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天色一片银光。有心闭眼再睡,可却怎么也睡不 着。并无心事可想,也许环境之故吧。 一边的小艾熟睡着,另一边却是人去床空,夏博士大概去厕所了吧。也罢, 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月下美景也好。 半夜散步可谓舒服,舒服。一点点拂面的晚风吹过,有点香,十分纯。呵呵, 仙境,仙境! 小土坡上无挡月之树,遍步几寸小草,所以不怕有蛇什么的。 我漫步过了土坡后见是一片卵石及中间穿过的一条浅浅的小溪流,深山之中 自然无污染,如碎水晶般的泉水时时泛出使人浮想不绝的光泽。 我沿的小溪低着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小溪变成了一片浅浅的水滩。 我抬起头,想看看四周的青山,坏人,却见一个光溜溜的人站在水滩中。我 慌忙躲到边上的大石头后面,探头看了起来。 大约十来米远,有一个背向着我,赤身裸体的人,在洗澡。匀称的身材,结 实的肌肉,月光下白色的身体银光四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屁股上有一个很大的 疤痕。看样子像陈夏,但又看不清。 “谁?”在我不知不觉猜想中,他竟转过身来,看到了我的头。 果然是陈夏。不好,肯定以为我是在偷看他洗澡,说不定还把我当性变态呢。 该死,该死,看什么夜景?散什么步啊!埋怨归埋怨,既然被发现了,躲着不见 反而不美。 听着踏水而来的脚步声近了,我只得像投降一样站了起来。 “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完低下了头,静待陈夏对此事的看法。 “是你呀,呵呵,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有女妖呢。”陈夏很自然,看来是 我多心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过是“偶遇”两字。 “怎么这么晚了还洗澡呀?”我有些安心的问。 “夜间睡不着,出了一身汗。”陈夏一丝不挂的对着我,自觉不雅,忙拿过 放在池边大石上的衣裤穿了起来。 “不是有浴室吗?”我问。 “不舒服,没有这儿洗澡凉快。” “怎么把衣服弄湿了?”我拉了拉陈夏身上紧贴的衣服。 “本来想洗完后坐在石上等干了,再穿衣服的。” “那怎么不了?”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笨死了,居然会这么问。 “呵呵,不是你来了吗?我精光烂灿的坐在石头上,是算人体模特呢?还是 肌肉展示呀?” “不过确实,你的身材挺棒的。” “嘿嘿。” “你还洗吗?”我胡乱的问一句。 “洗完了,走吧。”陈夏说完又拿起边上的一件外装。 “穿这么多衣服干嘛?不怕热?” “我怕洗完澡会冷。”说着陈夏披上了那件外装。 一路上,我几次欲问陈夏屁股上那块大伤疤何来,但尽力克制自己不去问这 个对人不尊重的问题,比竟陈夏非陈冬,没到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 “想什么呢?”陈夏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 “没什么,陈冬说这儿条件很艰苦的,我看还好嘛。” “以前这儿没电,后来装了太阳能发电机,生活条件好多了。” “哦。” 回到了屋内,小艾还是原先的姿势睡着。 幸甚,幸甚!陈夏蛮拎得清的,要不然在他心目中留下一个偷看同性洗澡的 印象,可不太好哟。 才迷迷糊糊了没多久,那早起的山鸟便叫个不停。因昨夜或凌晨(没注意时 间)走了不少路,因此睁了眼后又闭上了眼,断续熟睡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少时候,我被一陈吵闹声惊醒,刚睁开眼睛,多云便从外面 跑了进来,“表哥,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什么?”我慌忙坐了起来,会出什么事呢? “有人失踪了。” “失踪?不会吧?谁失踪了?”我一脸诧异。 “是那个花栽树。” “怎么会呢?