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哪位?" 他问我,然后勉强笑了笑," 你是来咬人的,是不?" 我俩握了握手。" 我只咬那些值得咬的人," 我说," 亚历克斯·克罗斯。 " 布伦丹·康纳利朝一间大书斋点点头,我看到这间书斋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塞 满了书。还有点空地放着一架小型卧式钢琴。我注意到乐谱是比利·乔尔的一些 曲子。在屋子的角落放着一张尚未做好的长沙发。 " 克罗斯特工和我谈完工作后,我就去做饭。" 他对女儿们说," 今晚我会 尽量不骚扰任何人,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女士们。" " 好的,爹爹。" 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她们好像很崇拜她们的父亲。他拉 上了滑轮调节的栎木门,我们两个被关在了里面。 " 这真他妈的糟糕。" 他作了个深呼吸," 要设法给她们一直找个托辞简直 太难了。她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康纳利法官用手指了指这个堆满书的屋子。 " 这是家里利齐最喜欢的地方。她弹钢琴弹得非常好。孩子们也是如此。我 们两个都是爱书人,而她尤其喜欢在这间屋子里看书。" 他坐在一张用赭色皮革包着的低背安乐椅上。" 你来到亚特兰大,我很感激。 我听说你非常擅长处理疑难案子。我怎么帮你?" 他问。 我坐在他对面一张与那赭色皮革相称的长沙发上。他后面的墙上挂着帕台农 神庙、沙特尔大教堂、金字塔以及查斯顿马公园一个有纪念意义的陶器等的照片。 " 有许多人正在努力寻找康纳利女士,他们还要去许多地方。我不想查明你 家太多详情。地方侦探可以去那些地方。" " 谢谢你。" 法官说," 那些问题此刻正被无数的人要求回答,一遍又一遍 地,你简直无法想象。" 我点点头。" 你有没有觉察到这里的男人,或者甚至女人有可能对你妻子产 生不太正当的兴趣吗?一种为时已久的迷恋?一种潜在的着迷?就是这一个隐私 我想探听。那么还有别的小事给你印象不寻常吗?你注意到有人留意你的妻子了 吗?最近你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面孔?邮递员?联邦快递或其他行业的人?有可 疑的邻居吗?工作伙伴?甚至可能对康纳利女士抱有幻想的朋友?" 布伦丹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盯着他问:" 你和你妻子最近打过架吗?我需要知道你们是否打过架。然 后我们可以继续。" 布伦丹·康纳利的眼角突然掉泪了," 我遇见利齐是在华盛顿,当时她在《 华盛顿邮报》工作,我是泰特·希林公司的合伙人,那里的一家律师所。我们真 的是一见钟情。我们几乎从未打过架,几乎从未扯过嗓门。现在仍是这样。克罗 斯特工,我爱我的妻子。她的女儿也很爱她。请帮我们把她带回家。你务必要找 到利齐。" 现代教父。有一名47岁的俄罗斯人目前居住在美国,被称作野狼。谣传他非 常大胆,亲自从事各种事情,从倒卖武器、敲诈勒索、毒品走私到合法经营银行 业和风险资本等。好像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者他的美国名字,或者他住在 哪。机灵,无影无踪,谨慎避开联邦调查局和可能正在找他的别的任何人。 早在二十岁时,他就从克格勃跳槽成为俄罗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红色黑手 党--最残忍的基层头目之一。他的同名物,西伯利亚狼,是一种捕猎本领高强的 猛兽,同时也被残忍无比地猎杀。西伯利亚狼是一个赛跑能手,可以征服比它重 得多的动物--但由于它的血和骨头也会被猎杀。野狼这个人也是一个被猎杀的猎 人--只是警方不知道在哪捕猎。 无影无踪。事实上他就躲藏在清晰的视野范围里。一个宜人的傍晚,名叫野 狼的男子在佛罗里达州劳德戴尔堡滨水区上他那20,000平方英尺的住宅举行了一 次盛大的宴会。目的是为了发行他的新男人杂志《本能》,与《马克西姆》和《 斯顿》竞争。 在劳德戴尔,野狼被称为阿里·曼宁,最初是特拉维夫一名富有的商人。