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沿着童话的足迹 有一次威廉·格林写道,他和雅科布“两个人,十分孤单,因此工作进行得很 慢,6 年当中”搜集了童话集第一卷,该书于1812 年出版。这就是说,这项工作 大约开始于1806 年,这时拿破仑还统治着德国的土地。这是一个边界遭到破坏、 王位不稳定和崩溃、一种秩序很快为另一种秩序所代替的时代。 在这个兵慌马乱的时代,格林兄弟在表面上离他们那个时代的生活十分遥远的 童话世界里发现了某种比震惊世界的大炮还要有力的东西。 就在1806 年,格林兄弟的两位朋友阿尔尼姆和布伦坦诺出版了古代德国民歌 集《小男孩的神号》第一卷。当然,阿尔尼姆和布伦坦诺同格林兄弟一样,在为后 代恢复和保留过去的伟大遗产——童话、传说和诗歌而奋斗。阿尔尼姆当时已经向 社会人士提出请求:在收集民歌的同时“不要忘记口头传说和童话”。浪漫主义艺 术家菲利普·奥托·伦格响应了这个号召,把大量的童话寄到了海得尔堡。其中的 一篇童话阿尔尼姆在自己办的《隐居者报》上发表了。 这样,出版童话集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需要的只是学者细心和耐心的劳动,谨 慎地对待普通的口头语言,以便记录民间语言并且把它转达给读者。 如果科学研究工作所依据的是图书馆里的手写的和铅印的收藏品,那么童话的 情况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还需要点点滴滴地去搜集所有存在于民间的、交相传 诵的材料。于是格林兄弟就着手搜集童话集的第二卷。威廉后来曾说:“我们唯一 的来源就是口头童话和传说,而且,这种童话和传说真不少,我们顺利地搜集了将 近60 篇很有趣的作品;所以我们希望发表某些完全没人知道的东西。”当然,他 们首先搜集了存在于黑森地区的资料。 卡塞尔有一间药房,这是维利德家的。药房的主人维利德先生有一座很坚固的 房子,房子的楼层一个接一个,而许多走廊、楼梯和弯曲的附属建筑构成了一座稀 奇古怪的迷宫。这里住着他的六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药房主人没有考虑过自己孩子 们的未来。他是一个有钱的人,在卡塞尔的郊区有好多土地和花园。格林家同这一 家是邻居,所以格林兄弟从青年时代起就同这一家人有着友好关系。 药房女主人弗拉乌·维利德很会讲童话,童话短小而又优美。她坐在威廉的对 面,给他讲虱子和跳蚤的故事。虱子和跳蚤“一起料理家务,在鸡蛋壳里烧啤酒。 突然虱子掉进了鸡蛋壳里,烫伤了自己,而跳蚤就开始大声地又喊又哭……”弗拉 乌·维利德的女儿们也知道很多童话,特别是格列特亨和多尔特亨。 当时,多尔特亨是一个年轻、朴实和天真的姑娘,在花园里或温室里同自己未 来的丈夫威廉·格林见面的时候,就给他讲她在家里所听到的童话。这就是《会开 饭的桌子》。《密切里查太太》和《六只天鹅》等。 当时多尔特亨想过没有,她将命中注定同威廉和睦幸福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她 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传说呢?当然,有一些她是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此外,药 房主人的家里还有一个女管家,在战争中失去丈夫的寡妇玛丽娅·缪列尔。这是一 个60 岁的女人,大家都叫她“玛丽娅奶奶”。在她出生的地方,流传着特别多的 童话,而且这些童话以原始的形式世世代代传了下来。