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坛崭露头角 在这一时期,约翰·梅杰开始与强有力的政治鼓动家让·卢卡斯保持联系。作 为老一辈政治家,让·卢卡斯堪称本世纪最成功的保守党地方代理人之一。她曾在 兰贝斯和万德斯沃斯地区开展工作,并以其高超的组织才能,为保守党在这些选区 赢得了席位。多年来,她帮助、栽培了一大批青年政治家,包括克里斯·肖波、伊 恩·高(已故)、戴维·梅勒、迪克·特蕾西以及约翰·梅杰等。 早在60 年代初期,梅杰就知道卢卡斯小姐,但在当时,她是克拉波姆的代理 人,与布里克斯顿毫无联系。然而,在1968 年地方选举前,她自己也投身到兰贝 斯地区的议员竞选之中。当时彼得·戈兹是她的助手之一。于是,在以后的几年里, 卢卡斯小姐和梅杰常常一起共事,梅杰先生在游说和竞选技巧方面颇有长进,但他 乐意承认,他从卢卡斯的政治活动中学到了不少知识。值得提及的是,这种钦佩之 情是相互的。卢卡斯小姐很快认识到:“与他的年龄相比,约翰·梅杰显得相当成 熟和老练。他具有政治天赋,对任何形势都能做出迅捷、敏锐的分析,是一位优秀 人才。”那时,约翰·梅杰既没有汽车,也没有驾驶执照。由于左腿有残疾,他不 能长距离步行参加会议,所以卢卡斯经常驱车接送他。如果会议很晚才结束,卢卡 靳经常就用车送约翰·梅杰先生回家,以保证第二天上午的正常工作。与梅杰先生 不同,卢卡斯小姐需要充分的睡眠。但当他们到达梅杰的寓所时,梅杰并不道声 “晚安”,然后就下车回屋,而是继续坐在车上,滔滔不绝地谈论政治,全然不在 意卢卡斯小姐做出的任何暗示。起初,她故意让汽车引擎继续发动着,但梅杰先生 谈兴正浓,并未意识到,这是卢卡斯小姐催促他赶快下车的信号。但到了后来,卢 卡斯小姐索性关上发动机,聚精会神地倾听梅杰的政治见解,因为他的评论实在太 有趣了。 直到1968 年初,约翰·梅杰才开始竞选地方议员。在兰贝斯,保守党有希望 获胜的选区都已选定了候选人。梅杰没有灰心丧气。他继续在银行工作,同时恢复 健康,他已经在芬代尔选区报名参加竞选,但这是工党控制的阵地,固若金汤,梅 杰当选的希望非常渺茫。 既然已经决定参加竞选,约翰·梅杰便全力以赴投入到选举中去,并得到彼得· 格兹和布里克斯顿保守党协会前任主席埃文斯小姐等人的支持。到了竞选的最后时 刻,约翰·梅杰希望赢得胜利。在竞选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他都认为自己有成功 的机会和可能,这是竞选毫无希望的候选人通常出现的一种幻觉。然而,有消息透 露,在1968 年5 月的伦敦区竞选中,保守党有希望获得全部议席。当时,哈罗德· 威尔逊政府名誉扫地,它将以20%多的劣势失去一系列补缺选举的席位。在伦敦选 区的竞选活动中,工党彻底败北。 在工党稳操胜券的选区里,保守党为了显示它的强大阵容,将一批“名义候选 人”投入竞选,这些人为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投票名单上而感到荣幸,但实际上并不 想参加角逐,也不看望当选。然而,1968 年5 月,他们中的很多人却意外当选, 接着便是尴尬、辞职和补缺选举。 1968 年是不寻常的一年,兰贝斯的选举结果更令人吃惊。不过,这里有个特 殊因素:种族问题,在整个60 年代,大批英联邦国家的移民,特别是西印度群岛 的印第安人移居兰贝斯。