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初显 这天是星期六,队里还是没什么能够惊动薛子云出马的案子,薛子云调查孙德 龙的案子前前后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由于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案子的当事 人一个已经死亡、一个远走他乡,虽然陆陆续续的被他挖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但由于没有当事人的口供,这些线索根本不能有效的串联到一起,案件的推进也就 此停滞不前,薛子云到现在已经快要彻底绝望了,一个人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抽着 烟。 薛子云一直单身,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受到任何束缚,他也深知自己这种 极度理性的工作狂型的男人,是没有可能和哪个女人产生出完美的恋情的,那也不 是他想得到的。对于薛子云来说,他只需要不断的挑战,案子越难破、越离奇,就 会越激发出他的工作热情,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都是靠着这股对刑侦工作的热情度 过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没有案子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感觉莫名 其妙的空虚,他有时候会自己问自己:“薛子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的破案? 是为了给百姓创造一个安全有保障的社会环境而工作,还是仅仅因为自己骨子里就 需要这种挑战困难然后击败困难的刺激性的享受?”他找不到答案。而且,他发现 身边的案子已经变得越来越模式化,在中国,很少有那种能够令他绞尽脑汁费尽心 血才能破掉的案子,他面对的对手,大多数都是那种心狠手辣但头脑却不怎么复杂 的暴力性罪犯,真正的高智商罪犯他很少能接触到,当然,既然人家是高智商的罪 犯,也不可能给警察机会接触到……所以,确切的说,薛子云现在的生活,并不像 别人想像中那么充满激情、充满干劲,他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彷徨。或许,只有跟 邓鹏在酒馆里推杯换盏之后,把自己破案的经历讲给他听,然后看着他眼睛里流露 出那种充满向往和崇拜的眼神时,才是自己最为满足的时刻吧……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薛子云的胡思乱想,接起电话, 那端传来了邓鹏的声音“嗨,老薛,在家啊!走啊,出来整两杯去,郑楚风的案子 结了,判了个无期,你兄弟我恐怕马上就要升官了,哈哈” 半小时后,两人又来到了博雅居,还是那间包房,酒菜没等上全,邓鹏就迫不 及待的吹嘘自己这次破案有功,已经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局里马上就会提他的职了, 很可能是哪个哪个处的什么什么处长。他说得很起劲,可惜薛子云压根对这个一点 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在想,往常两个人喝酒,通常都是自己给邓鹏讲自己怎样神勇 破案的经过,根本轮不上邓鹏说些他不关心的话题,可这次呢?上次从邓鹏那里要 来了郑楚风的卷宗,调查了一大圈,依然毫无头绪,如果邓鹏问起来,自己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恐怕都得被邓鹏嘲笑了吧……可多少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邓鹏好像 根本就忘记了这茬事似的,一直就没问自己,反倒是喋喋不休的给他说着这次郑楚 风的案子,牵连了哪个省里和市里的高官,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很可能紧接着就要被 双轨、滨江市马上就要出现政坛风暴等等,一直到饭吃完了,邓鹏酒足饭饱的剔牙 时,才突然注意到薛子云从开始到现在好像一直就没怎么跟自己交流过,一直苦着 脸听自己白话了。 “唉,我说老薛,你咋了?傻了?今天咋的了这是?你还没恭喜恭喜兄弟我呢?” 薛子云抬起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没把邓鹏气晕过去,他说:“大鹏, 你能不能安排我去见一见郑楚风?” 两天后,滨江第一监狱,薛子云在邓鹏的运作下,在监狱的接待室里提审了郑 楚风,此时的郑楚风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风采,40多岁的人,头发白了不少,再加上 神情黯淡,看起来就像是60来岁的人一样。 “政府,无期都给我判了,这都是贪污受贿最重的刑了,而且我该交代的都交 代了,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郑楚风显然对这次问话不那么太配合。 “你少废话,你也知道你自己是无期,你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所以你要想自 己下半生在监狱里能过舒服点,就别跟我们这儿耍态度,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 回答!”邓鹏几句话下去,郑楚风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行啊,随便问,你 们随便问。” “我想问你的是关于你买凶杀害孙德龙的事,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薛子云 开门见山说出了主题。 郑楚风显然没料到来者竟然会选择这个话题来问他,他惊讶的看着薛子云,脸 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情,然后突然变得有点歇斯底里,把嗓门提高了一个八度 嚷道:“怎么着?判老子无期还嫌不够么?还想给老子定上个买凶杀人的罪名非要 致老子于死地不可?哈,我tm原来还不信,都说官场黑,有人说我这案子牵涉的高 官太多,早晚有人会灭我口,判刑以后我tm的原来还想政府还挺公正的,判了个无 期,我也就认了,没想到我真是天真啊,这不,你们想给我安上个买凶的罪要灭我 口是不是,我——!”郑楚风还要接着叫嚷,可嘴已经被邓鹏给堵上了,外头的狱 警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不但没进来问什么,反而溜达到更远的地方抽烟去了。 邓鹏脸红脖子粗的把郑楚风按住,薛子云也没想到郑楚风会想这么偏,由于这 次审问是非官方的,所以他也怕给邓鹏带来麻烦,连忙配合邓鹏安慰郑楚风,过了 好半天郑楚风才平静下来,在真正弄明白了薛子云的目的不是来灭他口以后,他要 了根烟,开始陆陆续续的讲起了当初买凶的经历: 当时那个老外给了郑楚风一个国外的论坛网址,那个论坛看起来没多少人光顾, 上面的帖子都是一些机械方面比较专业的交流帖子,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个 小地方里隐藏着传说中的杀手组织,郑楚风按照老外教他的暗语,匿名发表了一篇 求助解决机械故障的帖子,并且留下了自己的Email 。过了几天之后,他果然收到 了一封电邮,电邮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可执行的附件,打开附件之后有对方用 密语形式的确认问题,看过之后那个邮件和附件就都被自行删除了。郑楚风按照对 方的要求回复了邮件,向对方确认了自己的意图,之后他又收到了对方关于杀人的 付费标准以及相关权利责任等等类似于商业合作书似的各种文件,郑楚风在提供了 孙德龙的个人详细资料后,还特意的向对方表明,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让 自己担上任何嫌疑,尽量用隐蔽的、看似意外的手法杀害孙德龙,甚至自己不在乎 对方花费的时间久一些。对方给他做了承诺,并且承诺了完成期限为3 个月。首付 定金30% ,价格贵了点,30万,可是郑楚风太想除掉孙德龙了,100 万的费用虽然 对他来说贵了点,但就算是借钱,只要能除掉孙德龙让自己上位,他也愿意! 开始的一个月里,郑楚风整天心惊肉跳的,每天都关注着孙德龙的动向,可是 这第一个月,孙德龙还想往日一样悠哉游哉的,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个月,郑楚 风期待的意外依然没有发生,反倒是他注意到孙德龙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成天看 起来得意洋洋的很满足的样子,原来不关心的一些财务上的事也都亲自管起来了, 这样本来就受制于孙德龙的郑楚风权利就更少了。这可把郑楚风鼻子都气歪了。到 了第三个月的时候,郑楚风已经接受了自己“上当受骗”的事实了,他知道自己那 30万等于拱手送给外国骗子了,可自己哑巴吃黄连,只能认倒霉了,可恶的是,那 个该死的孙德龙不但没死,日子好像还越过越滋润,整天春风满面的。就在郑楚风 彻底绝望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孙德龙死了!郑楚风开始真 的以为是自己买凶的事奏效了,可后来稍微一了解,发现孙德龙的死纯粹是个意外, 绝对是个真意外,而不可能是什么tmd 杀手组织能够制造的假意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楚风那一直憔悴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种笑 容是幸灾乐祸、歇斯底里的笑,开始的时候可能还记得自己是在监狱接受询问,说 道后来竟然无法自控的越讲越开心了: “你们知道么?