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红梅山庄 “这,也忒巧了。”浩子说完他昨晚的事儿,看着我,“您老说过,太巧了就 不是巧合了。” 我看着浩子,沉声道:“这不是巧!丁大头刚才在电话里,特意问候你和老顾 来着。” “啊?!”浩子愣了半晌,突然问,“那你,和嫂子,没事吧?” 是啊!我没事儿!——我越想越气,抓起电话,狠狠地按着键。丁大头很快接 了电话,我咬着牙,低声问道:“你们* 的想干什么?这事儿都是我搞出来的,有 什么事儿你们冲着我来呀!” 浩子拉了拉我的手,轻声道:“帆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冲他点了点头,我 明白,浩子怕我误会他,可我是那样的人嘛?!我示意浩子别出声。 丁大头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人哪!电影里好人都怕这一手!” “你别跟我绕,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会玩花活儿,我们也得表示表示啊。”我愣住了。丁大头 继续道,“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有诚意的,但不表示我们是傻子,可以随便被 你们耍着玩儿。” 我意识到了,肯定我们有哪儿漏了底儿了。我撑着,不动声色地道:“我不管 你们玩什么花活儿,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搞急了我给你来个一清二白。你自己 也说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夏老板,话不是这么说的。”丁大头语气傲慢,“此时已经不同彼时了,现 在情况不同了,该给你办的事儿,我们办了,轮到该你办事了。你既然踏上这条船, 那就由不得你了。”丁大头声音冷冷地,听得我心头发寒,我硬撑着道:“丁大头, 你别太跩,我一赤脚的怕你穿鞋的?!” “你?赤脚的?哈哈哈!”丁大头笑了起来,“夏老板,你别搞错了,你是穿 鞋的,我们才是赤膊光脚提着脑袋混饭吃的,要论赌勇斗狠,你一不是个儿,再则, 你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你,你老婆,你朋友,……” 我几乎要* 起来了。我费劲地想找些话把丁大头堵回去,可是,底气没了,什 么话也说不出,我被将死了。正好这时候,丁大头边上好象有人在说话,丁大头捂 住话筒,跟那人说着什么。浩子看我脸色难看,关切地凑了近来,想听听丁大头在 说什么。 过了片刻,丁大头又对着话筒说话了,“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方便,见面聊吧。” “好!什么时候?” “随时。” “那就现在!” “怎么说?”我挂了电话,浩子看着我,问。 “丁大头约我面谈!” “这个,会不会,……” “没事儿!” “帆哥!别呀,万一,……”浩子拉住我。 “放心。事儿还没完,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去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原来不是丁大头要见我,而是陈老扁要见我!我给丁大头打电话的时候,陈老 扁正在边上,提出要会会我。丁大头亲自开车接了我,径自把我带进红梅山庄,停 在了一小山坡上的一幢小楼前。 一进小楼的门,里面一边一个站着两穿黑礼服的汉子,看上去象是侍应,但那 体格神态,还是说保镖打手比较合适。迎门还站着两位体态婀娜的美女,四个人一 起冲我们一鞠躬。丁大头点点头,“你们领这位先生去换衣服。”两位美女微笑着 冲我一伸手,“先生,请这边。” 我站着没动,看着丁大头。丁大头笑笑,“放心吧,谈正事儿。我们陈老总还 在等着你呢。你先去吧,我去通报一声儿。”我这才跟着两位美女,上了二楼,去 更衣室。两位美女帮我开了门儿,把我让进了屋,并没有一起跟进来,这让我轻松 一些。 这个更衣室跟一般的更衣室可不一样,没有一排排的衣柜,就一个,衣橱,巨 大,豪华。其他还有不少豪华家具,反正就是在这屋里,能坐能躺,想跑几步也行, 反正也挺宽敞。我一进屋,又迎面来了三个男侍应,又一齐冲我鞠一大躬,其中一 个拉开硕大的衣橱,指着一排各种各样的浴袍,让我挑一件,丝的稠的棉的麻的, 要搁平时我有心情,我一准挑那件象龙袍的穿着玩,可今天我没心情,我说随便。 三个人服侍着我脱衣服,脱一件帮我挂一件,一直到我脱光光,然后又服侍我 穿上浴袍。——这可真好,省得搜身那么尴尬了。完了,其中一个,快步走到另一 扇门边,打开门,冲我一伸手,“先生这边请。” 进了这间屋子,又把我震住了。我怀疑这屋子得有二百平米,屋顶也高,里面 高低错落有致,还布置着各种热带植物,很有些热带雨林的意思。最抢眼的是一面 温泉池子,得有四十平米样子,大理石贴面,倒是没什么新鲜意思,奇就奇在,池 子的一边儿是圆弧形的,圆弧那面向房外突出去一百四五十度样子,直接连在玻璃 幕墙上,屋外风景一览无余,俨然仿佛空中浴池。 这屋门口也站着两穿礼服的大汉,没跟我鞠躬,只把手一摆,让我往里走。丁 大头正站在池子边上,衣着齐整,跟池子里的一个人在说着话。看见我进来,冲我 招招手,我走过去。 池子里躺着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看得出来保养得挺好,齿白唇红细皮嫩 肉的,戴着副无框眼镜,看见我,他冲我笑笑,点点头,“夏帆,夏先生?你好, 我是陈志仁。” 我堆出笑脸,拱拱手,“久仰久仰!” 陈老扁摆了摆手,慢声细气地道,“应该是我久仰你的大名才是。今天终于见 到真人了。” 我笑道,“其实我们见过,好几次了,只是您不认识我们这些小人物罢了。” 陈老扁道:“见笑见笑。来,下来泡泡,这里的水是最好的,直接从泉眼出来 的,很养人的。”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这时边上过来两个侍应,帮我脱下浴袍,我走下池子。又过来两拿着托盘的侍 应,是一些瓜果糕点什么的,还有一瓶酒的一个酒杯。等他们开了酒,给我杯子里 倒上,陈老扁点了点头。丁大头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然后,自己也走到 一组沙发那坐下。 池水果然温润可人,说是水,又有点象油一样的腻滑,却不象油那样腻。池子 里还有不知道什么机关,水自己在时缓时急地流动着,很舒服。我跟陈老扁面对面 地半躺在水里,真的是赤祼相对,坦诚相见了。 陈老扁拿起他手边托盘上的酒杯,冲我举了举,“这是97年的葡萄酒,单一赤 霞珠酿造的,尝尝。” “啊,啊。”我漫口应道,也拿起酒杯,下意识地学着陈老扁的样子,呡了一 口。 “怎么样?”陈老扁微笑着,看着我道,“我比较喜欢这种单纯的口味。” “啊,不错,不错。”我随口应道。不就是葡萄酒么?!我心道。不过跟平时 的豪饮相比,这一小口,确实倒有些不同的感觉,象嘴里含了一块浸了酒的葡萄皮, 我不由得又小呡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