玛丽娅奶奶的记性很好,她 慷慨地同格林兄弟分享自己的财富,经常给他们讲童话。这些童话就编进了童话集 第一卷。《和指头一样小的男孩》、《小弟弟和小姐姐》、《没有手的女孩》、《 小红帽》和《睡美人》——这些童话都是玛丽娅奶奶讲的,经过格林兄弟的加工传 遍了全世界,每一次想起玛丽娅奶奶,耳边就会又听到:“从前有一个非常可爱的 小女孩。只要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不过最喜欢她的是奶奶。她甚至不知道再给孙 女做个什么东西才好。有一天,她送给了她一顶红天鹅绒的帽子。她戴着非常合适, 小女孩简直不愿戴别的帽子了,所以大家叫她‘小红帽’……”这个老人保留着多 么珍贵的财富啊!在这个药房主人的多子女的家庭里,她整天操劳,只有在晚上她 才能继续讲王子的故事。这个王子过了100 年以后在一个带刺篱笆里的灌木丛中找 到了一条通向沉睡的美女的道路。“他继续往前走,到处都睡的是内侍官们;再远 的地方睡的是国王和王后。这里非常静,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到。最后,他走进 了一个古老的塔楼,这里躺着沉睡的美女。她的美丽使王子感到非常惊讶,致使他 弯下身子,吻了吻她,就在这个时刻,她醒了……”这是那个朴实的老人当时所讲 的一个关于忠诚和爱情的童话,这种爱情非常温柔、谨慎,又非常纯朴和高尚。它 作为格林兄弟的童话流传到了今天,人们已经读了一百多年,而且受到历代的赞美。 第一卷的许多童话也是格林兄弟在哈谢尼弗卢格家里听到的,更准确地说是从 阿玛尼娅(玛利亨)和扎涅塔姐妹那里听到的。她们的父亲是卡塞尔的一个高级政 府官员,而她们的兄弟路德维希,后来娶了格林兄弟的妹妹洛塔。阿玛尼娅以特别 漂亮和聪明而出名,而扎涅塔则是作为非常可爱的讲故事人而出名的。格林兄弟从 哈谢尼弗卢格家的两个姑娘那里记下了一些童话,如《有三根金头发的鬼》、《穿 皮靴的公猫》和《德罗兹多鲍罗德国王》等。 当然,还有其他许多人也知道很多童话,并且毫无保留地把它们告诉格林兄弟。 萨维尼家里的保姆弗拉乌·连加尔德就是其中的一个。认识她的阿尔尼姆关于她曾 经写道:“这是一个完整的宝藏,”并补充说:”我希望做一个很好的矿工,以便 发掘这个宝藏并得到这些宝物——童活!”可是,要使这些喜欢给孩子们讲故事的 老年妇女去给成年人讲童话并不那么简单。 下边是格林兄弟与一个叫做“马尔堡说书女人”所经历的故事。他们从布伦坦 诺那里了解到,在马尔堡医院里早就有一个妇女,她有满肚子的童话。 布伦坦诺当时从她那里听到过不少,可是许多童话随着年代的流逝都忘记了。 于是格林兄弟决定去找这个说书女人。1809 年,他们的妹妹洛塔有机会到马尔堡 去,他们就要求她打听清楚这个妇女的下落。洛塔在马尔堡呆了几个礼拜,可是一 无所获地回到了卡塞尔。情绪不佳的雅科布给当时在哈勒的弟弟写信说:“洛塔礼 拜五回来了。童话的事完全落了空。洛塔曾经邀请这个妇女,她第一天说,需要集 中思想想一想,可是第二天又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后来洛塔就回来了。为了 再一次同这个女人谈一谈,派谁到马尔堡去好呢?”在这几句话里,有一种悲观失 望的调子。于是第二年,即1810 年,为了劝说“马尔堡说书女人”改变主意,威 廉亲自来到了马尔堡。他白白地等待她的到来,因为她不能相信,成年人真地愿意 听她的童话。她觉得,如果她去给有学问的人们讲自己那些令人可疑的故事,他们 会讥笑她。这不过是给孩子们讲的不可靠的传说罢了。至于把这些童话搜集起来, 甚至把它们印出书来,她连想也没有想过。