啊?那个什么国际杀手公司后来居然还给我发过信,说什么孙 德龙死了,应该付给他们尾款。我就回信跟他们说,除非他们让我相信他们会巫术, 能把人咒死!要是不能,不但我不会给他们一毛钱尾款,他们还要把我的定金退给 我。哈,他们就再也没了动静,你们说可笑不可笑,现在各行各业都是骗子,连杀 手这个行业都有这么夸张的骗子!” “呵呵,你们今天要是不问我,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现在想起来孙德龙那个 孙子的死法,我就想笑,哈哈,他死了我马上就被扶了正,你们知道么,那时候我 为这件事笑了好久,以前每次想起孙德龙来我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可自从他死后我 一想起他来我就想笑,哈哈,到现在还想笑……” “等一下再笑吧你”,薛子云打断了郑楚风的话,提出了他今天最想问的一个 问题,也是唯一一个问题:“你用单位的电脑还是自己的电脑和他们联络的?” “当然是我自己的了,怎么了?我一般都随身带着我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的,在 单位上网的时候我一般也是用自己的本子的。” 邓鹏不断的看表,终于忍不住了把头贴到薛子云耳边小声说道:“兄弟,这次 违法提审可是我冒着风险安排的,跟人家说好了10分钟就结束的,你这都10多分钟 了,差不多了吧?之前我就听人说,这小子自打被判了无期关进来之后,精神就有 点问题,你看他刚才,跟个半疯没啥区别,我看你要是问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早 点走的比较好,万一一会他再抽风惹出什么事来,咱俩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薛子云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好的,该知道的东西我已经知道了,这次没白来, 咱俩撤吧。” 临走前,薛子云看了一眼还在自言自语的郑楚风,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吗, 如果孙德龙没死,你的生活又怎么会这么糟?”可惜此时的郑楚风的状态已经任何 话都听不进去了。 离开了监狱,薛子云又被邓鹏拉到了博雅居,邓鹏给薛子云倒满了酒,叹了一 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老薛,不是我给你浇冷水,你知道么,上次我找你出来 吃饭,一看你那状态就知道你追查这个事肯定是毫无头绪了,可我没忍心跟你提这 个茬,一来是因为我怕提起这个事来让你的心情更糟,二也是想让你自己能慢慢的 识趣不要再钻这个牛角尖。你知道么?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你的执著总能得到 满意的结果、你的智慧让任何有解的难题都困不住你,但是老薛,我发现你最近变 得固执了,执著得过分了就是固执了知道么?这个案子明摆着就是个意外事件,你 非要当一个刑事大案般的去研究,能有结果么?哥们儿对你可是做到位了吧?你要 审讯笔录我拿给你了,你要见郑楚风本人我也满足你了,但是问来问去还不都是那 么点事,兄弟我求你了,你就别犟了,咱放下这个破事好不好?你是不是最近没案 子破闲出病来了?” 薛子云就静静的听着邓鹏说着,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着急,但是对于这个案子 的态度,却明显的表现在眼神里:他不可能放弃。 “大哥,要不我在我们局新来那批大学生里给你物色个对象吧?不是我说你, 兄弟我的孩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还死撑着死活坚持单身,图个啥啊你?再不找对象 不光别人用怀疑的眼光看你,我以后总找你都怕背上断背的嫌疑了……” “大鹏,你说,假如我足够了解一个人,并且能够获得他的信任,我能不能左 右他的生活动向?”薛子云实在听不下去邓鹏的絮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打断 了邓鹏。 邓鹏一愣,随后马上明白了薛子云为什么这么问,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薛哥, 我这么半天苦口婆心的劝你,感情你一个字斗都没听进去是不是?一张嘴还是说这 个破案子。好!你既然非要弄清楚,我今儿就舍命陪君子,跟你好好分析分析,非 让你死了这条心不可!” “哈!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么”薛子云笑道。 “好,你始终都怀疑孙德龙的死是有人策划好的,那我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 发问,你哪怕给我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可能性来解释这件事是人为促成的,我就不 但不阻挠你,我还继续帮你调查!”