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孤清复活? 凌晨四点,张福筹在霹雳闪电、狂风暴雨中睡去。 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窗外的风声或者雨声,就没有理会,可是敲 门声继续,张福筹只好起身来到客厅的门前,轻声问了一句:“谁?”门外回答: “是我,尚菲萍。” 张福筹一听,当时就紧张起来,忙说道:“我不是说让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么, 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别啰嗦了,你快开门,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张福筹没有办法,只好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把尚菲萍让进屋里。张福筹奇怪 地望着尚菲萍,心里纳闷,尚菲萍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自己没有告诉她啊? “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看到尉迟孤清的尸体了!” “什么!”张福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尉迟孤清已经死了快两个多 月了,怎么会冒出一个尸体,第二,尚菲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儿。 “就是一个半月前死在家里的尉迟孤清,他的尸体又出现在他家后面的山上。” 尚菲萍说话的速度很快,张福筹有些听不出个数。 张福筹稍稍迟疑恶一会儿说:“那我们去看看。”说完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给刘庆,至于为什么要去看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尚菲萍问他:“你干什么?” “我给刘庆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嗨,不用了,我早就把车叫好了,不过是出租车,就在楼下等着呢!”尚菲 萍说完拉着张福筹的手向外就走。 张福筹忙挣开她的手,转身向阳台走去。 “你干什么?”尚菲萍问。 “我去拿把伞。” “不用了,雨早就不下啦。” 张福筹用怀疑的眼光望了望窗外,外面一片大亮,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张福筹与尚菲萍一起来到楼下,坐进出租车里,向南郊而去。 汽车驶上了南郊那条公路,快到清水别墅区的时候,远远望去,在与别墅区相 对的山脚下,站了很大一群人。汽车靠近后停在那里。张福筹和尚菲萍下了出租就 挤进了人去之中,走着走着就不能再向前走了,因为那里已经被警察拦了一条白线, 禁止人们越过。 张福筹心里疑惑,尉迟孤清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已经死亡,并且也火化了,怎么 在他住的小区后面的山坡上又发现了他的尸体? 在围成一圈的白线内部的空地上,一块白布盖在了被称为尉迟孤清的尸体上, 那块白布微微向上隆起,好像里面有一个人体的形状,是不是尉迟孤清的尸体,张 福筹自然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尉迟孤清到底是人是鬼? 死了一遍,尸体又被人在山坡上发现,真是不可思议。 看了一会儿,张福筹就感觉不对,蒙在尸体上面的白布在动,好像那个尸体复 活了,身体正在慢慢坐起,张福筹瞪大眼睛,心扑通扑通乱跳,他想看看尉迟孤清 的死相,他又怕看到那是尉迟孤清。这是,身边的尚菲萍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转过 头去,拉着张福筹就挤出了人群。 张福筹此时更觉得不对,刚刚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没有想起问问尚菲萍,她 来到这里看尉迟孤清的尸体干什么? 挤出人群之后,尚菲萍说:“福筹,我领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福筹没有再问,随着尚菲萍就上了刚才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向城里开去,又在城里转了好多圈,这时尚菲萍说话了:“你不是说你 的爸爸妈妈不同意咱俩的事情吗,我见过伯父伯母了,他们说你根本没有去征求他 们的意见,就自己做主了,我要你和伯父伯母当面印证一下,看是不是你有什么事 情在瞒着你的父母,也瞒着我。” 张福筹一听就急了,自己的父母早就死了,怎么凭空又多出个爸爸妈妈,他有 些激动,有些难以忍受,不会是尚菲萍把别人当成了自己的父母吧?他想对尚菲萍 说明,但是他打消了那个念头,他想看看尚菲萍在捣什么鬼。 汽车在一处大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尚菲萍和张福筹下了车就向那所大房子走去。 那处大房子是个三层小楼,底层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围墙是白色瓷砖贴面。 张福筹心里疑云顿起,这所房子怎么这么眼熟,对!它就是自己曾经的家,不 对啊?自己原来的家不再这里,应该在西郊啊?他正犹豫间就见大房子的大门开了, 爸爸的半个脸上蒙着绷带,单手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用只剩半只已经没有表情的眼 睛注视他。 张福筹的心都要碎了,原来爸爸没有死,而是秘密地住进了这所和原来一模一 样的房子里,自己一个人苦苦地生活了十年,对这件事情却全然不知,他一股热流 从心头涌出,瞬间化作两行热泪,在双眼泊泊流出,几道小溪印在脸上。还未等他 喊出“爸爸”,尚菲萍就快步走上前去,亲切地叫了一声“伯父”,然后用双手搀 着爸爸进入院中,回手就关上了大门。 张福筹心想:这个尚菲萍办事丢三落四,竟然把他关在门外。他走近前去就要 敲门,突然大门又开了,尚菲萍疯了一样从里面冲了出来,口中大喊:“火,着火 了——” 张福筹心里一惊,刚才没有看见火和烟啊?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着火了呢? 他不再思考,立刻发疯地冲进院中,但是他没有跑出几步就像僵尸一样站在那里, 眼睛瞪得溜圆,射出恐怖的光线,嘴巴张得大大,毛发倒竖,身体里的血液飞流, 所有的皮肤都在膨胀。 整个大房子的三层楼全部变成一片火海,正在向下垮塌。爸爸妈妈被大火吞没 了,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就像箭一样地冲进火海,随后 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原来尚菲萍也冲了进来。 他和尚菲萍的身上全部都着起了火,但是不知道疼痛,依然冒着浓烟烈焰在房 间里穿梭,楼房终于散架了,全部跨落下来,燃着滚滚烈焰的木制品和滚烫的水泥 板把他和尚菲萍全部压在底下,张福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是突然又像弹簧一样 弹了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撑起了堆在身上的火木和石板,瞬间腾出一只手,把尚 菲萍拉起抛向外面,嘴里喊了一句:“爸爸,妈妈,我——来——了——” 张福筹睁开眼睛一看,房间内仍然漆黑,外面的雨声、雷声、风声仍在怒吼, 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他做了一个噩梦。 张福筹好半天没有睡着,他在心里想,也许尉迟孤清真的没有死,可是自己的 爸爸妈妈却永远也回不来了,自己在梦中梦到尚菲萍,看来自己拒绝她,仅仅是在 欺骗自己而已。 风声,雨声、雷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