他好端端的失什么踪呀?” “不信去看看呀。”多云说完拉起我就往外跑,可刚出门我就停住了,唉, 鞋还没穿呢,怪不得有东西扎脚。 所有人都在花教授的房间里,有人沉思无语,有人交头接耳,胡当叼着根烟 在屋内来回走着。 “小艾过来。”我朝坐在里边的小艾招了招手。 “是怎么回事呀?花教授真的失踪了?”我拉着小艾来到树下,这儿安静多 了。 “花教授不见了,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小艾皱着眉头。 “你所谓的走了是什么意思呀?” “他屋内行礼箱不见了。” “也许回家了吧?”多云插嘴道。 “可两辆越野车都在,步行出去怕不大可能。” “他也许不会开车呢?”多云道。 “我们都会开车,不过他要回家,也不用不辞而别呀。” “奇怪!难道是让人给宰了?”多云的语调像宰一只鸭子这么轻松。 “那就不知道了。”小艾摇摇头。 “那谁和他在一个屋的?”我问。 “花教授独住的。” “小艾,上山去。”这时花栽树屋内所有人都出来了。 “你们去找?”我问胡当。 “对,先找找再说,兴许他突然有什么想法一大早上山去了。” “那我们也去吧。”多云兴奋的对我说。她现在只是觉得好玩,和他们的心 境是不同的。 “我们去找,满山乱跑,又累又不好玩,也有一定的危险,万一照顾不过来, 我们不好交待呀,不如以后再去山上玩吧。”小艾劝多云道。 “可是,多个人,多两只眼睛呀。”多云还是想去。 “算了,他们熟门熟路,我们跟去反而有碍。”我阻止多云的再次要求。 小艾点点头,冲我笑了笑随胡当他们上山去了,只剩下浮蓝和我还有呆呆发 愣的多云看着这些人背着几把猎枪消失在丛林中。 一些事有时总那么突然出现,让人莫明且莫然,又无奈。 浮蓝摇了摇头,又回头淡淡的对我们一笑,回厨房去了。 “真怪!大活人能到哪里去的?”多云自言自语着。 “你不是说让人宰了吗?”我接过话头。 “别吓我,我就随便说说的。”多云白了我一眼。 但愿没事吧,不然倒是挺可怕的事,要是人失踪了和蓝光有关,那我们也死 定了。我想到这儿忽有冷风四面袭来之感。 “表哥,我们还是回家吧。”多云脸色有些沉重,兴许她也想到了什么。 “咦!关键时候自己飞啦?不要小艾了吗?”我取笑道。 “小艾?我想要,他会给吗?真是的。” 这时浮蓝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拎了一大袋不知是何物,然后全部倒在大 树下,原来是一大堆野蘑菇。他坐在树下收拾起来。 “嘿,玩沉深啦?浮蓝哥,你怎么夜深静静花无语了?”多云恢复了一副顽 皮相。 浮蓝抬起头冲多云淡淡一笑道:“看来,不会太平了。” “是不是和光有关?”多云蹲下来帮浮蓝收拾。 “可能吧。” “可能?”我对他说的这个可能有一点惊谎?真让我想到了? “你是说以前也有人失踪过,因为光?”多云忙问。 “没有,不是的。呵呵,我乱讲的,你们别担心,和光无关吧,不然,我们 这些人早没了。” “那还好。”多云放心似的吐了一口气。 快到中午了,狠毒的阳光晒得大树上的片片叶子无精打采的,幸好还有些风 吹来,虽然风也是热的,但至少不闷了。 我正坐在树下闭目养神,这时浮蓝叫我去吃午饭了。 餐厅内多云正无聊的往嘴里一粒一粒送饭,头顶上犯懒的电扇也和多支一个 态度,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浮蓝不知道还在厨房里煮着什么,多云已经走到里面 为我盛来了一碗饭。 “吃吧,吃吧,这蘑菇还挺好吃的。”多云有气无力的说完后夹了个蘑菇放 入我的碗中。 今天可能是入夏来气温最高的一天了,浮蓝从厨房出来已是从水中捞出来一 般。 “不等他们回来一块吃了吗?”我问。 “他们没这么快的,我们吃吧。”浮蓝看了我一眼,夹起一片菜叶放入嘴中。 “说说花教授吧。”我不愿意如此沉闷,于是找个话题来讲。 “说他什么?” “关于他的,什么都行。” “他45了,还是独身一人,性格有点怪,叫孤僻吧。” “在这儿有仇人吗?”多云来了兴致。 “呵呵,没有这么严重吧?和别人吵过架,但也没到记仇的程度呀。” “和谁?”多云脖子又伸长了,“和你吗?” “我?不会,他们那些事与我无关,我是一个炒菜的,和我吵什么?难道因 为我做的菜不好吃,同我吵架?” “那和谁吵过?”我问。 “多了,胡当,莫冷,陈夏,还有……”浮蓝做出一种回忆着的神态,“大 概除了小艾,其余的人都吵过。” “为什么和小艾不吵?”