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约午夜时分,我们很可能又会有一个突破。警方得到消息,在宾夕法尼亚 的奥兹维尔找到一所用塑料材料涂抹的房子。奥兹维尔离这儿大约30英里,我们 分乘几辆车在午夜时分赶到了那里。虽是工作一整天快要结束时非常艰苦的任务, 可是没人发牢骚。 当我们到那后,现场使我想起了过去我在哥伦比亚特区的生活--警官通常也 在那等着我。三辆轿车和几辆黑色面包车沿着树木茂盛的乡间小路停着,转个弯 就是通向那所房子的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内德·马奥尼刚刚从华盛顿赶到,我俩 一起拜会了地方治安长官埃迪·莱尔。 " 屋里的灯全部灭了," 当我们走近确实装修过的一间木屋时,马奥尼说。 通往这所与世隔绝房子的唯一通道就是那条脏兮兮的小路。他的人质营救小队正 在等候他下达出发指令。 "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一点," 我说," 不过,他可能正在等我们。我觉得这 家伙有点绝望了。" " 这是为什么?" 马奥尼想知道原因," 我得听听。" " 他把她放了。她看见了他的脸,这所房子,还有他的车。他肯定知道我们 会来这找他。" " 我的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治安长官插了一句,听起来对我们不把他放 在眼里很生气。我不太在乎他怎么想--曾经有一次在弗吉尼亚,我亲眼看见一个 没经验的当地警察新手被射死。" 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 治安长官接着说。 我不再与马奥尼说了,然后眼睛盯着莱尔," 守住这儿。我们不知道屋内有 什么在等着我们,但我们知道这个--他知道我们会找到这个地方来抓他。你让你 的人退下。联邦调查局人质营救小队先进去!你们给我们作后盾。对这个你有异 议吗?" 治安长官脸涨得通红,他挺起下巴," 我可以照做,但并不意味着一点异议 没有,不是吗?" " 不行,绝对不行。让你的人退下。你也退下。我不在乎你认为你有多好。 " 我又开始走到马奥尼身边,他正咧着嘴笑,毫不避讳。" 你是一张热门的火 车票,伙计," 他说。他的几名狙击手正在不到50码开外监视着那间小屋。我可 以看见房子是人字结构屋顶,在阁楼上有一扇老虎窗。里面全是黑的。 " 这里是人质营救第一小队。情况怎么样,基尔维特?" 马奥尼用麦克风对 其中一名狙击手讲。 " 并非我能看见,长官。对不明目标有什么反应?" 马奥尼看着我。 我的目光慢慢从屋子移向正面,然后是侧院。一切看起来很整洁,维护得很 好,好像保养得很好。电线通向屋顶。 " 他想让我们来这儿,内德。这不是什么好事。" " 饵雷?" 他问," 这就是我们将遇到的。" 我点点头," 这是我已料想到的。万一我们弄糟了,就给那些当地家伙留下 笑柄了。" " 操他妈的,当地乡巴佬。" 马奥尼说。 " 我同意。既然我再也不是一个当地乡巴佬。" "H小队和C 小队,我是第一小队," 马奥尼对着麦克风讲," 这里是控制室。 预备。5 、4 、3 、2 、1 ,行动!" 两个营救小队一共七人从" 黄线区域" 站了起来,这是掩护和隐蔽的最终位 置。他们通过" 绿线区域" 一直奔向那所房子。之后就一直往前。 人质营救小队参加这种行动的格言就是" 行动迅速、攻其不备和动作猛烈" 。 他们非常精于此道,比华盛顿警察局做出的任何事情都要好。几秒钟之内,H 小 队和C 小队就进入那间小屋,奥德丽·米克曾经被扣在那里一个多星期。随后马 奥尼和我从后门冲进厨房。我看到了炉子、冰箱、厨柜和饭桌。 不见艺术大师。 没有任何反抗。 仍然没有。 马奥尼和我小心地往前走。客厅放着一个燃木火炉,一张当代风格的淡棕色 的条纹长沙发和几把低背安乐椅。一个大木柜上面盖着一条深绿色的阿富汗毛毯。 每件东西都很有品味,而且放置有序。 不见艺术大师。 到处都是帆布油画。大部分已经完成。画画的人真是个天才。 " 小心!" 我听见有人叫。然后一声在喊--" 在这儿呢!" 马奥尼和我顺着长长的走廊飞奔过去。他的两名营救人员已经进入看起来像 是主人卧室的房间。又是帆布油画,许多,50多幅。 一个裸露的躯体伸着四肢直挺挺地躺在木地板上。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很苦 恼。这个死人的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是他把自己扼死的。 这就是奥德丽·米克给我们描绘的那个男人。他死了,死得很恐怖。很可能 是某种毒药致死。 纸张散落一床。纸张旁边有一支自来水笔。 我弯下腰来开始读其中一封短信: 致:启者-- 正如此刻你们所知道的,我是把奥德丽·米克扣为俘虏的人。我所能说的就 是这是一件我非得做的事情。我相信我别无选择;身不由己。自从在费城举办的 一次我的展览上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爱上了她。那天晚上我们交谈过,可是她当 然没记住我。没人记住过。(无论如何直到现在)隐藏在痴迷背后的原因如何解 释?我想不出来,没有一点线索,即便我对奥德丽着迷已有七年多。我拥有了我 曾经需要的全部钱财,然而这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直到我得到机会拿到我真想 要的,我需要的一切,情况才发生改变。我怎么能抗拒呢--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25万美元,跟与奥德丽呆在一起,即使只有这几天,似乎一文不值。然后发生一 件奇怪的事情,或者是一个奇迹。一旦我们共同呆在一起,我就发觉我太爱她了, 以致像这样把她留下来。我从未伤害过她。无论如何,从未动过这个念头。万一 我伤害了你,奥德丽,我真的对不起。我太爱你了,非常非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