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独的少女时代 ●破碎的家庭 ●阴影中的少女 ●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这种记忆不经意地刻在她的心灵上。那时,戴安娜·斯潘塞安静地坐在诺福克 家中那凉石阶的下面,紧抓着铁栏杆。她周围一片忙碌。她听到她爸爸把箱子放到 了汽车后座。而后,她妈妈弗朗西丝穿过坟地似的前院,关车门的撞击声传来,随 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与此同时,她妈妈踢开帕克宅的大门走了,也 从此走出了她的生活。这一年戴安娜只有6 岁。 25 年了,那一刻的情景总是浮现在她眼前,仍能唤起她那种被抛弃的痛苦感 觉。她父母婚姻的破裂对她只意味着信任的破坏和孤独。 也许那天发生的并非真是如此,但戴安娜的确保留下那个情景。还有许多童年 情景如同照片一样留在记忆中:妈妈的泪水,父亲的孤独和沉默,几个令她憎恶的保 姆,父母没完没了的吵架,弟弟厄尔啜泣着睡去的声音,还有她没能生为男孩的负 罪感,以及无论怎样她都是一个讨厌鬼的顽固的想法。她渴望拥抱和亲吻,她却只 得到哈姆雷特玩具店的目录。她的童年并不需要物质上的东西而是渴望亲情。她的 占星师说:“她来自特权家庭,但她的童年是不幸的。”戴安娜·斯潘塞出生于1961 年7 月1 日的下午晚些时候,是斯潘塞伯爵和伯爵夫人的第三个女儿。伯爵那年37 岁,伯爵夫人比他小12 岁。戴安娜出生时重7 磅12 盎司,当时,她爸爸异常高 兴他说:“是个很健康的小家伙。”这也没能掩盖沮丧感,因为这个家庭希望已久 的是一个能继承斯潘塞这个姓氏的男孩,而不是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夫妇俩太 想要一个男孩了,连女孩的名字都没有准备。一周后,他们才定下来叫她“戴安娜· 弗朗西丝”,随了妈妈和祖母的姓和名。令斯潘塞伯爵引为骄傲的是,戴安娜有一 双好看的眼睛和苹果般的脸蛋儿。他给予初生的戴安娜隆康的评价证明是非常有见 地的。就在18 个月以前,戴安娜的妈妈曾生下约翰,这个婴儿畸形得厉害,病弱 之极,只活了10 个小时。他们夫妇不仅很痛苦,而且要承受来自家族中老人们的 压力,他们想知道伯爵夫人为何接二连三地生女孩,他们强迫伯爵夫人去做检查, 戴安娜的母亲原本就有着强烈的自尊和刚强的意志,这对她来说,确是一件屈辱和 不公的事情。从现在的眼光来看,众所周知,孩子的性别主要是由父亲方面的因素 所决定。戴安娜的弟弟厄尔、新的斯潘塞伯爵评论道:“这对我父母是个灾难,很 可能就是他们离婚的根源。因为我认为他们从未忘掉这事。”当时戴安娜太小,不 懂她是家庭挫折的原因,一直觉得她是个讨人嫌的人,她承负着负罪感和失败感的 重压,是她使父母和整个家族失望。戴安娜出生三年以后,那个渴盼已久的男孩子 终于降生了。不像戴安娜,她是在珊德英姆教堂受的洗礼,请了人缘好的人作教父 教母。而弟弟厄尔却在斯威士兰隆重受洗,并请王后作他的主教母。这个婴儿将继 承虽然很快减少却仍然可观的财产,这些财富是从15 世纪积蓄而来的。对青年戴 安娜来说。家族的贵族遗产并没留给她多深的印象,有的甚至是漠然。她从不喜欢 回奥尔索普的老家。老家大宅院到处是阴暗的角落,甚至爬着蛆虫,还有那破败的 走廊,墙上挂着早已作古的祖先画像,那阴郁的目光似乎总是跟着她。她弟弟厄尔 回忆说,那儿简直是个老头俱乐部,各式古钟有条不紊地走着。对敏感的孩子们来 说,那里是让人做恶梦的地方。我们从来不希望到那儿去。 戴安娜的祖父老杰克,即斯潘塞伯爵七世和儿子约翰尼关系很僵,老头子是个 坏脾气,多年来,父子俩人总是争吵,根本不存在良好的关系。好在没有闹到不可 开交的地步。因为戴安娜的祖父对他这套结实的宅院里的每一件家具甚至每一幅画 的历史部很了解,因此人们给了他一个雅号“管家伯爵”。他很以自己这块宅院为 荣,总是带着来客四处参观。祖父是那种对传统的英国乡间生活兴致盎然的老派绅 士。戴安娜对祖父充满敬畏,而对祖母却是满心敬爱。她的祖母康特斯·普英希斯 慈善得如同有副菩萨心肠。