总的来说,他们乐观、虔诚,而又显导保守。这些人把仍 在加勒比地区流行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价值观带到了英格兰。 他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希望通过辛勤劳动,使自己以及后代们过上相对舒适 的生活。 然而,到1968 年,人口不断膨胀的白人对这些移民的存在感到不满。其主要 原因是,移民的到来,使生存空间更加拥挤。移民们不该受到责难,不过他们的迁 入的确大大地增加了城区内住房的压力。当然,白人反对移民,也与他们讨厌移民 的黑面孔有关。不管怎么说,由于称族问题,保守党的支持者大大增加了。4 月23 日,即投票的前十天,出现了爆炸性新闻,伊诺克·鲍威尔发表了他的著名演说《 血流成河》。政府机构,包括保守党的前座议员惊恐万分,许多伦敦南部的白人工 人起而支持。码头工人列队开往议会,宣称他们忠于伊诺克。虽然希思先生立刻将 鲍威尔先生开除出影子内阁,但许多前工党投票人成群结队,前往兰贝斯的投票处, 给保守党投票。在即将解散的议会里有52 名工党议员,18 名保守党地方议员。 但新议会里只有3 名工党议员,57 名保守党议员,其中包括约翰·梅杰,他终以 71 票进入为地方议会。 然而有人提出,约翰·梅杰的当选应该是无效的,原因是他不具备居住资格。 这是不公平的。误会是由他的左腿残疾引起的。在赴尼日利亚之前,梅杰一直居住 在威斯敏斯特贝宁街的一幢公寓的三层,房主将他的名字登记在选举名册中。但是 一个腿部有残疾的人每天上三楼实在不便。所以离开医院后,梅杰一直在布里克斯 顿与朋友们同住,同时,以住在布里克斯顿坦普拉大街14 号的罗丝·奥利芬特小 姐的住所作为通讯地址(奥利芬特是梅杰的母亲格温的老朋友)。不久,梅杰又搬 到坦普拉大街9 号自己新租的公寓里。 居住资格的规定是为了保证议员能够对他们所服务的地区承担义务。就梅杰· 的情形来看,承担义务是不值得不疑的。地方候选人资格规定,候选人必须是在选 举日前一年内为本地区房地产的主人或租户,或者在一年内,其主要工作地址应在 本地区。梅杰符合这种要求。 约翰·梅杰的当选差点使他陷入有关法律规定的纠纷之中。协助他竞选的重要 人物埃文斯小姐没有去过计票处,家里也没有电话,但梅杰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决定当晚要把他最终当选的好消息告诉埃文斯小姐。在庆贺聚会后,大约凌晨2 点, 梅杰和彼得·戈兹去拜访她。他们来到她的公寓门口,但又不能按门铃,以免吵醒 邻居。于是,梅杰便爬上路灯杆,向埃文斯的窗户仍小石子。梅杰先生一直对饮烈 性酒很有节制,可那天晚上他的确有理由畅饮一番,以示庆贺。很难想象,一年前 差点失去一条腿的人竟然能在深更半夜爬上路灯杆,大概是受到兴奋剂或酒精刺激 的缘故。 然而,由于欢喜若狂,约翰·梅杰忘记了应该像从前那位非法书商一样,在附 近安排一个放哨的人。突然,一个警察来到现场。梅杰先生赶忙告诉警察不必担心, 尽管他的行为有些离奇。这只不过是一位新当选的保守党地方议员,在向他的一位 重要的支持者通知当选结果。“什么,保守党?真的吗? 决不可能。在这里,保守党从来没有获得地方议会席位。你在骗我,伙计,赶 快下来。”最后,还是埃文斯小姐替梅杰先生解了围。