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范明拿起了李立辉边上的柴刀,在前面为我们开路。 山中的清晨是挺冷的,所以我们走得飞快,这样可以让身子尽快热乎起来。 不知不觉爬到了山顶上,也就看到了太阳公公的笑脸。 寺门早已不在,分不清这个殿那个堂的,只看到这儿一堆石头,那儿一堆砖 头。 看看面积,这个寺是挺大的,可以想象香火鼎盛的时候怎么样的人来人往呢。 “宝贝在哪里呀?”多云问我。 “我怎么知道呀,只说来这儿看看的,又没说宝贝一定在的哦。” “我们现在走的路应该是寺门通往正殿的路吧。”汪宇说道。 “什么正殿负殿的,你是来拜佛的,还是来出家的?”多云老是找汪宇的碴, 两人真是冤家呀。 “呵呵,参观古迹嘛。”汪宇不在意。 走过正殿后便是十八层的石梯,走上去还是一个殿,规模比正殿小点,估计 正殿供如来,这儿供观音的,只是除了看到莲花座,却找不到座上该坐的菩萨, 估计是被砸个粉碎或留下悬崖了。 这个殿像十字路口,再往上也是十八层的石梯,左边是个偏殿,右边也是偏 殿,估计供奉文殊普贤灵吉之类的,不太清楚,请勿笑吾。 再往上走,过了一个殿后就有一个圆门,为什么说是圆的?看残留的一半门 就知道了。 进了圆门,就是乱七八糟的石堆砖堆了,估计这儿是和尚们住的地方了。 左则有一条小道,右则有一条小道。 “往哪里走呀?”多云问。 “先走左则吧。”我说道。 “不如我们往左,你们往右?”多云对汪宇说道。 “这样不好,这儿情况复杂,最好不要分开,还是听你表哥的,我们 走左侧小道。“ “哦。”多云应了一声,就先走了上去。 小道挺长,也挺高,走着走着,就分两条道了,不过这两条道很短,一看就 知道通往哪里。 左边的通往一个山洞,右边通往悬崖。 自然,我们向山洞走去。 洞口顶上刻着两个字:极乐。山洞不深,除了洞壁上画了诸天各佛和十八罗 汉外,就是用红墨水画的横条竖条,这个自然是人为的破坏。 山洞上看不出什么来,我们转身下去了。 如果不想来个集体大自杀,另一边的小道不用去了。 我们慢慢往回走,向另一侧的小道走去。 这条小道也挺长,但好像是在往下走,估计也是往悬崖边走。 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一个山洞口。 山洞是路的尽头,再无分岔了。 当然要进山洞看看,山洞口的正上方也刻着两个字:地狱 “天哪,刚刚还在极乐世界,这会儿到无间地狱啦。”多云嘀咕了一句。 “无间地狱?”我惊叫起来。 “哎哟,疯啦?吓我一跳。”多云被我这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 “‘独怜幽草水边生’,原来是涧边生,诗中只留水,没有‘间’字了,那 么就是无间了,这么说宝物所在地应该是这儿?”汪宇倒反应快。 “哎呀!找到啦,哈哈。”多云居然跳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找到宝物,就 乐成这样的,真不知深浅。 “快进去吧。”汪宇说着先进洞了。 自然洞壁上画了那些怪吓人的妖魔鬼怪,当然也难逃红墨水的横画竖画。 这个洞挺深,洞边居然还有流动的泉水,往里走了一会儿,却出现了分洞。 天哪,居然有十八个分洞,十八层地狱吗? “这下怎么办呀?”多云刚才的兴奋劲已经没了。 “能怎么办,一个一个看呗。”我说着就往左边的第一个洞走去。 “等等,”范明拉了我一把,“这会不会是迷宫呀,要是这样的话,进去就 糟了。” “既然已经到此,不进去也不是办法,让我打头吧。”汪宇说着就进了左边 的第一个洞。 我们也跟了进去。 洞很小,黑乎乎的,只能听到我们走路的和喘气声。 没一会儿,眼前一亮,居然有出口了。 到了出口,居然是一片小小树林,周边就是悬崖了。 “怎么这儿有树呀?这是什么树呀?”又是多云先问的。 “看样子像茶树吧。”汪宇道。 “冰兰茶吗?”我问。 “我不太清楚,如果是茶树,能长得这么粗壮,想必有上千年了。” “对了,有一句‘上有黄鹂茶树鸣’,是不是说宝物埋在茶树下?”多云想 到了什么。 “没错,第一句错句指的是宝物所在的大概地点,第二句错句指得是宝物所 在的具体地方。”汪宇道。 “可是这么多树,在哪一棵下面呀?”