戴安娜这样描述祖母,她温和而很有个性,品质高尚, 是真正的圣徒。康特斯在本地很有威望,人们都记得她总是经常去看望病人和弱者, 总是报以真诚的问候、亲切的招呼。如果说戴安娜继承了母亲的热烈、刚强的意志, 那么有幸的是她又继承了祖母富于同情心并长于思索的品格。 与奥泽尔伯那里的表面堂皇、实则令人觉得阴森的家相比,戴安娜在帕克宅的 家,尽管房间乱,却是温馨、舒适的,那里有室外游泳池,有网球场,有大院子。 还有6 个全工作日的仆人,包括一个厨子、一个看门人和一个私人指导老师。 像她的姐姐一样,戴安娜3 岁时就骑到马背上,不久,她逐渐对动物发生了兴 趣,越小越让她宠爱。她有小兔子,可爱的小鸽子等等。她还有只小猫玛麻拉德, 厄尔和简妮却讨厌这只小猫。据她们的母亲回忆,所有小动物都装在小笼子里。每 当她的小动物死了时,戴安娜都要为它们举行葬礼。有一次,一条金鱼死了,她把 它放进纸壳鞋盒里,在雪松树下挖一个小坑,把它放进去,祈祷它在那里长眠。最 后还不会忘记做一个小十字架插在它的坟墓上。 肃穆的墓园对孩子们却有吸引力,厄尔和戴安娜经常去看他们出生前就死去的 哥哥约翰的坟家。他的坟墓就在教堂后院。姐弟俩在这里遐思哥哥的模样,或者, 如果他活着的话,她和弟弟厄尔是否还会出生。这是他俩不断琢磨、至今悬而未解 的问题。在戴安娜幼小的心灵里,他哥哥的只写着“爱的纪念”一行铭文的坟墓一 直在困扰她,让她不断重新意识到自己的不幸。 到现在,她回忆时说:“我是个女孩,可我本该是个男孩。”戴安娜那些充满 有趣故事的童年就像是30 年代儿童读物中描绘的样子。她认为她成长的历程反映 了那个过去的年代所具有的价值观。她家有一个叫坎特·鲍恩的保姆,她常把幼时 的戴安娜放进一个高弹力的小车里绕着院子散步。而戴安娜最早的记忆就是这位保 姆头巾上发出的温馨的气息。这个小女孩是多么想见见母亲啊,但她很少如愿似偿, 更不用说见父亲了。 戴安娜的姐姐萨拉和简妮分别比她年长6 岁和4 岁。当她出生时,她们已经能 在早晨到楼下的房间读书了。等到戴安娜长大些想跟她们在一起时,她的姐姐们已 经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虽然斯潘塞家的孩子们属于贵族特权阶层,但他们从不盛气凌人。他们的早年 给人的印象是很懂礼貌,也很诚实。他们不是那种“势利眼”,对待一个人只看自 然的本色,而不是看他的地位、头衔。 1976 年9 月,萨拉和简妮去了杜康特的寄宿学校。她们走的时间正好是斯潘 塞夫妇14 年婚姻最后瓦解的时候。 这年的夏天,斯潘塞伯爵和夫人决定试着分开过,这个决定不仅对小厄尔来说 是晴天霹雳,对家里其他人甚至整个街区都是一个震动。虽然他们乐于搞些戏剧性 的危机事件,但,这一次还是让人觉得意外。记得1954 年,他俩的婚事几乎家喻 户晓,连王后和王后的母亲都出席了婚礼。在斯潘塞还是单身的时候,他不但是家 产的继承人,还是二战时的皇家苏格兰卫队的上尉,又当过王后的侍从官,就在结 婚前还曾陪同王后和王子菲利普进行过一次赴澳大利亚的历史性访问。 戴安娜的母亲第一次见到约翰尼·斯潘塞是在她18 岁的时候。她是巴伦弗姆 四世的女儿,不但身材苗条而丰满,而且个性极为引人,当时在情场上成了许多男 子竞相追求的女王,这些人包括许多有地位的人物。但无论怎样,约翰尼获得了她 的芳心,经过不长时间的恋爱,他们就于1954 年6 月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了婚 礼。 他们显然把主教的话记在了心间,主教宣称:“你们要给家庭生活增加成员, 最好是生活在乡间,因为我们全国所有人都依靠农村的产品生存。”10 个月以后, 他们的女儿萨拉出生了。 约翰尼在皇家农业院学习时,被奥尔索普的庄园迷住了,于是搬到了帕克宅, 随后几年,他们建起了一座650 英亩的农场,花了一大笔钱,这钱出自弗朗西丝继 承下来的家产。 冲突紧张的情绪在和谐的家庭生活和美好的祝福下面酝酿着。生一个男性继承 人的压力无对不在,而弗朗西丝越来越意识到原先认为这样的生活模式好像适合自 己的想法,现在看来是不对的。后来斯潘塞伯爵说:这14 年来,有多少幸福的日 子,我对这一切想了又想,直到我们分手那一刻。