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劳伦斯·田川坐在桌前,从监视器的屏幕上观察着理查森博士。隐藏在套房里的4 部监视器摄像头,拍下了过去12小时里发生的一切,阅读报告,睡觉,洗淋浴。 研究中心的一名保安进屋,拿走早餐的杯碟。劳伦斯把鼠标移到屏幕上方,点击 “最大化”,2 号摄像头聚焦在博士的脸上。 “我什么时候与基金会负责人见面?”理查森问。 保安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厄瓜多尔人,名叫佩雷斯。他上身穿一件海军蓝的上装,下 穿一条灰裤子,打着一个红领结。“我不知道,先生。” “今天上午能见吗?” “谁也没跟我提起过。” 一手托盘,另一手开门,佩雷斯已站到了外面的门道上。 “不要锁门,”理查森说。“没有必要。” 佩雷斯给出的是标准的回应。“我们不是要把你和外面隔开,先生。恰恰相反,要 在这座楼里走动,必须得有安全许可。我们是把不必要的麻烦挡在外面。” 当门喀哒一声锁上,理查森大声诅咒了一句。他猛然跳起,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可随即又在屋子里瞎转起来。很容易看清理查森的脸,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他是 在两种极端的感情之间冲突:愤怒和恐惧。 劳伦斯·田川早在乔治敦大学念一年级时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出生在 日本,可他6 个月大时就随母亲来到了美国。劳伦斯自认为是百分之百的美国人,所以 拒绝学习日语。可是,一次能剧演员到学校的旅行演出,改变了他的生活。 首先,能剧是异国情调的东西,很难看懂。演员在舞台上的风格化动作,男人扮演 女人,竹笛和手鼓奏出的神秘乐声,都令劳伦斯着迷。而能剧的面罩更是一种真实的启 示。木雕的面具是给主要人物、女性人物和老人们戴的。鬼魂、魔鬼和发疯的人戴的是 色彩鲜艳的面具,代表的是一种强烈的感情,而大部分演员戴的面具都是中性色彩的。 即便是不戴面具的中年男演员也是从来不改变脸上的表情。台上的每一个姿势,每一句 台词和反应都是一种自觉的选择。 劳伦斯随即加入了乔治敦的学生联谊会,搞一些闹饮晚会和精心策划的捉弄人的活 动。每当他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时,他都能看到不安和迷惑:一个尚未与周围融洽相处的 年轻人。一个活生生的面具解决了这个问题。站在自家洗手间的镜子前,他练习幸福愉 悦、羡慕、崇拜和激情澎湃的面具。到大四时,他被选举为学生联谊会的主席,他的教 授给研究生院写了评价极高的推荐信。 桌上的电话响起了轻柔的铃声,劳伦斯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咱们的新客人反应 如何?” “他有些狂躁不安了。多少也有些害怕。” “那没什么不对的,”布恩说。“纳什将军刚刚到。把理查森提出来,放进忠实屋。” 劳伦斯乘电梯到了三层。和布恩一样,他皮下也植入了叫做保险丝的无线电频率身 份卡。他在门电感应器前摆了摆手,门锁喀哒一声打开,他走进套间。 理查森博士的反应就像是刚抓了个考试作弊的现行。“这太过分啦,”他嚷嚷道。 “布恩先生说我是来见你们的负责人的。可这算什么,我被锁在这里边,就像——像个 囚徒。” “我为拖延而向你道歉,”劳伦斯说。“纳什将军刚到,他期待着要和你谈谈。” 理查森一脸惊讶。“你是说肯纳德·纳什?你们的董事长?” “正确。我肯定你在电视里见过他。” “有几年没见过了,”理查森说。“我记得当时他是总统的顾问。” “将军一直没有离开过为公众服务的领域,”劳伦斯说。“所以说,他加盟常青基 金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劳伦斯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持金属探测器—— 就是机场安检人员使用的那一种。“出于安全考虑,得把金属物件留在这个房间。包括 手表、硬币和皮带。” 如果劳伦斯给他下一道命令,理查森也许会拒绝。可现在,摘下手表只是见重要人 物的标准程序,他不得不把这当做中性的推定来接受。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 把他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劳伦斯用探测器检查了理查森的身体之后,领着这位精神病 学家顺着走廊往电梯跟前走去。 “昨晚你把所有材料都看过了吧?” “是的。” “希望你看得有趣。” “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些最新的研究没有公布呢?