总算是李倾仪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叫多云数一数一共有多少棵树。 多云数了数,说有二十一棵。 “二十一?哈哈。快把纸条拿出来。”我想我是知道埋在哪棵树下了。 “啊?你知道在哪里了吗?”多云急着问。 “别吵,别吵,先看看纸条。” 我们四个人蹲了下来,范明把纸条摊在了地上。 “你们看,把两首诗合并成一首。”我有点兴奋的说道。 “咋地?”多云不解。 “不咋地,自己看看。” 多云摇头晃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李倾仪看出了苗头。 “表哥是不是这样,这首七言绝句的字数与茶树的数量刚好一样,茶树的排 列也和诗的排列一样,那么第一句错字在第五个字,那么是茶树第一排第五棵树 ;第二句错字在也在第五个字,那么就是第二排第五棵茶树,那么就是说宝物埋 在这两棵树之间?”李倾仪此时有些兴奋了。 “嗯?”多云似乎有些明白了,就死死盯着纸条看起来。 独怜幽草水边生, 上有黄鹂茶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 野渡无人舟自横。 “哈哈,果然如此。”多云兴奋的拍起手来。 “快去挖挖看。”汪宇说着走到那两棵茶树中间。 “用柴刀挖吧。”范明说着用柴刀在两棵树中间刨了起来。 我们几个捡了些粗的枝条,也在那儿帮着挖土。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慢慢失了神彩。 挖的都快一米深了,甭说什么翡翠茶具了,连个土鳖虫地老虎的都没挖出来。 我们累得都坐在那儿了。 “难道错了?”我自言自语。 “应该不会错呀,要是这样也错了,那真是难找了。”汪宇擦了一下额头上 的汗珠。 “倾仪,是不是你们祖先后来急着用钱,把宝物取走了?”多云说道。 “不会吧,那他留下纸条干嘛。” “也许留下纸条后又去取来卖了呢?” “如果取出卖了,也不会留下纸条了。” “要不,捉弄你们后代。” “那我想祖先也不会这么坏吧。” “那要不你们前几任的后代取走了。” “大概有可能吧。”李倾仪有点失落的说。 “但是如果你们前几任后代取走了,也不会把纸条再留下来了,不然也是祖 先捉弄后代呀。”多云又说道。 “也是呀。”李倾仪点点头。 不想听这两人的丧气话了,这不都是废话吗?要按常理,他们祖先已经取走 了,必然不会再把纸条留下来了,如同爸爸取了,还留个没用的纸条让儿子去冒 险? 整片茶树林的排列是一个长方型的,我们刚才站的是洞口,所以第一排茶树 是离我们最远的。那么我们要是站到那边,那么第一排就该是洞口面前的这一排 了? “对了,还该挖挖这两棵树之间的。”我站了起。 “为什么?”多云费解。 我把原因说了一次,大家又有些劲头了。 然而,失望再一次降临,倒是挖出几条小虫虫,但也绝非是翡翠做的。 又错啦?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倾仪已经失望了。 “别急嘛,不是还有另外十七个洞吗?”汪宇道。 “就算每个洞和这儿一样,一个洞挖两个坑,不要累死呀,再说了也不知道 宝贝埋多深呢,没准你挖了一米,它在一米零一。”多云也想早些回去了事。 “表哥,你说呢?”李倾仪让我拿主义。 我看了看范明,范明没什么表情。 我看了看汪宇,他倒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对了,纸条有三张,好像倾仪的那张没用到呀。”我想到了什么。 “有用到了,就是告诉我们宝物在春野嘛。”多云道。 “不对,另外两张也提到春野了,要是这样,不如留两张。” “那人家兴许有三个儿子嘛,两张不够分,就再写了一张。” “不对,我在想,倾仪的那一张会不会是告诉我们在哪个洞里有呢?” “可是那张纸上没有数字呀。” “数字是暗含的,如‘独怜幽草涧边生’,这个‘独’字,就是一了,但这 个不对。” “黄鹂鸟呢?”多云提醒我一下。 “只说在茶树上叫,可没说几只呀。” “就是,也没见有什么黄鹂呀,我看算了,估计是他祖先给孙子与诗的时候 写错了,又不好意思改,就哄他们说是可以找到什么宝贝。”多云此语纯属无稽 之谈,于是我反驳道,“不是有一首写对了嘛。” “就一首嘛,两首错,一首对,打个分数也就四十分,不级格的。” “两道错,一首对?