得承认,我错了,我们只能分开。 一旦婚姻出现裂痕,帕克宅的氛围就不再是温馨的了,在公开场合。夫妇俩仍 然面带微笑,单独在一起时就是另一种景象了。在冰冷的沉默中,相互的怨恨在增 长,而这一切对孩子们心灵的伤害则很大。戴安娜清楚地记得,一次她从会客室门 缝偷看到父母大吵了起来。就在这场灾难降临时,彼特·珊德·凯特,一个富有的 澳大利亚商人闯进了他们的生活,他和他的艺术家妻子珍妮特·瓦罗·克尔在伦敦 的一次晚宴中首次露面。他们与斯潘塞伯爵一家人会面之后不久,就安排了一次去 斯威士兰的滑雪度假,这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决定性的转变。彼特很幽默,似乎有 着约翰尼所缺乏的品质,引起了弗朗西丝的注意和好感。度假回来后,42 岁的彼 特从伦敦的家搬了出来,把妻子和三个孩子抛在了身后,同时,他开始与弗朗西丝 秘密约会,地点是位于伦敦中心的肯辛顿区南部。戴安娜的父母决定分居之后,她 妈妈便搬出了帕克宅,在卡道根大厦租了房子。她离开了丈夫和孩子投入了另一个 她爱的男人的怀抱。这时,她扮演了一个自私的坏女人,她的丈夫则成了无辜的受 害者。事实上,她安排了厄尔和戴安娜到伦敦与她生活在一起,让戴安娜去一所女 子学校,厄尔上附近的一所幼儿园。弗朗西丝虽然离开了家,但她极想让孩子们不 因她的失败婚姻而受伤害,特别是萨拉和简妮,她俩都在寄宿学校,也许能相对少 受一些影响。她带着孩子和保姆来到伦敦的新家。后来,戴安娜父亲去伦敦与妻子 有了一次很凄凉的会面。厄尔最早的记忆就是自己在地板上静静地玩着小火车,妈 妈坐在床边哭,他父亲很不自然地笑着对她保证:“事情会好起来。”随后,这一 家人又重新团聚回到了帕克宅过了半个学期和圣诞节,从那以后,他们的婚姻彻底 破裂了。离婚是不可避免了,在孩子们归谁管的问题上,两人争得很厉害。约翰尼 坚持要孩子们回帕克宅在西菲德学校受教育,而他们的母亲坚决反对,她说,约翰 尼拒绝让孩子们在新年时回到伦敦。 当离婚的法定程序开始运作,孩子们就成了母亲对女儿、丈夫对妻子的激烈论 争的受害的棋子。约翰尼要求对孩子们的监护权。通常母亲们在满怀希望开始行动 时会赢,除非父亲是贵族,他的头衔和地位会带来优先权。 这个案子在1968 年审理,两个月以前弗朗西丝已经改名,这并未对案子有什 么帮助,而且她母亲那一方反对她。对此她终生难忘。约翰尼终于在1969年把婚离 了。一个月以后,在5 月2 日弗朗西丝和彼特·珊德·凯特结婚,婚礼在一间安静 的办公室里举行。他们在苏塞克斯西海岸买了一所房子,因为彼特能在此尽情玩他 的帆船。 不只是成年人在这场婚姻中被搞得焦头烂额,而且这对孩子们的影响都是巨大 的。结果是,家里的朋友们和传记作家都想把这种影响看得尽量小。 他们坚持说,萨拉和简妮当时在学校寄住,基本未受这场离婚案之害。而厄尔 只有四岁,还大小,不懂事。而7 岁的戴安娜只能对这场决裂抱以所谓的“无所畏 的坚韧”。或者,只把这当作一件小时候的新鲜事。 事实上,它造成的心灵创伤比人们意识到的要严重得多。一时间,萨拉和简妮 变得精力衰弱,饮食失调,严重的精神紧张的病症源于母亲和女儿的那种特殊关系, 食品和焦虑以及使用大麻,还有“功能失调”的家庭生活。 正如戴安娜所说:父母只忙着离婚,我记得妈妈在哭,爸爸从不对我们谈及这 事。我们也不能问这是为什么。那些保姆们也一样。整个事情都是那么不稳定。 戴安娜似乎很喜欢那些来访者。她总是挺忙地收拾她的小娃娃,在晚上,到室 外看看所有的窗帘是否都拉上了,还要把那时她养的小动物关进笼子,它们总是跑 到她床上。她骑着她的蓝色三轮车飞驰,手里总拿着她的玩具。 她每次过生日都要一个新的作礼物。她还要帮着小弟弟穿衣服。这种温柔的、 母性的、充满爱心的性情带到了长大以后,成了她的日常形象。她变得经常去看爷 爷奶奶和其他亲戚。斯潘塞经常呆在帕克庄园那时,弗朗西丝女士都同孩子们玩牌。 她雅致的家居可称是一流的。但无论怎样,在那儿戴安娜不用掩饰自己的不安。 晚上最糟,还是孩子的戴安娜和厄尔怕黑,他们一定要地灯亮着,或在屋里点 上蜡。当风吹过窗外的树丛,猫头鹰和其它动物的叫声吓得他们够呛。 