等48小时以后? “好象是。” “部长同意了吗?” “西尾好象是和更高级部门接洽的。这样,在48小时以内,压下诱拐事件,只 作为单纯杀人案来搜查。” “单纯杀人案件?” “是的。” “我怎么也不明白。西尾的态度……” “啊,现在,施行艰难的行政改革的一大支柱!大约就是处理好国铁的庞大赤 字。无论如何,必须依靠合理化等措施,来减少一兆8 千万元的庞大赤字。这么重 大的问题,要在这两天和有关人员,包括国铁总裁共同研究,所以,他不愿因为这 件事招来麻烦。你,想必是明白了吧。” 本多同情地说。 关于行政改革的重要性呀,其中国铁赤字问题等大事呀,十津川自认是充分了 解的。“的确,如果将人质被杀,西尾伸一郎付出竟达1 亿元赎金的事公布于众, 麻烦势必蜂拥而至。 不过,新闻记者怕不会拥到研究国铁问题的会议桌前去吧。 就西尾素日为人来看,这是有一点神经质而已。十律川想着。可上头决定的事 情,也只得服从了。 决定一经传达,年轻的刑警们果然十分不满。 “这回犯人可高兴了。”龟井象个老手似地没有发怒,却嘲讽地说。 由于同一要求也传到冈县警署,所以在电视、报纸上都没有绑架一案字样出现。 只是报道了在东京调布市内建筑住宅的二楼,54岁的中央借贷公司副总经理青柳源 一被杀。 ---------- 转自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