就是说一首没有错,没有错就是无有错,无不也可以谐 音为‘五’吗?” “五?哈哈,是说第五个洞?”多云的脸又露兴奋状态。 “有道理,这样那第没用的纸条也用上了。”汪宇笑道。 “那我们去第五个洞吧。”范明倒干脆。 “是左边数起的第五个洞呢?还是右边数起第五个洞呢?”多云又问。 “按习惯,应该是左起为头的。”李倾仪道。 进了第五个洞,里面的情况和第一个洞一样,也是二十一棵茶树,周边是风 声呼呼的悬崖。 然而在洞口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对,居然有人躺在茶树下了。 “啊?是堂兄!”李倾仪先看到了,惊声尖叫起来。 李琪?果然是李琪,只见他仰面躺着,脸白如雪,边上有一只小木盒子,如 果没错,该是我们千寻万寻宝贝了 我们快步走过去,却听得李倾仪又一声尖叫:别过去!有蛇! 我们顺着李倾仪手指的方向看,乖乖,茶树上爬满了一种青背黄肚的小蛇, 在树叶中爬着爬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好险!如果李琪是中蛇毒而死,而且竟连洞口都没出去,那么凭如此这般的 剧毒我们要是冒然过去,也许李琪可以在黄泉路上给我们当导游了。 李琪的死相让我想起了李芸,这么看来李芸所中的毒是和李琪一样的,那么 李芸是让蛇咬的?不会,要是有蛇咬之痕,公安人员早发现了,那么最有可能的 是李芸是喝了这儿的冰兰茶,这种长期有毒蛇在上面生活的茶。 李琪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悄悄跑到这儿来送死了?不会, 他是来寻宝的,他怎么能找到这儿呢?难道他看过了三张纸条?那么李倾仪的那 张纸条会不会在他身上呢?对了,他和李芸都是宝物的觊觑者,碰巧李芸被凶手 收卖,正是这样李芸做着类似双重间谍的角色,一方面为凶手偷来了李倾仪的纸 条,一方面又拿到李晓峰和凶手的纸条,明里为凶手服务,暗里给李琪看了三张 纸条,好让他得到宝物,直到李芸被害,李琪知道他也危险,与是偷偷离开饭店, 按着三张纸条的指示抢先一步到这儿来了。 “他怎么死了?”多云在那儿问。 “他是不听祖先的话,都说‘上有黄鹂茶树鸣’了,他就是只顾下面,不顾 上面,结果被‘黄鹂’咬死了。”我对多云说道。 “啊?原来黄鹂是小蛇呀?”多云猛然觉醒一般。 “估计他们祖先是这样的意思。” “那怎么办?”汪宇倒没了主意。 “好办,这首诗和水大大有关系,我想他们祖先的意思是这蛇是怕水的,好 歹试一下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祖先的暗示,心想住在山上的蛇,也 许怕水,就胡说这么一句。 “可哪里有水呀?”多云问。 “主洞里不是有水嘛。”汪宇道。 “那用手捧水吗?”多云瞪大眼睛看着汪宇问。 “多云你的包里层是隔水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用包去装水吧。”我出 了个主意。 “好吧,反正我的包也旧了。”多云说着拉着李倾仪出去了。 我们三个人还是抬头在看这些奇特的小蛇。 这蛇样子倒好看,只是太毒了些,而且嘴角流着涎,特恶心。 “水来了,水来了,怎么弄?”多云和李倾仪两个抬着一包水进来了。 “先洒点试试。”我用手去捧水。 “我来吧,你们退后点。”范明拦住了我,怕我有危险。 多云和李倾仪稍稍退后了几步,范明捧起一捧水走到离茶树近点的地方,向 树上的蛇泼去。 哈哈,果然有效,那蛇一遇到水,像触电了一样,忙不迭的滑下树枝,掉到 地上,然后疯了一般向洞口边的岩石缝里钻去。 我们如法炮制,慢慢的,二十一棵树上的蛇都没了,我们又仔仔细细检查了 一遍,确认那漂亮的毒东西已经溜光了,才敢接近早已死去的李琪。 当然,没人关心他,现在大家的眼光就集中在木盒里。 里面是什么呀?真的是翡翠茶具吗?对,打开,不过,不知道里会不会溜出 什么东西来呢。 虽然所有人都急切的想知道箱子里的东西,但谁也不敢先打开盒子,怕里面 有什么要命的东西。 “我来吧。”还是范明胆大。 他拿起盒子,挺沉的样子,然后轻轻晃了晃,没什么动静,于是把手按在了 盒盖上,准备打开了。 “等等。”我阻止了他。 “怎么了?”范明被我这一叫,吓了一跳。 “先看看李琪是怎么死的,看看蛇咬在他哪个部位了,如果是手上,或脸上, 那么我怀疑是盒子里的蛇窜出来咬他的。” “你是说盒子里还有蛇?”汪宇道。 “难说。” 他们两个看了李琪的伤口,伤口是在胸口上,有好几处牙印,那么估计是树 上的蛇掉到他的胸口里了,或者叫攻击,李琪发现胸口有异物,于是在胸口处乱 抓,被蛇咬后慢慢死去了知觉,然后仰面倒地,死了。 看他死得安详,连抓蛇时的惊恐也不留,再想想李芸的死相也安详,估计这 种蛇毒不但不会引起人的痛苦,而且会让人产生美好的幻觉,在幻觉中死去。 “找找他身上有没有李倾仪那张纸条。”我对范明说。 果然,范明在死者的裤袋里找到了李倾仪的那张纸条,当然纸条已经没什么 用处,范明把它交给了李倾仪。 看样子盒子里没有蛇的,范明继续他的开盒工作。 终于,盒子打开了。 “哇!”这个‘哇’字自然是多云发出来的,当然我也想‘哇’,因为盒里 的这套茶具太漂亮了。 如果这确实是绝好的翡翠,那么我改说这套翡翠茶具价值,说连城吧,也不 好说,我对翡翠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一个茶壶,六个小杯,绿得晶莹,绿得醉人。 说一下茶壶的样子:壶身圆肚细脖,光洁如脂,未加修饰,自有天然沌洁的 美;壶把是一条龙,雕得是龙爪有力,龙鳞清晰,嘴里居然还含着一颗会动的珠 子;壶嘴是一只凤,自然是羽翎丝丝可辨,惊之欲飞。圆圆的壶盖上雕着一只单 腿站着的仙鹤,鹤嘴里还叼一棵灵芝。 小杯没什么可描写的,不过是矮矮墩墩,圆圆润润,很可爱的样子。 “哈哈,发财了!”多云跳了起来。 “是呀,发财了,不过是我发财了。”这话一出,惊得多云顿时蔫了三分。 只见汪宇拨出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 “过去,靠岩壁站好。”汪宇挥了挥手中的枪,命令我们。 好汉不知眼前亏,现在只好听从他的。 “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堂堂一个警察,居然会做这下三滥的事,你 还知道天理王法吗?你还知道……” “闭嘴!”多云没说完,就被汪宇打断了话,“我一路上听你的废话够多了, 现在你该歇歇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呀?你算哪根葱?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你坐吃现成, 好歹也要分给我们一份,怎么能……”多云越说越离谱。 “快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汪宇终于面露狰狞。 “这么说,你就是最终的凶手?”我这会儿相当冷静。 “哼哼,江南雨,想必你早想到了吧?” “是的,虽然我一直怀疑自己想错了,但我不得不怀疑你。” “哦?呵呵,那么说说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呢?” “那我问你,进房间往茶壶里下药是不是你?” “不错。” “好,这就对了,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们买通了饭店服务员,但是李芸死了, 老头死了,就是没死一个服务员,两个知情者死了,服务员必然难逃一劫,但是 我想错了,根本没服务员,那么又有谁和服务员一样方便的使用客房钥匙呢?那 么就是你,警官大人,凭你的警察身份,随便编个谎,谅他这荒村野店的小服务 员不敢不听您的话。” “呵呵,你很聪明,我说有几个毒品贩子只这里交易,我需要几个房门的钥 匙。” “是呀,警官证一掏,钥匙到手,杀人计划也就开始了。” “不错,要得到这件宝贝,必须杀人,所以宝贝我得到了,你们就要死了。” “别急嘛,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好多事我不清楚,能不能让我临死前听听 你一手策划的故事呢?” “哈哈哈,好啊,小说家,临死了对此还这么执着,看来我要同情你一下, 让你死后去阴间慢慢写你的小说。”