一天晚上,他们的父亲不小心提起有一个本地的杀人犯跑了,孩子们怕得不敢 睡觉,在寂静的房间里紧张地侧耳听着每一个咔哒声,嘎吧声,戴安娜在她的玩具 绿河马的眼上抹上闪光的油漆,好像这样,才能在晚上照看,守候她。 每天晚上,她上了床,周围全是她的玩具。她听见小弟弟呜咽着,哭喊着找妈 妈,有时,就到弟弟那儿去,有时她对黑的惧怕战胜了母性的本能,她呆在她的屋 里,听着厄尔喊叫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而后,她也把头埋进枕头里哭起 来。“我真不能忍受,”她说道,“我鼓不起足够的勇气走下床,直到今天,我还 记得清清楚楚。”孩子们的爸爸有时在喝茶时与他们在一起。据他们从前的保姆玛 莉·克拉克回忆,他难得来一次,在早些时候,他跟孩子们在一起时很难放松。约 翰尼一头扎进区议会的工作,还有国家青少年俱乐部协会和他的牧场。他的儿子回 忆道:离婚后,他真的很惨,基本上是垮了,偶尔他跟我在草坪上打曲棍球,这可 是天大的款待。 由于戴安娜把课程搞得很糟,她变得越来越嫉妒她的弟弟,因为他不但表现出 良好的男孩气质,而且很庄重。戴安娜说:“我希望在课堂上跟他一样出色。”像 所有同胞兄弟一样,总会有争斗,戴安娜已经比弟弟大而且强壮,总是赢家。她拧 他,厄尔很委屈,不久,他意识到他可以骂她,无情地伤害她姐姐。双亲禁止他管 姐姐叫“布瑞”。这是从一个又慢又傻的蜗牛那引来的外号,“布瑞”是很风行一 时的儿童电视片《神奇的周围世界》里的一个角色。 有一次当地主教的妻子出乎意料地帮助厄尔报了戴安娜的一箭之仇。他带着快 意回忆说:我不知道心理学家是否会认为这是父母离婚造成的创伤,戴安娜总是说 谎,因为喜欢美化、掩饰事实。在放学的时候,那位主教的妻子拦住汽车对戴安娜 说: 你要是再总是说慌,我会开除你,让你回家。这一回我胜利了,她的谎言被揭 穿了。 同胞间的竞争是成长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而日趋严重的父母间的竞争却是难 以忍受的,无论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弗朗西丝和约翰尼竞相赢得孩子们的爱。 他们给孩子们买了许多昂贵的礼物,并伴随着孩子们所渴望的亲切拥抱和亲吻。戴 安娜的父亲为祝贺她17 岁生日,搞了一个精彩的爆竹焰火晚会,这使他在本地声 誉大振。那个下午他从布德里动物园借了一头叫比尔特的驯养骆驼,显得极为高兴 地看着惊喜的孩子们被扶上骆驼,在草坪上骑着玩。 圣诞节只是一次大肆挥霍的演习。在这个好日子之前,厄尔和戴安娜得到一家 伦敦西区别名为哈姆雷特的大玩具店的目录,并告诉他们可以定下他们想要爸爸在 圣诞节买给他们的礼物。圣诞那天,他们的愿望实现了,他们床头的长筒袜里鼓胀 着礼物。厄尔说:“这让你很有种母性。”有一件礼物让戴安娜做了一个有生以来 最令人震惊的决定。在1969 年,她作为客人参加她表姐的婚礼,她父亲给了她一 条漂亮的蓝裙子,她母亲同样也送她一条绿裙子。“我记不得那天是穿的那一条了, 但我记得因为它显示出偏爱,我内心受到很大伤害。”当厄尔和戴安娜同他们的保 姆乘火车从诺福克到利物浦,他们的母亲在那儿接他们。刚进了她母亲房间不久, 母亲突然泪流满面。“怎么了?妈妈。”他们异口同声问,可母亲就是不说为什么, 只说:“明天我不想让你去那儿。”这使孩子们迷惑不解。假期变得暗淡无光,罩 上了愁苦的气氛,只是因为父母的分歧。 1969 年,彼特正式被引见给他们时,生活氛围变得轻松自在起来。第一次见 到彼特是乘坐往返于伦敦和诺福克的定期周末班车时,在利物浦街车站的站台上。 他很英俊,西装革履,面带笑容。初次见面便吸引住了孩子们。 这时孩子们的母亲还告诉他们,自己和彼特在今天上午已经结婚了。 彼特是做家用壁纸生意的商人,他应该称得上是位慷慨且为人真挚、感情容易 外露的继父,很好相处。在肯辛顿郡住了很短一段时间后,这对新婚夫妇搬到了一 处位于弗萨克西海岸的并不华丽的乡间住宅,在那里,曾当过皇家海军的彼特带着 孩子们玩帆船。他让厄尔戴上他的海军上将军帽,样子很不错,大家便开始叫他 “海军上将”。