多云一听小艾两字眼神就泛光。 “小艾为人像个菩萨,与世无争的。 “还有呢?”多云入迷了。 “还有什么啊?”浮蓝愣愣的问。 “小艾呀,除了与世无争,还有什么呢?”多云没完了。 “怎么又说上小艾,真是的。”我白了多云一眼又问浮蓝,“他们吵架所谓 何事?” “不过是工作上的事,什么观点不同,或有什么意见不同,就争论争论。” “哦。” 吃完饭,我回到了自己那间屋子里,多云在那边帮浮蓝洗碗。 我躺在床上,一脸雾水。好端端的怎么就少了一个人了?是不是和我与多云 的到来有关的?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我和多云没做什么事呀,也没 同他吵架,不会和我们有关的…… “吃完饭就睡觉,你不怕变成猪九戒?”多云不知道何时坐到了我的床边。 “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干什么?想安静,怎么不关门呢?找个土洞钻进去,更没人理你。”云多 火了,声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 “拜托,出去一会儿好不好?”我不和她吵,好男不跟女斗。 “哼!”多云一甩手,气呼呼的走了。 那么如果说花教授是昨晚失踪的,上山只怕现在早已经呆在野兽肚子里了。 如果说回家去了,或去栖乌镇了,那么为什么不开车?有什么事怕人知道,想不 让人听出开车的声音,可第二天不回来,不也一样让人知道了?若说是被人害了? 啊!我一想到这儿不禁吓了一大跳,昨天晚上陈夏他……会不会?不会,不会, 是不是?唉,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毫无根据,毫无理由。 “嗨!想玩牌吗?”这时窗口探出一个女人头来。 “啊,上帝呀!你怎么创造了多云这么一个人?”我从边上拿了个枕头严严 实实的盖在自己的脸上,哪怕捂出一脸麻子。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推醒了我。 一定又是可恶的多云,她今天肯定吃错药了,我非……睁眼一看,是陈夏。 “呵呵,怎么没把你给捂死呀?”他手里拿着个枕头。 “这么晚啦?”我坐起来,才看到屋外一片漆黑。 “是呀,早知道等天亮了再叫你的。”陈夏开玩笑道。 “怎么样?有没有找着人?”我揉了揉眼睛道。 “没有找到。”陈夏摇了摇头。 “其他人呢?没回来?” “都在餐厅吃饭呢,我是来叫你吃饭去的,走吧。”陈夏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然后朝外走去。 没见过这么安静吃饭的,整个餐厅除了吊扇嗡嗡声,就是筷子与碗盘的叮咚 声。多云今天见气氛不对,于是破例的在饭间不发一语。呵呵,这丫头要是永远 这个性子,倒还不错。 吃完饭,所有人都早早入睡了,我因为下午睡过了,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 于是坐在树下想心事。 月色倒是不错,有心再去浅水滩那儿散散步,又怕再见到什么裸人之类的, 呵呵,其实是懒得走,哪有这么巧还碰到裸人的。 月亮越爬越高,风儿越来越凉爽。 我还在那儿想着:也许整个事件没这么严重,也许……。哎呀呀,别想了, 深更半夜的,怪吓人的。 “反正不关我的事,想那么多干嘛?”我自言自语的摇摇头,不好,这一摇 头坏了,居然看到一个人在花教授的那间屋前一闪而过,虽然月光很亮,但实因 那个速度太快,因而无法辨其为何人,就连个身材高矮胖瘦也来不及看。我站起 来,打算走过去看个究竟,不觉又心惊肉跳起来。去叫上陈夏他们吧,不行,说 不定我眼花,到后来未免有捕风捉影之嫌。对了,也许是人家上厕所上什么的? 不对,从厕所出来我这边应该能看到呀。不管了,去看看。 我提了提胆,轻手轻脚的向花栽树那间房子走去,可在那屋外来来回回转了 三次也未见是人是鬼。正当我想嘲笑自己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时,一只手搭 到了我的肩膀上。啊!我不禁冷汗四出,手脚发冷,头皮发麻,小命要休矣! “你在捉老鼠吧?” “唉,吓死我了!”我回头一看,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小艾。 “怎么啦?” “你干什么呀,跟个鬼似的。”