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九死一生 1915 年1 月休假一结束,全团又重新开赴前线,天气很坏,常常在敌人的重 炮火力下在齐膝深的水中一躲就是几天。他们盼望有几天的喘息机会,并希望在数 天内全线展开总攻。 就是在这种僵持的时刻,一条小白狗跳进希特勒的战壕,追逐兔子。希特勒将 狗抓住。开始时,那条白狗老想逃跑。他以巨大的耐心对它,慢慢令它习惯与他相 处。希特勒给它取名叫“小狐狸”,并教它诸如爬梯子之类的把戏。白天,“小狐 狸”与他从不分离;晚间,它就睡在他身旁。 一月底,希特勒在一封信中,绘声绘色地描术这恶战的情景:……由于雨水不 断,又近海,地势又低,此地的草地和田野活像是无底的沼泽;街道上到处是粘粘 糊糊的泥浆。 步兵的战壕、掩体、大炮阵地、交通沟及铁丝网、“狼窝”、地雷阵等等,都 设在这样的泥潭里。这真是个奇形怪状的阵地。…… 我常常想起慕尼黑。我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我们能把账与这伙强盗算清 楚,不管代价如何,能尽快与他们交手。待我们中有幸返回家园的人们回家时,能 看到家园更加纯洁,并荡涤尽了外国影响。这样,成千上万人每天在这里忍受的牺 牲和痛苦,为了反对国际敌人,这里日日流成河的鲜血,不但使德国的外侮得以消 灭,且能使国内的国际主义得以打破。 希特勒总是说,他的家是十六团不是奥地利。战争结束后他将在慕尼黑生活。 他们将赢得战争!在这点上,他是疯狂的,如果有人开玩笑说战争永远也不会打胜 时,他便变得疯狂,在室内来回踱步,说英国必将失败,如同祷告时必说阿门一样。 人们在谈论食物或女人时,他则专心致志地读书或作画。但是,一旦话题转入 严肃的主题上,他便会停下来大发议论。听到他滔滔不绝的议论,个个都如痴似呆。 他们都喜欢听他口若悬河地议论艺术、建筑等等。他眼前常常摊开一本书,他是个 知识分子的印象得到加强。他背包中常常有几本书,其中一本系叔本华所著《我从 其中学到许多东西》。这位哲学家强调盲目意志的力量,以及这种力量必然取得胜 利。 到1915 年夏末,希特勒已成了团部不可缺少的人物,由于与各营各连指挥所 相通的电话线常被敌炮火打断,通讯只好靠通讯员联系。希特勒是最可靠的通讯员, 其他通讯员对他之机智和不平凡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希特勒身上也有些东西 使某些士兵不安。他太与众不同,责任感太重。他急于上阵,常常不请自来,替其 他通讯员送信。 六、七月间,战斗的速度加快了,送信的任务十分频繁,他的脸变得蜡黄而消 瘦。每当天不亮英军开始炮击时,他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步枪,在室内急剧地 来回踱步,像出发前的赛马一样,直到把所有人都吵醒。对别人的笨拙,他变得更 加不耐烦,若有人抱怨食品太少,他便厉声驳斥。 9 月25 日,英军加紧进攻。至黄昏,十六团全线吃紧。与前线的电话通讯突 然中断。希特勒与另外一名通讯员前往看个究竟。他们侥幸回来报告电线已被打断。 由于敌强攻在即,希特勒被派往前沿广播,以警告各部队。他再次九死一生,未被 猛烈的炮火击毙。 在过去数月中,他多次差点儿送命,却化险为夷。他的命好像有护身符似的。 多年后他对一名英国记者说,“一次,我在战壕里与几位同志一起吃晚饭,突然, 有个声音好像在对我说,快起来到那边去。声音清晰,不绝于耳,我只好机械地服 从,我手里捧着饭盒,立刻起身,沿着战壕行走了约20码。我坐下来继续进食时, 心也安定多了。但我还没吃两口,只见火光一闪,接着便从我原来的地方传来一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颗流弹在我坐的位置上爆炸了,留在原地的人全被炸死。” 那年秋,正当秋霜使大地变得灰白时,他写了一首怪诗。 每当寒夜来临,我便独往宁静的沼泽之橡树旁。 用黑暗势力使众志成城——月色以其魔力铸成北欧之古文,日间轻率无比者, 晚间必被魔法变为渺小! 闪光的钢铁由他们炼造——非用于战争,却硬成了石笋于是,虚伪与真实分道 扬镳———我罗织文字数行,带着我的祝福和昌隆,献给正义的好人们! 几星期后,他向军人们作了一惊人的预言:“我会让你们如雷贯耳的。 等待我的时代的来临吧!” 那年12 月,阴雨不断。整个弯弯曲曲的战壕都灌满了水。第二个圣诞节,较 之于第一个更为惨淡。别人都在拆开家中寄来的包裹和慰问信,希特勒则独自昏昏 沉沉地坐在行军床上。在三天的假期中,他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大家让他分享家中 寄来的圣诞礼物。他一一予以谢绝,回到他私人的小大地里去了。假期一结束,希 特勒一反阴郁之常态,马上高兴起来,对同志们安静度假等讥讽之词,报之一笑。 1916 年夏初,希特勒所在之兵团开赴南方,刚好赶上关键的松姆战役,英军 发动猛攻,第一天就有近两万联军被打死或打伤。7 月14 日晚,在弗隆美尔一带, 十六团的野外电话线全被打断。希特勒和另一名通讯员在几乎必死,每走一公尺都 挨打的情况下,被派去查线。他们躲进水满的弹坑或壕沟内避弹。同行的通讯员累 倒,希特勒将他拖回战壕。 7 月20 日,战役打得如火如茶。双方折兵损将无数都未前进分毫。在以后的 两月中,战斗成了沉闷的阵地战,炮火猛烈,双方前进或后退的长度仅能以码衡量 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希特勒失去了一位亲密的战友,汉斯·孟德彼调至后方。但 他仍有两个战友在身边,即恩斯特·施密特和伊格纳斯·维斯登基希纳,还有他的 爱犬。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弗美尔,有多少次他在凝视他的爱犬‘小狐狸’,注 视着它发怒、咆哮的各个过程,希特勒吃饭时,“小狐狸”就坐在他身旁,目不转 睛地注视着他的每个动作。三个月后,松姆战役仍打得难分难解。联军不断进攻。 在此战役中,双方损员惨重;这是无谓的屠杀,因为德军的阵线丝毫未动。一周来, 他多次执行危险任务, 10 月7 日晚,他的幸运结束了,他与其他通讯员一起,正 坐着睡在一条通往团部的狭窄的地道里。一颗炮弹在狭窄的进口处炸开了,把通讯 员们打成一堆。 希特勒大腿受伤,仍要求让他留在前沿。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