而戴安娜则被大家送了个雅号“公爵夫人”,有的朋友们还一直这 么叫她。厄尔说:“如果你要想真正明白为什么戴安娜不是那种惯坏了的衣着考究 的贵人,就该知道我们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这是一种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什 么富丽堂皇的宅院和管家仆人。 这是我们在每个假期都要用一半时候到母亲家过的生活。那里是一个相对而言 很普通的生活环境。”3 年以后,在1972 年,彼特在阿基尔的南边买了一处100 英亩的农场。 现在他仍住在那里。到了暑假,孩子们来到这儿钓鲭鱼,抓龙虾,玩帆船,在 晴朗的日子里他们还在海滩举行宴会。在那里戴安娜甚至有了一头自己的沙特兰小 马驹,名子叫索佛奥。 有一次她从马背上摔下来碰破了胳膊,从那以后,她就有点害怕骑马了。 虽然当时很痛,但看不出什么胳膊骨折的症状,所以两天后她就又斯威士兰滑 雪去了。然而过了一个假期,她的胳膊仍然很不舒服,只好到医院拍了张X 照片, 诊断为骨骼扭损。医生给她打上了绷带,可后来,她试着骑马,但是由于紧张又摔 了下来。再以后她虽然也骑马,但更喜欢打网球和游泳,在伦敦中心,这相对来说 也方便些。 游泳和跳舞是戴安娜最喜欢的活动,当父亲把她送到另一所学校时,这给她带 来很大好处。这所学校离帕克庄园有两小时的路。她开始逐渐喜欢这所有120 个女 孩子的新学校了。不过,最开始她很不愿去,甚至对她被送那么远很有怨气。当时 戴安娜9 岁,与父亲分离很令她难过,因为她已经缺少了母爱。戴安娜抗议说:如 果你爱我就不要把我送走。她父亲只好耐心地给她解释去那里上学的好处,那儿可 以跳芭蕾舞、游泳、骑马,还可以种她喜欢的花生。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答应去那儿 上学。后来,戴安娜在学校表现得果然很好,玩得很开心。还赢得了奖杯。 一位优秀的业余摄影师拍下了戴安娜离家的镜头,那是个甜甜面孔、有些害羞 的女孩,显出安详的样子,她穿着一身校服,那是深红夹克和灰裙子。 虽然在第一学期,戴安娜有些拘谨和沉静,但她不是事事都点头称“好”的人。 她在上课时,从不想着回答问题,也从不主动朗读课文。她总是从人们注意的中心 害羞地逃开。在她参加的第一个学校戏剧时,她只扮演了一个玩具娃娃。因为她只 想保持沉默,否则就不去了。 在宿舍里跟朋友们在一起时,戴安娜有说有笑,一到了教室又安静下来。 虽然她是个受人欢迎的学生,但她自己却总觉得被人冷落到一旁。虽然现在她 已不再因为父母的离婚而感到那么难过。但在她内心萦绕着一个念头,她总是会被 从集体中分出来。这种感觉告诉她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后来戴安娜说:“那是走一 条崎岖的路。我总是觉得与男人有距离。我感到我会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整个包在 错误的硬壳中。”不管怎样,戴安娜总是参与学校的各种课外活动,她代表本宿舍, 参加了游泳、网球活动,并从此培养起对舞蹈的终身热情。每年的基督诞生剧上演 期间,她也很喜欢化装室里女孩子们热闹非凡的叽叽喳喳。戴安娜颇为愉快地回忆 说:我跟她们一起向那稣表示敬爱。在家时,她喜欢戴姐姐的宽边黑帽子和萨拉的 白裙子。有一张戴安娜的早年照片上正是这套装束。 戴安娜尊重姐姐简妮,简妮是四个孩子中最懂事的,而对大姐萨拉却有种对英 雄式的崇拜。每次萨拉从学校回到家中,戴安娜简直成了她的志愿仆人,给她打衣 箱,给浴池备水,给她收拾房间。她家的总管阿伯特·比斯也注意到,戴安娜很喜 欢干家务,她熨自己的裤子,还干其他家务活。她的指导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当年, 她给戴安娜授予了“里盖特助人杯”。 戴安娜在劳动和助人方面的成绩深得祖母的欢心,自从父母离婚后,老祖母总 是在看她时目光中充满柔情。感情是相互的。1972 年秋,当老祖母死于脑肿瘤时, 戴安娜极为悲恸,她和王后的母亲以及王妃玛格莉特一起参加了在圣詹姆斯宫的皇 家教堂举行的葬礼。