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纸条的事的?” “一年前李立辉与人打架伤了人命,这案子犯到我手上了。” “是不是他给你纸条做为条件,让你从轻处置?” “不错,不过是他表舅,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头拿了纸条来求我,说找到宝 物给我一半。” “你动心了,结果是不是过失杀人成了正当防卫了?” “呵呵,这个你管不着。” “后来呢?” “后来我才发现只凭一张纸条要找到宝贝比登天还难,不过天赐良机,古镇 要拆的销息传了出去,我估计这一段时间会有李氏后代,就是纸条拥有者来找宝 物,因为一旦古镇被拆,别说宝物不好找,就是偶尔被拆迁的挖到了,也是他人 之物,与李家无关了。” “于是,你叫李立辉跑秦山到春野的车,让老头常去车站充当耳目,或许你 本人也常在那儿晃荡。” “不错,正好,发现了你们六人。” “那为什么单单和李芸联系上了呢?” “我感觉你们四个是一伙,他们两个是一伙。” “如何见得。” “看你们车上的座位就知道。” “说到车上,老头在车上故意说冰兰茶的事用意何在?” “不过是想试试你们这帮人的结构,看看会不会来个窝里反,狗咬狗,那样 得到你们身上的纸条也许有机可趁。” “结果你们和李芸接上头了,许诺分她一份,叫她去偷我们这张纸条?” “不错,甜瓜的事想必你已猜到,老头是卖瓜人,瓜里的药是他下的。” “趁我们出门,你又在茶壶里下药?” “不错,然后晚上我把房门钥匙给她,让她去找纸条。” “为什么让她去?不是你呢?” “其一她对你们的情况较熟,大概知道纸条在谁身上,第二我还不想杀人, 万一李芸被没吃甜瓜或喝水的李小姐发现了,也可以找个理由混过去。 “那李晓峰的死呢?” “我利用警察的身份查了客人登记表,除了李倾仪,李立辉,李芸,李琪, 还发现有二个姓李的,一个就是李晓峰,一个不值一提。” “你们在商量如何偷纸条时,提到了李晓峰,刚好李芸是认识他的,知道他 是你们要找的第三个有纸条的人。” “不错,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为几张破纸条,就为一个可信可不信的宝物,值得你一个大警官为此狂 疯吗?” “我是穷够了,为了我理想的生活,我可以去冒险,我是杀人了,怎么样? 谁知道呢?你们吗?哈哈,去向阎王爷告我吧,有了钱,我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就算没有宝物,我照样可以当警察,还有谁知道呢?” “先别做梦,快说李晓峰的事,李晓峰是从不离开房间的,你怎么有机会下 药?” “李芸认识李晓峰,找个理由约他出去一会儿,不是难事。” “哦,就这档子空,你们往茶壶里下药了?” “是的,我并不想杀他,只想得到纸条。” “结果你还是杀了他?” “怪他自己嘴不争气,居然没喝水,我进房的时候,他惊醒了,所以我不得 不杀了他。” “那纸条又怎么会到了李芸的钢笔里呢?” “这就是她的狡猾之处,她非要看到另两张纸条,才肯交出她偷到的那张。”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 “不全是,当她发现李晓峰死了,知道一定是我们杀的。” “所以你们不但杀人灭口,还换走了钢笔。” “是的。” “能说说那天的情景吗?” “呵呵,故事够精彩吧?” “是呀,你导的,能不精彩嘛,说说李芸死的那晚。” “上午我来到李芸屋内,把李晓峰和李立辉的两张纸条全给她看了,希望她 能拿出李倾仪的那张,她说要辨明真伪明天还我,我不肯,她就用李晓峰的死来 威胁我,好,那我就让她看个够。” “你留下纸条就走了,而李芸叫来了李琪给他看了三张纸条,其实他们才是 真正的合伙人。” “不错,看到李琪死在这里,说明这女人是给他看过纸条了。” “你想到李芸是个定时炸弹,既然已经杀了李晓峰,多杀一个也是杀是吧?” “是的,但是不能用杀李晓峰的方法,因为李芸对我们有了戒心了。” “于是就把房间里给客人喝的一罐茶叶换成了有毒的冰兰茶?” “不错。” “那你怎么知道她肯定会喝茶?” “上午去她房里的时候,看到她在拿房间里的茶叶泡茶喝,老头就想出了一 个杀她的办法。” “趁李芸出去了,你就换了茶叶。” “是的。” “半夜又来看看她是不是死了,刚好看到她边上有鱼干在吃,就想到伪装一 个现场,让我们以为她是不小心喝冰兰茶的时候同时吃了鱼干,或者是陷害给她 鱼干吃的多云?