她还怕医院里别的妇女嘲笑,担心挖苦 她。威廉总算拐弯抹角地从她嘴里一共探出了两个童话。 医院院长要求她给自己的孩子讲几个童话,而这个老太太是不能拒绝孩子们的。 孩子们又把童话告诉父亲,他记下来,再转告给威廉。真是非常复杂的途径。这又 一次证明,搜集民间口头创作是一个困难的过程,童话并没有现成地放在书架上, 而知道这些童话的人们又不是到处都可以碰到。为了找到最好的、最珍贵的和最必 须的东西,这就需要有耐心和毅力,搜集者必须具有准确的洞察力和热情。 格林兄弟一次又一次求助于讲故事的女人们。弗里杰里克·马涅利神甫的女儿 给他们讲了许多传说和童话。其中有一个是《发现宝藏的鸟》, 它的结尾是一句非 常精采的话:“如果他们还没有死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健康地活到现在。”据威廉 的儿子盖尔曼·格林证实,在童话集第一卷的准备工作中,布伦坦诺的妹妹约尔季 斯太太,以及阿希姆·封·阿尔尼姆和奥古斯特·封·哈克斯特豪森都给予了很大 的帮助。神学家和日耳曼学家费迪南·齐别尔特在童话研究工作中也帮助过他。退 休的龙骑兵司务长约翰·弗里德里希·克拉乌泽的家离卡塞尔不远,他虽然不是无 私的,但是也对格林兄弟讲了一些“真正士兵的童话”。他称自己是“贫穷、笨拙 的人”,并且高兴地和以最轻微的谢意从格林兄弟那里拿走了一件穿旧的衣服,作 为对自己的故事报偿。当这个衣服褴褛的残废人向他们讲述《关于台布、背包、帽 子、大炮和犄角》的童话时,看来他一面回忆着自己在战友面前自豪地说大话的那 个年代,一面向他们叙述着什瓦尔增费利斯的传说:“一个士兵敲了一下自己的背 包,从里边放出来了步兵和骑兵部队,这支部队把国王的军队全打败了。第二天, 国王派了更多的人去消灭这个老兵。而他一直敲自己的背包,直到整个军队出来为 止。然后,他又在自己脑袋周围把帽子转了几圈,就出现了几门大炮;敌人被打败 了,都逃跑了。之后,签订了和约,让他做了总督,并把公主嫁给他做妻子。”格 林兄弟经常请教老年人,因为正是他们能够说出许多真正的民间故事,而不是捏造 出来的东西;这些老年人记得许多通过各种不同途径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传说和童话 ——大量的民间传说。丰富的研究经验使他们能够把真正的童话和伪造的童话区别 开来。而且作为真正的研究者,他们不仅仅局限于搜集和编写工作。格林兄弟一方 面保留重话本来的、原封不动的情节,不破坏它的体系、结构和主人公的语言特点, 另一方面又赋予所搜集到的材料以自己的语言形式。他们找到了一种以热情洋溢而 又简单朴素为特点的独特的风格,因此,这些童话集传遍了全世界。格林兄弟并不 企图逐字逐句、机械地照搬从讲故事人那里听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保 持所记下来的传说和故事的全部纯洁性并把它们的意义和精神表达出来。格林兄弟 与布伦坦诺不同,布伦坦诺轻率地对待童话的情节,根据艺术任务来改编童话情节, 而格林兄弟对童话情节不作任何改变,尤其不歪曲它的主题。他们在记录所听到的 童话时,也斟酌字句。当然,他们在观点上也存着矛盾。雅科布较多地倾向于科学 的可靠性。他作为一个出版者,在涉及自己的方法和原则时,写道:“对于我来说, 加工和修改这些作品,永远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其所以如此,因为对我们的时代 而言,做这种工作就是为了错误地理解其必要性,而对于研究诗歌来说,这种工作 将永远是一个令人遗憾的障碍。”