原来,埃文斯听见吵杂声, 走到窗前,惊奇地窥视着窗下的情形,突然,她发现了梅杰先生,不由得喜出望外, 赶快打开窗户,梅杰迫不及待地朝她喊道,他已竞选成功(或许半条街的居民都被 他吵醒了)。埃文斯小姐热情地向他祝贺。那位警察的第一个反应是:“噢,我真 该死。”新议员和警察终于握手言和,离别时,警察仍不忘教导他一句:“我说先 生,祝贺你一不过,先生,请你再也别爬路灯杆了。”新当选的保守党地方议员们 刚刚聚在一起,就开始争吵。其中的领袖人物,如伯纳德·琅金斯、彼得·卡里、 希拉里·杰莉小姐等人在种族问题上,完全持自由主义观点。他们都不同意鲍威尔 先生《血流成河》的演讲,而且认为,这一演讲只能使局势进一步恶化。许多新当 选的议员,包括乔治·扬爵士和他的妻子奥里莉亚持同样的观点。然而,在保守党 集团内部,鲍威尔主义者也拥有一支坚实的队伍,他们主要来自沃克斯霍尔。这一 派的非官方领袖戴维·伦威克,曾任布里克斯顿保守党协会主席,并利用职权,撤 消了皮尔斯·狄克逊的候选人资格。伦威克先生现已去世,他似乎是位不受欢迎的 人物。 伦威克先生和他的朋友们试图将保守党集团的政策转向鲍威尔主义。这一主张 受到伯纳德·珀金斯及其同僚的坚决反对。当时,伯纳德·珀金斯、乔冶·杨和其 他一些人还不大了解约翰·梅杰,所以,他们拿不准他到底会采纳哪种观点。尤其 是梅杰的当选可能得益于鲍威尔先生的演讲。所以,他们对他的观点就更没有把握 了。事实上,约翰·梅杰绝对支持自由主义,并清楚表达过他的立场。伦说,他相 信人人机会均等的信条。他指出,在评价某个人时,应该依据他后天的努力和他本 身所固有的价值等因素,而不应该依据他们的肤色、信仰和等级。结果,伦威尔先 生及其党羽不仅输掉了竞选,而且输掉了一场辩论。此后不久,珀金斯先生发表公 开声明,指责鲍威尔主义者的行为。这一声明受到了广泛的注意,扭转了保守党软 弱涣散的局面,加强了党的战斗力。与一些新闻报导的内容相左,实际上,鲍威尔 主义者没有一人被逐出保守党,梅杰也没有直接遭受舆论的评头论足,在与鲍威尔 主义者的辩论中,约翰·梅杰引起了伯纳德·珀金斯的注意,此后,俩人开始建立 起诚挚的友谊,而这一友谊才梅杰政治生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1968年,40 岁的 伯纳德·珀金斯本人也是地方政府的官员,任旺兹沃斯住房建设办公室副主任。在 此之前,他一直担任兰贝斯议会保守党领袖。珀金斯先生的前任查尔斯·布拉克斯 顿因有他这样一位更有才能的保守党人接替职务而倍感欣慰。事实证明,珀金斯先 生是一流的地方议会领袖,他精明、幽默、果断,深受同僚们的尊敬,当然,除鲍 威尔主义者外。不幸的是,70 年代末,珀金斯先生患综合性硬皮病,被迫退出政 坛。在《名人录》里,珀金斯先生将他的兴趣归纳为“社会服务”。的确,多年来, 他为社会做了大量的工作。 珀金斯认为,25 岁的约翰·梅杰应该立刻得到提升,担任住房建设委员会副 主席。这正是梅杰先生梦寐以求的职务。住房建设不但是伦敦当局最重要的职责, 而且是对该选区贫民生活影响最大的问题。例如,兰贝斯三年的住房建设预算仅为 一亿英镑,贫民改善住房条件的愿望只有依靠地方议会才能得以实现。梅杰曾亲眼 目睹所谓的人民公仆对待人民的傲慢态度,对此深恶痛绝。如今,身为议员的梅杰 终于能够为解决住房问题献策效力了。 约翰·梅杰将会得到另外一位公职官员的帮助。当时,51 岁的哈里·辛普森 任兰贝斯住房建设办公室主任,这是地方议会住房建筑部门的最高职务。从1962 年起,他一直担任此职。