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再现密室杀人案 十月十一日,台风过后。 位于麻布六本木的椿府邸一大早就戒备森严,气氛十分紧张。 报纸上报道了再次发生的惨案,好奇的人们把房子重重围住;而被台风吹倒的围墙, 则是新闻记者钻进钻出,令警方大伤脑筋的地点。 警方在兼仓解剖完秋子夫人的遗体后,椿家就把遗体运回来了。椿家府邸的气氛越 来越凝重,警方的搜查行动也越来越紧凑。 社会舆论和椿家都希望警方能拿出魄力来,有效制止凶杀案的进一步发展,因此警 方压力颇大,今晚一定得想出破案的对策才行。 早上,金田一耕助搭乘刚刚修好的横须贺线,风尘仆仆地赶回东京。 由于这些天来的奔波,金田一耕助的双眼已充满血丝,但是他的瞳孔里却闪烁着一 种异样的光芒,仿佛已经成竹在胸,掌握到了破案的线索。 等等力警官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金田一耕助,就立刻把他拉到角落里窃窃私 语。 “金田一先生,出川刑警又写调查报告来了。” “嗯,我知道,我也收到了。” “这么说,小夜子自杀的原因是……” “我也正在想这一点。” 两人都沉默下来,彼此互望了一眼。突然间,金田一耕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似 乎意识到了什么。 出川刑警之所以继续留在神户,就是为了找出小夜子自杀的真正原因。 他四处奔走,直到这两天才找到一些头绪。 出川刑警的报告上是这样写的: 小夜子自杀的前一天,曾经去拜访一位叫做M的朋 友。根据M的说法,她觉得那天小夜子好像是特地 来诀别的。当时小夜子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落入畜牲道了!” “畜牲道”这种带有宗教意味、艰涩难懂的词汇, M虽不太能理解,但是那晚小夜子的神情却在M的 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畜牲道”这句话,应该是用在近亲乱伦的情况下呀!小夜子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等等力警官右手托着腮,疑惑地说。 两人四目相交,各自陷入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金田一耕助移开视线,慢慢扬起头来。 “警官,秋子夫人的解剖报告是……” “她是吃进过量的氰酸钾致死的。药虽是目贺医生所调配,但却是凶手偷偷将氰酸 钾加进去的。唉!氰酸钾这玩意儿实在太泛滥了,那么容易弄到手,根本没法管制,哼! 都是战争的遗害。” 等等力警官神色黯然地哺哺自语。 “金田一先生,我看干脆直接把三岛东太郎叫来算了。”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再等一等。喔!对了警官,那个房间整理好了吗?” “现在正在弄,不过我想应该快好了。” 这时一位警员走来,在等等力警官耳边说了两句话,等等力警官马上点头,快步离 开客厅。 现在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金田一耕助,他精疲力竭地往沙发上一躺。 秋子夫人的行李箱正高高堆在墙边,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那些堆积成山的行李,一 边把昨晚的事再回想一遍。 (秋子夫人走得实在太仓促了点,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秋子夫人带着信乃和阿种前往兼仓的别墅。 她们三人大概将近六点时才到,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秋子夫人在信乃和阿种的陪伴 下走进寝室。 信乃摸黑打开墙上的开关,怎知电灯非但不亮,反而还传来《恶魔吹着笛子来》的 旋律…… 窗外风狂雨急,屋里又有恶魔笛声,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向来胆小的秋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突然听到这首令人恐惧的旋律,吓得 差点晕了过去。 信乃和阿种也吓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动弹。 然而信乃很快就察觉到这一定又是凶手的伎俩,于是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好不 容易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电灯,马上发现这个恐怖的旋律原来是从床下发出的。 信乃立刻把放在床下的小留声机拉了出来,只见留声机的转盘上,恶魔的笛声正死 命地吹个不停。 信乃赶紧关了留声机,拿出唱片往床上一扔;而这时秋子已经倒在阿种的手臂上昏 死过去。 外面正刮着大风,信乃不知道医生肯不肯在这样的天气前来看诊;而且这种事还是 不要张扬的好,于是她拿出目贺医生调配的药丸,放进秋子嘴里。 当然,信乃做梦也没想到,秋子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原来药丸里掺有氰酸钾!秋子在一阵挣扎、痉挛下断了气,吓得不知所措的信乃和 阿种呆立在那里。 (是谁装了那个留声机?又是谁在目贺医生调配的药丸里掺进了氰酸钾?) 因为秋子要去别墅,所以椿家已派人先去打扫,如此一来,只要是椿家的人,都有 可能去装留声机和在药丸里加氰酸钾。 