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纪葬礼 ●序曲鲜花与泪水的海洋 ●葬礼四万万人齐落泪 ●尾声天涯何处觅王妃 ●悲歌“风中的蜡烛” 如果说8 月31 日是从英国到整个世界最为震惊的一日,那么9 月6 日则是聚 焦在英国伦敦的最为悲哀的一日。因为一场规模浩大的葬礼打开了世人心中的泄洪 闸。 很难想象还有谁能跟戴安娜的去世所造成的影响相比了。戴安娜在公众中的形 象几乎是无与伦比的。 她不是政治家,但却是英国最好的大使;她不是富甲天下的大富翁,却涉足了 100 多个慈善基金会;她不是专业的时装模特,却领导了世界时装的潮流。 她曾经有过人间罕有的幸运,但这种幸运随即带来的却是婚姻的不幸。 然而她并没有被这种不幸所压倒,而是勇敢地放弃了王室的富贵,冲破了深官 高墙中窒息般的禁锢,去追求平民的、但却是幸福的婚姻生活。这使人们深感可惜 而后又油然产生崇敬。虽然这种幸福刚刚开始她就撒手人寰,但她可以安眠于九泉 之下了。这使人们感到些许宽慰。 她虽出身贵族世家,贵为一国王妃,却绝无帝王将相的傲慢,而具有高贵优雅 的气质,丰富而深沉的爱心。对残疾人、艾滋病患者等等所有不幸和所有富有爱心 的人来说,她犹如上帝派驻人间的女儿,人民心中的女王。 她是所有少女们心中的偶像,也是世人心中最美丽纯洁的天使。她是所有母亲 的榜样,也是千万儿童的福音。 戴安娜宛如一支“风中的蜡烛”,点燃了人们心中积蓄已久的热爱、怨恨、失 望和愤怒之情;她的死讯就像平地上的惊雷,在亿万爱戴她、崇敬她、感激她的人 们中间掀起了“戴安娜风暴”。一场激动人心的葬礼即将举行。 在葬礼举行之前,让我们从8 月31 日起,体会一下这次全球性的世纪末哀悼。 当戴安娜的死讯通过电波和互联网络传遍全球,各地立即产生了强烈的反响。 世界各国首脑和知名人士纷纷发出唁电和悼词,从不同的角度评价了戴安娜一 生的贡献和对后世的影响,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短暂的一生为世界做出了巨大的 贡献,树立了一个伟大的榜样。 美国总统克林顿是最早对王妃遇难表示哀悼的国家首脑之一,他说:“我和妻 子希拉里对她的不宰遇难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悲哀。我们熟悉她,喜爱她,敬佩她为 孩子、艾滋病人、结束地雷灾难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也敬佩她对儿子威廉和哈里的 慈爱。”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表达了他无尽的哀思,他说:“戴安娜王妃非常了解和 热爱俄罗斯人民。世界人民不会忘记她为人道主义和慈善事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法国总统希拉克称赞戴安娜是一位“亲切,充满活力和慷慨大度”的女人,她的死 将深深触动整个世界。 “我怀着深深的哀痛听到戴安娜王妃的死讯,”一位发言人援引了希拉克的谈 话。 “她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女性,平易近人,充满活力又慷慨大度。她死于车 祸,深深震撼我们,因为对每个人来说,她都是一个如此熟悉的朋友。”柬埔寨国 王西哈努克表达了他对戴安娜王妃的哀悼,王妃原本计划访问柬埔寨作为她反地雷 条约活动的一部分。 “我代表柬埔寨皇室表达我诚挚的哀悼之情,”亲王向记者说道,“这真是糟 透了!”英国消除地雷组织“正义之光”的官员在金边宣称,戴安娜想去访问柬埔 寨,这是一个世界上布雷最为严重的国家。 “当地今年早些时候参观我们在安哥拉的措施后,表达了想参观我们在这儿的 行动的愿望。”“正义之光”的皮埃尔斯·佐戈对路透社记者说。 联和国秘书长安南说:“王妃之死毁灭了一个巨大的人道主义声音,这一声音 为世界上的穷人、病人和弱者带来了希望。最近她对禁止地雷灾难所付出的一切赢 得了各个人道主义组织的高度评价,也赢得了全球亿万人民的爱戴。”南非总统曼 德拉说:“戴安娜之死对全世界崇拜她的人民来说是一个无可估量的损失,我们南 非也不例外。”澳大利亚总理霍华德表达了他的震惊:“戴安娜王妃的悲剧性死亡 使澳大利亚人民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之中。一个如此年轻、如此迷人的女性就 这样结束了她的生命,澳大利亚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戴安娜的魅力。我代表澳大利亚 政府向她的两个儿子,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员表达最深挚的同 情。”加拿大总理克里斯蒂深为震惊他说:“我希望能表达我对戴安娜王妃家庭以 及所有在这场毫无意义的事故中的遇难者的深深的哀悼。戴安娜王妃的官方地位和 她的个人能力使她不仅对她的国家也对这个世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这样一个极 其艰难的时期,所有加拿大人民都会为她的儿子和其他家族成员祈祷。”以色列总 理内塔尼亚胡说:“戴安娜王妃的不幸去世将会使世界失去那激励着几百万从事慈 善工作的人们的崇高和温暖。”在他致英国首相布莱尔的一封信里,把戴安娜称为 光辉、美丽和迷人的女性。他说:“她表现出了不列颠的崇高和温暖。她对儿子和 无数不幸人们的无私奉献深深地印在了世界上千百万人的心中。她的死震惊了所有 仰慕和因她而欢乐的人。”被尊称为“妈妈”的著名人道主义者、慈善家德兰修女 与戴安娜相知甚笃,她和她的修女们在加尔各答悲痛地为王妃做祷告。但谁又能想 到,仅仅6 天后,这位伟大的修女也与戴安娜的灵魂一起升入了天堂。美国总统克 林顿在哀悼她们时说:“德兰妈妈和戴安娜王妃,其生活背景的差异极为悬殊,但 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关心他人的生活方式具有何种意义,不幸 的是她们几乎同时离开了我们。