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六. 去春野市没有高速路,根本就是开着盘山道,转来转去的转上山了,又转了 下来,像没完没了的在螺蛳背上爬着。 我和范明坐一排,后面坐着多云和李倾仪,她们一上车就嘴不停的吃这吃那, 当然都是多云挑头的,现在她们正津津有味着吃着多云带来的对虾干。 “看来这个春野市也够偏僻的,但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成为市呢?”我 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别上的范明,尽管我知道他不知道。 “我想总有它形成市的原因吧。”范明回了一句却招来前座一个人的反应。 “是的,”前座一个陌生的老头转过头来说道,“这个春野市是春野古镇发 展而成的。” “哦,那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山野成为市了呢?”我好奇的问。 “开始的时候人们在那儿发现了大银矿,于是就有人去开采,一代接一代, 慢慢的人多了,到现在发展成了市。” “那现在还有银矿吗?” “大银矿没了,还有小银矿和别的金属矿,春野市有三大特产,银制品,茶 叶和布艺。” “那春野古镇离春野市远吗?”我想打听古镇的事。 “不远,一条小道的路。”那老头挺有兴致,估计他是春野市或春野镇人, “原来发现大银矿的地方就在春野古镇,因为那儿地势小,慢慢的人口移到了现 在春野市所在地。” “那么说春野市是后来形成的?”我关心这个问题,如果春野市要比古镇形 成的晚个几百年,那么就可以直接认定宝物只在古镇里了。“ “是的,要晚二三百年吧。”老头这么一说倒合了我的猜想。 “春野市倒是不错,只是地处偏僻,交通不好。”我有意这么说,想看看这 儿是不是真的要变迁。 “快了,秦山市和春野市联手要造一条高速公路了,两市发展成一条黄金旅 游路线。” “听说古镇要拆了?”我故意问道。 “古镇的一半会拆掉。” “春野古镇也是一个景区,拆了一半不是可惜?” “大概地势不对吧,也不太清楚,但有了一条高速路比这个强。”老头扭了 扭脖子,这老头算厉害了,让我在车上转头这么久,我可吃不消的。 “哦。”情况大概也就这样。 看那老头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也不想再听他叨咕,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范明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言语的人,本来在一边听着,见我没问了,也就头向 窗外,看起风景来。 “春野的茶可厉害,名字好听,叫冰兰茶,茶凉时如冰过一般,其色如碧玉, 其香如兰,所以叫冰兰茶,你们去春野玩,那可是要多买点回家的, 不过喝冰兰 茶时不能同时吃海产品,如海虾,海鱼什么的,不然会在胃里产生毒素,会有身 命危险的。” 这老头,没看到我闭上眼睛了嘛。 “还有银制品,也是很出名的,银碗,银茶具,银盘……” 我迷迷乎乎起来,好像在做梦,梦中的天空上有月盘,没有银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吵闹声惊醒。 “怎么了?”我有点迷糊的问范明。 “好像前面的桥坏了,不能通车。”范明打开车窗,探头在那儿看呢。 司机已经下车去了,好些乘客也下去看。 “说是桥坏了,在急修,今天不能通行了。”李琪走了上来,对我们说。 “啊?那怎么办呀?”多云先叫了起来。 “别急,总有办法的吧。”李倾仪慢斯条理的说,我看这丫头不错,有城府, 比多云稳重。 这时司机上来了,拿起话筒向车内人说道,“旅客同志们,前面的桥出现了 危险,施工人员在紧急抢修,今天是不能通车了,所以……,大家看到桥边有一 家清池山庄,晚上大家只能在那儿过一夜了。” 司机话没说完,就有人喊道,“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宰我们啊?” “不是的,确实是桥坏了,在车上的有经常来去秦山和春野的乘客,大家可 以问一下,这是偶然事件。” “房钱饭钱是不是免费呀?”又有人喊道。 “这个……” “这是你们的责任,怎么好让我们再花钱住店呢?”有一个妇人叫道。 “就是,分明是宰客嘛。” “肯定是饭店和车站串通好的。” 议论一片,司机败下阵来,拿起电话,估计向上边的请示什么。 过了一会儿,司机说道:“我们领导说了,住宿费我们公司包了,要是想回 秦山的,呆会儿派车来接,车费退还。” “这还差不多。” “服务还不错。” 这阵议论之声与上一阵大不相同了,只是不知道饭店这饭菜如何贵呢。 自然没有要回去的人,车了停到了清池山庄的停车场,乘客们下了车,自然 有不少服务员出来接待。 清池山庄挺大,无缘无故不会出现在这儿,估计是这桥常坏,或是中途让司 机旅客小憩的。 车子不只我们一辆,乘客也多了,只是这山庄的客房更多,看来,这个山庄 不简单,远非小憩之用了。 两个女服务员把我们领到总台登记后带到了西边一幢房子的二楼,分了房间, 我和范明一间,多云和李倾仪一间,李琪和另一男客一间,李芸独自己一间。 离吃晚饭尚早,我约了范明去河边随便走走。 “你说李倾仪的堂兄堂姐就是来玩的吗?”我随便问了一句。 “不大可信。”范明低着头走路。 “你是警校毕业的?” “是啊。” “呵呵,你好像不大爱说话呀,这倒和以前的陈冬有点像。” “呵呵,性格所致吧,对了,你和陈局长关系挺好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偶尔认识的吧,不谈这个,你说说,我们此行会不会真的 危险呀?” “我看有吧,除了李倾仪的堂兄堂姐,我想应该还有我们不知身份的在关注 宝物的事。” “对的,或与我们同车的,或此时就住在同一个饭店的。” “那可能就是第三张纸条的拥有者吧。” “但知道这件事的人,未必就是纸条的拥有者,或是从某些途征知道此事的, 或是纸条拥有者及其家人口风不严的。” “对。”