我不禁一阵埋怨。 “嘢?这就怪了,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小艾笑着说。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在这儿一闪而过,所以——咦!这么晚了,你又在这 儿干嘛?”我突然想到人影和小艾之间的关系。 “晚上水喝多了,起来想上厕所,一出门就看到你在这儿转悠。”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那你去尿尿吧。”我推着他向厕所走去。 真巧,人影?小艾?如果划上等号,那么小艾是何时从屋里走出来的?我怎 么没看到?是从屋后的窗户出来?就算是,可目的是什么?斯斯文文的他,寻我 开心?逗我玩?怕是没这个必要和兴致吧?兴许我眼花了,神经过敏。 不一会儿小艾从厕所出来了,蓝白相间的短袖衣,灰格子的短裤,配上一双 闪动着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像卡通人物。 “呵呵,你好可爱呀。”我不由自主的说。 “是吗?呵呵。”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睡不着吗?” “是呀,下午睡了好久,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了。” “是不是也有为花教授失踪的事?” “有点吧,为什么我们来了,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该发生的,你们不来也要发生,这跟你们没关系的。”小艾拍了拍我的肩 膀。 “呵呵,你倒会安慰人,好了,你去睡吧。” “你不睡了吗?” “我不睡了,睡不着了。” “那我也不睡了,陪你说说话吧,一个人太闷了。” 既然他这么说,我正求之不得,等天亮还远着呢,一个人是太没意了。 “你想去哪里?”小艾问。 “嗯……,去那边吧。”我指了指土坡,昨晚去过的地方。 “好的,不过你等我会儿,我去穿个裤子。”小艾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的短裤 笑着对我说。 和一个极有修养又有学识的人一起散步聊天可算是一种享受了。 我们沿着小溪一路走,伴有清爽的空气,叮咚的水声,还有一片无法用言语 表达的幽静浪漫。可惜我不会诗词之类,不然绝不辜负这绝色美景。 “小艾,大山深处可有好玩的地方吗?” “多了。” “说来听听。” “有一个很大的湖,湖水清得可见湖底,湖里有五颜六色的鱼,这些鱼都是 没有发现过的品种。” “这么神奇?还有吗?” “有啊,还有石林。” “和云南的石林一样?” “比那还壮观呢。”小艾笑道:“还有一个山洞,里面全是水晶,而且水晶 的颜色也是各不相同的,那美得呀,仙人也未必住过这样的。” “哇!太神奇了。”我听得只流口水,“天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人类 怎么早没发现呢?” “人类可能早知此地,不过这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所以少有人来。” “你们走遍了整个地区吗?” “深山中没有路,我们行进十分困难,我们去过的地方大概就十分之一,按 山头,我们把它分为几个区,至今还没把已进入的区域彻底搞清楚呢。” “呵呵,真不像是地球上的,居然还有这么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多了,只是人类还未去了解罢了。” 已走到了浅水滩边,我们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 “有衣服。”小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啊?会不会又是陈夏在洗澡呀?”我嘀咕了一句。 “什么?” “昨晚陈夏在这儿洗澡来着。” “不会,我出来的时候他还睡着呢。” “怎么光有衣服,不见人?”我们走了过去,小艾拿起衣服看了看说:“这 衣服好像是……” “喂!”突然我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 “我和小艾回头一看,原来是秦中雨。 “吓了一大跳吧?”他一脸兴奋和得意,看起来倒更像个娃娃了。 “你这小子,装神弄鬼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太阳是圆的还是 方的了。”小艾用眼神示意我一起扒下秦中雨那湿漉漉的内裤。 “啊!别别别,”秦中雨慌了,使劲拉住裤头止不住一阵求饶,“我知道太 阳是圆的了,你们饶了我吧。”但两只手敌不过四只手,秦中雨的短裤还是被我 们拉至小腿上。他急忙转移阵地,放弃裤头用手遮住了羞处,嘴里还不老实, “平时看你们两个斯斯文文的,做出事来这么下流。” “你还说,咱们把他裤子没收了。”说完小艾一把把秦中雨按倒在水中,我 趁机取下了他腿上的裤子。小艾更狠,拿起石头上的外衣外裤对我说:“南雨, 走,把这些东西挂到大树上晒月亮去。” 这回秦中雨老实了,嘴巴顿时抹上了蜜,“小艾哥,小艾哥,放我一马呗, 以后我再也不敢吓你了。” “还有他呢?”小艾指了指我。 “他?哦,南雨弟……” “什么?南雨弟?”小艾瞪起了眼睛,那样子真让我好笑。 “是呀,他比我小呀。”秦中雨还不知好歹。 “是呀,他是比你小,所以我们要晒短裤去了,呵呵。”小艾说完拔腿就走。 “别呀,我叫,我叫,南雨哥,饶了我吧。”秦中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 子看着我。 “哈哈,不是南雨弟吗?怎么成哥哥了?我年纪可比你小,当不起,还是去 晒短裤比较合适。” “别,别,我知道错了还不行?要不,以后一直叫你南雨哥吧。” “哈哈哈哈。”看到秦中雨那个熊样,我和小艾都开心的笑起来。 乐够了,我把短裤扔还给了秦中雨,他转身换上了,还扭头冲我做个鬼脸。 接着从小艾手上狠狠夺过外衣裤,仔仔细细的穿了起来。 “他屁股上有胎记,你刚才看到没?”小艾故意问我。 “看到了,像世界地图。”我应了一句。 “气死我了!”秦中雨握紧拳头向我们冲来。 “快跑!”小艾一把拉住我的手跑了起来。 幸亏秦中雨不善跑,等我们喘着气跑上土坡时,他连人影也不见了。 “会不会过份了点?”我笑着问小艾。 “没有。”小艾还在那儿笑。 “他会生气吗?” “不会的,咱们的秦中雨可是个很可爱的人。” 过了一会儿才见秦中雨慢慢腾腾的走上土坡,“你们跑什么呀。” “呵呵,我们不跑,不知道脸会变成圆的还是方的了。”小艾继续逗他。 “妈呀,累死我了。”秦中雨两手同时搭在我们肩膀上往地上坐,三人一起 倒在了土坡的草地上。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干嘛?” “你呢?”我问。 “洗澡呀,屋里怪闷热的,迷乎了一会儿就出一身汗。你们呢?” “散步呀,不行吗?”小艾拍了拍他的肚皮。 “深更半夜的,散什么步呀。哦,我知道了,月下很浪漫的,你们搞同性恋 吧?嘿嘿。” “你这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啦?小心我在你那张世界地图上画赤道。”小 艾说着坐了起来,一手抓住秦中雨的皮裤带。 “别别别,别呀,算我说错了成不?”秦中雨慌忙掰开小艾的手指。 真有意思,我见秦中雨被我们整得服服帖帖了,我肚子里的笑虫一个劲的往 上钻。 “看,有人!”这时小艾突然发现了什么。 我坐起来,向下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坐在大树下。 “大惊小怪的,就兴你们散步,就不许他乘个凉?”秦中雨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看花教授那间房子的边上。”小艾轻声说。 “啊?”我和秦中雨都紧张起来,顺着小艾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那儿的墙 角里探着半个头,像望着树下的那个人。不过好像那个半个脑袋没发现我们三人, 可能被大树挡了视线。 “树下那人是谁?”尽管月色很好,但距离又稍稍远了些,我根本看不清是 谁。 “好像是宁土。”小艾说。 “像,是宁土。”秦中雨点了点头。 “那这个脑袋又是谁呀?他想干嘛?”我不安的问。 “我要是千里眼,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秦中雨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 样子。 这时半个脑袋不见了,而看宁土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大概已经进入梦乡。 真让我疑惑不解,宁土也许是闷热之故,才在树下睡觉,而那半个脑袋为何 盯着宁土呢?要下毒手?不,太恐怖了。也许看见我们了,所以溜了也未可知,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毒手?解释不来,难道我们所有人之中有一个想谋害别人 的人存在吗?他是谁?是不是先杀了花栽树,然后要对宁土下手呢?动机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听得小艾的声音,“南雨,在想什么?” “奇怪,奇怪,奇怪呀!” 他们对视了一眼,秦中雨问:“奇怪什么?什么奇怪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半个脑袋奇怪吗?难道花教授无故失踪不奇怪吗?” “是啊,怪事。”小艾似乎自言自语的说,“也许还真有什么事会来呢。” 刚才那种幽默的气氛一扫而空了,换之而来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色彩,因为 无法解释那么多突然而至的“为什么”。 “也许什么事也没有,花教授大概突发奇想半夜上山被野兽吃掉了,而半个 脑袋也许是谁睡不着想到树下乘凉见宁土坐在那儿了,便回屋睡了。”秦中雨做 出一种轻松的状态。 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不由得让我想到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会 不会是他?当然也有可能是宁土,或是半个脑袋。 “小艾,花教授屋子的左边是谁住?” “是胡队长。” “右边?” “是实验室。” “对了,晚上胡队长同我说如果三天后不见花教授回来,就报告单位再派人 来做花教授的工作,也不知道会不会派白依来。”秦中雨说。 “哼哼,美得你!”小艾揉了揉秦中雨的头。 “去。”秦中雨把手甩向头顶,却打空了。 “白依是谁呀?”我问小艾。 “白依是花教授的助手,也是我们这位秦大公子日追夜求的梦中情人。”小 艾笑道。 “可惜,我要长得像你一样,何需我日追夜求的?”秦中雨说完叹了一口气。 “怎么?白依她不喜难你?”我问秦中雨。 “她呀,喜欢我们这位风华绝代的王小艾呀。”秦中雨说着用手刮了一下小 艾的鼻子,小艾挥手打了他一下道,“白依说我们的秦公子是没长开的小南瓜。” “哈哈,这么说来,你们俩个人是情敌呀,可怎么你们好像还挺要好的?” 我猛记起那晚大树下小艾对陈夏说的那句话:我今生只爱一人。 “什么情敌,我可没表示过我喜欢白依。”小艾笑着说。 “可是白依的心早被你迷得已成蝴蝶了。” “什么意思?”小艾不解。 “总想采你这朵美男花呗。”秦中雨说完笑了。 “你怎么不恨小艾呀?”我问秦中雨,“一般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早恨上了。” “唉!恨有什么用?只怪我时运不济,既生艾何生雨呢?况且人家小艾才貌 出众,甭说白依,就是我也……” “打住,打住,又要说肉麻的了。”小艾忙用手捂住秦中雨的嘴。 说笑中不知不觉月亮钻进了一片飘来的黑云中,却迟迟不肯出来。不一会儿 黑云布满了天空,而且越来越浓密,并带来了一阵阵有些过凉的风。 “刚刚还月光普照,现在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唉,老天的脸,女人的心哦。” 是秦中雨在大发感慨。 “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回屋去吧。”小艾道。 幸好路是十分熟悉的,冲下土坡便到了大树下,走到那块刚才还坐着宁土的 大石头那儿。宁土已经不在了,大概睡着睡着冻醒了,回屋去了。 我和小艾别了秦中雨,回到了屋内。因为天气凉爽了,一躺到床上便有些睡 意了,没一会儿便迷迷乎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