总之,在这些事件中,凶手一贯的手法就是让每个人机会均等。 (不过,最重要的是,昨天秋子在这个房间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说她看到恶魔, 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环视客厅四周,并在成堆的行李箱中来回踱步。 最后,他在装有镜子的屏风前停了下来,歪着头沉思。 (昨天秋子夫人之所以吓得直冒冷汗,是因为目贺医生还是镜子里的什么影像呢? 秋子夫人到底在镜子里发现了什么?) 金田一耕助又把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再从另一个角度把房间环视一遍。 不,不止一遍,而是好多遍。他除了猛搔头之外,一双脚还摇个不停。 突然间,他的视线凝聚在一个点上,霎时金田一耕助的手脚像是冻住似地停了下来, 他睁着铜钟似的大眼睛,直盯着已经放下来的百叶窗。 “恶魔……” 金田一耕助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更猛力地搔着头,一副非将头发搔光不可的样子。 这时,一位刑警慌忙跑来说: “金田一先生,那边都准备好了。” “喔,是吗?” 金田一耕助这才像是被别人从梦中叫醒似地眨了眨眼。 “等等力警官呢?” “在那边等着,大家都到齐了。” “好,那我们走吧!” 一连串命案发生以来,金田一耕助的脸上首次露出兴奋的表情。 金田一耕助很快来到这一连串杀人案件中第一桩命案的现场。 此时,那晚参与卜沙卦的人已经全都在场——当然,已去世的玉虫伯爵、新宫利彦 和秋子夫人是不会再出现了。 在一大群便衣刑警的包围下,房里的每个人都不安地面面相觑。 “金田一先生,这样可以吗?” 警员的声音在这间隔音良好的房间里听起来特别响亮。 金田一耕助站在房内,默不作声地环视着房间四周。 黑布帘将房间分隔成两部分,一盏紧急照明灯吊在天花板上。 在紧急照明灯下,是一张大圆桌,大圆桌旁还是放了十一张椅子。圆桌上有一个卜 沙卦时所用的大盘子,盘子里已经铺上一层新沙,另外,离圆桌不远的高脚桌子上则放 着风神和雷神。 为了慎重起见,金田一耕助看完房间后,又问站在旁边的美弥子: “美弥子小姐,玉虫伯爵遇害的那天晚上,这房间内的摆设是这样吗?” 美弥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被金田一耕助这么一问,更显苍白了。 她扫视了一下房里的摆设,正准备点头同意时,忽然又摇了摇头,指着放风神的高 脚桌子说: “那个不一样。” “哪个?” “你看,就是在高脚桌上的风神呀!那天晚上桌子上只有雷神,玉虫舅公不就是被 雷神敲破脑袋的吗?”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抹微笑。 “美弥子,那晚在这里的应该是风神哟!因为那晚停电,紧急照明灯光线不足,再 加上风神和雷神的形状又差不多,所以大家才没有注意到。” 美弥子一脸狐疑地盯着金田一耕助。 “可是风神去年就被偷了呀?” “嗯,小偷把风神和雷神偷走之后,就把它丢在院子里。虽然大家都发现了雷神, 但风神却被丢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而凶手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把它拿来当做杀 人的工具。” 美弥子还是不太明白,这时菊江又插嘴问: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想让那晚的情形重视,然后逼出凶手?” 虽然菊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却也有点颤抖,看来这个伶牙俐齿的 女人也嗅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金田一耕助苦笑了一下。 “是的。” “难道这样凶手就会现身了吗?” 菊江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斜视着站在她身边的目贺医生;而目贺医生的眼里则闪烁 着残暴的火焰。 金田一耕助笑眯眯地说: “凶手愿不愿意现身倒是其次,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在沙盘上出现的火焰图案,究竟 是怎么弄出来的。另外,我也想说明那次密室杀人的手法。” “换句话讲,你想知道魔术是怎么变的?” 目贺医生带着不屑的口气问道,华子和一彦则脸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三岛东太郎和阿种两个人站在较远处;而信乃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态。 “密室杀人的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请大家仔细看哟!” 金田一耕助说完,随即站在圆桌和风神中间,然后再面朝门外说: “我本来想请大家像那晚一样,坐在相同的位子上,把灯光调暗后,再卜一次沙卦。 但由于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我们就一切从简吧!”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拿起风神像,并把风神像的底座印在沙盘上。 当他把风神像拿开时,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禁瞪大双眼,因为印在沙上的图案正是都 晚的火焰图案! 