祖母在戴安娜心中有着特殊的位置。她真心真意地相信祖母一 定会在另一个世界照看着她。 从这种悲痛中走出来,戴安娜又要费心去迎接法语考试,只有考过关她才能去 西赫斯寄宿学校,跟两个姐姐在一起,这所位于肯特的西文纳克斯外的学校有占地 32 英亩的林地和公园。它建于1865 年,有着宗教的传统,它强调品行和信赖跟 功课一样重要。 在学校,萨拉的成绩很优秀。她是校游泳队的主力,在业余比赛中她的表现让 人赞叹。她是那么的争强好胜,最后成了学校最厉害、最不服管教的女孩子。现在 回忆起来,她可以说是在各方面都是最好的。有时,她大胆得出格。一次,她竟骑 着马闯进了帕克宅,虽然祖母原谅了这个红头发的不驯孙女。而另一次却没那么幸 运,校长鲁希小姐没有原谅她闯的祸。萨拉后来抱怨说她被当成了捣蛋鬼,鲁希小 姐罚她背上书包离开了一个学期。 而简妮,是校曲棍球队的队长,由于她非常聪明,在成绩表上,满是优秀,当 戴安娜来到这所学校时,简妮姐姐已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优等生。 戴安娜这个斯潘塞家的小女儿入哪个班呢?显然,学校的老师们在办公室讨论 过。是跟萨拉还是简妮?对戴安娜而言,她很敬畏大姐萨拉,虽然在以后的岁月里, 她变得与二姐简妮关系密切。而在他们小时候,简妮却更喜欢弟弟厄尔。所以,那 时戴安娜几乎是处处刻意模仿萨拉。她一改常态,又吵又闹,满心希望创造萨拉的 “业绩”。而这却差点使她被赶出校门。一天晚上,戴安娜的朋友看到糖果盒里的 小零食越来越少,就让戴安娜与另一个女孩约好见面,以便要些糖果。她大胆地答 应了。当她走过路边黑黑树影时,强迫自己不要怕黑,她到约见地点——校门口, 可没有人,她等了又等,天更晚了,两辆警车驶过校门口时,她赶紧躲到墙后。回 来时,她并不怕让人抓到,而是担心空手而归。幸运的是同宿舍的一个伙伴为她撒 了谎,但还是被老师查到了。父母被叫到学校,鲁希小姐当面批评了戴安娜。那时, 女孩子是不准晚上出去乱跑的。然而私下里,戴安娜的父母对他们从前那么驯服而 听话的小女儿竟然敢于破坏纪律并不感到难为情,相反,他们觉得女儿变得有勇气 了。她妈妈后来曾对她说:我真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么一股子胆量。 虽然这件事给了戴安娜一个教训,她再没闹大乱子,但她还是玩些需要胆大的 游戏。比如,吃东西就成了一个挑战,这使她出了个大笑话。那一次戴安娜打赌能 一口气在早餐时吃六片面包和三块熏咸鲱,结果她吃下了。这使她以能吃而著称。 后果却是不得不经常因消化不良去看医生。但这些恶作剧并不破坏她的好人缘,一 次她过生日,她的朋友们一起送了件精致的项链,上面标有一个“D ”,代表戴安 娜的名字。卡罗琳·普瑞德曾是她宿舍的隔床室友,后来又在伦敦与她住在一间公 寓,据她回忆:戴安娜那时显得很具个性,热情,总是热热闹闹的。她还回忆道: 简妮很受欢迎。她秀丽,不自恃,但有些爱管事。相比而言,戴安娜主要特点是爱 闲聊。卡罗琳与戴安娜从一开始就很熟悉,困为她们俩的父母都离了婚。她说:对 我俩来说不坐在角落里哭是一种艰巨的考验。虽然别的同学记得戴安娜是自制力很 强的小姑娘,她从不在袖子上抹眼泪。值得注意的是,在她的床边衣柜放的两张照 片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心爱的老鼠。 戴安娜现在又为她在课堂学习中的能力平常而苦恼。她的姐姐们都是很优秀的 学习尖子。弟弟厄尔也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后来在北阿姆伯顿郡考试时展示出色 的学习能力,终于考上了牛津大学。而戴安娜在这方面失败了: “我做不好任何事,感到无望,是个没用的东西。”——戴安娜当时真是很沮 丧,学不好功课一直是她的心病。 虽然她在数理方面比较差,可在人文方面的科目上还是很擅长。历史,特别是 路德斯和恩达特斯的内容对她很有吸引力。在英国文学方面,她喜欢《傲慢与偏见 》、《远离疯人院》。