范明点点头。 “呵呵,上帝保佑,但愿那些人中不要有什么黑社会之类的。”我闭上眼睛, 装出祈祷的样子。 “呵呵,真要是有黑社会,你求来满天神佛也没用呀。”范明看我那样子, 忍不住笑了笑。 “呵呵,你比满天神佛有用,远水解不了近渴,身边有你这个保护神,我还 求那些个干嘛。” “没准我自身难保呢?”范明笑道。 “不会吧?陈冬介绍的保镖没这么差劲的吧?”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放心,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是,当然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好,我也不希望你少一根寒毛。” “呵呵。” 这时只听得远处有多云的叫喊声,“喂,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哪?回来吃饭 啦!”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多云张望在二楼的窗户上喊我们呢。 “走吧。”我拉起范明回了饭店。 多云已经在一楼的餐厅门口等我们了,六个人入座吃饭,饭菜味道一般,价 钱却不便宜,倒是李琪挺大方,抢着把钱付了。 太阳已经没了,留下天际的一片红霞看来也奄奄一息了,多云约我们去四处 走走,我因饭前走过了,不想去,范明更不用说,懒得动弹,结果几分钟后我打 开窗户一看,她们三个女的在河边漫步。 范明不爱说话,我也不好像对陈冬那样对他任意说话,于是乎打开电视,一 个台一个台的播着,哪里有好看的,停一会儿,觉得不精彩了就换台。 范明靠在床头上,拿出随身带的杂志,津津有味的在那儿看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天暗了下来,这时有人轻轻踢门,我打开门一看是多 云,两只手各拿着一个甜瓜。 “哪里来的?”我问。 “外面有一个瓜摊,我们在那儿买的。” “甜不?”我接过来,放到床边的桌上。 “甜的,我刚吃了一个。”多云笑咪咪的说道。 “你不是有削皮刀的吗?怎么不一块儿拿来呀?” “哎呀,把皮啃下来不就得了?这么讲究。” “那多费嘴呀,我和你一起去拿吧。”说着我随多云到她们那间房去拿削皮 刀了。 回来后我把瓜拿到洗手间洗了洗,削了一个递给范明,他接过来,说了声谢 谢,就啃了起来。 我接着把自己的也削好皮,刚咬了一口,却看到瓜上有小孔,原来是被虫蛀 过了。 “多云这是什么眼神呀,挑了一个坏瓜。”我嘀咕了一句。 “哦。”范明在那儿专心看着,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胡乱的应了一声。 我最怕那些肉乎乎的小虫了,于是把瓜扔到垃圾桶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全无睡意,电视又不好看,扭头想和范明说一会儿话,却 见他在那儿呼呼入睡了,杂志扔在一边,衣服也没脱。 “一个大懒猪,陈冬是不是看走眼了?哪有这么好睡的保镖呀。”我轻声说 了一句,拿被子给他盖上了。 我看看窗外,黑云渐起,一会儿功夫就把月亮给盖上黑被子,风又呼呼的刮 起来,一点也不像春天的夜晚。 睡不着怎么办?到外面去走走?不去,这天气有点吓人。 没办法,弯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电视呗,可是这电视质量太差劲了,看着看着 眼睛觉得模糊起来,感觉挺难受,不如关了,这么静静躺着,兴许呆会儿就睡着 了。 除了窗外的风声,耳内再无声可入,慢慢的就迷乎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又 醒了。 风好像停了,窗外又银烂烂的一片。 我起身走到窗户外,想打开窗户透透气,这时看到楼下有两个人在那儿不知 道说着什么。 细细一看,是一男一女,都看不清脸,只是感觉哪里见过,女的样子有点像 李芸,但男的个子不是很高,不该是李琪才对。 李芸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深更半夜干嘛?偷情?李琪又不是她老公,如果她没 结婚,恋爱自由,犯不着背着人偷什么情。 看他们那样子,像在商量着什么,估计与宝物有关,难道那个男的是第三张 纸条的拥有者?想联合李芸偷取李倾仪身上的纸条? 不对,没这个偷的必要呀,因为李芸知道纸条上的内容。 这也不对,虽然李芸知道纸条上的诗,但她没拿到过纸条,肯定以为纸条上 另有东西,她不像我们,还把纸条放在水里泡过了呢。 那个男的身影有点熟呀,车站里的旅客?或是同车上的人?那个老头?不对, 老头又矮又胖,司机?身材挺像,但又说不准。 在我胡思乱想的那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怪事,大概是我多疑了吧,也许那个女的不是李芸,那个男的根本没见过, 人家半夜谈事,自然有人家的事,与我们无关的,还是去睡吧。 我拿了一个杯子,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喝了几口,然后躺下来,还是由不住的 乱想,但所想有限,只能是这些,很快迷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