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左琳没有疯。 她也不再惊慌。 她仔细的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这伙人很明显是有目的的针对她而来的。他们监视 她,骚扰她,恐吓她。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她崩溃。 她不会让他们得逞。可是,她却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他们太狡猾了,一丁点的 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改变策略。如果找来警察,兴许这伙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 警察走之后,谁又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呢? 左琳咬破了嘴唇。她决定接受这个挑战。噩梦总会它有醒过来的一天,既然无法 自然的清醒,索性就让整个世界彻底坍塌。 第二天下班,左琳一如既往的来到地铁站。 这里是噩梦的起点,那么,就让它在这终结吧。 深吸了一口气,左琳踏上了她每天下班都要乘坐的那辆地铁,下午5 时30分的地 铁。 这是一辆致命的地铁。 一上车,她就看到了他。这个神秘人出现的时间、地点,总是那么毫无规律可循。 他现在正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把帽檐压的很低,拿着一份京华时报专心致志的看 着。 左琳知道他在装,他一直都在装。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他的伪装就一刻都 没有停下来过,这个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中年男人,这个看起来和她毫无关联的陌 生人,其实就是一个恶魔,一个符号,一种邪恶的象征,他每天都在她面前重现着相 同的镜头。如果不采取措施,总有一天,她会被他逼疯。 左琳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要和他玩到底,她要彻底粉碎这个诅咒。哪怕付出粉 身碎骨的代价,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噩梦了。 17:34。卖报的一干人等准时出现在车厢里,看起来,今天还会上演相同的好戏。 算了,就让他们继续表演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左琳在心中思忖着。 她冷冷的看着那些人表演,不时的还要在心中点评一下他们的演技,哪个卖报小 贩的叫卖水准比昨天有所提高,哪个还需要继续磨练,哪个相比从前演出了新意,哪 个还在停滞不前。 “你们这样胡说八道,不怕被刘德华的影迷‘暗杀’么?” 左琳第N 次听到了这句话,请注意,这个N 绝对大于等于10。左琳只是很奇怪, 为什么周围的人看起来都面无表情,难道他们都是聋子、瞎子?难道他们从来没听过 也没见过这一幕?难道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句话,才能看到这一切? 神秘人走到了车门前,他又要下车了。 左琳无端的颤抖起来。她紧紧的抱住双臂,想控制住这抖动,可是几次都失败了。 身旁的一位大婶关切的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艰难的朝着大婶笑了笑。 左琳勉强控制了情绪,她站起身,朝着神秘人所在的车门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里都像在敲鼓,周围嘈杂的说话、笑骂、列车行驶的隆隆声在 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鼓声,清脆、激烈、荒凉而野蛮,像非洲部落的打 击乐。 左琳走到离神秘人不足一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她缓慢而坚定的拍了拍他的后 背。 神秘人转过身,左邻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是真面目。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年龄大概在40多岁,也许快到50了。他笑吟吟的看着左琳, 口唇微动着,似乎在酝酿着要和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孩说些什么。 左琳抢先一步说:“嗯……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上前搭讪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看清他。 中年男人把身子转了过去。他要下车了。 列车缓慢行驶入站。左琳望着车窗外站台上那些等车的人,总觉得他们的脸比每 天都显得更苍白一些。他们漠然的表情,似乎只是一群行尸走肉,一群没有被注入灵 魂的躯壳,甚至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木头模特。 左邻又望向四周:卖报人似乎正在朝她逐渐靠拢;那个被母亲抱着的小孩用怪异 的眼神盯着她,而那个母亲也不时用余光朝她这个方向扫过来;一个穿黑风衣的家伙 正在怀里摸索着什么;镜子的反光中,一个青年人正在朝她狞笑着…… 究竟是她疯了,还是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车终于停了。神秘人率先走了出去。左琳随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左琳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既然这个家伙一直在跟踪她,那么,就让他也来享受 一下被跟踪的滋味吧。为了打破魔咒,左琳决定铤而走险,但是究竟会遇上怎样的险 境,她自己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