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被雨水泡过的野路还真是不好开车,幸亏陈夏驾车技术还算上乘,对路况 也算熟悉,虽然车速慢了些,但总算在四点之前赶到了栖乌镇。 陈夏把车开到了车站,我们下了车。 “你不用送我们了,回去吧。”我从车上拎下了行礼箱。 “等你们上车我再走。”陈夏说着帮多云拎起了行礼。 “不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到那儿要半夜了。”我考虑到回程开车 更麻烦,因为这种雨天到了晚上,能见度几乎没有,就算开着车灯,也十拿九不 稳的。 “没关系。”陈夏不在乎的笑了笑,然后向售票处走去。 唉,这人倒运时,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次又遇打头风,售票处贴着张 公告:由于这两天来罕见的暴雨,义东路段山体滑坡,故巴士无法通行,请旅客 谅解。 再看看售票窗口,里面像躲着个有钱的美寡妇深怕我们劫财劫色似的,死死 关着,想找个工作人员问问何时有车也不能了。唉,看来这种偏远之地,服务质 量也不咋的了。 我一脸无奈的看了看陈夏,他安慰般拍拍我的肩膀笑着道:“再回去住几天 吧,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夏的自信确实给我许多宽慰,此时在我感觉孤立无援时,想到自己和多云 勉勉强强也只能算半个成人,毕竟我和她从小娇惯,没经过什么事,陈夏大我们 差不多有十年,他此时的安慰对我们来说是冬天里的暖被。 多云在边上一语未发,尽管她今天睡得很迟才起来,但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 疲惫不堪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你们不如在这儿找个旅馆住吧,也好打听何时有车。”陈夏 建议道。 “不,不想住旅馆,又脏又不安全。”多云突然发话了。是啊,这种地方的 旅馆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们两个年纪不大,多云又长得漂亮,保不定出 些什么事呢。要是碰到什么黑店,人肉包子什么的,还不如回山里让人一刀宰了 来得痛快。 “那,那我们回去吧,走。”陈夏示意我们重新回到越野车上,早赶一分钟 是一分钟,天色越晚,车就越难行。 像刚刚来时一样,多云睡在了车后座上。 雨刮器拼命的工作着,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我时不时看看陈夏,他总是扭 头冲我淡淡一笑,看来不必担心,这条路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来,当然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由于天黑雨密,车灯的亮度也 不足以用来照路,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突然间陈夏来了一个急刹车,只听得后 面咚的一声,是多云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哎呀,干什么啦?!”多云尖叫一声。 在‘咚’的一声同时,我和陈夏也把头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所幸只觉得有一点 痛,别无大碍。 “对不起,对不起!”陈夏连声道歉。 “怎么了?”我问。 “差点开到水塘里。”陈夏长嘘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使劲辨认,果然前面是一个布满水草的水塘。哇!好险,再开过一点点, 就要去拜访水龙王了。 “多云你没事吧?”陈夏回头问多云。 “搞什么搞,人家睡得正香呢,不过我没事。” “要不等天亮了再走吧。”我对陈夏说。 “快到了,我再开慢些好了。”他说着打动方向盘离开水塘边。 车速确实又减慢了许多,甭管怎么说,就算是蜗牛爬,也可以爬到家的。 妈呀,总算到了。 餐厅内灯光亮着,可能他们还在那儿。 打开车门来个百米冲刺,三人冲到餐厅时也已经是三只刚从水锅里捞出的带 毛鸡了。 “嘿,落汤鸡呀。”秦中雨倒爱开玩笑。 “车没有了?”小艾走过来问。 “该死的大雨,巴士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多云边埋怨边甩了甩带雨水的头 发,刚好把水甩到了躲避不及的宁土脸上。 “是大雨的错,又不关我的事,干嘛甩我一脸雨水。”宁土抹了一把脸笑道。 “呵呵,sorry,sorry !”多云冲着宁土抱歉的笑了笑。 “巴士必经的一段路被暴雨冲坏了,不能通行,所以没车了。”