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小孙啊?”我对这个称呼已经有些腻味了,可还是一脸笑容的答应了一声。 “我第一天给你讲了关于写作的技法问题,第二天是关于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处理, 今天我们说说小说的主题。你先说说,你这部小说的主题是什么?” “我……”我思索着,没找到结论。 “你看看,你连小说的主题都没定下来,你怎么写下去,怎么收尾?一部好的小 说,一定要有一个个性鲜明的主题,要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要能吸引读着看下 去。你看看你写的,你是在照搬自己的故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唠叨,可能你 自己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大家并不这么认为,这种神秘美女和古老荒宅的搭配,读者 们看多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我几乎没有辩驳的余地,被陈默说的一愣一愣的。 陈默同志仍然没有沉默下去:“还有结尾。结尾通常是一部小说的灵魂所在,好 的结尾令人回味无穷,即使中间的过程不是那么精彩,读者也不会再计较什么,反而 觉得这部小说写的很有水平,有二次阅读的愿望。你的小说呢,你想好结尾了么?” 我摇摇头。我是在记述自己的故事,天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下去。 “所以我说啊,你必须要提前做个打算,不能写一点是一点,编一点算一点,更 不能全盘按照现实生活中写,要有自己的想像,要想像!” 陈默越说越激动,我越听越疲惫。 陈默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他语重心长的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是看到你有 写作的愿望,才给你讲这么多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懒于动脑,懒于动手。想 当年我和我恩师学习的时候,我不但把他的话铭刻在心,还记录在本子上,认真的体 会……” 陈默同志的意思是让我也把他的话都记下来,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平时看 起来一团和气,一说起文学来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大作家的恩师是谁。 我抓了个空档问:“您还有老师?您不是说您是自学成才么?” “自学成才?你说的到容易。我从小就没怎么读过书,就靠着文革时候偷书看, 哪那么容易自学啊?我有一个恩师,是他带在帮我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陈默的神态,看起来确实对这位恩师充满了敬佩之情。 我打断了他的思路,冷不丁问了一句:“叔叔,三楼是不是有个您父母原来住的 房间啊?” “你这臭小子,我跟你讲写作,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又是紫凝这臭丫 头告诉你的吧?”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陈默继续说:“那个房间,是我的一块心病。我一直都想进 去看看,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里面变成什么样了。可是钥匙被锁在里面了,大概是 我小时候离开的时候太伤心了,把钥匙忘在门上了,现在遭了报应,想进都进不去了。” 我不相信的问:“您就没想过什么办法?” “怎么没想啊?我就是手上没有好用的工具,不然早就把那个房间打开了,没有 称手的工具,你总不能让我从窗户爬进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陈默的话我不是很相信,可又不得不信。但是这里面就有了一个大大的矛盾:那 个房间,明明是有人在近期打扫过的样子,怎么会谁都进不去呢? 陈默同志继续高谈阔论着他的写作心得,我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一直以来, 所有在这所古怪的老房子里发生的事,都还可以做出解释,但是今天,一件无法解释 的事发生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钥匙反锁着,谁都说进不去,按理说那应该是灰尘遍 地,兴许书刊之类都风化了,但是我进去了,看到的是保持的完好无损的一个房间, 没有灰尘,没有风化,就好像还住着什么人一样…… 还有眼前的这位“岳父”,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全部相信他上午和我说的话,看起 来他讲的都是真的,态度也很诚恳,可我总是觉得里面有些奇怪的成分,一些说不通 的地方。还有就是,他依然对自己的小说讳莫如深,坚持不让我或是紫凝看他的作品, 这个怪癖让我怎么都不能理解。 我暗自发了誓,无论如何也要在我住在红房子的这段时间里,搞清这些谜题的真 相,这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紫凝,或许,也为了这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