邓鹏挑衅的说道。薛子云笑了笑,伸手做了一 个请的姿势。 “我们先从孙德龙的死开始分析:孙德龙是死于心脏病发作,有点不可思议的 是,那天他吃了极有可能促使他心脏病发作的性药,这点很可疑,但是我想提醒你, 如果没有叶梅捉奸这个突发事件的发生,孙德龙的死亡概率就不那么大了,对不对? 那你给我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说明叶梅的捉奸行动是人为促成的?” 薛子云沉吟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我原来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我以为 叶梅是受了身边某个姐妹或者亲戚的怂恿,才采取了这种激进的捉奸行为,但是后 来在我跟叶梅混熟了之后,偶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她的答案却出乎我的意料,她说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行动计划,是因为她之前偶然在一本杂志里看到了一篇文章,那 个文章写的就是一个女人怎样通过调查公司调查取证、现场捉奸照相之后成功的让 自己丈夫身败名裂,最终将花心的丈夫扫地出门的故事。刚看完这个故事的时候, 她还跟她店里的服务员们讨论过这个故事,大家都觉得这个故事写的挺有意思,可 她自己万万没想到,之后才仅仅几天的功夫,她就发现了她丈夫在外风流的蛛丝马 迹。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叶梅甚至都不用跟任何人商量,就给自己制定 好了一整套计划,这个计划,完全就是照着那篇文章扒下来的。当时我就想,如果 我知道孙德龙的奸情,我又想让她老婆按照我设定好的方案去捉奸,我该怎么做??” 邓鹏显然也没想到过叶梅竟然是因为一篇文章而做出了这个荒唐的决定,略加 思考后,邓鹏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事真的是很不寻常,但是我想就算我是凶 手,我有某种方法能够让叶梅看到这篇文章,并且认同了这篇文章的内容,我还是 没有办法决定叶梅什么时候能够发现她老公的奸情啊?如果孙德龙隐藏的好,叶梅 一辈子可能都发现不了他在外边有人,对不对?所以我很难相信这篇文章是有人刻 意让叶梅看到的,更不能相信有个所谓的凶手能够左右这些事情按照他的预想去发 生,这不现实,不是么?” “大鹏啊,开始我也和你想得一样,我之所以一直固执的把这件事当成是有人 静心策划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从来都不轻信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存在, 孙德龙的死这件事,偏偏存在着太多太多看似平常,但仔细想想却很巧合的事件连 续发生,这不能不让我坚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件事一定是策划好了的!所以, 我就仔细想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叶梅在刚看完这篇文章之后就这么‘偶然’ 的发现了孙德龙的奸情。按照叶梅的说法,她是在某天在给孙德龙洗衬衫时偶然闻 到了女用的香水味才对孙德龙产生怀疑的,那么,有没有可能人为的让这件事发生 呢?” “人为让其发生?不太可能吧,除非你是他情人,而且故意把自己弄得一身香 水,而且孙德龙还得大意到白痴的程度才能对身上沾满了香水味还一无所知。这完 全不可能发生的啊!”邓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完全认为薛子云在胡思乱想。 “你别急,这里面有一个细节,你不知道,据叶梅说,那几天其实孙德龙回来 得还蛮早的,因为他感冒了……”说到这里,薛子云故意顿了顿,看着邓鹏。 “感冒了?感冒了怎么了………………我去,不是吧?难道你是说,那几天孙 德龙感冒了,所以鼻子不通气,有人趁机在他身上撒了女用香水,所以他自己无法 察觉??天,这个是人为控制发生的有点太不现实了吧?随机性太强了吧?要是孙 德龙不得感冒怎么办?难道要一直等下去么?”邓鹏的脑袋还是像拨浪鼓似的在转, 但是频率明显没有开始那么快了,思维上已经不由自主开始渐渐跟着薛子云走了起 来。 “是啊,这些事都有很大的随机性,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不能保证每一件事都 按照预想发生,而且最关键的我既不是凶手,也不是受害人,所以很多环节上我根 本无从判断。但是大鹏你要知道,就像我们上学时玩的各种推理游戏一个道理,整 件事是由一环一环套起来的,在某一个环节的分析上,我们可能会卡壳,但是这并 不影响我们去推导下个环节,而一旦在某个环节上我们能找到突破口,我们就会返 回来解决掉前没没解决的问题。