陈夏向大家 解释道。 “真不走运。”小艾看了我一眼道。 “我们先去换衣服,浮大厨我们可都饿坏了。”陈夏脱去身上的衬衣后对浮 蓝说。 “你们先把身子弄干吧,饭一会儿就好。”浮蓝说完走进了厨房,看来他们 都已经是饭后闲聊了。 三只落汤鸡在屋檐的保护下,避免了再次的挨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浮蓝手脚挺快,当我们换好衣服时,热气直冒的饭菜已端上桌来。 经过差不多十个小时的折腾,我们是又累又饿,尽管吃相有点像猪八戒教出 来的,但也顾不得这么多,只求一个肚饱。 餐厅内所有人都围在我们这张桌边,等我们吃完后可以问些什么。 “这下可饱了,现在该考虑考虑我了。”多云吃完后把碗一推,筷一扔,嘴 一抹,好像又恢复到原有状态。 “考虑你什么?”我侧过头去问。 “考虑我睡哪里呀,我一个人是不敢睡了。” “难道你想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不反对呀。”多云一副厚脸皮。 “我反对。”我不同意。 “这个恐怕不好吧?呵呵。”小艾笑道。 “我看行,和小艾一起……”秦中雨搭着宁土的肩膀坏笑道。“哎呀!”, 不想挨了小艾一拳。 “这样好了,你睡在宁土与莫冷这间,只有这间和我们这间是连着的,有事 可以喊我们的。至于……” “啊?不会吧?”陈夏还没说完,宁土先叫出声来。 “什么会不会的?有美女跟你们一起住,你不乐意?还‘啊啊’的叫,难道 你们两个人搞同性恋呀?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多云听到宁土的叫声不乐意了, 扬起头狠狠瞪了宁土一眼。宁土吓得把脖子缩了进去,吐了吐舌头,把头埋在了 莫冷背后,一副惹不起,还躲得起的样。 呵呵,倒底是多云威力巨大,我看宁土地这副老实相,忍不住想笑。 “听我说完,宁土和莫冷住那云那间,你们换房呀。”陈夏笑着说。 “还好,还好。”宁土伸出头来。 “什么?你居然还说‘还好’?”多云是吃定宁土了,抄起桌上一只筷子向 宁土那只搭在莫冷肩上的手敲去。宁土慌忙躲到我的身后道:“许女侠,我说错 了,恕罪,恕罪。” “那你该怎么说?”多云不依不饶。 “我该说‘可惜,可惜’的。” “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和美女同处一室了呀,呵呵。” “这还差不多,看你老实,这一筷子给你留着吧。”多云得意了。 “噢,对了,”陈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艾,“上边有没有来过电话?” “来过,说派两个人来顶替胡队长和花教授的位置,还有可能派两个警察来 调查关于两人失踪的事。” “派谁来顶替胡队长和花教授?”陈夏皱眉问道。 “说明天给答复。” “哦。” 大家帮忙把他们住的地方换了后,多云安心多了。现在她左边和我们只隔一 墙,右边隔道有李俨,再过去是两间杂物室后就是莫冷和宁土的。当然不可能真 正安心的,即使真有两个警察来了,顶多只能安一半的心。想走而未走成,也许 是上天安排我和多云体验一次惊险吧,但愿有惊无险啊! 众人散了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多云跟随着我来到房间内。 “但愿别派她来当队长。”陈夏自言自语。 “派谁?”多云嘴快。 “呵呵,我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希望别派阮锡玲。”陈夏的表情有些复杂。 “阮锡玲是谁呀?”我问小艾。 “她是我们处的副头头,性格不好,为人刻薄,而且还是……”小艾说了一 半就不说了。 “是什么?和夏博士有关吗?”从小艾的欲言又止和刚才陈夏复杂的表情中 我看出这个叫什么阮锡玲的和陈夏有莫大的关系,或瓜葛。 “呵呵,我以后告诉你吧。”小艾看了陈夏一眼轻声道。 “为什么以后告诉,是不是我不能知道呀?”一旁的多云又不乐意了。这个 丫头真烦,什么事都想插一手。 “没你的事,别来烦。”我白了多云一眼。 “哼,又没我的事。”多云嘟起了嘴。 “坐在这儿干什么?你还真想像秦中雨说的那样?”我想赶多云走。 “睡就睡,对我这么凶,以后收拾你。”多云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挥了 挥拳头示威。呵,这个黄毛丫头,还想玩硬的? “晚安!”小艾笑着向多云道别。 “拜!”多云懒懒说完这个字,关门而去了。 本就该挺累的,但是睡意不至,干躺在床上,耳听陈夏洗衣之声。他倒还不 错,把我的湿衣服也给洗了。 “你睡不着吗?”是小艾在说话。 我转过身去,原来小艾也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呢。 “你不是很累了吗?怎么还杏目圆瞪的?你放心,三个人在不会有事的。” 小艾以为我睡不着是怕出事呢。 “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希望派阮锡玲来?”我既然睡不着,当然也不甘心沉默 无语的干躺着。 “你得问问他让不让我说。”小艾用眼神示意让我问问陈夏。 “夏博士,可不可以问个无聊的问题?” “呵呵,既然是无聊的问题,那就别问了。”陈夏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道。 “可我想知道。”我把陈夏当陈冬了,觉得他们两兄弟都是挺好说话的人。 说到这儿我要补充几句,虽然平时看不到陈冬怎么笑,满脸冷冰冰的,其实心里 好着呢。说到这儿,各位看官又要问了,既然说平时不怎么笑,那还是笑过了, 那和那几个女人打赌的事如何了?我说明一下,虽然平时难得看到陈冬笑,不过, 我总算看到他开心的笑过,虽然没有拍下照片来拿给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看看,但打赌的事也不能说我输了,下次同学会也不知道要何时开,以后再说呗。 “你想知道叫小艾告诉你吧。” “听这意思,好像你和那个什么阮锡玲的关系是不是那个?” “你可别胡思乱想的,我还是光明正大的。”陈夏用粘满肥皂泡的手背抹了 一下额头说。 “我没说你不光明呀。”我打趣道。 “好了,你别逗他了,我告诉你吧,我们阮头头对我们的夏博士可谓情有独 钟呀。” “可我们的夏博士不喜欢他是吧?” “对。” “唉,羊入虎口喽。”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小艾笑了。 “她是不是长得很难看?”我接着问。 “长得挺好看的。” “年龄很大了?” “比夏博士大四年。” “为什么看上夏博士了?” “也许咱们的夏博士又聪明又漂亮吧。”小艾故意提高声调。 “那她为什么没看上你?你不是更漂亮?”我觉得有点意思,于是起身躺在 小艾的旁边。小艾挪了些位置给我后道:“大概她觉得陈夏大叔比较成熟更有男 人味吧。” “这不是挺好的吗?夏博士,我看你们成了得了,女的大点没关系的。”我 对陈夏说。 “成什么呀,你倒好,认都不认识人家,就做起她的说客来了,她可是有夫 之妇了。”陈夏笑道。 “这个女人素质不好,配不上咱们的夏博士,呵呵,对吧,夏博士?”小艾 打趣道。 “为什么?有什么证据没?”我好奇的问。小艾却看着陈夏在那儿一个劲的 笑。 “快说快说!”我推了推小艾。 小艾附耳道:“有一天,陈夏从宿舍到办公室拿一份资料,回来时下大雨了, 陈夏从雨中跑回宿舍准备换衣服,当脱得只剩内裤时才发现阮锡铃竟站在床边的 墙角里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调戏良家男子的?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吗?” “她事后说是想找陈夏谈一件工作上的事,到宿舍才看到的。” “这也正常呀。” “正常?你想想,一个女人看到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换衣服,她竟能不声不 响得看着?” “兴许她来宿舍时刚好撞到陈夏脱衣的。” “不对,陈夏发现她时,她在床边的角上,床在屋的里面呢,如果陈夏看到 阮锡玲在门口,那倒还正常些。” “哦,这个女人可够野够辣的,有点味道,哈哈。” “呵呵,倒是她没见过你,兴许更爱看你脱衣呢。”小艾坏笑道。 “去去去,看你脱还差不多,呵呵,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夏把这事告诉了我,别人也不知道的,但他对阮锡玲有很大的反感了, 于是主动请求到这儿来工作了。” “噢!原来是躲避桃花债来了,呵呵。”我点了点头。 正当我们俩窃窃私语时,突然有两只手同时掐住了我和小艾的脖子。 “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呀?”幸好,原来是夏博士,真是吓死我 了。 小艾冲我使了个眼色,突然把陈夏按在了身下,当然我心领神会也帮了小艾 一把,不然凭小艾的身板想制服陈夏怕也难。 “呵呵,生了两个螃蟹钳子,就想掐我们的脖子啦?这回成了乌龟翻身了吧?” “谁让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开老鼠会议论我?”陈夏也不老实。 小艾也不跟他废话,示意我按住陈夏的双手后使出武林中最狠毒最有效的一 招:抽出手挠起他的痒痒肉来。 这一招果然厉害,直挠得夏博士直叫唤:“停,停,停!” “还敢用钳子不?” “不敢了。”陈夏摆摆两只手。 看他老实了,我们松了手。陈夏从床上慢腾腾的起来道:“呵,四只钳子还 真厉害,连我的腰也疼了。” “哈哈,该!”小艾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