我还从未读到过有关游侠和神经 能量发生器之类的东西。” “这一点,常青基金会希望保守秘密。” “可那不是科学的做法,田川先生。重大发现之所以能出现是因为全世界所有科学 家都能获取同样的数据。” 他们乘的电梯到了地下一层,顺着走廊,他们又来到一扇没有任何把手的白色大门 前。劳伦斯摆摆手,门喀哒一声打开了。他示意理查森博士往里去,科学家进了一间没 窗户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再没其他家具摆设。 “这是一个特别安全的房间,”劳伦斯解释道。“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保密的。” “纳什将军在哪儿?” “不用着急。他马上就到。” 劳伦斯摆摆右手,门关上了,把理查森锁在忠诚室里。刚刚过去的这6 年里,常青 基金会投资一项秘密的研究,试图发现,人在什么时候最可能撒谎。现在只剩下声音分 析以及可同时描记脉搏、血压、呼吸的多种波动描记这两个步骤。恐惧会歪曲这些测试 的结果,而一个好的演员能够将这种瞒哄人的间接迹象隐忍住。 不管这些外部的生理变化如何,常青基金会的科学家利用核磁共振成像技术,径直 到人脑内部去探询答案。忠诚室就是一个大的核磁共振成像间,一个人可以在这里谈话、 吃饭、随便走动。面对问题的男男女女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使得收集到的信息更加 广泛而全面。 当一个人在回答问题时观察他的大脑,你可以看到不同的脑组织是如何对所涉及的 问题做出反应的。基金会的科学家发现,让大脑来说出实情是很容易的事。当一个人在 说谎时,他的左额前叶皮质和头部扣带回,就会像熔岩流一样燃烧。 劳伦斯继续沿着走廊下去,到了另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门前。照样是靠感应打开, 他走进一间暗室,4 台监视器沿墙摆放,对面是一排电脑,一张长桌上全是控制板。一 个矮胖蓄须的男子坐在桌前,正在计算机的键盘上输入命令。今天使用的这套设备就是 格雷戈里·文森特一手操办的。 “你让他把铁东西都拿掉了吧?” “是的。” “你干吗不待在里边?怕我在观察时你也说些什么?” 劳伦斯拉一把办公椅到控制板前,坐下。“我只是依令而行。” “是,没错。”文森特抓挠肚皮。“谁也不想进忠诚室。” 劳伦斯从监视器上看到的理查森,在方向不同的灯光照射下,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随着理查森呼吸、吞咽和思虑自己的处境,屏幕上的光束改变着颜色。他已是一个数字 化的人,只有他们身后的计算机才能测量和分析他。 “看上去不错,”文森特说。“这不会太难。”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安全监视器的 屏幕上瞟了一眼。一个秃顶的人正从走廊的一头走过来。“真是准点。将军来了。” 劳伦斯“戴”上了相应的面具。神情专著。勤奋用功。他盯着屏幕,目送肯纳德· 纳什进入忠诚室。将军是个秃顶的老人,鼻子的线条有些生硬,后背挺直的军人姿态。 劳伦斯很欣赏纳什能用成功的体育锻练的和蔼可亲掩盖住他粗犷而强硬的一面。 理查森起身,纳什与其握手。“理查森博士!见到你真高兴。我是肯纳德·纳什, 常青基金会的董事长。” “见到你很荣幸,纳什将军。我还记得你曾在政府里任职。” “是啊。那算是一种真正的挑战,但已经过去很久了。管理常青才是令人激动的事 情。” 两人在桌旁落座。在监视室内,文森特把命令输入电脑。监视屏幕上出现理查森脑 部活动的各种影象。 “我知道你读了我们称做‘绿书’的那份材料。” “其中的信息真是不可思议,”理查森说。“那都是真实的吗?” “是的。某些人的确有能力将其精神能量投射到体外。这种基因异常可在父母与子 女间传递。” “那些能量上哪儿去了?” 肯纳德·纳什将交错起来的十指分开,又伸到桌下以拳击掌。他盯着理查森的脸好 一会儿,然后,慢慢把目光移开。“正如我们的报告指出的,它们出发到了另外一个维 度,然后又回到原地。” “可那是不可能的。” 将军露出逗乐的表情。“关于异度空间,我们已知良久。这是现代量子力学的基础 之一。我们早已有了数学上的证据,但却没有手段来做这种旅行。所以,发现所谓游侠 几个世纪来一直乐此不疲,实在是令人惊讶不已。” “你们应该召开记者招待会,发表你们的实验数据。研究项目立刻就可以立项。” “那正是我们不想去做的。我们的国家正遭受狂热者和颠覆分子的攻击。基金会和 我们在世界各地的朋友都担心恐怖集团利用游侠的能量来毁灭这个经济体系。游侠有趋 于反社会的倾向。” “你们需要更多关于这些人的数据。” “这就是要在这里的中心开发一个新的研究项目的原因。