她们留给我们的遗产值得我们去尊重。”世界各大 媒体更以浓墨重彩对戴妃之死做了大篇幅、大范围的报道。例如:“一场震惊世界 的事故”,“戴安娜夫人的悲剧性结局”,“世界为戴安娜夫人哭泣”。西班牙一 家大报以“她的死感动了整个世界”为通栏大幅标题报道说:“五大洲的人民为戴 妃一洒清泪,这是自肯尼迪总统遇刺以来从未见过的奇迹,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国媒体除了表示悲哀和惋惜之外,还用大量篇幅表达了对新闻摄影师的强烈愤怒 和严正谴责。媒体把这些小报记者和摄影师称为“帕帕拉齐”。 这一臭名昭著的名词又与“狗崽队”、“食尸鬼”、“杀人虫”等贬义词联系 在一起。柏林一家大报的通栏标题是:“她死于那种追逐敏感和图片的欲望”。维 也纳《出版报》的头版标题是:“摄影师捕杀戴妃”。 艺术界也掀起了指责“狗崽队”的呼声。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大声疾呼 :“现在已经到了限制他们活动的时候了,必须制定法律来保护公民的隐私权。” 史泰龙指责“帕帕拉齐”是一群“合法的潜随猎手”。“我觉得此事极为恐怖和令 人厌恶,但我知道它终究会发生的。”他在墨尔本一家名为好莱坞行星的餐馆中参 加影迷集会时这样说。回想那些窥人隐私的镜头、令名人们爱恨交加的、偷窥隐私 的镜头,他说:“绝大部分报刊都是想像臆造的,但也有一小撮人不同,因为他们 是穷追不舍的猎手。”他的指责得到了超级歌星麦当娜等其他艺人的支持回应。年 轻演员汤姆·克鲁斯愤怒地说:“你根本无法想象被他们追逐的情景是何等骇人。” 除了政界、报界、艺术界之外,国际体坛也以实际行动来哀悼她的去世。 在戴安娜因车祸身亡的当天,英格兰足协就宣布推迟原订在当天举行的超级联 赛的比赛。英格兰足协的发言人戴维斯在戴安娜车祸丧生的当天下午说:“9 月3 日下午我们有一场比赛(英格兰队对摩尔多瓦队),我们正在同所有的有关方面, 包括英国政府进行协调。”戴维斯还透露,英格兰足协8 月31 日前曾同戴安娜进 行接触,希望王妃能够参与一项足球慈善事业。“最近我们曾通过接近戴安娜的人 士谈及足球与慈善界联袂搞一次大的活动的设想。她的突然去世使我们的这一设想 无法实现,这对我们是一个大的打击,我们感到十分遗憾。”英格兰超级联赛的执 行主席彼得·里福在一项声明中说:“在威尔士王妃戴安娜悲剧性地离开我们的时 候,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决定推迟今天下午利物浦对纽卡斯尔的比赛,以此表达我 们对她的家人的尊敬。 “足球界要同整个国家一道,向那些认识她和热爱她的人们表达最深切的同情。” 被推迟比赛的利物浦队和纽卡斯尔联队也都发表了类似的声明,表示支持足协的决 定。苏格兰足协也表示要把原订在31 日举行的凯尔特队同流浪者队的比赛延期进 行。除了足球比赛,原订在31 日进行的橄榄球、板球和摩托车等各项比赛都被推 迟举行。另据报道,在6 日戴安娜的葬礼举行的当天,英国全国的体育比赛都将停 止举行。 国际奥委会在31 日就向英国王室发出唁电。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还给英 国奥林匹克协会写了一封信,对戴安娜的去世表示同情和哀悼。 戴安娜去世的消息传到了正在美国纽约举行的美国网球公开赛,美国网协决定 在当天的比赛前球员及观众全体起立,为戴安娜默哀一分钟。当天进行比赛的是美 国的阿加西和澳大利亚的伍德布里奇。两人低头默哀,阿加西右臂上还戴了一条黑 纱。阿加西说:“这是个绝对的悲剧。这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个损失。如果文明社 会不从中吸取教训,这一悲剧也许最终会轮到我们头上。”参加美国网球公开赛的 英格兰女选手弗吉尼亚·瓦德还动情地回忆起了她和戴安娜会见时的情景。戴安娜 是个网球迷,她自己也常常打网球,有一次她还和格拉夫进行过一场慈善比赛。瓦 德说,戴安娜为人随和,跟人谈话时总把对方当作她最好的朋友。 在美国旧金山棒球队同阿纳海姆队比赛前也举行了对戴安娜的默哀活动。戴安 娜在旧金山颇有影响,她曾到该市宣传同艾滋病做斗争。 让我们乘机随着戴妃的遗体回到英伦三岛,看看英国人民最后的致意。 8 月31 日晚7 时,戴安娜的遗体由当天专程飞往巴黎的查尔斯王子和她的两 个姐姐护送,运抵伦敦西北部的诺索尔特空军基地。英国首相布莱尔在机场迎候。 戴安娜的灵枢覆盖着带有皇家标志的绒毯,上面摆放着一个由白色百合花编织的花 环。八名皇家空军的士兵抬着她的灵枢缓缓走过柏油碎石铺就的路面。没有仪式, 没有奏乐。没有讲话。12 分钟后,灵车向一座私人殡仪馆驶去。午夜时分,戴安 娜的遗体被送入位于伦敦中心圣詹姆斯宫的皇家教堂…… 戴安娜不幸遇难的噩耗震惊了英国。在戴安娜生前居住的位于伦敦海德公园内 的肯辛顿宫前,从31 日早晨起,络绎不绝的赶来吊唁的人们将一束束鲜花摆放在 那紧锁的黑色铁门前。他们中间有相互搀扶的老人、孩子、年轻人,也有全家人一 起来的。一张隐现在鲜花丛中的纸条上写着:“你是不列颠民族心上的一颗明珠, 你是众多人心中的一线希望。”不少人在轻声啜泣,一个黑人男子用手绢捂着眼睛 放声大哭。白金汉宫门前也是人如潮,花如海,泪如雨。 不列颠的心碎了,她为戴安娜而哭泣。 人们用各种方式寄托哀思。国际互联网络上的电子邮件潮水般涌向关于戴安娜 的专门网址,一度曾拥挤不堪,令人欲进不得、欲罢不能。很多邮件新颖别致,深 情款款。如: “黑暗中的烛光。”“在平静中安息吧,亲爱的戴安娜!”“爱十美=戴安娜” “我们身边的天使:戴安娜”。 “我相信你现在终于幸福了。”“1997 年伟大夏日的悲惨结局。”一位中国 青年借用诗人杜甫痛惜杨贵妃之死的诗句来悼念戴妃: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互联网络把各种年龄、各种宗教、各 种肤色的千里招魂者的悲哀凝聚在一起,挥洒看不见的泪雨。 英国王室迅速从悲哀和震惊中苏醒过来,于9 月1 日做出反应:白金汉宫决定 不对戴安娜举行国葬,而是准备在9 月6 日为“特别的人举行特别的葬礼”。