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肉和春药 “什么,张全希说他自己就是凶手,你怎么能就回来了。”赵将勇鼻子喘着粗 气,无力地支撑着桌面,“小谢啊……”赵将勇已经没话说了,摇了摇头坐回椅子。 谢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担心地看着赵将勇,眼角瞄过陈雅伦求救着, “不是说他已经脱离嫌疑了吗,而且我看他不过是最近压力过大有点忧郁症的感觉, 多半是说瞎话而已。”谢珉满脸委屈走过去对着陈雅伦说。 “小谢,对于一个嫌疑人如果承认自己就是凶手,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先带回 来。再和他进行命案的对照叙述。”陈雅伦也脸露难色,眼睛不住往赵将勇那边看。 “算了,等猴子他们回来,再研究吧,反正我已经通知市里,几个嫌疑人都暂 扣不能外出。” “猴子他们去了哪里陈姐。”谢珉现在不敢和赵将勇说话,完全转移对象,心 里抱怨着说,早就说不要派我去。 “猴子去了达卡路,关键词上面说到过达卡路的农贸市场,综合上面一些信息 他去看亲身感受凶案的前期工作。猎皮去了电视台,大壮则去买春药。” “什么?春药,大壮不会要牺牲色相对付张全希吧。” “傻小子,色相只留给你来牺牲。因为刚才通过记录里的信息逮到一条有贩卖 春药,之前不是看到凶手说有迷药的搜寻吗,反正两种效果差不多,就去按照线索 去看看。” “嘻嘻,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到时候问大壮要点备用。”谢珉诡笑着。 大壮也不想自己被派去干这种工作,本来就应该给外形最符合的猴子去,怎么 好事都堆给自己了。不过说到春药这种东西,不是禁止的吗,难道市面上还有明摆 着卖?满脸疑惑的大壮按照网路上给出的地点到处找着。 “外门大马路第三个公共汽车站下车前行五分钟,在第五个路口左转,小巷的 尽头是一件两元店,这个时候就要对店家说出暗号,加可乐。”没错啊,刚才的确 是第三个公共汽车站下车的,五分钟也走了,怎么感觉着是第四个路口不是第五个, 难道因为我走得太慢了?大壮站在人行道路上前后张望,心中有些犹豫不绝,总不 能问人哪里有卖春药吧,是要走进去着第四个路口,还是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第五 个路口,还是走向前吧,这里的橱窗看得心里都不好意思。 玻璃橱窗里挂着女性内衣,一个中年妇女看见一个身材魁梧可是脸色慌张的男 人在前面来回踱步,最后才加速走向前。回头对身边的另一中年妇女说,“现在的 男的真是害羞,连买件内衣都扭捏这么久,你看那男的最后还不敢进来又跑走了。 前段日子也有个差不多看起来挺清秀的小伙子,也是扭捏很久又离开。怎么帮爱人 买个内衣怎么难吗,苦了我们女人啊。”这时候一个满身肥油的秃头男子一脸色相 走了进来,中年妇女马上一副掐媚的笑脸迎上去,“呦,老板随便看,我们这里什 么款式都有,是自己用……哦,是自己老婆用还是卖给女朋友啊。” 大壮没想到自己会变成害羞的内衣男,不过前行的结果让他不由心中暗骂网上 提供资料的人,这人的脚估计不是人长的,连续再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见到第五个 路口,公共汽车站已经在三十米开外,直接说第四个公共汽车站下不就行了。拐进 第五个路口,大壮满脸热汗,一股股热气从衣服里透出,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店,尽 头却在千米之外,倒吸一口气,挥挥手中抹下的汗,加快脚步走下去。 这次大壮真的是找对了,两元店的确是在尽头,不过那个招牌也太招摇了, “春之梦。”大壮偷笑两声径直走进去。 两元店顾名思义商品都卖两元,现在市面上很多这样的一元两元五元商店,靠 低价来吸引周围的妇女,不过猫腻却不少。有的两元店最后的解释只是店名就叫两 元和商品售价无关;有的则是出现部分商品两元,美名曰特价,其他商品也有达到 十几元不等的。