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郭影的话发自肺腑,她的确不能失去黄毛,在她30多年生命中,有两个男人支撑着 她,一个是凌厉,一个是黄毛。恋爱的季节里,妙龄女子谁未遇到闯入者,有时可能是 几位闯入者同时闯入。 第一个闯入她生活的是黄毛,他们恋爱了。那时,郭影和朋友创办了亲近小动物协 会,倡导关爱小动物,收治被遗弃的流浪狗流浪猫。 “爱我吗?”黄毛明知故问。 “你是一只小狗。”她说。 “我知道你爱狗。” “狗要和你……” “那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她拒绝。 “能给我一张时间表吗?”他急迫地问。 “明年春天,我一定给你。”她说。 黄毛盼望那个春天的到来,她说给自己就一定给,他梦中几次得到了,呓语:“我 幸福死啦!” 梦境与现实有多远,看起来很近却不近,他度秒如年,苦苦等待。一件改变他命运 的事情悄然发生。 凌厉走进亲近小动物协会办公室。 “先生,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助?”郭影主动问。 凌厉目光落在白大褂上,有些发黏。他说:“你们救护小动物吗?” “是啊,您……” “我的一只小动物病啦。” “带来吗?” “不方便带来。” “是什么小动物?” “鳄鱼。” “鳄鱼?”郭影惊大眼睛。亲近小动物协会救治的大都是猫狗,也有金钱龟和蜥蜴, 鳄鱼还从来没亲近过啊! “它病了,情绪很坏。”凌厉说他的宠物拒绝喂食,问:“您能出趟诊吗?” “有求必应,上门服务”的承诺贴在墙壁上的显眼位置。 “我和你去看一下。”郭影说。 离异后凌厉独居126 平方米的房子,有个钟点工按时来给他打扫房间,室内很整洁。 一条近1 米身长的鳄鱼,趴在为它特造的池塘内龟背竹绿色的大叶子下面,静止得 像个标本。 “3 天来,它就是这样不吃不喝。”凌厉介绍病情说。 郭影在大学学的是动物兽医专业,对普通动物的治疗没问题,对一条鳄鱼或是蜘蛛, 她并不熟悉。 “你一定救救它啊,我俩相濡以沫。” 郭影无法想象一个男人与一条鳄鱼相濡以沫,他的确这么说的。空荡荡的大房子, 这位鳏夫和鳄鱼为伴,应当说理所当然,独身鳄鱼也难免寂寞。 “我对治疗鳄鱼不在行。不过,我回去查下资料……”郭影没推脱,要帮助鳄鱼主 人。 第二次,郭影带来药,很人性化地说:“它有些想家。” “想家?” “它离开泰国太久了不是?” “两年前,我去新马泰旅游带回它。”凌厉说,“那时它很小,只十几厘米长短。” “它还要长大,将来是一条大鳄鱼。” 凌厉惶惑地望着郭影,问:“你是说,它能长得很大是吧?” “应该是。” “我建议你送到动物园,放在家里很危险。”郭影说。 凌厉说它还在生病,郭影说也不是马上送走,治好病再送动物园去。 室内放着音乐,是一首叫《爱在路上》的歌子。 一个寻常的情节,让凌厉在40岁年纪时做出一件激情的事情。郭影躬身在鳄鱼池边, 背部露出大块白,这种景象随处都可以看到,凌厉望后不能自持,欲望翅膀一样飞翔。 郭影心在鳄鱼身上,两天的治疗,鳄鱼对她表现出友好,目光慈祥而柔和。然而, 阴谋的脚步走近,她全然未觉。 “喝杯花生露。”他端过一听饮料。 “谢谢!”郭影心里毫不设防,接受了阴谋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郭影顿觉头晕,趔趄倒下去。她完全清醒过来时,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猛然 坐起来,见到几朵血色花朵绽开。 “你都干了什么啊?” “郭影,原谅我!”凌厉在她面前跪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干?”她歇斯底里,抡起巴掌愤怒出去。 凌厉一动没动,甘愿受惩罚,鼻血流过嘴巴,胸前一片鲜红。 郭影打累了,趴在床上大哭。 “我爱你……你不肯原谅我,我死在你面前。”凌厉拿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割向腕部。 郭影扑向水果刀…… 郭影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正擦拭自己的脸颊,山风吹凉了眼泪,他给擦去。 “毛,我早该是你的。”她真挚地说。 “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提它干啥。”黄毛怕谁揭那块伤疤,太疼太疼,养父抢先一 步,夺去他的爱。换一个人,黄毛怎么样做就可想而知。不能,不能,千错万错,他是 养父啊! 郭影无奈嫁给了凌厉,黄毛和她说定,不准对养父说出他们的恋爱关系。 “你一直恨他?”她问。 “你说呢?” 郭影相信黄毛要怨恨一生,恨养父也恨自己。 “你是不是还怀疑我杀死我养父?” 郭影说,我要是那样想,就不来找你,让警察找你好了。 “警察一直在追捕我。” “来找你之前,我见到姚剑局长,他亲口对我说,青苹果命案现场留有你的血指纹 和鞋印,还有你莫名其妙地逃走,大多数人怀疑你,不得不通缉你。毛,你到底因为什 么逃跑啊?” 黄毛掏出带在身上的一部手机,说:“都因为它。” “手机?” “知道吗,它的主人是马市长。” “马市长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捡的?” “不,偷的。” 郭影惊讶无比,黄毛怎么会去偷手机? “这是马市长的手机。”黄毛加重语气强调。 “马……”郭影更加迷惘。 “我破译了手机的内容。”黄毛原原本本地说出真相。 “这么说,老凌被杀之谜也揭开了。”郭影说,“他们杀他为了灭口。” “应该是,两百万给情妇耿蕾购买别墅,还有挪用3000万盖房救济款,都是从民政 局拿的,都是经我养父……”黄毛透彻地分析,他说:“因此痛下重手,先杀掉我,暗 杀不成,杀我养父再嫁祸于人,赖我杀……你清楚我逃跑的原因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你可以向警方告发呀。” “告发?向谁?向警察告警察,我不是找死吗?” “什么意思?” “来杀我的人就是一名警察!”黄毛说。 “你肯定?” “当然。” “看清楚他是谁了吗?”她问。 “八九不离十。”黄毛对郭影说一个人。 “他?是刑警,还是个官呢!”郭影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