届时, 英国将下半旗致哀,葬礼仪式将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在一般情况下, 只有特别重大的活动才在这里举行仪式。“人民的王妃”有资格享受这一殊荣—— 在大教堂内举行葬礼仪式。之后,戴安娜的遗体将被安葬在位于英格兰中部北安普 郡的奥尔索普公园内斯潘塞家族墓地她父亲的身边。奥尔索普的特别的葬礼为特别 的人!如何特别呢?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人!如何表达呢? 有记者问,为什么不对戴安娜实行最高规格的国葬呢?白金汉宫发言人说,对 深受人们爱戴的戴妃来说,规格并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为这个特别的人举行 的葬礼应该有它自己的特色。 一些评论家对“不为戴安娜举行国葬”的做法表示赞同,他们认为,按照戴安 娜本人的性格,肯定不喜欢繁琐的国葬。因为戴安娜的思想与持续了1000 年之久 的君主制有很大的冲突,她堪称是给君主制带来新鲜空气的第一位女性。看来王室 时至今日才有点真正了解戴安娜。 与此同时,官方以戴安娜的名义设立的慈善基金成立,所有捐赠将以王妃的名 义资助慈善事业,这一基金刚刚开通,支票就如潮水般涌来,到9 月5 日为止,总 额已超过1000 万英镑。 可以说,人们以完成王妃未竟的遗志的方式来悼念她,这是一种最好的方式。 1997 年8 月31 日——9 月5 日,世界沉浸在悲痛之中,人们以各种方式表 达哀思,等待葬礼的举行。9 月6 日,葬礼举行的日子,这必定是最悲哀的一天。 亿万人民在等待这最悲哀的一天的来临,这究竟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白金汉宫面临公众和舆论的重大压力,因为戴安娜的不幸不能说与 王室毫无关系,尤其重要的是,在全世界对王妃盖棺论定、推崇备至的时候,人们 有必要也想知道王室究竟对王妃做出何种评价。想想还只是一年前,迫于女王的压 力,戴安娜最终与查尔斯离婚。当年怒不可遏的王公大臣们今年做何评价呢?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9 月5 日星期五,葬礼的前一天,英国女王伊丽莎白 二世向全国发表演讲,饱含深情地称赞戴安娜是一位杰出的富有才能的女性。她说 : 自从上周日不幸的消息传来,整个不列颠、乃至全世界都无比沉痛地表达了对 王妃之死的悲哀之情。 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哀思,而对这种损失的感觉是不容易表达的,因为最初 这种震惊时常被种种感情所包围:不相信,不理解,义愤填膺,以及对幸存者的关 切。这几天我们都沉浸在这种悲哀之中,所以作为你们的女王和一位祖母,现在我 要对你们说的是发自我内心的话。 首先,我要向戴安娜致以敬意。她是一位杰出的、富有才能的人,无论在好的 时候还是坏的时候,她从来都保持着微笑,用她朗朗的笑声和爱心去温暖和激发其 他人。 我钦佩她,而且尊敬她——因为她为他人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承担重要的责任, 尤其是对她的两个儿子。 在这个悲伤的星期里,我们一直在帮助威廉和哈里正确对待这种灾难性的损失, 这种损失是他们和我们其他人共同遭受的。 没有哪一个认识戴安娜的人会忘记她。那些没有见过她的千百万人,一旦感到 自己了解她,就必定会记住她,怀念她。 我自己认为我们应当从她的生活和她的死亡引起的非同凡响而感人至深的反应 中吸取教训。 我会和你们一样在对她的回忆中感到快乐。 这里还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家庭,尤其是查尔斯王子与威廉和哈里,感谢所有向 这位杰出的女性献花、致信和通过各种方式向她表示敬意的人们。 这些充满爱心的行为一直是帮助和安慰的巨大源泉。 在这里我们还要向戴安娜的家庭和所有与她同遭不幸的死难者的家庭致意。我 知道他们也从上周未发生的事件中汲取了力量,去愈合他们的悲伤,面对失去了一 位亲人的未采。 我希望无论明天我们在何处,都能够加入表达我们悲凄之情的行列,感激她过 于短暂却又贡献巨大的一生。 这是一个向全世界表达我们不列颠人民的悲哀和尊敬之情的机会。 安息吧,戴安娜!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将感谢上帝让她给许多许多人带来幸 福。 在女王的长期统治中,这仅仅是第二次向全国做特殊演讲。在一般情况下,女 王只在圣诞节向全国演讲,上一次特殊演讲是在海湾战争时期的1991年2 月24 日。 在哈罗兹这个伦敦最著名的百货商场旁还聚集着另一群人,他们在商场一侧的 布罗姆普顿街的整条街区上,悼念戴安娜王妃的男友、哈罗兹百货商场主人穆罕默 德·法耶兹的儿子,多迪·法耶兹。 多迪·法耶兹终年43 岁,他的葬礼于周日晚些时候,在伦敦中部的里根特公 园,按照穆斯林死亡当日下葬的习俗举行了。哈罗兹商场停业一天,店外长明的约 1 万盏灯也随着亡者熄灭“这位年轻人——他叫什么,叫多迪对吗?我觉得对他的 报道太少了。”一位前来吊唁的人说:“他被忽视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表达对他 的敬佩。”这一行话弯弯曲曲地出现在两本悼念簿上,每一分每一秒钟都目睹了店 门口悼念花束的集聚。手写的悼辞中大多表达了对他与戴安娜短暂恋情的敬意。 “因为你(多迪)和戴安娜王妃的关系,我才刚刚认识你。你使她在生命最后 的几星期里享受到快乐令我对你感激不尽。”星期六,戴安娜葬礼的时间到了。 清晨,当威尔士王子查尔斯、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回到肯辛顿宫这座象征他们 各自悲哀的地方的时候,都不禁潸然泪下。因为这座宫殿已被花的海洋和成千上万 的悼念者所包围。 