目贺医生从鼻子里喷出笑声,粗着嗓子大声嚷着: “喔!原来是骗小孩的把戏嘛!看来那天的火焰图案就是这样印上去的,华子夫人, 你说是不是呢?” 目贺医生完全不理会菊江和美弥子愤怒的眼神,故意和站在较远处的华子搭讪。 “嗯,大概是吧!” 华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菊江吞了一口口水后,有些不满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火焰图案的谜底是揭开了,可是玉虫老爷是怎么死的,你却没说明 白呀!” “嗯,现在我就和等等力警官演练一次给各位看。” “你和我演练?” 等等力警官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点措手不及。 “对呀!很简单,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金田一耕助向门口望了一眼,然后说: “当沙盘上出现火焰图案的时候,大家曾听到那阵(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这 其实是凶手要分散大家注意力的伎俩,他想趁大家慌乱时把风神换成雷神。” 金田一耕助指着门外那只大花瓶说: “各位记得吗?那晚我随手把帽子放在花瓶上,等我要回去时,才发现帽子被花瓶 口卡住了,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天晚上雷神就在这个花瓶里!” 金田一耕助环视了一下现场所有的人之后,又说: “凶手利用唱片把大家引出房间后,便想赶紧从花瓶里把雷神拿出来,但十分凑巧, 花瓶口竟被我的破帽子卡住了,再加上时间很紧迫,于是凶手只好先搁下这码事,等大 家都明白笛声是唱机搞的把戏后,我的帽子也拿下来了,雷神当然也可以从花瓶里拿出 来。这时……” “玉虫老爷却妨碍了凶手的计划。” 菊江幽幽地接腔。 “不错,由于火焰图案让玉虫伯爵十分惊恐,因此他情愿一个人坐在这里思考也不 肯回房休息。凶手看见这个情形,只好改变计划,打算在天亮前把两尊神像交换过来。 于是他等到大家都睡熟之后,悄悄地走到这里,并从花瓶里拿出雷神进入房间。”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从花瓶里把雷神拿出来,然后反手拿着,蹑手蹑脚地走进 房间。 “凶手万万没有想到玉虫伯爵居然还在这里!而玉虫伯爵也发现有人溜了进来,于 是赶紧把电灯打开。”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又转头望着等等力警官。 “来,警官,现在假设你是玉虫伯爵,我是凶手,这时房里突然一亮,凶手看到玉 虫伯爵就在眼前也吓了一跳。玉虫伯爵是何等精明,他看到凶手手里握的东西,就明白 火焰图案的把戏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凶手已经扑在他身上了。” 金田一耕助提起和服的下摆,往前一跳,右手拿着雷神,朝等等力警官打去。之后, 又把等等力警官的身体压在沙盘上,左手勒住他的咽喉,再用右手上的雷神假装朝等等 力警官的头和脸打去。 金田一耕助的样子像是在演一出闹剧似的,而等等力警官则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任 由金田一耕助摆布。 金田一耕助继续勒着等等力警官的咽喉。 “这下子沙盘里的沙全都搅乱了,因为玉虫伯爵流鼻血的关系,鲜血也四处飞溅。 玉虫伯爵一面拼命挣扎,一面问凶手为什么要行凶?警官,别忘了你是玉虫伯爵喔!” 金田一耕助提醒仰躺在沙盘上、一脸疑惑的等等力警官。 “啊!啊!” 等等力警官只好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厉声问: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于是凶手就在玉虫伯爵的耳边说了些话。” 金田一耕助对大家这么说,同时也悄悄在等等力警官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是……” 金田一耕助不知对等等力警官说了什么,只见等等力警官像遭到电击似的,推开金 田一耕助的左手,跳了起来。 “什、什么?金田一先生,这、这可是真的吗?” 等等力警官的脸像白天遇见鬼似的,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金田一耕助则从容不迫地拍去沾在裤脚管的沙子,对等等力警官说: “我想应该不会错。警官,那天晚上玉虫伯爵大概也这么问过凶手,而他当时的神 情想必也和你一样。”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人人噤若寒蝉。 好一阵沉默。 大家都在想着—— 金田一耕助究竟对等等力警官说了些什么?等等力警官又为什么会这样震惊呢? 过了半晌,菊江终于忍不住了,便以略带揶揄的口吻问: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跟警官说什么呀?” 金田一耕助瞄了一眼等等力警官,神秘地笑着说: “我还是先卖个关子吧!我想各位从警官的反应上就可以猜得出来,这一定是相当 可怕的话,当然,究竟真相如何,也只有玉虫伯爵和凶手最清楚。” 美弥子睁着大眼,怯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那是使椿家名誉扫地的事吗?” “嗯,也、也许是吧。” 