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虽说睡得有点不安心,但第二天起来精神尚佳,只可惜这天不知道是被谁揍 了还是失了恋,竟然与昨天一样,眼泪流个不停。 既然不能室外活动,我也只得再多躺一会儿,等开早饭了再起来好了。不想 躺着躺着又睡过去了,醒来时刚好七点半,看看左右已是人去床空了,估计他们 两个是去餐厅喂肚子去了。 我洗漱完毕后刚打算离开却听到陈夏放在桌上的手机拼命叫唤起来。 “喂!”我接起了电话。 “陈夏吗?”一个又厚又重的声音,像老牛喘气。 “不是,你等一下。”我想应该是他们单位打来的吧。 我拿着手机快步来到餐厅里,果然他们都到齐了。 “夏博士,你的电话。”我把手机交给了陈夏。 “喂!”陈夏拿过手机叫道。 “嗯。” “嗯。” “是……” “好。” 大概有五分钟吧,陈夏就说了这么几个字。看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猜 到可能是上面要派人来了,估计少不了那个阮锡玲。 陈夏关了手机,见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了便知道要他讲讲电话里的 事。 “领导说派阮锡玲来当队长,白依来做花教授的工作,另外还有两个警察同 来,要调查一下人员失踪之事,并且叫我们积极配合。” 陈夏说完后整个餐厅一片觉默,一会儿后又有动静了。 我放眼一看,秦中雨倒是蛮高兴的的样子,小艾吐了吐舌头,宁土和李俨不 知道嘀咕什么,多云一脸茫然,那倒是不关她的事,而最奇怪的就数莫冷了,竟 把碗筷狠狠一推愤愤离去了。咦?这又碍着他什么事了?难道阮锡玲也调戏过他? 这个淫妇荡妇!慢慢慢,别乱想。 “莫冷怎么了?是不是阮锡玲非礼过他呀?”我轻声问小艾。 “你先吃饭吧,到了宿舍我再告诉你。”小艾说完帮我盛了一碗粥来。 不用说了,耳尖的多云像成了听书迷似的已经大大方方坐在了我们的屋内。 也难怪,因为性别关系,其他人一般不会主动和她说什么话,而她也只想和小艾 说话,小艾呢又时时像老鼠见猫似的躲着她,无奈乎…… “别说又不让我听呀,你再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我可不是好欺侮的。”表 妹凶凶的对我说,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听什么?”我故意赖了个干净。 “嘿嘿,听听我们的漠公子为什么推碗而去呀。”表妹有点冷笑的味道。 “没有不让你听呀,”小艾笑着说,“此事说来也有趣,你们可知道莫冷与 阮锡玲的关系?” “情人?”多云先猜道。 小艾摇了摇头。 “总不会是夫妻吧?可两个人的年龄……”我说完又否定了。 “别让我们催了,快说吧。”多云催小艾快说。 “是母子关系呀。” “啊!?”我和表妹同时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的,真想不到。 “不可能吧?莫冷也有三十了吧?而那个阮锡玲起码三十七八,难道说她不 到十岁就生小孩了?”我使劲摇头。 “呵呵,不到十岁的当然不会生小孩,阮锡玲是莫冷的后母。” “哦,这还差不多。”多云道。 “他很恨后母吗?”看刚才莫冷阴沉着脸愤愤而去的样子,估计两个人有什 么深仇大恨。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小艾顿了顿坐在床边,“莫冷刚工作时他母亲就病 故了,父亲是个开房产公司的,很有钱,不久又娶了一个女人,就是阮锡玲。对 于父亲在母亲死后不久就另娶新欢,莫冷真是痛恨之极,有一次他竟说母亲之死 是他父亲和阮锡玲合谋害的。” “是不是真的是他们害死的呢?”多云问。 “当然无凭无据,莫冷说得是气话。” “他父亲也不是东西,刚死妻子,就又另娶一个比他年纪小好多的女人,估 计两人早就有染了。”多云愤愤不平的说。 “既这样也罢了,不过这个后妈心胸狭隘,在工作上也处处找莫冷的不是, 于是两个人水火不容,在单位里是人所尽知的。这次出现奇光,正是让莫冷避开 阮锡玲的机会,于是莫冷也主动要求来这儿工作了。” “哦,原来这样。”我点头道。 “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天意了。”小艾 摇了摇头。 这时陈夏走了进来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好事呀?” “聊那个阮锡玲呗。”我说着朝陈夏眨了眨眼睛。 “聊她做什么,我们玩卜克牌吧。”陈夏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好啊好啊,正无聊呢。”多云先叫起来。 四人搬开桌子围坐着,拿了两副卜克牌玩起抓分来。看来今天除了打牌就是 吃饭了,唉,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这儿怎么熬到现在的。 “不是还有一个叫白依的,是谁呀?”多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艾。 小艾冲我幽幽一笑,不作声响,倒是陈夏答道:“白依是花教授的助手 ,来这儿做花教授的工作。“ “是男的还是女的呀?”多云又问。 “女的。” “漂亮吗?” “漂亮,可是没你漂亮。”我抢在陈夏前面说。 “又没问你,你见过了?真是的。”多云白了我一眼。 “南雨说得不错,远没你好看呢。”陈夏笑道。 “真的?小艾哥,你怎么成闷葫芦了?别只顾打牌,发表意见嘛。” “嘿嘿,对,对,你比白依漂亮多了。”小艾傻傻的笑着说。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漂亮啦?