三位王子看着无边无际的鲜花和人们留给他们的充满感情的留言,各自品味着 人生的辛酸苦辣和悲欢离合,虽然威廉只有15 岁,哈里只有12 岁,人生的突变 使他们成熟了。 人群中爆发出“上帝保佑你们!”和“我们爱你们!”的喊声,许许多多的人 忍不住号陶大哭起来。 王子们慢慢地走着,与人们握手,以表示他们的感激之情。许多人握着两位小 王子的手,拍着他们的肩背表示安慰,但自己的眼泪却已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我们为你们难过!”“我们为你们难过!”这些话语颤动在每个人的嘴唇上。 查尔斯握了无数次手,一遍又一遍他说着谢谢。三位王子面带悲伤之色,可以看出 他们在强打精神,强作振奋。 当王子们结束了15 分钟的巡视和握手,走到宫殿的大门时,悲伤的眼泪再也 无法控制,滴滴滑落。 葬礼将在国际标准时间10 点开始。在此之前,戴安娜王妃的灵枢将从这里运 往威斯敏斯特教堂。 这时的伦敦除了这条路线及附近的地方以外,几乎是万人空巷,一片死寂。店 铺都关了门,各种文艺、体育活动一概停止,伦敦人民这时只有一件事要做——走 上街头,向戴安娜王妃道别。 这时,英国人民纷纷从四面八方赶往伦敦,他们渴望再看王妃一眼,当然他们 更希望如果可能的话,王妃再看他们一眼。 这时的世界上的27.5 亿人民——约占世界人口的一半,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 在千里之外向戴安娜道别,祝愿好人一生平安。BBC 英国广播公司将对这一葬礼做 一次空前规模的实况转播,并向178 家电视台卖出了转播权,它将把这笔收入捐赠 给戴安娜慈善基金。 当戴安娜王妃的灵车从肯辛顿宫缓缓开出时,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大钟每隔一分 钟就敲响一次,钟声为戴妃而鸣。教堂附近的街区聚集了600 万的民众。他们之中 的大多数人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等待,在睡袋和帐篷里过夜,这让人想起1981 年戴安娜嫁给查尔斯王储并成为英国皇室中最耀眼的明星的时候的那种规模,只是 物是人非,大喜变成了大悲。《每日快报》说:“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像为戴安娜送 行那样壮观的场面了,从来还没有谁的死亡会引起如此巨大的悲痛。”当灵车经过 英国王宫——白金汉宫门口时,身着黑衣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率领着三代王室 成员向戴安娜的灵枢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初秋的阳光照射下,女王肃穆的脸庞上流 露出难以抑制的悲哀。在她身后,白金汉宫上空飘扬的英国国旗早早地降下了一半, 以示对戴安娜的悼念。 随后, 500 多名来自不同慈善机构的人员从王室成员身后走出来,向为慈善 事业做出贡献的戴安娜致以最后的敬意。他们中有不少人特意穿上印有慈善标语的 服装。 灵车在千百万人民目送下,踏着10 英寸厚的鲜花,载着戴安娜王妃的英灵, 向英国人民告别,向世界上爱戴王妃的人民说再见。 在护送灵车的亲属中,两位小王子是最受民众和媒体关注的。因为他们处在王 室所要求的坚韧和人性中来自母爱的亲情的夹缝和张力之中。他们在从王宫走向教 堂的路上,虽然他们脸上还挂着泪珠,但一直保持着他们的坚韧神情。 威廉穿着黑色的双排扣礼服,在一英里长的路上,他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态, 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体的两侧,但是他那被金发半遮的双眼流露出冷峻的神色,似乎 在说,这是一个王子必须忍受和经历的责任。15 岁的威廉宽肩膀,6 英尺高,正 在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 12 岁的哈里王子跟他哥哥一样,身穿黑色礼服,完美地保持着他应有的举止, 不过这个站在他的舅舅斯潘塞伯爵和父亲查尔斯王子中间的小小的红头发的形象还 是表现出了稚嫩的神色。 与几乎是按照军人方式走路的哥哥相反,哈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种庄严肃穆的 气氛而紧张。他不时地抬起头来,双眉紧皱,嘴巴张着。但是,一旦当他们走进了 威斯敏斯特教室,避开了电视摄像机敏锐的镜头和街道两旁面露同情的悼念者之后, 他们最终潸然泪下。王室所要求的那种坚韧和人性的自然流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细心的人们也许注意到,灵枢上摆着的3 个花束中最小的一支花束上挂着一张 卡片,上面只有一个英文单词“妈咪”。正是这小小的花环和卡片,寄托着威廉和 哈里对母亲的无限哀思。 威斯敏斯特教堂里面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大人物和知名人物2000人,其中有 法、美两国的第一夫人,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著名男高 音歌唱家帕瓦罗蒂,多迪的父亲、著名的哈罗兹百货公司的老板穆罕默德·艾尔· 法耶兹,好莱坞的著名影星汤姆·汉克斯和汤姆·克鲁斯,以及当前英国王室和政 府的显官要爵,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等等,可谓众星云集,星光灿烂。 但无论是这些显赫人物,还是教堂里金碧辉煌的装饰,都不足以抚平人民心头 的哀恸和怀念。 这是威斯敏斯特教堂建立1000 年以来最为盛大的葬礼,这样一个伟大的荣誉 被戴安娜得到了。 在唱诗班优美的颂诗声中,戴安娜的亲属和英国首相布莱尔等人纷纷致以颂词 和哀悼。王妃的两个姐姐分别朗读了一首诗。布莱克首相说:“如今我们只能透过 玻璃模糊地看到她的遗容。