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紫凝走到“怪东西”的身旁对我说:“本来下雨就应该让阿黄进门的,我看你那 么怕它,就没让它进来。你应该对它友好一点,阿黄很温顺的。” 紫凝的一席话让我感到有些愧疚,可让我对这只怪模怪样的三眼狗去表示什么友 好之情,打死我都做不到。 走到屋外的空场,紫凝笑着问我:“怎么样,是我送你,还是它送你?” 我又惊讶了:“它也认路?”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它要是不认路 怎么在树林里钻进钻出的。 我望着紫凝满含着挑战的意味的眼神,为了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不输面子,也有些 担心她这么晚出门不安全,我大义凛然的指着那三眼狗大喊:“跟它走!” 喊完我就后悔了,以前和狗接触有那么多不愉快的经验,这次和这个怪东西还一 起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我让怪狗走前头,我远远的在后面跟着,这样万一它朝我扑过来我还有个逃跑的 时间。 可是这只怪怪的三眼狗却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它始终和我保持一个相同的距离, 我快它快,我慢它慢。走远了它会回过头等我,走近了它会小跑着向前。 真是条通灵性的好狗,就是长得困难点。 在树林里七拐八拐好半天,终于又让我看到了小区的灯火,我加急了脚步,可是 三眼狗却停住了。 我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它怎么了?不认识路了?还是终于要发作了?刚才它所 表现出来的温顺都是在演戏给它的主人和我看,现在,它的狗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么? 它它它果然是二郎神的化身么?还是哮天犬? 三眼狗异常缓慢地转过头,那情景像是在放慢镜。它低低的咆哮着。 我用两只眼看着它,它用三只眼盯着我。 我随时准备逃走,在密林中转向怎么也比被怪兽咬死好吧。 它突然不作声了。这是决斗的信号? 三眼狗转过头,步履轻盈的继续向前颠去。 我赢了?在第三次与恶犬的交锋中取得了胜利?还是它另有所图,准备待会再收 拾我? 算了,古语有云:既来之,则安之。我继续跟着三眼狗,看看它葫芦里卖的究竟 是什么药。 我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那狗在我出来之后就“嗖”的跑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只听话的狗只是在完成主人的吩咐而已。 想想今晚上的旅程,我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那所被树林掩盖的老房子,现在 想想怎么都觉得很虚幻,就像镜中花、水中月,你永远都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 我突然想到紫凝的爸爸始终没露面。没有这个爸爸,我还是不能确认她是人是鬼, 即便她是一个“好鬼”,那也是人鬼殊途啊!古往今来,哪个人鬼相恋的故事,不是 以悲剧告终呢。 下回必须得见到他爸爸。 第二天我们没有约会,因为紫凝说她要和父亲回家几天,取点东西。 我要了紫凝的手机号,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手机继续这段地下恋情,直到我感到可 以公开的那一刻为止。 爸妈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内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没有兄弟姐妹, 幼年丧母,只有一个病爹一条怪狗,病爹没准活不了几年了,那狗虽怪却也还算通人 性,她家还有一所大房子,虽然破的快住不了人了,可是,以后说不定还能升值…… 行,这买卖干得过。我这人最怕麻烦,要是她们家有上百口子亲戚,兄弟姐妹一 大堆,那还不把我给烦死了。我们家本来亲戚就够多了,有的和我什么关系我都搞不 明白,要是她们家再有那么多亲戚我头非得炸了。 正当我一边瞎琢磨一边偷着乐的时候,手机响了,有短信。 是老妈用手机发过来的:“买报纸”。 买报纸这项活动我一般很少参与,可是今天等爸妈回来再买就晚了,天下大事又 不能不看,这个重大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我肩上。 我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即使买报纸也得注意形象。 我出去办事通常是这样一个流程:家――办事地点――家,中间绝不拖泥带水。 这主要是由于从小我就被灌输了不要在外面瞎玩、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接受 别人的东西之类的外面很危险的理念。这直接导致了我现在这种“闷骚”性格的形成。 所以我在报摊付了钱拿起报纸就往回走。 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转身一看,是周岚。 周岚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比我小两岁。她是那种性格大胆活泼的女孩子,有点像 男生。我们家从城里搬到这儿的头几年我俩一直关系不错,可是后来由于功课紧张的 缘故,见面的机会少了,也就逐渐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这次她主动和我搭讪,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