金田一耕助避开美弥子紧迫的视线,干咳了两声。 “那天晚上发生的惨剧到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玉虫伯爵虽受了伤,但是并没有 死。” “那他为什么不叫人来呢?” 菊江大胆地猜测。 “这……叫我怎么说好呢?我想,凶手留下玉虫伯爵,独自走出房间。当然,那个 时候,凶手已经把风神和雷神对调了。这时,玉虫伯爵急忙把两扇门关上,还插了门闩、 锁上门,又把窗帘拉起来。至于玉虫伯爵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呢?我想可能是被凶 手的话吓住了,另一方面,也许他是想理出一个头绪来,所以才……” 金田一耕助瞄了菊江一眼,继续说: “也许他怕凶手会再回来,所以才把自己锁在这里,但那个时候……” 这时,金田一耕助又走到房门口,把放花瓶的台子移到门口的正中间。 “那时凶手就站在这个台子上,从气窗向房里窥视。” 金田一耕助一边解说,一边假装趴在气窗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我想凶手大概对玉虫伯爵这样说:‘玉虫伯爵,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你可不 可以过来一下?’警官,请你过来一下,记住,你现在是玉虫伯爵喔!” “啊!好的,好的。” 等等力警官环视屋内,找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放在门口,然后站了上去。 “金田一先生,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了,顺便请你把这扇玻璃窗打开。” 于是等等力警官把两扇玻璃窗向左右拉开,金田一耕助则站在外面的台子上,看了 看在场的所有人。 “凶手和玉虫伯爵就这么隔窗面对面站着。这个气窗非常小,尽管人头伸不进去, 但伸手倒是挺容易的,大家还记得吗?那天玉虫伯爵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特别订做的领 巾。我想凶手一定是一边在伯爵的耳边说话,一边用手勒住领巾的两端。”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顿了顿说: “这么一来,玉虫伯爵根本来不及喊救命就断气了。于是凶手用力一推,把玉虫伯 爵推下椅子,而玉虫伯爵则一头撞到椅角,因此后脑勺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至此,一 桩血淋淋的密室杀人案就这么完成了。” 金田一耕助从台子上跳下来后,菊江忍不住问: “金田一先生,那么在沙盘上沾着血迹的火焰图案是何时印上去的呢?”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个问题,不禁笑了笑,又习惯性地搔着头说: “菊江,还是你的头脑好,大家都忽略掉的事,只有你还记得。关于这一点,待会 儿我马上会提到。” 金田一耕助把风神像的底部让大家看了一下,毫无疑问的,那上面刻着火焰图案。 之后,金田一耕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与神像底座差不多大小。约两公分厚的木块说; “这个木块是我做的。当刑警发现风神的时候,它的底部正好缺了一块这样大小的 木块,可见当玉虫伯爵遇害的事情被发现时,凶手就把这个木块放在口袋里赶了过来, 等门被劈开之后,他又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玉虫伯爵身上时,偷偷盖上血徽章,这就 是密室杀人惨剧的第三幕。” 金田一耕助对自己的推测相当满意,但是菊江却颇不以为然: “凶手先切下一段木块,然后在卜沙卦时把风神、雷神对调,之后又换回来,这不 是没事找事做吗?他费这么大劲干吗?还不如直接做个图章更省事呢!” 金田一耕助听菊江这么说,心里更加高兴,忍不住伸手在头上猛搔个不停。 “我的想法是:那天晚上的惨剧很可能是凶手临时起意的。也许他一开始根本没有 打算杀人,只是想利用火焰图案、唱片和酷似椿子爵的人来吓吓大家,引起大家的恐慌 而已。” 金田一耕助看了菊江一眼,缓缓叹了一口气说: “但是后来的情况却逼得他不得不进行杀人计划,为了让‘幽灵杀人’事件更耸人 听闻,他不能只是杀人,还得弄出一个密室杀人案件,于是凶手就想起了这个木印章。 他在杀了玉虫伯爵后,赶紧回到房间切下神像底座的木块。因此当你发现命案时,凶手 已经把木块藏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赶来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喔!我明白了。” 执拗的菊江终于被说得心服口服。 “密室杀人的说明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揭开凶手真面目的时刻了。菊江小姐, 你应该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菊江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下。 只见人人都面无血色地呆立着,那股悬疑、紧迫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银城书廊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