现在,我们已把设备落实, 正在找一个肯合作的游侠。也许能得到两个——兄弟俩。我们需要一位有你这样背景的 神经病学家,将感应器植入他们的大脑。那样,我们就可以用我们的量子计算机来追踪 那种能量去了哪里。” “去另一个维度?” “是的。怎么到那儿的,又是怎么回来的。量子计算机使我们能够探询到底发生了 什么。你不用知道计算机是如何工作的,博士。你只是要植入感应器并敦促咱们的游侠 上路。”纳什将军举起双手,像是在向上帝祈祷。“我们已站在改变我们文明的重大发 现的边缘。用不着我跟你说这有多么激动人心,理查森博士。假如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我 将万分荣幸。” “所有的一切都得是秘密的?” “在短期内。为了安全的原因,你得搬到中心来,用我们给你提供的人员。如果我 们成功,你将可以发表你的研究成果。证明了有另外的世界存在,那意味着诺贝尔奖手 拿把攥,而你会看到你得到的比这还要多得多。这个发现只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工 作可与之比肩。” “可要是失败了呢?”理查森问道。 “我们的安全措施可使我们免受媒体的穷追猛打。如果实验不能成功,那么根本就 没有任何人需要知道这件事。游侠也可以重返来处,在没有科学证实的情况下继续他们 的民间传奇。” 理查森的大脑在他权衡这些提议时显示出鲜亮的红色。“我还是觉得在耶鲁工作更 舒服些。” “我知道在大学实验室里的基本情况,”纳什说。“你们不得不应付审查委员会和 没完没了的文书工作。在我们的研究中心可不存在官僚作风。假如你需要一种新设备, 48小时内就能送达你的实验室。无须担心成本。我们为一切买单——外加一笔颇为可观 的酬金,为了你个人所做的贡献。” “在大学里,为一箱新的试管,我不得不填写三张表格。” “那种毫无意义的事务性工作,纯粹是浪费你的才华和创造力。为了重大发现,你 要什么就有什么。” 理查森博士的身体松弛下来。他的额叶显示粉红色区域活动。“这一切太突然……” “我们在时间上有相当大的压力,博士。恐怕我得要你一个当下的决定。如果你犹 豫不定,那我们就得与其他神经病学家联系了。我记得你的同事马克·比彻在名单上。” “比彻根本没有临床背景,”理查森着急地说。“此外你们还属意谁?” “哈佛的戴维·夏皮罗。谁都知道,他在脑皮层方面做过一些重要的实验。” “不错,但只限于动物。”理查森尽量多显露出不情愿的样子,但他的大脑却呈现 出积极的活动。“我以为,就这个项目而言,最符合逻辑的人选还是我。”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可以指望你。回纽黑文去,和大学交涉一下,离校几个月 时间。你会发现常青基金会与校方高层有不少联系,所以,时间应该不是问题。劳伦斯 ·田川是你的联系人。”纳什将军站起来,握住理查森的手。“我们将永久地改变世界, 博士。你将成为这项工程的一部分。” 劳伦斯看着纳什将军那发光的身体离开房间。另一台监视器仍然显示坐立不安的理 查森。其余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先前谈话的各个片段的数字记录。绿色线条构成的框架叠 印在神经病学家的头颅上。他在做出各种表态的同时,其脑反应得到及时的分析。 “在理查森做出的各种表态中,我没有看到欺骗模式,”文森特说。 “好啊。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惟一的欺骗模式来自纳什将军。来看一眼……”文森特输入命令,屏幕上显示出 肯纳德·纳什大脑的数字记录。皮质层的特写显示出,纳什将军在谈话过程中一直都在 隐藏着什么。 “出于技术上的原因,忠诚室双方的成像我都做,”文森特说。“这能告诉我感应 器是否有故障。” “这可没得到允许。请把纳什将军的所有成像从系统中删除。” “当然。没问题。”文森特输入了新命令,纳什那虚虚实实的大脑,从屏幕上消失 了。 一位保安陪同理查森博士从大楼里走出来。5 分钟过后,神经病学家已经坐在加长 的利姆辛后座上,这辆豪华车将载他返回纽黑文。劳伦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一个与 耶鲁医学院保持联系的弟兄会成员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他开始为理查森建档,把有关这 位博士的资料输入电脑。 弟兄会将其所有雇员列入10个安全等级中的一种。肯纳德·纳什是一级,全面的运 作情况他全都了然于胸。理查森将要享受的是5 级许可;他知道游侠,但他从不会了解 到哈乐根的情况。劳伦斯是受信任的等级3 雇员;他能接触到大量的情报,但他永远也 不会了解到弟兄会的大政方针。 