于是把床头那杯有毒茶换成了无毒茶,把那罐有毒茶叶换成了无 毒茶叶。” “不错。” “那毒茶叶是哪里来的?” “就是从这树上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该知道老头是做什么的,而李立辉又来过这儿,必然老头也来过。” “那冰兰茶和海货一起吃会中毒是不是没有的事?你从药物研究中心打听来 的也是假的?” “不假。” “那么杀了李芸后你还是没得到李倾仪的那张,也许李芸知道你们的凶残, 把纸条交给了李琪。” “对,我在她包里翻纸条,终于让我在钢笔里找到,但只是李立辉和李晓峰 的两张。” “那为何又杀了老头?” “老头知道的太多,况且你们一定也怀疑卖甜瓜的人,所以不如杀了他,少 了一个知情者,也使自己安全一分。” “我想老头手里的笔帽是你故意留下的吧?” “呵呵,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不错,因为我知道没有第三张纸条,也许我找 不到宝物所在,不如让这张两纸条出现,联合你们一起找机会会大,因为你们是 见过第一张纸条的。” “是哦,人多力量大,现在不是找到了吗?” “是呀,找到了你们的坟墓。” “还有,李立辉呢?” “他?呵呵,既然那些知情者都得死,他也得死。” “既然你杀了他表舅,他还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 “他这个人面的很,又有把柄在我手,何况人都见钱眼开,少了一个分钱的,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也太傻,一个个知情人都死了,他还能活?” “哼哼,个个像你这么聪明,我就得不到宝物了。” “那甭说,叫他背后砍我的是你,然后打死他,一来算灭口,二来也算救我 一命。” “是呀,我可是你的恩人呀,哈哈哈哈。”这笑声真可恶。 笑完了,他又道:“江南雨先生,故事听够了吧?现在该去阎王那儿报道了 吧?” “别急嘛,故事还没结束呢,该我讲了呀。” “讲你在阎王殿的故事吗?哈哈哈,等以后托梦给我再说吧。” “倒和阎王没什么关系,是关于你的故事,你要听吗?” “好啊,死到临头了,看你还有什么好故事。” “呵呵,那就好好听我给你讲故事吧。既然我早怀疑你了,必然对你有所防 备,恩人先生,烤鸡肉好吃吧?鱼干好吃吧?我表妹香唇沾过的橙汁好喝吗?” “什么?”汪宇脸色一变。 “放心,我可不会像某些人这么毒,我不知道用什么毒药,只是叫她们用了 一些催眠药。” “是呀,汪大警官,昨天的橙汁好喝吧?我好不容易把药片弄成粉倒进去的。” 多云神气十足。 “你吃到鸡肉有点苦是吧?其实我们的不苦。”我笑了笑。 “还有好吃的鱼干,我可就剩半包了,全给你了,你不领情不说,怎么今天 要杀起我们来了?”多云白了他一眼。 汪宇面无表情,有点发愣了。 “昨晚睡得好吧,你以为你的枪里还能飞出了弹来吗?”我接着说。 这一说倒提醒了他,他扣动了扳机,果然没了弹飞现来,只听得金属碰击金 属的声音。 “你们?” “汪警官,你聪明,我们也不笨呀,我对枪是外行,这工作是范警官做的。” 我看汪宇那狼狈相,甭提有多开心了,没了枪,他就是没了牙的老虎,论单挑, 量他也不是范明的对手。 “汪警官,你的戏该收场了吧?”范明正色道,好熟悉的台词,哈哈。 “是呀,收吧,古人说得好,这个,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嘛。”多云说着就 笑了,估计他也想到四对一,有恃无恐了。 “哼哼,就算这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 汪宇当然没这么老实。 “我证明,我昨晚看到你杀了李立辉。”多云举手道。 “就这?” “不用我们证明,只要通知你单位,让他们去找服务员,问问你要饭店房间 的钥匙干嘛,相信你也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来。” “还有,我带着MP3呢,你的话我都录音了,也许做不了证据,但是让你 的领导听听,参考参考也可以呀。”