同时她也对白巴莎·卡特兰的浪漫爱情小说爱不释手,这位 作者不久竟成了她的继母。她还爱写散文、感想一类的东西,笔记本上满是她清晰 娟秀的字迹。她说,写起来就只觉得句子从笔下不断地流淌出来。考期来临,戴安 娜感觉像是要被冻僵了。她在英国文学、历史和地理科得了“O ”,艺术是“D ”, 她还是以失败告终。 学校的宗旨是鼓励学生成为好市民,学生们要去慰问那些老人、病人和精神上 有障碍的人。戴安娜和另一个女孩每周都去看望一位住在西文诺克的老太太,她俩 陪老太太喝茶、吃点心,帮她收拾房间,帮她买东西。与此同时,当地的志愿者团 体组织了一次去位于达仁斯公园的大型精神病医院的慰问活动。十几个少年志愿者 在那个星期四的晚上,去那里与那些病人跳舞。 在那里,志愿者们想了各种办法安慰这些病人,能让一个病人微笑就是了不起 的成功。此次活动的组织者说,正是在这里,戴安娜学会了理解这些不幸的人们。 当时,有不少新来的学生志愿者对慰问这样一所医院,颇有顾虑,而戴安娜却发现 自己对这项工作有种天然的好感,她能很自然地跟很多病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这 给她带来一种真正的成功感,也使她增强了自尊和自信。 同时,戴安娜成了一名全能运动员。她游泳是冠军,四年都获得了奖杯,她游 泳时一跃入水,劈开一道波浪,漂亮极了,总能吸引观众的赞许的目光。 她又成了网球队的队长,她的球队也很棒。因为,她姐姐们和她的母亲,也曾 是网球队的队长,干得更为出色。 即使是戴安娜学习钢琴时,也因她祖母的优异而显得逊色。她的祖母路丝女士 曾在皇家阿伯特礼堂演出过。同样,她姐姐萨拉钢琴也弹得很好。相比之下,她自 己努力取得的这一系列成绩仍难以与她家人们相比。 舞蹈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她热爱芭蕾舞,希望成为一名芭蕾舞演员。 但是她长得太高了,有1 米78。她最喜欢的舞剧是《天鹅湖》,在伦敦的大剧院, 她至少看过四次,她跳起舞来,感到自己整个都沉浸在舞蹈的旋律中。她经常在静 静的夜里爬起来,蹑手蹑脚溜进学校的训练厅练习。 在录音机放出的乐曲中,戴安娜几乎要跳上几个小时的芭蕾。“这总是能极大 放松我心中的紧张感。”她说。在1976 年春季的学期末,戴安娜的额外努力获得 了报偿,她终于赢得了学校舞蹈比赛的冠军。毫不奇怪,她会在长大结婚时,请从 前的舞蹈老师闵地·米歇尔和钢琴师里莉·斯尼伯到白金汉宫来给她上舞蹈课。对 戴安娜来说,这舞蹈课上的一个小时能把她的新地位带来的压力和紧张一扫而空。 1975 年,斯潘塞一家搬到了奥尔索普,在那里戴安娜有了一间极好的舞厅。 夏天,她在那儿练跳舞,要是客人们都走了,她就到在门厅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 板上练习舞蹈。这座大厅正式的名字叫乌顿大厅,那儿有她杰出的祖先们的肖像。 戴安娜跳舞时,可不只有他们是观众。虽然她不喜欢当着大家的面跳舞,但她的弟 弟还有仆人们会从钥匙洞偷看。厄尔说:我们大家对此印象很深。 这家人搬到奥尔索普是在孩子们的老祖父1975 年9 月去世之后。去逝以前, 83 岁的老伯爵仍看起来挺精神,他是死于肺炎和住院不久就发生的中风。老伯爵 的死意味着一场大变化,家里的女孩子们都成为了小姐, 11 岁的厄尔当上了子爵, 而他们的父亲则成为伯爵八世,并继承了奥尔索普的遗产,包括北阿姆伯顿郡的13000 英亩农田, 100 多间房屋,以及很有价值的油画收藏品,还有罕见的书籍、17 世纪的瓷器、家具和银器,奥尔索普宅院不只是房子,应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缩 影。 这位新伯爵还继承了225 万英镑的定期存款,以及8 万英镑的现款。于是,他 修建了一个游泳池好让孩子们在假期在他们的新家玩个痛快。戴安娜在这里游泳、 散步,当然还有跳舞。家里的佣人们都喜欢她,因为她不但很友好,而且从不摆架 子。 戴安娜焦急地等待着萨拉从伦敦回来的时候,会带来一群高素质的朋友,人们 也把萨拉看作聪明而机智的人,简直光芒四射,特别是1973 年,他父亲在诺福克 的一座罗马城堡为萨拉举行的舞会之后。