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送到楼下,女人请他上去坐,上去了,女人请他上床坐,坐在床上,女人说 :" 老公在香港,陪我一晚上,我会给你补偿。" 费青龙说:" 可我还没吃饭。 " 女人说:" 请你吃奶好吗?" 原来是新鲜人奶。那还用吃什么饭? " 方芬芬,有好电视看。" 江希文打开门叫方芬芬。 每逢费青龙不在的时候,方芬芬总是喜欢去江希文那边玩,聊天也可以,看 电视也可以,有时候也偷偷打量他,这种感觉犹如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那些昂贵 的衣服,买不起,还不能看看? 电视演的是火箭队和灰熊队的实况录像,投了又没中。方芬芬对篮球没有多 大兴趣,她只认识姚明,报纸上说他在美国打球,普通的中国人都认识他,个子 很高,皮肤很白,打球很认真。这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赛,因为已经输了,看的 是赛事回放。 " 换台好吗?" 方芬芬扭过头对坐在电脑前的江希文说道。 " 看爱情片子。" 方芬芬又说成是" 爱情骗子" ,口音总是改不了。 " 好啊。" 江希文笑了笑,用手动了动电脑。 屏幕里出现一男一女接吻的画面,方芬芬马上脸红了,接着嘴巴都合不拢了。 天哪,竟然是费青龙。他上电视了?继续看下去,画面不是很清楚,但人脸 不会认错,真的是他,费青龙,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在两米大的床上翻滚。 方芬芬难以置信,看了看江希文,拿出电话拨费青龙的号码。 电视里的他果然停下来,但没有接,直接挂了,然后关机。 费青龙不知道角落里有针孔摄像头,他只知道这是艳遇,穿上工作服的小弟 弟一点也不担心得鸡瘟,勇敢地左冲右刺,反正又不用负责,原来,女人和女人 有这么大的不同。 方芬芬哭了,这是怎么回事? "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很爱你吗?" 江希文问道。 " 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 很简单,我在聊天室找了个妓女,给她买了几件漂亮衣服,租了一个公寓, 让她在路边假装车坏了,当然车也是我的,假如当时你男朋友无视走过,或者修 完车了不上车,或是上车了不上床,就好了。" 江希文走近方芬芬,抱着她," 等下有回放。都叫人拍下来了。" 屏幕上,一男一女迅速地穿上裤子,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 谢谢你帮我修车,这是给你的费用。你可以走了。你真棒,我很舒服。" 那女的妩媚地笑,说话声音很大,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红色钞票。 " 以后我还能来这找你吗?" 费青龙竟然把钱接了,对着灯光照了照真伪, 从表情上看很愉快地接受了。 " 你有老婆没有?" 那女人问。 " 有又能怎样,她是个蠢货,她不会知道的。" 费青龙的脸刚好对着摄像头。 " 她在床上有我好吗?" " 她是一条死鱼。哪像你,是泥鳅。" 费青龙把钱塞进裤子后面的口袋,摸 了摸她的肥咪咪,准备走人。 画面模糊起来,来不及看回放,方芬芬夺门而去。 其实,当时邓益明跑得很快,赶上了这趟回老家的特快火车,躲在摇晃的厕 所里,被查票的揪到列车长室,从身上搜出五十块,补票,他知道他要去哪里, 他没有疯,至少心里有个地方是清醒的。 刘思远静静坐在家里等,他知道他会来。 那个熏黑的人偶摇摇欲坠,一张黄色的符贴在人偶的头上,遮住了眼睛,屋 子里仍是点了白色蜡烛,一缸的浑水冒着气泡,鲜艳的红色雾气四处弥漫。 方芬芬在等费青龙。刘思远在等邓益明。江希文在等方芬芬。 你在等谁,等到没有,还是只在梦中相遇? 费青龙回来一路心情颇为愉快,真好,又爽又赚钱,这样的事情一个月多几 次才好。天气有点凉,路过精品屋,看到花花绿绿的丝绸围巾,六十块,没有讲 价,买了一条粉蓝色配柠檬黄的,塞在口袋里,回去送给方芬芬。 进去,方芬芬已经睡了,吻了吻方芬芬的脸,于是方芬芬开始流泪。眼泪如 果有声音,世界上的大部分晚上都充满了空袭警报的尖叫。 费青龙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到厨房找剩菜,什么都没有,只有吃方便面, 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垃圾桶在外面,顺手把面汤往里一泼,上床睡觉去了,一 点也没有注意到垃圾桶里躺着的那个男人,曾经熟悉的倒霉鬼,怀里的小孩已经 长大了些,然而还是丑,不成人形,当然,原本是鬼。 抱着方芬芬,忽然感觉肩头一阵冰凉,哭了?费青龙打开灯,方芬芬的眼睛 哭得红肿,看见费青龙,问道:" 我舅呢?你从哪里回的?" 费青龙愣了一下," 他……住院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 " 你撒谎,你滚开。" 方芬芬哭的声音很大,农村小妇女也好,城市小资女 孩也罢,面对背叛的爱人,心碎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费青龙觉得诧异," 你说些什么啊,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去搞点钱,还不是想 让你过得好一点!" " 你有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方芬芬擦了擦眼泪坐起来。 " 你瞎猜什么啊,蠢婆娘。" 费青龙看她哭的样子实在是像个小泼妇,真是 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 方芬芬听后把他的手甩开," 我是蠢,不仅蠢,而且像条死鱼,你和那条泥 鳅去过吧。" 费青龙愣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她躲在床底下?不可能。" 便顺口道, " 你爱过就过,不过就散伙。" 方芬芬听了这句话,没有再哭闹,睡了,搬了枕头睡到那头,费青龙也任由 她去,为了那呼啸澎湃的六秒钟,真是累啊男人。翻了翻身,蜷了一下,脚指甲 刮了方芬芬的脚踝,流血了,只有一点点痛,方芬芬却在悲情中入睡。 而邓益明从来没有遇见如此难熬的晚上,他被刘思远倒吊在房梁,脸对着那 个红色雾气水缸。刘思远问道:" 你杀我儿子,是吗?" " 你杀我妹和我妻儿呢?" 邓益明终于清醒。 " 血债血偿,你妹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她是个疯子。" 刘思远手里拿着一张 纸,普通的白纸,一步步走近," 哧" 的一声,纸的边缘擦过邓益明的脖子,血 开始流,溪水一样均匀、缓慢。 " 你儿子不是我杀的。" 邓益明苍白的脸上写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