不过这些店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商品都是一些似乎见过却又没见过 的牌子,可谓真正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刚才走过两排货架,大壮已经被一大堆嗨飞丝,瓢柔弄得满眼金星,一开始看 到包装还以为真货,第二感觉就是便宜,第三感觉则是怎么觉得名字有点怪怪的, 最后感觉,这不蒙人吗。不过每样东西都是便宜得出奇,看来并没有当正品卖,那 也只能算假冒,至于伪不伪劣得问用过的人。大壮没心思在这上面逛了两圈都没发 觉传说中的春药,看来的确是要暗号才能得到的东西。于是走到老板身边,有些不 好意思支支吾吾小声问到,“老板,有加可乐吗。” 老板是个老头,看样子动一下全身骨架都要闪掉,颤抖的皮肤上下合动几下, 气若浮丝挤出一句,“啥子。”那支只剩骨头的手晃动地指着大壮,眼睛半闭露出 那层有些变质般的白色看着他。 “加可乐。”大壮加大声音说道,心中暗想,这老头是不是用药过度了。 “可乐?俺们不卖饮料。”老头的声音沙哑,不过还是能辨认出来。 “加可乐,春药,不是饮料。”大壮顿时如同耳重的老头般,声音也超出正常 音贝。不过一说完就觉得这老头有点装傻,因为他笑容很诡异。身边早已传来一阵 家庭妇女低声的议论声,不过妇女的低声相对于老头来说的,以至于大壮几乎是一 字不漏听见,“看这人长出这样要买春药,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那女孩受得了吗。 ……这家店有卖这些啊,到时候我要给我老公买点,最近他脸眼被眼屎给封了,都 不看我了。”大壮一副无奈转过头,身后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什么声音般,几个师 奶谈笑风生拿着商品气定神闲在聊家常。回过头的时候又听见那股声音,“长得挺 眉清目秀的,他就是不用我也愿意啊……”大壮已经不想再回头了。眼前的老头咯 咯响着骨头脆响,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说了句,“跟我来。” 大壮脸热辣辣地跟在老头后面,心中不停诅咒老头快点入土。 出乎大壮意料,原本以为会暗藏在莫个小门后面要秘密交易的春药,不过就放 在货架上,怎么刚才自己看不见,原来旁边摆的是老鼠药。春药的名字原来就叫加 可乐,不过在下方很小的字体才注明春药两字,包装有点像一次性洗发水的软包装, 正方形的四周布满锯齿。大壮把加可乐那在手中翻转细看,老头就站在旁边,上下 打量着大壮。突然冒出一句,“一次一包,用多了也没用。” “真的有用吗。”大壮怀疑地问道,手上拿了几包对比着。 “小伙子,你以为老鼠药,可以当糖吃。一包保证见效,没用你可以回来找我。 很多人买的。”老头一副信心保证的样子。大壮暗笑,没用找你就有用了。 “这个怎么用。” “小伙子第一次吧,第一次最好就不要用,不然没感觉。多宝贵的第一次啊。 想当年我……”老头准备忆当年的时候,被大壮连忙打断。 “就说怎么用就好了。” 老头一脸不高兴,哼了声,语气厌恶地说,“后面有说明自己看,一包十块钱, 要不要。” “能放在肉里吗。”后面的说明只是说冲开就能起效,大壮意思是想知道要是 就这样和肉一起煮会不会变效果。 “不知道,你自己不会去试,要就买不要就快点走。”老头点了下拐杖准备离 去。大壮连忙掏了十块钱买了包,闪着脸急速离开。老头背后冷哼一句,“现在的 年轻人,想做又怕,这年头春药都是为斯文败类准备的。” 大壮胸口的口袋装着小小的春药,心跳比火箭更快,满脸的红气微消,站在公 共汽车站大口喘气,心中自言自语道,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买这个不被骂死。一切 为了工作啊。 猴子也感叹出这么一句,一切为了工作啊。这个时候的他站在墙角,一手扶着 墙,一手按住脑袋,头不停犯晕,好像天已经塌下来,自己就被撞了会,真奇怪自 己怎么还活着。