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捕 特勒痛苦地挣扎起来,托住受伤的左臂。他忍着伤痛,缓缓地离开了战场。他 脸色惨白,头发散落在脸上。陪同他的是幕尼黑冲锋队医生瓦尔特·舒尔兹,一个 高个青年。在人行道上,他们碰到一个小男孩,正在大量流血。 希特动想把他背走。舒尔兹连忙将他妻子的表兄弟叫来,让他将孩子肯定。 在梅克斯·约瑟夫广场,他们终于找到了希特勒的旧车,车内装满了医疗器械 和药品。一个年长的急救人员林兰克尔与司机一起坐在前排,希特勒与医生则坐在 后排。舒斯特抱着受伤的孩子站在踏板上。他让司机将车子开至贝格勃劳酒馆,因 为他要看看那里的情形如何。在马利安广场,他们碰到了密集机枪火力网,只好多 次改变方向。路德维希大桥也被封锁,他们只好返回。 此时,孩子已苏醒过来,舒斯特连忙下车,以便送孩子回家。车子继续朝森德 林格托尔广场开去。在这里,他们又在南方公墓附近遭枪击。由于无法前去啤酒馆, 他们只好南行,朝萨尔茨堡奔去。 希特勒从未想过到乌夫因乡间别墅藏身,但由于所发生的不幸之事,使他被迫 这样做了。在离慕尼黑10 英里左右的地方,希特勒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突然说, 他的左臂肯定中了弹。“发烧吗?”舒尔兹大夫问,“不发烧。 或许里边有颗子弹,要不就是什么被打断了。”他们在林子里停住了车子。 舒尔兹发现,他的左膀严重脱臼,可又无法将它复位,因为无帮手,且又是在 车内。他用一块手中将希特勒受伤之手固定在身上,并建议逃往奥地利。 希特勒否决了这一意见。于是,他们继续南行。快到慕尔瑙时,希特勒说,汉 夫施坦格尔在乌夫因的别墅就在数公里外。他令司机将“塞尔夫”藏好,与医生、 急救员一同步行前往乌夫因。 他们于下午4 时许来到了汉夫施坦格尔的别墅。这是个用石块砌成的小建筑, 离该村的教堂不远。赫仑纳将三个筋疲力尽的来客领至楼上的客厅。 这时,希特勒开始痛惜鲁登道夫和他的忠实的格拉夫之死,他曾目击两人倒地。 他越来越激动。他说,正因为鲁登道夫可靠,他才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正因为格拉 夫之忠诚,他希特勒才失去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副官,接着,他便谴责三政治巨头的 出卖行为,发誓说,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就要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战斗。 舒尔兹医生和急教员扶他进了楼上的一间卧室,试图帮他将脱臼的膀子复位。 因为膀子肿得厉害,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再次复位时,希特勒脸呈痛苦神色,这次 成功了。接着,急救员将他的胳膊和肩膀绑上了纱布。透过房门,赫仑纳听见希特 勒在呻吟。 在乌夫因,那是个焦急的不眠之夜。而为了减轻痛苦将主人的英国式的旅行毯 紧紧地裹在身上的希特勒无法成眠。翌晨。时间似乎永无止境似的,快到中午时, 舒尔兹医生将沙尔勃鲁赫的助手带来了。他们一起检查了希特的肩膀,发现情况良 好,便只更换了绷带。希特勒指示舒尔兹转告德莱克斯勒,在他不在的期间,由他 代表他。他还让舒尔兹将此事转告赫斯等人和鲁登道夫,如果他仍在世的话。 10 月11 日,星期天。希特勒直到吃午饭时才出现。只披了一件汉夫施坦格 尔的深蓝色的提花浴中。他那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下午,希特勒更是坐立 不安,在客厅内不断来回踱步。