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好,我是杰基,我为爱德华先生工作。”一个瘦小的纯朴的本地姑娘大声 说道。 “是的,他告诉我你会在这儿,”卡希尔说。爱德华也在电话中告诉她去接她 的姑娘几乎全聋,“大声说,让她看清你的嘴唇。”他说。 杰基驾驶着一辆破旧的黄色陆地罗孚车,后座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废物,所以 卡希尔只能和她一起坐在前面。爱德华根本不必费口舌去教她如何与杰基说话,两 人没有交谈,小姑娘在路的左面以赛车的速度向前飞驰,双唇紧闭,一只脚踩着油 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按在喇叭上,男人们,女人们,孩子们,猫、 狗、羊及其他四足动物听到刺耳的喇叭声纷纷让开,要不就要被车子碾过去了。 车子带着她们到了一个陡峭的山上,山上的风光很美——水就像画家的调色板, 调成了蓝色和绿色的每一个色度,茂密的森林满山都是,远处水面上白色的条纹就 是一个个游艇,大的小的,撑帆的不撑帆的,有时是那样的令人激动——帆是那样 的高——卡希尔不住地赞叹。她们慢慢向下走,开到了雷德镇,绕过雷德港,不一 会儿就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斜坡上满是密密的树林,穿过斜坡就是一片平地,这 么大的一片平地只有一座房子孤零零地仁立着。房子只有一层,外面涂着白色的涂 料。屋顶盖着桔红色的瓦片,一辆黑色的四门梅塞德斯车停在车库黑色的大门前。 科列特下了车,深深地吸了口气,海港吹来的微风轻轻撩起她的头发,房子周 围的橡耳果树、金钟柏、木棉树也都随风婆娑起舞,空气中满是芙蓉花和九重葛的 味道,树林里的青蛙一直叫个不停,巴纳纳奎特鸟则欢快地从一个枝头飞上另一个 枝头。 杰基帮她把行李拿进了屋,屋子里很宽敞,空气也很流通,家具很少。地上铺 的是红黄相间的地板砖,墙十分的白,薄薄的黄色窗帘随风起舞。一个有墙那么高 的大鸟笼里有4只颜色鲜亮、羽毛十分漂亮的大鹦鹉,“你好,再见,你好,再见。” 一只鹦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真漂亮, ”卡希尔站在杰基后面,不住地赞叹,然后她走上前,对4只大鸟 调皮的说了一句,“谢谢。” 杰基笑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他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随我来,”她把卡希 尔领到后边一间客房,里面有张双人床,上面铺着黄白相间的被子。除此之外,还 有一个橱柜,梳妆台,两把藤椅和一个破旧的扁行李箱,“你就住这儿,”杰基说, “我得走了,他马上就回来。” “好的,多谢。” “再见。”说完,杰基就走出房门,开着车回港口了。 她觉得房子还不错。她回到客厅,对那几只鹦鹉说话,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 箱,拿出好几瓶冰镇的苏打水,又榨了些莱姆树果汁放到苏打水里。然后走到门口 的空地眺望整个港口,又闭上眼,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苏打水,无论未来有什么样的 情况在等着他,这一特殊的时刻还是值得珍惜的。 她坐在一辆轻便的游览马车上,一边喝着美味的酒,一边等待着爱德华的到来。 她比要料想的时间等的还久,一个多小时后,他才开着丰田车回来,很明显, 他喝了很多酒,但没有喝醉,只是说话有些不清楚,他的脸通红,这是在太阳底下 曝晒的结果。 “你好,你好,你好。”他笑着去抓她的手。 “只要你别说,‘你好,再见,你好,再见。’”她大笑。 “哦,你见到了我的朋友们,他们介绍他们自己了吗?” “没有。” “真没礼貌,我得跟他们讲讲,它们的名字是彼得,保罗和玛丽。” “那第4个呢?” “还没起,王子,乔治男孩,一些该死的摇滚歌星,你看哪个合适?我看你很 轻松,悠闲,旅途顺利吗?” “很好。” “很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太棒了,我饿坏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坐着梅塞德斯车花10分钟到了当地一家很小的餐馆,爱德华点 了一些主菜,如一些腌制的食品和洋葱一起,煮熟的猪头肉、芹菜、辣椒、莱姆树 果汁等。卡希尔一听这些菜名,连连摇头,她不吃这些东西,而只要了一些非常普 通的吃的:一种名为卡拉路的浓蟹汤,海螺、猪肉、秋葵浓汤、菠菜,还有几块大 蒜,汤里面放了芋,餐前两人要了一个新鲜的椰子,服务员当着他们的面剥开椰子, 然后将椰汁与朗姆酒混在一起喝。 “味道好极了。”她一边吃一边说,在尝了用刺番荔汁做成的丛山茶后,她更 是赞不绝口。 “这是醒酒最好的东西。”他说。 “可能我需要这个。”她说, 他听了后大笑,说:“我一天洒的比你喝的都多。” “可能是吧。” “想看看周围的风景吗?” 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山上不断闪烁的灯光让这个夜 不那么黑。 “这是出海的最好时间,不能扬帆……现在风很小,但我们可以开动发动机。 随处漂流,我想你会喜欢的。” 她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白色衣服,难为情他说:“我没穿出海时穿的衣服。” “没事。”他说完,站起来,抽出她的椅子,“在船上穿那个足够了,走吧!” 俩人开车去了爱德华游艇停泊的码头,途中,卡希尔觉得她是如此的放松,很 长时间她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她非常愉快。 她知道,方向盘后的那个男人——埃里克·爱德华在这方面很有一套,像他这 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让一个女人觉得的很安全和很重要?他的阳刚之美与有些放荡不 羁的面孔当然是原因,但还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与化学因素有关吗?是气候,夜晚 热带地区所特有的香味,还是肚子里的朗姆酒和食物?谁知道呢?卡希尔当然不知 道,她也不想知道,想这些东西只会使她的感觉更加强烈。 爱德华扶着她登上摩根46号船,他点燃发动机和打开船舱里的灯,“随你坐在 椅子上面或下面。”他说。 卡希尔坐在椅子顶部,看见了许多女人的衣服,她笑了笑,看来这家伙常常利 用冲动的夜间航海来勾引女人,她从皇面拿出一条厚毛绒短裤和一件无袖的出海穿 的蓝色运动衫,爱德华则爬到甲板上。她迅速踢掉鞋子,脱下衣服,换上她挑出来 的短裤和运动衫,然后把她的衣服挂在卫生间的门后,就爬到甲板上去了。 爱德华正在松开绑在船坞上的缆绳,之后,熟练地操纵发动机和舵,一切都弄 好了,爱德华从船坞回到船上,打开电源。慢慢地,这只又大又光滑的游艇离开了 港口,穿过其他停着的船,到了一片开阔的海域,“过来,你把它握住了,”他指 着方向盘对她说,她开始不想过去,但他说:“你就朝远处那个有灯的浮标开就可 以了,我马上就回来。”她走到方向盘后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紧张的心情 平静下来,而爱德华则笑着舒服地坐在椅子上。 如果说她以前觉得很放松,那她现在则觉得十分陶醉了。 几分钟后,他回到她身边,两人开始了一段愉快的观光旅行,船平稳地穿过弗 朗西斯爵士海峡和托尔托拉,到了黑漆漆的“维尔京的胖子”——维尔京的乔大岛, 这是他们停船的地方。 “你觉得怎样?”他轻轻地问道。 卡希尔满足地笑了,说:“我刚才想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爱德华放声大笑,“科列特,要是遇到了几对夫妻租一条船拼命地玩,狂喝你 的酒,有多少喝多少,那就没这么安静了。” “我明白,”卡希尔说:“但你也得承认并不是常常都是这样,很明显,你有 时间去……” “有时间邀漂亮的年轻女子一起在月光下出海游玩?是这样的,你不会因此而 厌恶我吧?”她转过身,看着他的脸,他的笑容很灿烂,牙齿很白,白得在月光下 像磷光一样。她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我一直都在欣赏美丽的风光。”她本来打 算说她不是一个“漂亮女人”,但活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从来没觉得她漂亮过。 两人又航行了一个小时, 然后就返回了,早晨2点到船坞时,她已经靠在他肩上睡 着了。爱德华把她叫醒,她帮着把船停好,就回爱德华家了,回到家里,他又倒了 一大杯朗姆酒。 “你看上去很累。”他说。 “是的,白天太长了……晚上也是。” “为什么不去睡觉呢?我很早就要出去了,但你得在家里睡觉,房子是你的了, 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聊聊,我会把钥匙放在厨房里,放松些。” “太感谢你了,埃里克。” “我很喜欢你在这儿,科列特,在某种程度上你让我觉得离巴里更近了,”他 看了看她的脸,继续说,“你不生气吧?我不想让你觉得被人利用了,如果你理解 我的意思的话。” 她微笑着站了起来,说:“当然不会。太有趣了。但当我们还在海上时,我想 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也觉得来到这儿离她更近了,如果有任何利用的成分,那我 们都会内疚的。晚安,埃里克,多谢你今晚的款待。”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