那是为她的成年——18 岁生日举办的盛 大舞会,应邀的客人都与萨拉地位相当。人们都期望她能与好友、英国最富有的贵 族公子威斯敏斯特公爵杰拉尔德·格罗夫纳结为伉俪。然而,她和众人一样惊讶地 发现,公爵的目光盯在别人身上。 戴安娜很高兴地分享着姐姐的荣耀,她积极地参加聚会、野餐和板球比赛等活 动,尽管在姐姐的朋友印象中,戴安娜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穿着宽大的连衣 裙”,“她非常腼腆,很容易脸红,像个小妹妹。她很不成熟,根本不值得一看。” 但是,家人和庄园的这些体育比赛由于一个人的到来而宣告结束。 那就是雷恩·斯潘塞,孩子们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70 年代时,她像一艘张 满风的帆船驶进了孩子们的视线。事实上,在萨拉18 岁生日晚会上,她的出现就 引起了诺福克上流社会人士的窃窃私语。但不顾全家人的坚决反对,约翰尼和雷恩 于1977 年7 月14 日在卡克斯顿厅婚姻登记处悄悄地举行了婚礼。婚礼时无人通 知孩子们,厄尔第一次听说继母之事还是初级中学的校长告诉他的。 随着新女主人的到来,奥尔索普庄园刮起一股受卖的旋风。孩子们鄙视他说, 整个家被“偿还掉了”。斯潘塞伯爵总是为妻子粗野的持家方式辩护。 他说:“偿还的代价自然是巨大的。”戴安娜对继母的怨恨压抑了许多年,直 到1989 年她弟弟在教堂预演婚礼仪式时才迸发出来。那天,雷恩和戴安娜的生母 坐在教堂同一条靠背长凳上,但雷恩拒绝和她讲话。戴安娜怒从心头起,十多年来 的愤恨犹如东奔西突的岩浆迸发而出,但雷恩却回答道:“戴安娜,你根本不知道 你母亲给你父亲造成的痛苦。”从未感到如此愤怒的戴安娜反唇相讥:“痛苦?这 个词你根本不知道该用到谁身上。痛苦的人我见得多了,而你从未见过,你还说什 么痛苦。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雷恩。”戴安娜滔滔不绝,慷慨激昂。事后,她的 母亲说,家人站出来为她辩护,这还是头一次。 然而,总的来说,在奥尔索普庄园生活的早期日子里,孩子们还是喜欢开雷恩 的玩笑。特别是圣诞节期间,跟雷恩一起过节无异于欣赏一部古怪的滑稽剧。 而圣诞节夜晚唯一令人高兴的是,戴安娜决定把她得到的一个礼物送给一位守 夜人。此人以性情暴躁而出名,但戴安娜本能地觉得他只是孤独。她和弟弟去看他, 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的这一品德早就被女校长拉奇小姐注意到了。1977 年, 在她上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拉奇小组给她颁发了布菜克·劳伦斯小姐奖,表彰她对 学校的贡献。 此时的戴安娜已担任年级长了,成了一位自信的姑娘。离开西赫斯学校后,戴 安娜紧步姐姐萨拉的后尘,进入瑞士一家学费昂贵的礼仪进修学校读书,学习家政、 制衣、烹调等课程。受到繁文缛节的制约,戴安娜很不高兴,渴望摆脱这种生活。 她写了几十封信,请求父母接她回家,直到她说上这种学校简直是白花钱时,父母 才发了慈悲,让她退学。 退学后,戴安娜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姐姐的朋友也对她刮目相看,虽然有 些腼腆,体型略微发胖,但她正在变成一位受欢迎的人。 然而,如花似玉的戴安娜引起姐姐萨拉的妒忌。戴安娜在一个周末叫姐姐回伦 敦时顺便捎上她,萨拉说车上多一个人要耗费大量的汽油,代价太大了。对此,萨 拉的朋友们纷纷嘲讽她,他们也就更喜欢戴安娜了。 长久以来,戴安娜是家里的“灰姑娘”。她感到,她的精神受到学校清规戒律 的压制,个性受到她在家中卑微的地位的束缚。她渴望在伦敦张开翅膀,开创自己 可以翱翔的天地。独立的喜悦和兴奋在召唤她,正如她的弟弟厄尔所言:“突然间, 不起眼的丑小鸭就要变成天鹅了。”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