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这几天浩子是真不管我了!管我也管不上啊,我们现在要低调,耗时间。 你说这世事吧,就是怪,你平时有心做点儿生意吧,谈来谈去,偏是总谈不拢, 这会儿我们没那个心思的时候,生意还一个接一个,还好谈。浩子最近手头接了一 老客的订单,量还挺大,效益也挺好,只是那产品挺生疏,没怎么接触过,得费点 功夫现学现卖,所以他这两天就忙那事儿去了。 我自已的老外的合同,谈妥了已经签了,样品也给老外发过去了,就等着老外 确认样品,出证,安排发货了。阿尔伯特罗的合同是早就很爽快地和我签了,至于 样品什么的,他是不要的,但我得拖时间。小祁那边儿已经把事情布置好了,我不 能主动去说啊,得低调,得等风声自己传出去。 前两天老顾的一批货出去的时候,在港口查了,老顾也没在意,偶尔被查一下 也是正常的。下面还有一个进口合同要进来,浩子也有两批货过两天也要往外发了, 等浩子这两票货再一查验,风声就能传开来了。 我发货的时候,就得等那时候呀。到那时候,我就假模假式地跟丁大头说,丁 哥,不行啊,风声有点儿不对啊!这不能赖我们那,都是你们给搅出来的事儿啊。 ——人家早就怀疑上你们了,这你们自己知道呀,所以你们借我们的道儿,连 带把我们也害了,跟你们一样,人家对我们也票票查验了,你终不能让我去送死吧? 没办法了,货都生产出来了,也不能堆那呀,货款得付给工厂呀,再者,这货也不 能出给你们那阿尔伯特罗吧,我这一清二白的货,要你们付那么多钱,我不好意思, 你们也不能乐意呀。所以,我赶紧另找个卖家,先把货出出去,然后咱们再等等, 看看风声吧。 一切尽在掌握!秦某殷勤地隔三岔五跟我联络,终于有次,他关切地问我, “怎么回事?听说海关连着查了你们几票货了?!”我假装天真地说,“是吗?你 一说,好象还真是这样啊。”秦某说,上海老史那边得到消息,说志华国贸好象被 列入重点查验名单了。我故作吃惊,不会吧?!——然后我快快乐乐地给丁大头去 了电话,丁大头听我说完,只说了句,先这样吧,我知道了。我跟浩子偷着直乐, 顺顺当当地把我那票货发了运。 这也是打我跟了老顾,正正经经做成的第一笔生意。老顾也挺高兴,特意让李 大胆儿弄了十斤上好的牛肉,让李大胆儿给煮了,我们鳏寡孤独四个聚齐了,高高 兴兴地嘬了一顿。老顾喝着酒,对我说,我一直给他打理杂务,他心里也总觉得不 是个事儿,就盼着有一天我能有自己的生意。还琢磨着再召个人,帮我分担一些事 儿,好让我多腾出点儿时间来。完了老顾挺感慨地对我跟浩子说,做生意才是生意 人的正道。看着老顾跟我们掏心掏肺地说话,我这心里那是百般滋味啊!忍了又忍, 才忍住没把我们的事儿说出来。 当阿尔伯特罗那份传真传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我们大院里四处找葛营座呢。小 葛失踪了几天了,打他手机,总是关着机。其实说失踪是过了点儿,因为只是我找 不到他。原来的刘营座,现在的刘团座,告诉我说参谋部把小葛召去了。老刘也不 知道他干什么事儿去,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我挤兑老刘,你是知道不愿意告诉 我吧?!老刘乐了,说:能告诉你的我能不告诉你吗?不能告诉你的我能告诉你吗? 电话是小邱打给我的,说阿尔伯特罗来了份传真,最后确认装船期的,时间是 在下个月中。我挺奇怪的,这个月到底儿了,下个月中,只有大半个月时间,难道 丁大头没听懂我意思啊?!这起码得拖个三五个月呀。 我回到公司,浩子正好也刚到,我看了传真,也没什么内容,言简意赅,就是 一份通告,最后确认装船日期,下个月中旬。如违约怎么怎么地。 我想了想,给丁大头去了个电话。丁大头这次倒是没有遮遮掩掩,说“都安排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赶紧抓紧安排吧。”我说:“什么就安排呀,现在风声不对 呀!让我送死啊?!”丁大头哼哼笑了笑,“你们顾总和郭浩都还好吧?”我愣了 愣,“什么?”丁大头道,“都给你安排好了,别耍花招,就这样吧。”说完就挂 了。 我拿着电话愣怔了半天,浩子疑惑地看着我,“怎么说?” 我没吭声,起身跑到老顾办公室门外张了张,老顾不在。我又把小邱招来,问, “顾总上哪去了?出差了?” 小邱道,“顾总在医院呢!” “啊?”我和浩子吃了一惊,一齐看着小邱,“怎么回事儿?” 老顾被车撞了。 老顾论财力,买部车没问题,但老顾一来不爱显摆,二来觉得没必要,三就是 权当锻炼,所以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班儿。今早上班路上,好好地,被辆小车挤了 下,摔倒在路边儿的一工地上,肇事车跑了,也没看清车牌儿。好在人没啥大碍, 擦着蹭着了,破点儿皮,在医院看了,防止感染,挂点儿水,下午就能来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一种不祥的感觉笼上心头。我看着浩子,浩子正皱着眉头。 我把小邱打发走,刚要开口问浩子,浩子却先开口了,“帆哥,这事儿,有点 儿不对劲!” “怎么?”我紧紧盯着浩子。“昨晚上,我跟朋友出去玩儿的时候,也出了点 儿事儿。”我心里咯噔一下。 昨晚,浩子跟他那帮朋友到酒吧街去玩儿去了,从酒吧街这一头一直喝到那一 头,就在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在路上三三两两走着,后面悄默叽儿地上来一摩托, 坐摩托车后座的家伙,手里拎着根自来水管,奔浩子就去了。好在浩子那些朋友都 体工队的,搞什么项目的都有,虽然都喝了不少酒,但身手底子那不是白练的,后 座的那小子刚把水管子扬起来,就被浩子他们其中一个,眼急手快给扑了下来,摩 托车扭了几扭一溜烟儿地跑了,被扑下来的那小子,出溜出去一路跟头,后面紧跟 上来一辆无牌小昌河,把那小子也给接了跑了。因为浩子他们谁也没吃着亏,所以 也没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