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了忠诚、希望和爱,但三者之中。 最伟大的就是爱。”著名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向世人发出了激动人心的悼词: 感谢上帝赐予我们戴安娜王妃和她快乐的性情,让她为人师表,行善无数。感 谢上帝赐予我们戴安娜王妃,她的平生是那样打动人心。感谢她那么平易近人,感 谢她那么富有魁力,富有同情心。我们要怀念她银铃般的笑声,而最重要的是她随 时准备帮助这个国度、乃至全世界贫困无助的人。她以自己的温暖点燃了很多人的 希望。她的可贵的品质和同情心使她富有魅力,给我们以力量。 我要为那些所有因为戴安娜王妃的去世而感到难过的人们,尤其是她的两位王 子: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因为他们失去了他们最亲爱的母亲,我要为她的家人— —尤其是她的妈妈,她的弟弟,还有她的两位姐姐而祈祷。 我们要感谢上帝赐予我们最可宝贵的家庭生活,最可宝贵的人与人之间的亲情, 我要感谢你让我们能够从相互间汲取力量。 我们为皇家祈祷,因为他们治国治家都是尽职尽力。我们伊丽莎白女王和其他 皇室成员,愿上帝赐福给他们,也愿我们在他们明智的统治下能够互相帮助,共创 美好。 我们要感谢上帝,因为戴安娜给这么多人带来了巨大的力量,我们也会继续戴 安娜未竟的事业。刚才布莱尔首相讲到了戴安娜的希望、爱和忠诚等等美好品质,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爱。我恳求上帝能赐予每一个人像戴安娜那样的仁爱、富有同情 心、生生不息的精神。戴安娜的内在美与外在美永远不会消失。她对国家的爱永远 不会消失。 流行歌星、戴安娜的生前好友埃尔顿·约翰一个多月前曾和戴安娜一起出席了 著名服装设计师范思哲的葬礼,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戴安娜会去世得如此突然。在短 短的哀悼仪式上,百感交集的他含着眼泪,一边弹着钢琴一边放声悲歌,用一首《 风中的蜡烛》告慰戴安娜的在天之灵。这首词曲优美的颂歌随风飘去,飘到亿万钟 爱戴妃的人的心中,又从世界各地飘来,飘往戴妃的天堂。 凄楚的歌声击碎了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强忍的平静。哈里的头埋在双手之中。 威廉的金发和羞涩的表情让人想起他的母亲。随着歌声渐息,戴安娜的弟弟斯潘塞 伯爵致了悼词: 今天,全世界仍在震惊之中,举国上下正在悼念之中,全家都在悲痛之中。我 作为家人代表,站在你的面前。 今天,我们大家聚集在这里,来表达对戴安娜的追思,与其说是我们希望这样 做,不如说是我们需要这样做。正是因为她的超凡魅力,使得全世界亿万人通过广 播、电视一同参与这个葬礼——虽然他们当中许多人与她素未谋面,却也如同丧失 了亲人一般悲痛不已。这真是戴安娜莫大的哀荣。 戴安娜本身就是同情、责任、风度和美丽的代名词。她是全世界无私的人性的 象征;是维护被蹂躏和践踏的人权的典范;是英国超越了国别限制的英国女子。她 具有一种无阶级差别的天然的高贵气质,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证明了她不需要贵 族头衔一样可以产生特殊而神奇的魔力。 今天是我们向你说谢谢的机会,因为你以你的方式照亮了我们的生活,即使上 帝仅仅承认了你一半的生命。尽管上帝在你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把你从我们身边带走, 让我们总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我们还是感到荣幸,你毕竟来到过我们当中。直 到如今你真的离开了我们,我们才真正发觉究竟损失了什么,我们想让你知道,没 有你的生活是多么多么困难。 一个星期以来,你的离开使我们痛不欲生,仅仅是由于你在世之日传递给我们 的力量,才使我们有力量继续生活下去。 大家一直有一种冲动,想使你的生活变得圣洁无暇,但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必要。 你已经是一个杰出的人,站得已经足够高,没有必要去被视为圣徒。 实际上,如果要纯化你的记忆,恰恰与你的生命本质相背离,也不会看到你那 绝妙的淘气式的幽默,伴随着前仰后合的大笑。 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把你对生活的热爱和快乐带到哪里——用你那灿烂的微 笑和熠熠生辉的明眸。为了这个世界的欢乐而奔走,你总是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但你最杰出的天赋还在于你那运用自如的洞察力,它支撑着你其他的杰出品质。 当我们细细想来时,我们发现正是你这种对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东西的直觉,使你具 有如此广泛的吸引力。 这世界存在着太多的苦难:兹滋病患者经受的折磨;无家可归者的悲惨境遇; 麻疯病人的孤立无援;地雷在世界各地滥伤无辜。要不是上帝赋予了你如此敏锐的 感触,也许我们会对这一切更加无知。 戴安娜有一次曾向我诉说:正是对苦难的最深切感受,使她和那些被人遗忘、 被人漠视的臣民们心心相印。 如今我们又意识到另一个真相:无论别人如何倾倒于她的迷人魅力,无论鲜花 和掌声多么使人心醉神迷,她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祸福无常的不安全感,所以她几 乎是孩子气似的尽力向他人行善,以减轻对自己不配享有这般荣耀的负疚感。她的 饮食紊乱便是这种内心不安的一个表征。 大家感受到了她性格当中的这敏感脆弱的一面,因此而更加怜爱她,也因她的 坦诚而更加爱戴她。 我最后一次见到戴安娜是在7 月1 日,她在伦敦过生日那天。