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与生俱来的善良、热诚与宽容(2) " 反右" 以前,黄万里曾任清华水利系工会副主席和清华教授俱乐部主任。 那时他经常组织教师的联谊活动,有各种各样的舞会,还学打太极拳,练气功。 黄万里是一个很活跃、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但是,1957年以后,他成了一个政治 上的" 贱民" ,人们再也见不到那个活跃的黄万里了。甚至于他的同事们,也只 能从他面对逆境的豁达和对小孩子的喜爱上,看出他热爱生活和善良的一面。 难得的全家福和《三代大丫头》 在家庭生活中,黄万里更是富于情趣的。1956年假期,他领到一笔稿费,就 带全家到青岛海滨度假。据黄万里的二女儿黄无满回忆: 到清华后,我爸爸写自己的书,还翻译苏联的学术著作。他是学英文的,新 中国成立后又学俄文。那时,清华有一位俄罗斯老太太,叫安德烈娃,住在离我 们家不远的地方。我爸爸晚上去向她学俄文,学完俄文后,就翻译那些俄国的东 西。他又写书,又翻译,拿了很多稿费。1956年,那时候还没反右,对他们这些 知识分子还是不错的。 这一年,他拿了稿费特别高兴,暑假带着我们全家上青岛。我们姐妹六个都 去了,那个小弟弟,也就是很小就过继给叔叔黄大能的黄鲁淳,也把他从叔叔家 接过来,一起去了。这个傻小子,根本不知道他是我们家的孩子。在青岛,我们 留下了一张全家福。当时正赶上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到青岛拍纪录片,摄影师看 见我们一家,就给我们家拍了片子,同时还照了好多相。照相的是个胖子摄影师, 但照片一张没留下,因为他忘了装胶卷。后来他只好把胶片的某一段剪给我们, 其中有我妈妈和我妹妹坐在椅子上的一张照片。现在唯一的一张在青岛的全家福 是我们花钱让当地的摄影师给照的。当时我们还说:" 都已经照了那么多,还照 这一张干吗?"我妈妈说:" 照一张吧,照一张吧。" 结果幸好照了这一张。要不 然我们就没有包括过继出去的黄鲁淳在一起的全家照片了。 青岛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儿,就是小弟弟黄鲁淳。他后来在光大公司搞计算 机,在香港结了婚,有事常到北京来。他知道了过继的事,埋怨我父母,说:" 这么多孩子,怎么就送我呀?" 其实,送他是因为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我 们都两三岁了,或四五岁了,能把我们送出去吗? 他当时刚过了吃奶的阶段,就 把他给了我叔叔。我叔叔没有孩子,婶婶把他当心肝宝贝养着。所以,他根本想 不到自己是抱来的。另外,二伯父黄竞武的大女儿黄雅言,当时跟我们从上海到 北京,又一块儿到了东北。以后,我叔叔黄大能还想要一个女儿,就把黄雅言过 继给叔叔收养了。原来我弟弟只知道妹妹的来历,却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来, 有人告诉他了,他还不相信。一直到高中毕业时,他才知道真相。他是1962年上 的大学,对被过继老是耿耿于怀,老觉得我们家对他不公平。其实哪儿是那么回 事。他在那儿是独子,挺受宠。在我们家他行五,前面男的女的都有,恐怕不会 那么受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