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音 奇怪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从我头顶的墙壁里传出来,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的后背和脑门都渗出了一层冷汗。我躺着的这张床紧贴在客房最里面靠左侧的 墙壁上,也就是说,墙壁的对面就是紫凝父亲的卧室。现在,那种类似用指甲挠着墙 面的声音正连绵不绝的从他的卧室传出来。 那么,是他在挠墙? 我几乎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这一结论。我甚至怀疑他被三眼传染了狂犬病。 我又开始怀疑三眼。是它趁着自己主人熟睡,跑到他的房间装神弄鬼吓唬我? 无论如何,在这种奇怪声音的影响下,我是决计无法入睡的。而且,我对于声音 的来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穿上睡衣下了地。为了不弄出响动,我赤着脚,拿起屋子里的一个玻璃杯,蹑 手蹑脚走出了屋门。 我发现自从认识了紫凝,自己一直在经历平生未曾有过的刺激事件。 来到陈默同志的卧室前,我像刚才一样,用玻璃杯进行“窃听”,里面传出的是 一阵均匀的鼾声。我试着拧了拧门把手,是锁着的。 奇怪。我又回到自己卧室,那声音分明在继续。 太奇怪了。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时向全身传递。 究竟是谁在捣鬼? 如果不是“岳父”,会不会是紫凝呢?是她在和我开玩笑?潜入了她父亲的房间? 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还是来到了对面紫凝的房间。脚下有光,看起来她 还没睡,我故伎重施,听到了一阵翻书的声音。 她大概在看小说。和我妈一个习惯。 如果是这样,那么唯一可疑的就是三眼了。三眼为什么会在紫凝父亲的房间? 我努力回忆着临睡前互道晚安时的情景:那时我们三人都在楼下,紫凝把三眼 “请”进了屋,我在上楼的时候看着她带着三眼向餐厅走了过去。从正常情况来说, 紫凝应该是带着它回自己的窝了(尽管这窝有点大)。可是…… 不入犬穴,焉得犬子。我决定亲自下楼追查三眼狗的行踪。 回到房间穿上拖鞋。我重新返回二楼的走廊。这里漆黑一团,我用手扶着墙勉力 向前摸索。为了不暴露自己,我没有借助手电一类的工具。这时候,如果前面突然窜 出一个人或者什么怪物,恐怕我会向女孩子一样尖叫起来。 我摸到了楼梯扶手,这里总算有一些光亮了。每下一级台阶,我的心就跟着“咯 噔”一下,好像就要面临什么大灾难似的。 不过是一条狗而已。长几只眼也是一条狗。我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从旋转梯上下来,我走进了餐厅的大门。虽然称作它餐厅,也只是以前的功用罢 了,这里原先的破餐桌已经被送到三楼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的方桌。 穿过餐厅,我进入了厨房外的走廊。这里还是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拉开了走廊一 侧的窗帘,温暖的月光总算让我的紧张心情平复了一些。 借着月光,我发现窗帘后面的墙角里有个破破烂烂的小瓷罐子,里面隐约有什么 东西。 我把手伸了进去,掏出了一把很普通的铜钥匙。 这是哪的钥匙呢?我没有多想,随手放进了睡衣口袋里。 进入了后厨,面对着三眼的房间,我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了门把,微微的拧开了 一道缝…… 三眼很安详的睡在地上。听到动静,它警觉的站立起来,并且开始低低的咆哮, 像是随时要像我扑过来。 我迅速的关上门。 太刺激了。 我躲在门后听了一会,三眼的咆哮声消失了。我的心也踏实了下来。可是,问题 也随之而来:那么,究竟是谁,或者什么,在我的卧室隔壁的房间里作怪呢? 莫非,是陈默在梦游? 有这个可能。我曾经看过一个关于梦游的真实案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早上起来 总是看到家中的一个娃娃正睡在自己的床上,但是他明明记得每天都是把他放在窗台 边的。这种异常的现象令他感到十分惊恐,夜不能寐。为了解开这个谜,他买了一台 DV机,每晚录制自己房间的影像,终于他发现是自己在晚上摇摇晃晃的起来,到窗台 边拿起娃娃,再回到床上睡觉。路过摄像机的时候,他还朝着镜头阴恻恻的笑。 既然梦游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爬起来挠墙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我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将信将疑。 回到客房,挠墙的声音已经停止了。我又贴着墙仔细的听了一会,还是什么动静 都没有。 此时已经是凌晨1 点多了,疲惫了一整天的我终于没能抵挡睡意的侵袭,倒在床 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