贝希斯坦的车子是否能来?他越发心烦意乱了。为 什么还不来?用不了几小时,甚至在几分钟内,警察就可能跟踪至乌夫因的。黄昏, 他让赫仑纳将百叶窗放下,并将窗帘拉上。之后,他又在房内来回踱步。5 时一过, 电话铃响了,是赫仑纳的婆婆打来的,她就住在邻近的别墅里。正当汉夫施在电话 中说警察在搜查她的房子,某位官员突然客气地阻止她说话。 她缓缓地上楼。希特勒身上依旧披着那件过大的浴衣,站在走廊里,期望着好 消息。她小声告诉他,警察很快就要来了。霎时间,他惊慌失措,失声喊道:‘现 在,一切都完了,再继续下去也徒劳!’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手枪。 “你到哪里去?”赫仑纳说。她抓住他的手,没怎么费力气便把手枪夺了过来。 “你怎么能一受挫折就灰心丧气?”她训斥他。“想想跟你的人们吧,他们相信你, 信任你。现在,你若将他们抛弃,他们会丧失对你的一切信任。”她镇静自若他说, “你怎么能离开相信你的救国思想的人们而自杀?”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手里。 她对他说,他入狱后,党应如何活动?你该把指示写出来,交给最亲密的同事。 他只需在若干空白纸上签字,内容由她以后冉——填写,然后由她转交给他的律师。 希特勒感谢她提醒他的责任,口述了指示内容。首先,他要求阿曼把商业来往事务 以及党内的财务搞好;罗森堡要“照顾好”党报。 汉夫施坦格尔要通过国外的关系协助办好《人民观察家报》。埃塞和其他领导 人则继续搞政治。希特勒签署了这些指示后,赫仑纳便将文件藏进面粉箱里。 片刻后,车声响了。接着便传来简短的喝令声和警大的吠叫声。敲门声响了。 来人是个年轻的警察中尉和另外两名警官。中尉客气地作了自我介绍,抱歉地问是 否能搜查她的屋子。赫仑纳领誓官上了楼,把客房门打开。希特身披睡衣和浴中, 一动不动站在室内。希特勒突如其来的出现,使警官们吓了一大跳,竟不敢靠近他。 希勒不但完全恢复了平静,且放声谴责政府及其官员。他口若悬河,声色俱厉。刚 才还萎靡不振的希特勒,此时已完全恢复常态。他突然停住了口,叫中尉勿再浪费 时间。他与中尉握了握手,说他准备与他一起上路。 那天天气很冷,他却没有大衣。他拒绝了穿上汉夫施坦格尔的大衣再走的建议, 只在蓝色的浴中外加了他那件军衣。中尉允许他在军衣上别上“铁十字勋章”。 他于晚9 时便被送进慕尼黑以西约40 英里的兰茨贝格监狱。天下起了滂沱大 雨,并刮来阵阵大风;风雨交加,令车身晃动。一路上,道路弯弯曲曲,沓无人影。 希特勒情绪低落,愁眉苦脸。 在兰茨贝格监狱,典狱长业已准备采取措施,以防起义分子前来劫狱。 他被关的堡垒区的7 号牢房。这是唯一有“客厅”的牢房,“客厅”仅能客下 一个哨兵。 人们一般认为,希特勒再不能被认为是一股政治力量。他的骰子已经甩了出去, 输得精光了。然而,在慕尼黑,一道藐视当局的命令正在发给纳粹:“民族革命的 第一阶段已告结束。它已按原设想净化了‘空气’。我们敬爱的元首阿道夫·希特 勒再次为德国淌了血。通过希特幼的鲜血和卖国贼反对我慕尼黑诸同志的钢铁,我 爱国之‘战斗同盟’,不管前途是凶是吉,业已团结起来。民族革命的第二阶段开 始了。” 年轻时,希特勒受过两次重大打击:被维也纳艺术学校拒之门外,以及母亲的 去世。后来,他经历了两次重大危难:他中毒气倒卧沙场到德国投降,以及在统帅 府前蒙受灾难。在蒙受最后的一次危难后,只有具有不平凡的意志的人才能东山再 起,吸取自身所犯猎误的教训,重新踏上注定要走的道路。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