弄出猴子这样的不是被人打了,而是那嘹亮的男女高音在市场中游 荡。猴子从来没进过市场,从外面看倒是一排平静和谐的气味。谁知道原来一切不 会流于表面,一踏进市场一股潮湿的水味先飘了过去,走几步就是浓郁的猪屎味, 还以为最可怕的就是这样的时候,鸡屎味不失时机直灌入脑,这可是致命一击,整 个人踉跄起来,走路都有点找不着北。而让人崩溃的就是市场内最致命的,宛如梵 音般高音叫卖声。左右咣击声浪影响气血,没几步就让人呼吸急速,头脑供氧不足, 到最后只能蜷缩在角落不敢乱动。 “凶手到这里来是练内功的吧,真不明白这里能给凶手什么灵感。”猴子好不 容易定下声来。身边日用小商品的叫卖声一波高过一波。 “快来看啊,好看耐用的不锈钢餐具,保证北京生产,奥运会专用。快来看, 刘翔代言,国家4c质量认证……”猴子脑中闪过筷子,不锈钢几个名词心中一震, 走近去看。 “这位帅哥,买筷子是吧,好用,不会生锈。你看。”小贩边说还边把一套筷 子从EMS 邮政表面截下来的刘翔画像包装袋里抽出来,分开两只相互敲击一下。 “听着这声音,保证国家最新纳米科技,4c国家认证。”猴子不理小贩那没谱的叫 卖,自顾看起筷子,形状的确和凶器相似,难道凶手就是从这里买的凶器。 “这筷子容易断吗。” “你这什么话,我们的筷子保证就是插到石头里也断不了。”小贩一脸神气样, 好像现在有石头就能表演一个空手插筷子般。 “你经常在这里卖吗。”猴子的意思是想说看他能不能记得凶手的样子,假如 凶手的凶器就是这里买的。 “帅哥你放心,质量保证,不会坏的。我有很多回头客,我在这里摆了五年了, 没有人来投诉过。”边说边找了几套递给猴子。 “那谁来买过你都记得吗。” “那就难说了,每天那么多顾客。”猴子听见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失望,放下 筷子准备离开,小贩见要失去一个赚钱机会,连忙吆喝,“帅哥买一套吧,不贵, 多少钱你说吗。”猴子这时候已经走远,因为他眼中看到另一个关键性的东西,这 个也是在凶手搜索的关键词内,卤肉。 本来市场中有许多档卖这个卤肉的摊子,不过像这个小贩这么摆在门口处卖的 却不多见。一个竹筐,面上摆着一个铁锅,里面是煮好的卤肉,气味十分诱人。 “帅哥,买肉吗。”小贩一见猴子走过来就马上殷勤地站起来,“我这可是独 门秘方制作,里面那些完全没得比,买点试试吧,买多可以便宜点。” “这里就一摊流动的吗。” “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保证好吃。不好吃你拿回来。”小贩用木筷从锅里 夹出一小块让猴子看,那个色泽和气味的确是让人很有购买的冲动。 猴子咽了咽口水,按着微响的肚子继续问,“之前有没有其他人也在这里卖过。” “到目前为止真的只有我一家,不过晚上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东西人人都知道 好吃,一般到下午三点多就卖完了。” 在警局门口猴子遇见大壮,“猴子你拿的是什么,那个味道快馋死我了。” “卤肉,我在市场买的。你别吃啊,我还要带上去化验呢。”大壮刚放进嘴里 的肉全喷了出来,散了一地,大壮抹了抹嘴角的酱油,两眼责备地猛盯着猴子, “你居心不良,有毒的东西还给我吃。” “哈哈,我不是已经叫你别吃了,谁让你嘴馋。不过这没毒,我刚买的,不过 我觉得凶手现场发现的卤肉可能和这个一家买的,带回来化验一下,等一下还不是 可以吃。” “那个真的能化验出来吗。”大壮一听没毒又用手夹了一块,边咀嚼边含糊地 说。猴子也没去阻止,系上袋口防止大壮再偷吃,“不知道,应该能吧。我们技术 科的同志不是连放了几年的焦尸都能化验出来吗,不都是肉应该没问题吧。”大壮 被猴子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喉咙有股酸味欲吐,最后还是拼命嚼了咽下去,眼睛 满是凶色盯着猴子。扬了扬手中的加可乐,“死猴子,看我不把这放进你杯子,然 后把你全裸丢在门口。”两人对望一下,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