他 在其他城市还有其他名字。许多名字,许多城市。 他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看到大约20名客人正在几台电视机前,包括一台61 英寸的伦科(Runco )电视,观看一场橄榄球比赛。一些橄榄球迷正伏在一台计 算机旁查看统计数据。在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瓶周围包着一大块冰的" 首都 " 牌伏特加。包冰的伏特加是他准许保留的唯一的真正的俄罗斯风味。 这个野狼,身高6 英尺2 英寸,可以扛着240 磅的重物像一头庞大强壮的动 物那样行走。他周旋于客人之中,总是面带微笑,开开玩笑,心里明白屋里没人 明白他为何微笑,这些所谓的朋友或商业伙伴或社交熟人中没有一个知道他是谁。 他们只知道他是阿里,不知道是帕萨·索罗金,确切地说不知道他是野狼。 他非法从塞拉利昂买来成磅的钻石,从亚洲买来成吨的海洛因,连同武器甚 至喷气式飞机卖给哥伦比亚人,或把白人妇女卖给沙特人和日本人,他们对所有 这一切毫无线索。在南佛罗里达,他在社交圈和商界获得了象征一头小牛的名声。 今晚来了150 多个客人,但他采购的食品和饮料足够两倍多的人吃喝。他从 纽约的" 勒希革2000" 餐馆引进了厨师,还从旧金山请了一名寿司厨子。他的服 务员穿得像是啦啦队长,个个袒胸露背,这使人想到了一个黄色笑话,绝对让人 反感。 宴会上令人吃惊的著名的甜点是从维也纳空运而来的萨克大蛋糕。难怪每个 人都喜欢阿里,或痛恨他。 他开玩笑地给了迈阿密海豚队前任正面进攻后卫一个紧紧的拥抱,同从佛罗 里达一桩烟草纠纷中赚了好几千万的一名律师聊了聊--交流交流关于州长杰布· 布什的趣闻。随后他一直往前穿过了整个人群。有如此之多的溜须拍马、钻营功 名的人和机会主义者来到他的家里,让人看清了他们是哪种人:妄自尊大,损人 肥己,自私,最糟糕的是乏味得像温吞无味的汤一样。 他沿着室内游泳池的边一直走到比这个大一倍的室外游泳池旁边。他与客人 们聊了聊,慷慨地保证捐建一所私立学校。不出所料,他遭到某人妻子的严厉批 评。他同本州最大饭店的业主,一名经营梅塞德斯的巨头和他正在猎取的一个搭 档,一家联合大企业的头进行了严肃的谈话。 他看不起所有这些伪装者,尤其是那些老一点的" 过去常常是……" 的人。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一生中真正冒过一回险。而且他们拥有数百万,甚至数 十亿,他们认为他们太了不起了。 另外,在大约一个小时里,他第一次想起了伊丽莎白·康纳利。他那讨人喜 欢的,非常性感的利齐。她模样长得很像克劳迪娅·席弗。他深情地记着德国模 特的肖像出现在整个莫斯科成百上千个广告牌上的日子。他渴望克劳迪娅--所有 俄罗斯男人都渴望--此刻他占有了她的相像者。 为什么?因为他能够。逼使自己拚命干,一切都到手了,这是个哲理。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就一直把她留在劳德戴尔堡他的大庄园里。 利齐·康纳利不可能相信这种可怕的事情正发生在她身上。仍然似乎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然而,她就在这。一个人质! 关她的屋子里全都是人,满屋子的人!听起来像是在举行一个宴会。一个宴 会?他真胆大? 她那疯狂的俘获者对自己很自信吗?他太傲慢了吧?太肆无忌惮了吧?这可 能吗?当然可能。他对她吹嘘说他是一个匪徒,匪徒之王,也许是历史上最大的 匪王。在他右手的手背上,他的双肩上,他的背上,他右手食指的周围,还有他 的阴部,睾丸和阴茎上都纹上了令人恶心的图案。 利齐可以肯定地听到屋里正在举行一个宴会。她甚至能够听清说话:闲聊说 最近要去阿斯彭;谣传一个奶奶和当地一个妈妈之间的风流韵事;一名跟格温一 样大的六岁小孩死在游泳池里;橄榄球轶事;一则她在亚特兰大早就听说过的关 于两个祭台助手和一只暹罗猫的笑话。 这些人究竟是谁?她被扣在什么地方?我在哪里,他妈的? 利齐努力不发疯,但几乎不可能。所有这些人,他们无意义地闲聊。 他们离她被捆着、绑着、塞住嘴、被一个疯子,很可能就是一个杀手扣作人 质的地方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