哈哈。”多云说着说着说到自己头上来了,也 不管别人是不是真心说她漂亮,她已经在那儿手舞足蹈得意十分了。 “是呀,漂亮是天生的,我从来不敢否认的。呵呵。” “漂亮你个头,瞧你这副德性,肚里没货再漂亮顶个什么用?”我说着揪了 一下多云今天梳的独角麻花辫。 “干嘛?瞅我太美了?动手动脚的。”多云赶忙把辫子抓在自己手中。 “哈哈,你们两个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小艾说完和陈夏一起大笑起来。 “呵,还是你们这里热闹。”这时秦中雨和宁土一起走了进来。 原本因有人失踪而出现的沉闷气氛长翅膀飞走了,而初有的那种轻松又回到 身边。不奇怪我与多云对有人失踪的漠然,因为到底我们与花栽树胡当没什么交 往,印象也不深,而他们对于自己共事的同事失踪之事竟能不久之后像忘了一般, 也未见有人难过,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两个与众人的关系不好。 秦中雨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帝边,并时不时的提醒我打这些牌或那张牌。 宁土而无椅子可坐,于是拿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半躺在床上看起书来。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李俨和浮蓝,顿时屋子一下子拥挤起来。这样倒好了, 人越多,越让人觉得安心。我把位置让给了秦中雨,走到床边拿起了吉它,小艾 见了也把位置让于浮蓝,坐到我边上来了。 “我正想让你弹吉它呢。”小艾道。 “听说弹得棒极了,我还没听过呢。”宁土凑了过来。 我弹起了欢快而有节奏的音乐。 “喂,李俨,跳一个舞吧。”宁土朝李俨喊,看来李俨会跳舞。 “别让我出丑了。”李俨想走出门去,不想被秦中雨拉住了衣服,“咦,别 走呀,你不是跳舞挺棒的吗?” “来吧,来吧,别摆舞星架子。”宁土上前把他拖了回来,像拉回一头不听 话的小牛犊。李俨见推辞不得逃之不去,无奈只能随着音乐跳起了踢踏舞。 “李俨是我们单位的舞王呢。”小艾在我耳边道。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正多才多艺,李俨跳舞跳得有水平,引得多云忘了出牌, 只顾“哇哇”的叫。 可以说此时屋内的气氛好极了,我想这里所有人除了莫冷外,似乎忘却了一 切,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宁土,把莫冷拉来吧,他一个人多没意思呀。”陈夏对宁土喊。 “对呀,让他也来听听音乐。”宁土说着跑了出去。 说刚才拉李俨像拉小牛犊,那么宁土拉来的莫冷好比是一个羞答答而不肯上 花轿的大姑娘了。只见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周围没有人,不知道 那两只耳朵有没有听到我故意强得越加强烈的乐声。 “咱们跟李俨一起跳吧。”宁土上前想拉起莫冷。 “不不不。”莫冷此时像是铁铸的,或练了武功千斤坠,宁土用力十分却拉 他不动半毫。也罢,宁土自己跟着李俨跳了起来,因为是学着跳,本来胖乎乎挺 可爱的宁土此时更加可爱,活像一只小浣熊在蹦着踩蚂蚁。 那边四人也不打牌了,八只眼珠转也不转的盯着这两个跳着的人看。我用眼 神示意多云去请莫冷跳舞,多云马上领会了,走到莫冷边上一个请的姿势,“莫 冷哥,陪我跳个舞吧。” 莫冷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拒绝,也不想动。 看来二请莫冷也不管用,多云冲我伸了三个手指头,示意我弹华尔兹的节奏, 她和李俨已经在那儿转了起来。 忘了说多云也是舞林高手,这会儿竟成了她的天下了。甭说来个花的,摆个 样的,直看得边上几位愣愣发呆。 宁土不甘落后,随手一拉,把个秦中雨拉到手上当起了舞伴,不过还成,挺 像那么回事。 我知道多云能跳恰恰,伦巴之类的,未知李俨可行,也有心考他一考,于是 音乐一变,自然多云心领神会,不过李俨也应付自如。哈哈,将遇良才也,多云 老是说找不到对手,这会儿跳得美滋滋的。 当然,我卖力的弹奏,多云李俨近乎职业化的欢舞,再加上秦中雨和宁土三 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陪衬,终始莫冷那蔫了好久的脑袋如出水芙蓉,视若无睹的神 眼又重现光彩。 此时音乐已经变成了混乱不堪的迪斯科,那四位屁股扭得像风中摆动的小蘑 菇,更兼多云的麻花大辫散了,梅超风般的头发四处飞扬。小艾心里痒痒,拉起 莫冷道:“好久没这么疯过了,我们也去跳跳。” 古话说得真管用,事不过三,这回莫冷情绪已受感染,再无推托之词和不愿 之色,随着小艾在人流中扭起来。不久,陈夏浮蓝也被多云拉了进去,这丫头疯 到了极点。 这下好,外面雨声不止,屋内乐声飞扬,还伴随着几个人偶尔“哦哦哦”的 怪叫几声。 可以看出这些人很少这样疯狂的,一旦玩疯了竟不知疲倦了。 玩到大约十一点多了,浮蓝才边抹着汗,边向厨房走去。 开饭了,个个食欲大增,好像能吃下去一头大象。 当然,莫冷也恢复常态,开始有说有笑了。 只是可怜了我的手指,这会儿又酸又痛,唉,也值了。 下午浮蓝与宁土还有李俨三人一起冒雨到附近的竹林砍竹子去了,因为要来 的有四人,现有的除胡当和花栽树空出来的两张床外还少两张,因此砍竹子用来 做床板。 下午一点多,他们三人回来了,当然是拖着几株大竹子回来的。浮蓝主做, 宁土打下手,看来小艾说得他们都是十项全能的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