像以往那样,她 没有和朋友一起开派对(Party ,聚会)庆祝,而是作为一个慈善募捐晚会的嘉宾 度过了生日之夜。那天晚上她自然也是光彩照人。可我更愿回忆今年3 月见到她的 那一幕。那次她来南非看望我们一家。我当然为她在公众场合会晤曼德拉总统而自 豪,但同样让我得意的是我们设法摆脱了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替她拍了一张 真正个人的照片——这对她来说实在来之不易。 我又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些日子里我们俩——全家最小的两个孩子——在一起 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 在我心中,她仍然是那个母亲般呵护我这个小男孩的姐姐、替我在学校里打抱 不平的姐姐、周末和我一起坐火车往返于学校和家里之间长长的旅程的姐姐…… 我将永远缅怀那些日子,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永远,永远……。 正是这种清醒和坚定的品质使她能够始终保持着一个完整、真实的自我,即使 是在一种她童年时全然无法想象的纷纭嘈杂的生活环境中也能安之若素。 毫无疑问,这次她正准备开始新生活。她无数次地谈到她想离开英国,主要是 因为受不了报界对她的态度。我想她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她的善意总是遭到媒体的 冷嘲热讽,为什么他们总是有一种把她捧杀、骂杀的癖好,这让她大惑不解。 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至诚的善对那些媒体构成了威胁,就像光明和黑暗一 样难以共存。戴安娜这个名字来自于古代神话中的一位狩猎女神,可她最终却成了 别人捕猎的对象,并因此而丧生,这真是对这个名字的莫大讽刺。 今天她希望我们大声呼吁,保护她两个心爱的孩子威廉和哈里免蹈同样的覆辙。 我在这里以你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决不会让他俩再遭受这种折磨,这种常常让你 潸然泪下的折磨。 此外,以你母亲和两个姐姐的名义,我发誓:我们——心在滴血的你的家人, 将竭尽我们所能继续呵护你的儿子,让他们在皇室传统和责任之外,还能尽情欢笑、 尽情歌唱,就像你所期望、你所描画的那样。 我们完全尊重他俩与生俱来的传统,尊重他俩作为皇室成员的责任,鼓励他们 认真履行自己的义务。但同时我们也像你一样,希望他们能体验生活的各个层面, 用足够的阅历来使自己在情感上和精神上为未来的岁月做准备。 威廉和哈里,今天我们大家都把爱和关怀,投注在你们身上,因为我们大家都 为失去一位伟大的女性而感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她是你们的母亲,你们承受的 痛苦之大,我们是无法想象的。 最后,我要感谢上帝的仁慈,使戴安娜在她最为光彩照人的时刻,在她找到了 个人感情生活中的欢乐时刻将她带回去。我们至诚感谢他给了这个女人一生——这 个我可以骄傲地称她为我们姐姐的女人,一个独一无二、仪态万方、出类拔萃、无 可替代的戴安娜,她的美丽,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都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 到了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他对这个“独一无二的、复杂的、卓越的、风华 绝代的”女人说了声再见。 然后他坐了下来,低下了头。2000 名来宾中爆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与 此同时,教堂外蜂拥的人群也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葬礼到此达到了高潮。 50 分钟的仪式结束后,整个英伦三岛和北爱尔兰为戴安娜王妃静默1 分钟。 可以想见,虽然仅仅是1 分钟,其中包含了多少哀思和哀愁。 这就是罕见的最为激动人心的葬礼。它既不是皇家葬礼,也不是国葬,而是被 白金汉宫的发言人称为“为特别的人举行的特别的葬礼”。 这绝对是一场特别的葬礼。它的特别之处在于“人民的女王”取代了“王室的 王妃”。130 多年前,英国政论家白哲特为王室写过一本“天书”《英国宪法》。 书中写到,英国王室应恪守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神秘”,“不应让光线照进这个 神奇的世界”。而如今人民从戴安娜的不幸遭遇中看到,王室也不过是个家庭,王 孙公主也有七情六欲,与平民百姓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戴安娜王妃的死点燃了英国王室记忆中最富爆炸性的一周,英国王室也许长久 不能完全从这一周的经历中恢复过来。 英国王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同英国人步调不一致。英国人对王室的批评从来 没有像现在这样响亮和尖锐。 《金融时报》在今天的社论中说:“悼念戴安娜王妃的活动结束后,英国王室 的秩序将发生变化:也许是慢慢的变化,但却是无可挽回的变化。”公众悼念戴安 娜的规模暴露出自女王1953 年加冕以来所发生的极大变化。 戴安娜对各种背景的人都充满深情,对他们都非常随和,对自己所遇到的麻烦 都坦诚相待。这些似乎都符合英国新的人人平等的心境。王室被迫屈服于舆论的这 种情况,表明了时代已发生了何等变化。 报纸上的一位专栏作家说:“他们习惯于告诉我们该做什么。现在轮到我们告 诉他们该做什么了。”王室过去几年在女王的指引下已在悄悄发生变化,目的在于 恢复日益下降的威望:其收入来自公众钱包的王室人数已减少,女王最近也开始纳 税了;成立了一个设法改善王室形象的机构;已建议进行改革,如允许王室女成员 首先登上王位。 