摄像头追踪着劳伦斯离开他的办公室,顺着走廊来到电梯旁,下到行政中心的地下 停车场。等他驶出这个大院大门之后,那个被戏称为保险丝的个人联系卡,将把他在外 的所有活动追踪记录下来,传回常青基金会的计算机房。 在白宫任职期间,纳什将军就提议每个美国公民都应该佩带保险丝或“保险丝装置”。 政府提倡的“自由从忧患来”计划,强调的是国家安全和计划的可操作性。以某种方式 编码,保险丝装置可作为全球通用的信用卡和贷计卡。通过它,在你遇险时,可获取你 基本的医疗信息。假如所有遵章守法的美国公民都佩带一个保险丝装置,街头犯罪将在 几年内消失。在某杂志刊登的一幅广告上,戴着保险丝装置的年轻父母正给他们睡着的 女儿把被子掖好,而女儿的保险丝装置则由她的泰迪熊拿着。广告语简单而有效:睡觉 时也要与恐怖主义战斗。 射频身份芯片已经植入到成千上万美国人的皮下——大部分是上了年纪和有严重疾 病的人。它与在大公司任职的雇员佩带的可被追踪的身份卡装置相似。绝大部分美国人, 对这种可能使他们免受无妄之灾并有助于他们在住地杂货店通过结账线的装置,倒也没 什么反感。对其大加挞伐的是一群左翼民权自由派组织和右翼的自由派。在未能从白宫 获得支持之后,纳什将军被迫辞职。 当纳什接手常青基金会时,他立刻建立起一套隐秘的保险丝系统。雇员可将他们的 卡片放在衬衣口袋里,也可以系在一根绳子上挂于脖颈,但所有高级雇员,都将芯片植 入皮下。他们右手背上的伤疤暗示出他们在基金会的位置。一月一次,劳伦斯必须把手 放在充电器上。当芯片在吸收能使它继续工作的能量时,他的手上传来一种温暖酥麻的 感觉。 劳伦斯在计划实施的开始阶段就希望了解这种装置是如何工作的。一颗全球定位的 卫星追踪到一个个体的运动,计算机又为每一位雇员建立一套频率目标网络。和大多数 人一样,劳伦斯九成以上的时间是在同一目标网络中度过的。他在固定的商家采购,在 同一家体育场馆健身,往返于家和办公室之间。他要知道这个网络的事情,他就得在头 一个月里做出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只要你在这个频率目标网络中稍有偏离,一系列问题就会出现在你的计算机屏幕上。 周三21:00你为何出现在曼哈顿?你因何事去时代广场?你为什么横跨42街去中央车站? 问题是计算机生成的,但你必须一一做答。劳伦斯想知道的是,他的答案是直接进了没 人去看的档案还是被删除了,甚或是被另一个系统来评估。为弟兄会工作,你永远也别 想弄明白你何时在被监控,何时又在视线之外——所以,你最好假定是无时无刻。 当劳伦斯回到他连排别墅式的家里时,他踢掉鞋子,拽下领结,将手提箱扔在咖啡 桌上。他靠常青基金会雇用的装饰设计师的帮助,选购了所有家具。那个女人声称,劳 伦斯属于春天的个性,所以,所有家具和墙饰,都应是与淡蓝和淡绿协调的颜色。 每到终于可以独处了,劳伦斯总要做同样的事——声嘶力竭地叫喊。然后,他走到 镜子前面,微笑,蹙额,像疯子一样咿里哇啦地胡说点儿什么。紧张的情绪松弛下来以 后,他冲个澡,换上浴袍。 一年前,劳伦斯在他家庭办公室的壁柜后面辟出一间密室。给这个房间布线,用一 架带隐藏滚轴的书橱来遮挡,这些就用了他几个月的时间。劳伦斯三天前进去过一次, 现在,又到了造访的时候。他把书橱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去,把灯打开。在一个小小的 佛龛上,他供奉着父母的两张快照,背景是日本长野的温泉。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他 们手拉着手彼此微笑。而在第二幅照片上,父亲是单独一个人,望向远山的目光中似有 悲伤的表情。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把日本古剑:一把剑柄嵌玉,另一把则是全金的 剑柄。 劳伦斯打开一个乌木箱,从里面取出一部卫星电话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分钟后, 他已上线,在众多网址中一通搜索,终于找到名叫林登的法国哈乐根正在一个以冥想音 乐名之的聊天室里。 “斯帕罗儿子在此,”劳伦斯键入。 “安全?” “我认为是。” “消息?” “我们找到一位博士,同意在受试者大脑中植入感应器。协议很快就要实行。” “其他消息?” “我认为计算机小组又有突破。他们吃午饭时在餐厅里显得非常惬意。但具体成果 我还不得而知。” “他们是否已经找到实验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基本因素呢?” 劳伦斯盯着显示屏,过了一会儿,迅速键入。“他们此刻正在寻找。时间非常紧迫。 你们必须从速找到那对儿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