多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多云得意十分,但有些过早,既无生路,不怕死的人就更可怕了。 多云的话一说完,就见汪宇把枪狠狠的砸向了范明,接着像逃命的兔子般向 洞口冲去。 范明灵敏的一闪,很快第二反应是飞起一脚向汪宇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汪宇中招了,倒在地上。 范明扑过去想把他彻底制服了,不想意外发生了,那把该死的柴刀居然就在 汪宇手边。 “小心啊!”突然听到李倾仪一声尖叫后飞身过去挡了这一刀。 范明趁着汪宇一愣神,又飞起一脚把柴刀踢飞了。 汪宇倒底是警察,也有两下子,动作快得看不见,就在范明收腿的一瞬间竟 打了个滚,又站了起来。 两个人对打,这是范明的天下了,我看不懂他用的是拳击还是散打,左一拳, 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没几下汪宇眼青鼻子红,嘴角直冒血,范明的拳头不 是吃素的,想必汪宇嘴里的大门牙没了。 呵呵,冬冬给我们找的保镖还真不赖,这会儿真管用呀。 “倾仪,你没事吧?”多云在那儿扶着李倾仪带着哭腔问。 “没事,你别担心。”勇敢的李倾仪还在那儿安慰多云呢。 我听到她们的说话,才想起李倾仪刚才挨了一刀,忙走过去看看。 这一刀砍在了李倾仪的右手臂的,幸亏是李倾仪扑上去挡刀的,所以汪宇还 没发足力,虽然在那儿流血不止,但估计没砍到骨头。 “表哥,这么多血,怎么办呀?”多云急得真想哭。 我也没处理过这事,只是希望范明早点把他收拾停当,好过来帮忙。 “多云把你里面的衬衣脱下来,先包住伤口再说。”我看多云衣服穿得多, 就说道。 “哦。”多云忙不迭的去掉外套,又脱下衬衣。 亏这是在紧急时刻,不然多云肯定有这么一句:干嘛叫我脱,你怎么不脱。 再看那儿,汪宇已经被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我想是时候该叫范 明停手歇歇了,却不料汪宇使出最后一口吃奶的气,抱起木盒飞身跳入深渊。 “天哪!”我惊呼一声,捶胸顿足。 范明愣了一下,然后跑到悬崖边往下看去。 我忙跑过去,看看宝贝有没有被树枝什么的挂往,结果除了云雾成海,根本 没什么可以看到。 得而复失的心情不好受,虽然李倾仪表面上是在忍着臂伤的痛,但我想她心 里更难受宝物的流走,这可是要用来治她母亲病的呀。 宝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尽管有那么多的可惜,但对我们的保护神还是要关 怀一下的。 “范明你没受伤吧?”我走上前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 “我没事。”他说着突然想到了飞身为他挡刀的李倾仪,于是走到她边上问 起了伤势来。 走出山洞,找了一处干净的山泉水为李倾仪洗一下伤口,然后再用布包紧。 多云扶着李倾仪,范明和我说着接下来该办的事,四个人缓缓下山去了。 第二天上午才到了春野镇,在镇医院里给李倾仪包扎了一下,就送往春野市 医院了。 我们在医院里照顾李倾仪,范明去处理此事的收尾工作。 所幸李倾仪只伤肌肉,未伤其骨,在春野市医院呆了几天就出来了,范明的 事也办得差不多了,于是四人起程前往秦山,然后从秦山坐火车到汾州,接着从 汾州坐上了飞机。 自然冬冬听我在电话里讲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也着实表扬了李倾仪 和范明几句,可惜没表扬我,连个“聪明”,“厉害”之类的字眼也没有,也许 是我们太熟了,他就不想表达了,失望哦! 到了机场,自然有陈冬在那儿接我们,然后带李倾仪去医院检查一下伤事, 然后请我们在大酒楼里猛吃了一顿海鲜,也就散了。 此行甚为惊险,倒也为汪宇惋惜,本来前途大好的一个警官,竟落到跳崖自 尽的地步。 唉!都怪那个古人,你埋宝就埋呗,还留什么纸条呀,以为人家稀罕似的, 结果你的李氏后代死了几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套茶具是稀罕,太精美了,只可惜伴随那个肮脏的灵魂 飞入悬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