但是对比戴安娜所有的付出,这样的努力似乎是微不足道的。英国公众将难以 忘怀戴安娜作为一个不被喜爱的王室妻子和她在离婚那天被剥夺“殿下”头衔的不 幸遭遇。 另一方面,戴安娜王妃的平民化倾向和人道主义情怀跟她的幸运与不幸的生活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能打动人的似乎并不是贵为王妃,而是她自身的魅力,优良 的品质:真诚、勇敢、爱心。因而,这个葬礼是任何皇家葬礼和国葬都无法比拟的, 众望所归的人民的王妃赢得了世人的尊重、爱戴和钦佩。 人民的王妃离开了她的人民,但她的人民却离不开她。英格兰的鲜花早已告磬, 因为已全部撒向了戴安娜。当2000 名贵宾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内哀悼王妃的时候, 守候在伦敦主要街道的600 万人民祭奠戴安娜的时候,全球各地的人民也在观看这 场葬礼,并用各种方式送别这朵“英格兰的玫瑰”——戴安娜。葬礼的实况向60 个国家转播,广播电台用至少44 种语言向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各地人民讲述这 场壮观又发人深省的葬礼。从泰国普通的家庭主妇到美国的艾滋病患者,从波斯尼 亚因地雷而致残的人到偏远的多加群岛的传统居民,都成为这场传奇性悼念活动的 角色。在波兰,一位著名的政治家、社会主义者列纳·科拉尔斯卡·波宾斯卡教授 饱含深情地说:“多年以来,世界人民远比她本国的居民更了解她。她不同于普通 人,因为她参加神奇的舞会,乘坐豪华游艇旅游而且属于上层社会。但另一方面, 她又和我们一样面临许多问题——与她的丈夫,她的女王婆婆。但她同时又竭力把 爱心卓有成效地撒向了世间。对于许许多多的女人来说她早已成为榜样。”在巴黎, 在那个悲惨的路口上:戴安娜的遇难地点,当地人和游客们手持花束、蜡烛。有人 用英语念出一句悼词:“再见,英国真正的女王。”在饱受暴力之苦的北爱尔兰, 戴安娜之死使一直在交火的亲爱尔兰天主教派和亲英清教徒派联合起来,因为他们 深深感动于世人对戴安娜人道主义事业的崇敬。在葬礼的同时,北爱尔兰人停止了 一切工作,商店、办公机构一律关门,体育活动延迟举行。在南面的爱尔兰共和国, 所有公共设施上的旗帜一律降半旗,这是自1979 年爱尔兰共和军刺杀蒙巴顿勋爵 以来,第一位受此殊荣的英国人。 在幅员广阔的美利坚大陆上,千百万人彻夜不眠等待葬礼的开始和电视的转播, 全国性的哀悼一直在持续。 在旧金山,一万四千人手持蜡烛,在城市中游行向戴安娜致意,为了感谢她为 艾滋病人所做的大量慈善工作。游行队伍始终是沉默无声的,直到耳边结束埃尔顿· 约翰哀惋动人的歌声“风中的蜡烛”。组织者琼斯说:“我们这些艾滋病毒携带者, 在这个最黯淡无光的日子,和她的人民一起哭悼,我们怀念她的勇气,她的勇气给 我们带来生存的力量。她那张在医院中不戴手套的双手拥抱一个濒死艾滋病患者的 照片传遍了整个世界。这种简单而深沉的同情爱心照亮世界,使世界改变了对我们 的态度。”在洛杉矶,艾滋病组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烛光悼念活动,整个垒球场变 成了泪水的海洋。 波斯尼亚的地雷受害人举行悼念,感谢戴安娜上个月的人道主义访问使他们的 国家饱受地雷折磨的人民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帮助。一位40 岁的受害者说:“我 总觉得似乎不是戴安娜去世而是我家中的亲人去世了。我非常想念她。”在安哥拉 也是如此,那些地雷受害者希望政府能像戴安娜一样关心他们。戴安娜最近访问安 哥拉的照片使世界将反杀伤性地雷活动推向了高潮。 然而许多卢旺达人民却无法看到他们盼望已久的葬礼实况——城市停电剥夺了 战火纷飞的卢旺达人民对这位和平大使的悼念机会。 在印度尼西亚,两位歌曲作者用英语和他们的本民族语,演唱了一首致“世界 各民族的王妃”的歌曲。 王妃终于离去了,她的遗体从巴黎运回英国,从英国的圣詹姆斯王宫走进了肯 辛顿宫,又从这里被庄严地抬进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最后,她将从这里运走,回到 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北安普郡的奥尔索普公园。 只有这一次,没有照相机,没有人群。 参加安葬仪式的只有最亲密的家族成员。简短仪式的细节没有透露,牧师的姓 名也没有透露,据说是家族的一位朋友。 估计只有约10 个人参加了最后的仪式。这些人是她的弟弟斯潘塞伯爵、两个 姐姐和她们的丈夫、威廉和哈里两位王子、戴安娜的母亲和戴安娜的管家。 斯潘塞家族说,戴安娜下葬时身穿一件她几个星期前刚买的但从未穿过的黑色 长袖礼服,配有特里莎修女送的一串念珠。 墓地是斯潘塞家族自己的墓地,戴安娜的祖先都葬在这里。如今她也魂归故土, 葬在奥瓦湖中心的小岛上。绿水环绕,芳草如茵。她终于回家了,回到了一个宁静 的怀抱,虽然是孑然一身,但她终于可以感到满足了。 一位女中学生,爱玛·马拉为戴安娜写了一首诗,开头是: 不要站在我的坟前也不要哭泣我不在那里也不曾长眠戴安娜辉煌而又短暂的一 生终于划上了句号。明年的今日是否会有人为她哭悼?多年以后,是否还会有人们 谈论她?她的忠诚、希望和爱心是否会为人们的生活增添希望和欢乐?她的后代, 威廉和哈里,能否读懂这段人生的经历? 再见,戴安娜,英格兰的玫瑰,在风中的烛光中安息吧! 《风中的蜡烛》Goodbye England ’s rose; 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may youever grow in our hearts. 愿你永远盛开在我们心扉You were thegrace that placed itself 你那爱的光芒where lives were tornapart. 照耀每一个饱受蹂躏的地方 You called out to ourcountry, 你大声疾呼and you whispered to those inpain. 