至于凶手是不是计算好了孙德龙一定会感冒,是否 是有把握让叶梅发现他们的奸情,我不得而知,但我至少找到了一种能够人为控制 事件发展的合理解释。” “可光有合理性的解释有什么用?如果只要解释就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 上那么多未解之谜我们都能给出真相了。我们办案讲究的是什么?是证据啊,这件 案子里,你能找到什么确实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推测呢?有么?” “没有……正是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所以我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就在我打算 放弃的时候,呵呵,郑楚风居然刚好入狱了,你知道吗,今天从郑楚风的话里,我 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哦?真的么?是什么?你问的那些事,当初我早就都问过了,他也没说出什 么新鲜事啊?”邓鹏疑惑的看着薛子云。 “有的,你当初的审讯记录里并没有提到他跟杀手组织联络的Email 里是有附 件的!而且你们调查郑楚风的时候给他定罪的靠得是什么还记得么?就是他那台私 人用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他个人帐号的存款记录!里面显示了他的个人帐户经他确认 后被人存入了20万元。当时郑楚风在被人举报接受审查的时候,还死活都不承认他 收过这些钱,但是随着你们的深入调查,这20万跟他其他不同的账户里巨额来历不 明的财产一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多不多这20万来说对他的量刑根本就起不到什 么变化了,所以最终他也就默认了这20万是自己收的了。其实当时我就怀疑,这20 万真的不是他收的贪污款,而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如果你不信,而郑楚风那台作为 证物的笔记本还在,我们只要调查一下就能发现一些问题,我敢打赌,他那台笔记 本里绝对有木马病毒!” 邓鹏把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惊讶的看着薛子云,好像呆了一样,过了半晌, 才用一种无法接受现实的声音说道:“这事看来还真让你给猜着了……那台电脑, 在我们调查取证不久后的一天,突然病毒发作系统崩溃了,里面的所有数据全都丢 了,要不是当时已经获得了大量郑楚风贪污受贿的新证据,郑楚风可能就会被无罪 释放了呢。因为当时那20万对整个案件来说早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办案人对这件 事都没怎么在意,可现在你突然提起来,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很可疑,难不成真 让你给说中了,郑楚风的电脑被人给黑了?而且黑他那个人,就是举报他那个人?? ……而且…………” “对!而且这个人,就是那个没收到尾款的凶手!唉!可我没想到,这个凶手 还真是狡猾,一点尾巴都不给我们留,本来我刚刚摸到点眉头,把希望寄托到了郑 楚风那台电脑上,可没想到……唉”薛子云那久违了的充满自信的笑容,随着听到 这个消息之后也随之而去了。 这回到是邓鹏来了精神劲,他显然不在意线索又断在了郑楚风的手提电脑上, 他是为这个初露眉头的神秘案件而感到兴奋,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时光, 当薛子云拿来一些玄妙的推理案例时,当郑楚风终于在薛子云的百般诱导下找到了 案件推理的突破口时那种极度兴奋的感觉。 “老薛,我算是彻底折服了,现在不要说你、我,随便招来一个人你给他讲一 讲这个离奇的案子的前前后后,他也一定相信整件事确实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凶手 一手策划的,只是,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虽然我们能够大概的摸到他作案的 手段,但我们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不过,这个不要紧,老薛,我对你有足 够的信心,以前咱们每次遇到推理难题的时候,就算别人都彻底放弃了,你却能够 坚持的分析下去,而只要这个难题有答案,那么能解决它的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 你!我的偶像!” 薛子云看着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邓鹏,苦笑了一下:“大鹏,你知道么, 现在的你看我的眼神,好像看超女发狂了的那些青少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