威廉主张进行艺术的和富有诗意的修改,而雅科 布是不轻易向他让步的。既然兄弟二人都无条件地承认珍重历史的必要性,所以在 童话最后定稿的过程中,就不会遇到重大分歧。两个人都小心地对待童话,所以都 渴望不作任何剪裁地、几乎没有改变地记录它们。只是为了使它重新放出自己全部 优美的光辉,才按照语言规范进行加工。雅科布的准确性和严肃性同威廉的形式上 的优美感构成了难以代替的创造性的结合,因此,格林兄弟创造了奇迹——把古代 的民间创作保存下来,并流传到今天,同时,还使它保持了统一的语言风格。这有 利于认识整个童话集的完整性。 格林兄弟写道:“我们力图保持童话的本来的全部纯洁性,其中的任何一个情 节既没有捏造,没有渲染,也没有改变,因为我们力图避免对于本来就很丰富的情 节根据任何类推法和想当然进行充实的企图。”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强调指出 :“当然,它的风格和某些部分的结构主要是我们的。”为了证实这点,盖尔曼· 格林在自己于雅科布·格林和威廉·格林创作的回忆录里写道:“现在大部分人不 是作为孩子来欣赏格林兄弟的童话,而是在考虑它的产生,于是在他们的意识里就 产生了一种概念,好像这是根据民间流传的故事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的. 因此,如 果格林兄弟不超过后代搜集者的话,那么后者就能够以完全同样的成就把这‘民间 的财产’据为已有。 童话以格林兄弟献给人民的那种形式重新成为人民的财富,这只是由于他们献 出这些童话之故。它们在格林兄弟校订之前不是这种样子的。”因此,格林兄弟在 童话集第一卷的卷头所写的“格林兄弟搜集”几个字,是过于谦虚了。正是由于格 林兄弟的加工,他们所搜集来的资料——粗糙的矿石,才得到了提炼并熔化成了有 永久价值的黄金。 1812 年,在紧张地劳动了6 年之后,终于有了个眉目:他们所搜集的资料能 够提炼出一部很不错的书了。阿尔尼姆这时正在卡塞尔访问格林兄弟,他很支持他 们,并建议他们马上出书。威廉后来写道:“阿尔尼姆在我卡塞尔的家里呆了几个 礼拜,正是他鼓励我们出版这本书的!他认为,这件事情我们不应当长期耽搁,因 为事情会在追求完美性当中过分拖延下去。他以善意的讽刺口吻说道:‘要知道所 有的东西都写得非常精细,非常美’,他一面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一面读着其 中的几篇作品,而这时驯服的金丝鸟以翅膀的优美动作保持着平衡,站在了他的头 上,看来,站在他的密密的头发当中它觉得非常舒服。”阿尔尼姆同柏林的拉伊麦 尔的出版社有联系。9 月底,格林兄弟把手稿寄给了出版者。这本书计划在圣诞节 前出版。拉伊麦尔答应,只要这本书卖出一定数量,就付给酬金。这使格林兄弟感 到满意。威廉曾经写道:“拉伊麦尔的建议我们非常满意,而他的条件对我们来说 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当时格林兄弟还不能够幻想出第二版,尽管他们十分谦虚, 但是也深信,他们编了一本有用而又有益的书。当手稿寄给拉伊麦尔之后,雅科布 怀着这种信念写信给他的朋友阿尔尼姆说:“将要出版一本珍贵而又有趣的书,我 越来越了解到,这些古代的童话对于整个诗歌史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1812 年圣诞节前不久,雅科布拿到了刚刚出版的《儿童和家庭童话集》。 当然,阿尔尼姆也接到了一本,这是献给他的妻子和小儿子约翰·弗列伊门德 的。