你细语安慰Now you belong to heaven, 如今你重归天国and the stars spell out your name. 群星拼出你的英名Andit seems to me you lived your life 你 在我心中Iike acandle in the wind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never fading withthe sunset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when the rain set in. 也从不熄灭And your 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among England ’s greenest hills; 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your candle ’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你的烛光熄灭 已久your legend ever will.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Loveliness we ’ve lost ; 亲爱的人啊,永别了these empty dayswithout your smile. 失去了你的微笑,生 活多么空洞This torch we ’ll always carry 你的火炬将代代相传for our nation ’s golden child. 传给祖国的金发儿童And even though we try, 虽然我们竭 力克制thetruth brings us to tears ; 但又怎能遏制悲痛all our wordscannot express 千言万语难以表达the joy you brought us throughthe years.多年来, 你带来的欢乐与轻松And it seems to me you livedyour life 你在我心中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never fading with the sunset 即使在 凄风苦雨的黄昏when the rain set in. 也从不熄灭And your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 ,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among England's greenest hills; 遍布英 格兰的青山绿水your caldle'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your legend ever will.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Goodbye England's rose; 永别了,英 格兰的玫瑰may youever grow in our hearts,愿你永远盛开在我们心扉You were thegrace that placed itself 你那爱的光芒where lives weretorn apart. 照耀 每一个饱受蹂躏的地方Goodbye England's rose,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from a country lost without your soul,失去你让我们心碎who'll miss the wings of your compassion 多少人怀念你的爱心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 超出你知道的数倍And it seems to me you lived your life 你在我心中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 就像那 风中的烛光never fading with the sunset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when therain set in. 也从不熄灭And your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 ,你的足迹印在 山河大地,among England's greenest hills;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your candle'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your legend ever will. 而你的事 迹永远存留Lovelinesswe've lost; 亲爱的人啊,永别了these empty days without yoursmile.失去了你的微笑,生活多么乏味This torch we'll always carry 你的 火炬将代代相传for our nation's golden child. 传给祖国的金发儿童And even though we try , 虽然我们竭力克制the truth brings usto tears ; 但又怎 能遏制悲痛all our words cannot express 千言万语难以表达the joy you brought us through the years. 多年来,你带来的欢乐与轻松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