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苦斗(五) “你醒了?”门口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影,苍白着脸,问我。 抬头,居然是Jessica 。 “嗯,你……还好吧?”面对着她,我倒不知道该说写什么。 “我从小练武,底子不错,还死不了。”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罗子辰看了看我们。 “子辰,我想单独和她聊几句。”Jessica 对着罗子辰说。 罗子辰看了看我,点点头,走出房间。 Jessica 死死的盯着我,像是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移开了目光:“我把子辰交给你了。” “嗯?”我吃惊的看着她。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告诉我了。我……不会再和你争了,他不是我的… …我再强求也没用。”她的眼神飘渺起来。 我沉默。 “我和子辰从小一起长大,从未见他对谁有对你这般耐心和温柔,我……我真得很 羡慕你。”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得我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一般。 “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走了,打算回加拿大,刚才已经打电话订好了机票,下午四点钟的。” 我点头,走了也好,最起码可以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你得好好的待他,否则,”她有点不甘心的看了看我,“我还会千方百计把他抢 回去的。” 我心头百般滋味,她说得仿佛当罗子辰是件物什一般。 她不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罗子辰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大门砰的关上,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我静静的坐在床上,心情却已经七零八落。 罗子辰走进来,无言的握住了我的右手。 这时我才发现左手臂上的石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纱布。 “昨晚你跌下来的时候石膏摔碎了,我就用纱布替你包扎了,疼吗?” 我轻轻的动了动,发现经过这么多折腾,手臂倒是毫无影响的慢慢愈合了,道: “不疼,好多了。” 罗子辰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要问我?” 他居然主动开口,我完全没料到,立马想起昨晚他和梅幽幽说的话来。 罗浩、徐一威是谁?罗浩也姓罗,和罗子辰可有什么关联? “你居然敢爱上别的女人!”梅幽幽说的究竟是罗子辰,还是口中总提到的那个 “他”? 太多太多的疑问。 但是,最终,我淡淡的笑了,平静的摇头。恩怨终是一场空,孰是孰非,又有什么 重要呢?不同的人总是选择不同的路,重要的是无怨无悔,那便足够。奈何桥边走一遭, 已经让我明白了太多。 罗子辰又笑了,再一次灿烂的笑了,语出惊人:“我父亲算卦真得很准。” “什么?”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我愣住了。 “他说你不再追问之时,就是我无需保密之时。” 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傻望着他。 他的脸却凑了过来,出其不意的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道:“他还说,我终将会爱 上你。” 我的脸红得跟个熟透的柿子一样,陷入了云里雾里。 “‘龙腾武馆’,你听说过吗?”罗子辰的眼睛神采奕奕。 我摇头。 “这是一间宣扬中华武术的武馆,总部在加拿大,另外在欧洲很多国家都开有分店。 学徒很多,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热爱中华武术,武馆都会收为弟子。” “难道你……”我疑惑。 “不错,我这一身武艺是祖传的。这龙腾武馆是我家的祖业,现任董事长是我的父 亲,他早就打算把武馆也开到中国本土,已经差了很多人回国打点。至于我,并不是为 了家族生意回国,而是为了完成一个秘密任务。这件事情事关重要,我父亲本来想亲自 出马,但是我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决定替他走这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我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就是为了那个铃铛?” “对,那铃铛其实本是我祖上之物,几十年前被偷去,就是凡空说的那段典故。” 我有点糊涂了,既是他祖上之物,又如何到了竹叶寺? “这说起来就复杂了,”一向寡言的罗子辰似乎有点不习惯讲长篇大论,想了一下, 道:“我们龙腾武馆,前身是一个民间组织,大约存在于一百年前,叫做圣火教,那个 铃铛,还有失踪的另外一件宝物,都是归圣火教所有。后来教内发生了变故,这两件宝 物占了邪气,便被帮主罗浩,也就是我的祖先,放入竹叶寺供奉。” 我渐渐的把这些和爷爷说的典故连接起来,理了理思绪。这么说梅幽幽,是和圣火 教有关联的。 “至于那段变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据祖辈传下来,是说梅幽幽是当时圣火教的 圣女,却与作为教主的徐一威私通,而当时私通之罪是要被处死的,罗浩得知后,就夺 了徐一威的教主之位,徐一威被逼杀了圣女,然后自杀。但是后来局势动荡,圣火教势 力越来越微薄,直到两件宝物被偷走之后,所剩无几的教众就跟着当时的教主、也就是 我的爷爷一起偷渡去了国外。在加拿大立稳脚跟后,开创了龙腾武馆。” 听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百年前的传奇,居然引起了 这后世如此多的纷扰。可是,我依然不是能把所有的事情对上号,似乎中间还有什么不 对。 “我回国后,调查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李保龙那桩命案,才让我找到了方向。所以 我暗中调查你和你的同事,直到查出你的背上出现黑影,我才确定铃铛在你这里,利用 你的租房信息伪装成房客。” 我瞪着他,原来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斜着嘴角,坏坏一笑:“我父亲擅于卜卦,他说我这趟行程虽有贵人相助,但依 然凶险万分,生死未卜,最大的收获就是会遇到自己的旷世姻缘,一开始遇到你,我还 不信。” “那现在信吗?”我抬起头,调皮的看他,却又只引起他的口舌缠绵。 我红着脸推开他:“眼下我们还是生死未卜呢。” 他闪烁的黑色眼眸望着我,道:“有我在,就有你在。没有你在,就也没有我在。” 我哽住了,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