阿尔尼姆以感激的心情写回信对格林兄弟说:“刚刚接到了拉伊麦尔寄来你们 给我妻子的童话集。书印得不错,装帧很好,喷金切边,我约略地翻了一遍,并且 暂藏在萨维尼那里,以便在圣诞节交给他们。我代表我的儿子向你们表示极大的谢 意,这本书非常好,而且一定会出售一空的。”从这个时候起,与其他圣诞礼物相 比,这本童话集每年既使儿童们、也使成年人感到高兴。直到今天,这部童话集也 没有过时,在所有的国家,人们都知道它,阅读它,喜爱它。大概,在这里引几段 童话集的序言是适宜的,在序言里,格林兄弟详细说明了自己这部著作的意义: “当暴风雨或者老天爷送来的其他的灾难毁坏了所有的庄稼的时候,如果在长满由 青草和矮小的灌木丛形成的茂盛篱笆的田界旁边哪怕有一小块空地还没有被损坏, 而且在这里有几棵谷穗,我们认为这是幸运的。一旦柔和的阳光开始照射,它们就 会慢慢地、不知不觉地生长起来,而且为了装满谷仓,任何一把镰刀也不会提前收 割它们。到夏末,当它们灌浆、成熟的时候,人们那温柔而又灵敏的双手就会接近 它们,一个穗一个穗地把它们收割下来,整齐地把它们捆起来,比运禾捆还要小心 地把它们运到家里;它们将要成为整个漫长冬季的食物,也许,将要剩下以后播种 所必需的种子。我们也是这样,在我们动手搞过去许多世纪的德国诗歌财富时看到, 在这一巨大的财富当中,任何东西也没有保留下来,甚至都忘记了它们,而留下来 的只有民歌和这些朴素的家庭童话。 炉子后边的地方,厨房里的平台,阁楼的楼梯,保留下来的节日,沉静的草地 和原野,而首先是清醒的想象力,正好就像一排排篱笆,它们保护了那些民歌和童 话,并且把它们一代代传下去…… 看来,搜集和记录这些童话的时候到了,因为能够遇到那些既晓得童话而且也 还没有忘记它们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些作品里的内容充满了无比的纯洁性,因此, 我们看来,孩子们好像也是那样一些神奇和幸福的人;好像,他们也有那种蔚蓝色 的、闪闪发光的眼睛…… 它们这种朴素的、使我们感到亲切的性质或多或少地蕴藏着难以描述的诱惑力, 我们宁愿去听星星同可怜的、被抛在森林里的孩子的谈话,也不愿听最优雅的音乐。 童话中所有美好的东西看来都是最幸福的,而不幸,这是黑暗的势力,可怕的吃人 的巨人,但是,它要遭受失败,因为旁边有慈善的菲亚,她知道,怎样用最好的办 法把不幸引开…… 这里说明了,现实生活中所体现的美德从童话里可以轻易地推定出来。 虽然它们的使命并不在这方面,而且它们也不是为这一目的而编写,但是这种 性质是由此产生的,如同丰硕的果实在没有人的任何参与的情况下而由健全的花朵 长成一样。一切真正的诗歌的力量就在于此,它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脱离同生活的联 系而存在,因为它来自生活,又回到生活,如同云彩在给土地雨水之后又转回到自 己所产生的地方一样。”格林兄弟知道,各个时代的所有民族都富有许多童话情节, 这些情节不仅传播于欧洲,而且也传播于文化不够发达的民族之中——比如非洲。 他们用形象的语言谈道,童话诗“来自用露珠蒙住一切有生命东西的那个永恒 的源泉,甚至树上最小的树叶所托住的唯一的水滴,也能够在朝霞的光线中映出虹 的所有颜色。”当然,格林兄弟了解,他们用自己的童话集为人们打开了每一个民 族所有的美好而又珍贵的东西。最后,他们用以下的话结束了这部童话集的序言: “我们要把这部书交到好心人的手里,并且考虑到他们具有伟大而善良的力量,我 们还希望,这部书不要落到那些甚至不愿意把这些诗的一鳞半爪交给贫穷而软弱的 人们。”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