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晚,野狼因有事到了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他很晚才在杜邦环路附近康涅 狄格大街上的鲁思开的克里斯牛排餐厅吃了饭。 跟他在一起的是佛朗哥·格里马尔蒂,一名38岁的粗壮的来自纽约的美国黑 手党意大利分部头目。他们谈论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准备把塔霍湖建成一个可 与维加斯和大西洋城匹敌的赌博胜地;他们还谈到了职业冰球,范·迪瑟尔最新 的电影,以及野狼打算从一笔买卖中赚取10亿美元的计划。随后野狼说他得离开 了。他在华盛顿还要见一个人。是买卖而非消遣。 " 你去见总统?" 格里马尔蒂问。 俄罗斯人大笑一声。" 没有。他啥事也办不了。他简直是个蠢猪。我为什么 要见他?为本·拉登和恐怖主义分子的事,他该见我。我办完了事。" " 告诉我点情况," 在野狼离开前,格里马尔蒂问," 关于远在科罗拉多州 那所戒备森严监狱的帕隆博的事情。你做的?" 野狼摇摇头。" 一个十足的仙女般的童话。我是个商人,不是恶棍,不是屠 夫。不要相信你听到的有关我的一切。" 黑手党头目目送那个漂浮不定的俄罗斯人离开了牛排餐厅,他几乎确信这个 男人已经杀了帕隆博,而且总统应该也为基地组织的事与野狼接触过。 大约午夜时分,野狼从停在波托马克公园的一辆黑色道奇响尾蛇中走了出来。 他能看清俄亥俄大道对面一辆越野车的轮廓。顶灯开着,随后唯一一名乘客从车 里出来。过来,傻瓜,他自言自语道。 在波托马克公园走近他的那人是联邦调查局的,在胡佛大楼上班。他的走路 姿势僵直生硬,上下颠跛,跟许多的政府官员一样。毫无政府官员昂首阔步的自 信。野狼受到警告说他不可能收买一个有用的特工,即使收买了,他也不可能相 信所提供的情况。可是他偏不信邪。金钱总能买到东西,也总能买到人--尤其是 已不可能被提升的那些人;这跟在俄罗斯一样普遍适用。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 在这儿更加适用,愤世嫉俗和冷嘲热讽正成为全国性的风尚。 " 胡佛大楼五层有人谈起过我吗?" 他问。 " 我不想这样见面。下次,你在《华盛顿邮报》上面登一个广告。" 野狼笑一笑,然后猛地把一根手指戳进联邦特工的嘴里。" 我问你一个问题。 有人谈起过我吗?" 特工摇摇头。" 现在还没有,不过他们会的。他们已经把在长岛被谋杀的那 对同亚特兰大和普鲁士国王商业大街联系在一起了。" 野狼点点头。" 当然了。我明白你们这些人并不蠢。不过他们很有限。" " 不要低估他们," 特工提醒说," 联邦调查局正在发生变化。他们会用各 种手段来追踪你。" " 这还不够," 野狼说," 再说,或许我也会跟踪他们--用我的各种手段。 我要发怒,我要发怒,我要炸毁他们的家。" 次日晚上,我不到6 点就回到家里。我跟奶奶和孩子们一起吃了顿晚餐,他 们非常吃惊,但对我这么早回到家无疑感到很兴奋。 饭快吃完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不想去接。大概又有人被抓到了,可我不想 接。今晚不想。 " 我去接," 戴蒙说," 很可能是找我的。某个女朋友。" 他从厨房的墙壁 上一把抓起电话,很快从一只手里转到另一只手里。 " 你希望是个女孩," 詹妮从饭桌上奚落他," 正餐时间。肯定是有人在兜 售银行贷款或者其他什么。他们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打电话。" 然后戴蒙指着我,而且还绷着脸。他看起来也不太舒服,好像他突然胃有点 疼。" 爹爹," 他低声说," 是找你的。" 我从饭桌旁站起来,然后从他手中接过电话。 " 你好?" 我问。 " 是约翰逊小姐," 戴蒙低声说。 当我拿起听筒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喉咙被堵了。此刻我感觉有点恶心又好像 被弄糊涂了。" 你好,我是亚历克斯。" 我说。 " 我是克里斯汀,亚历克斯。我现在在华盛顿。有几天了。只要我在这,我 就想见见小亚历克斯。" 她说,听起来像是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台词。 我感觉我的脸红扑扑的。你为何打到这儿?为什么现在打?我想说,但没说。 " 今晚你想过来吗?有点晚了,不过我们可以让他熬一会儿等你。" 她犹豫了一下。" 事实上,我考虑的是明天。大概上午八点半到八点四十五 左右?可以吗?" 我说," 这样好,克里斯汀。我会在家。" " 噢," 她说,然后结结巴巴地想出几句话," 你不必为我呆在家里。我听 说你在为联邦调查局工作。" 我的胃收紧了。克里斯汀·约翰逊和我分开已经一年多了,主要是由于我办 的谋杀案的性质。事实上她因我的工作被绑架过。我们最后在牙买加一个遥远的 地区的一间破旧房子里找到了她。小亚历克斯出生在那里。我当时不知道克里斯 汀已经怀孕。从那以后,我们就过得不那么愉快。我觉得都是我的错。后来,她 搬到西雅图。让小亚历克斯随我生活是她的意思。她看过一个精神病医生,说她 的情绪不适合做一个母亲。现在她到哥伦比亚特区" 已经有几天了" 。 " 是什么把你带回到华盛顿来了?" 我最后问。 " 我想见我们的儿子," 她说,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悦耳," 还有我的几个朋 友。" 我记得我曾经是多么地爱她,大概仍然这么爱她,可是我得面对这个事实,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克里斯汀无法忍受我当警察的生活,而我似乎也不会放弃。 " 好吧,明天八点半左右我会来的。" 她说。 " 我会在家里。" 我说。 准时八点半。 从赫尔兹租来的一辆耀眼的银色福特特使车在第五大街我们家前面停下。 克里斯汀·约翰逊从车里出来,尽管因为头发挽成小圆髻,她看起来有点严 肃,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漂亮女人。身材修长苗条,清晰雕塑的相貌令我 无法忘却。尽管我们之间发生很多事,但再次见到她还是点燃了我的心扉。 我不仅烦,而且累。为什么会这样?我在纳闷过去的一年半里,我失去了多 少活力。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一个当医生的朋友有一个并不完全准确的理论, 我们的生活经历就写在我们的掌心上。他肯定地说他能够用图示表示压力、疾病 和大体上的健康状况。几周前,我去拜访了他,伯尼·斯特林格说我身体状况非 常好,只是我的生活经历在去年遭受了打击。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克里斯汀,我 们的关系,以及离异。 我抱着小亚历克斯站在正门的防护纱门后面。当克里斯汀朝屋子走来的时候, 我迈出屋子。她脚蹬一双高跟鞋,身着一套深蓝套装。 " 快问好," 我对小亚历克斯说,并且朝他妈妈挥挥他的臂。 像这样再次见到克里斯汀真是太不自在,太令人紧张不安了。我们有过一段 非常复杂的过去。总体来说,大多数时间是好的,但不好的那段时间非常糟糕。 在我办一个案子期间,她丈夫在她的房间里被杀。她差点为他寻死。现在我们俩 相距几千英里。她为何又一次来到哥伦比亚特区?来看小亚历克斯,当然。但是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她来这吗? " 你好,亚历克斯!" 她说完,笑了笑。就在这令人困惑的一瞬间,似乎我 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改变。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索久纳·土鲁斯学校的 校长。她曾令我激动得透不过气来。不幸的是,她现在仍然令我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