辛普森先生于1988 年逝世,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能够证 明,他魅力超群、深明大义、善良仁慈。他身为官员,却常常意识到官僚政治的局 限性。辛普森先生还认为,很有必要继续重新评估地方议会所提供的服务,确保这 些服务满足公众的需求。 他和梅杰相互配合,迅速开展工作。虽然,辛普森本人在政治观点上倾向于工 党元老派,但却喜欢、敬重、指教这位与众不同的保守党新秀。梅杰也同样钦佩他。 后来,辛普森先生做了梅杰女儿的教父。70 年代,辛普森和伯纳德·珀金斯都身 兼数职,公务繁忙。辛普森先生还主管北爱尔兰住房建设部的工作。这些任命实际 上是对他们在兰贝斯工作成绩的中肯评价,而不是当局过于慷慨的表现。 新议会在着手解决重大问题前,必须处理一件看起来很滑稽的事情。后来,这 一事件为一部电视连续剧提供了良好的素材。直到1968 年,兰贝斯还是伦敦区唯 一一个允许清洁工在垃圾箱拣破烂的选区。清洁工上班时,将一个拖车挂在垃圾车 后,然后寻找任何有回收价值的东西。这些破烂肮脏、难闻,有损清洁工的身体健 康,而且,允许清洁工在工作时间拣破烂、卖破烂,必然耽误正常工作。新议会认 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一种普遍的腐败现象的表现,事实表明,腐败现象已波及到垃 圾处理部门。因此,新议会下令制止了清洁工在工作时间里拣垃圾赚钱的行为。 议会的这一果断措施,导致了一场清洁工罢工运动,但议会没有被吓倒。 议会立刻雇佣私人承包商接替这一工作,周末议员们亲自处理垃圾。年轻的议 员都参加了这一活动,女议员们则帮忙运垃圾。梅杰虽然腿有残疾,也坚持站在垃 圾车内,负责倒掉递上来的垃圾箱。在这一活动中,这些议员们得到了许多有趣的 信息。他们不得不多次拒收服务对象,尤其是店主们主动支付的报酬。获悉店主们 多年来一直为这项免费服务支付工资,议员们感到很惊讶。两周内,议员们用自己 的行动证明,他们清理了兰贝斯所有的垃圾箱,干得一点不比清洁工逊色,而且比 他们更为诚实。清洁工也许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于是很快妥协。后来,再也没有出 现工作期间拣垃圾的现象。处理完滑稽的垃圾事件,议员们全力以赴解决一些重大 问题。对约翰·梅杰来说,他主要关心的是住房建筑问题。梅杰先生以他突出的政 绩证明,他是一位出色的住房建设委员会主席。保守党执政两年后,伯纳德·珀金 斯对各委员会的人事进行调整,梅杰由住房建筑委员会副主席升为主席。在伦敦地 方政府的历史上,他是担任这一职务最年轻的人之一。与撒切尔政府的城市建设措 施相比较,1968 年到1979 年,梅杰及其同僚推行的住房建筑政策似乎缺乏魄力。 但事实上,这是一种不合理的比较,以时代条件来衡量,在兰贝斯开展工作的保守 党人表现得非常激进,他们一上任,就开始制止房屋建设政策上的破坏性因素。在 工党地方议会政府的统治下,城市房屋建设委员会被当作社会工程的工具。许多有 幸从纳粹空袭中保留下来的兰贝斯古典建筑,又沦为工党推土机的牺牲品。一条条 街道上的维多利亚时代和乔治时代的建筑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差强人 意的现代建筑。不可否认,其中的许多老式房屋已开始倒塌,但干劲十足的房屋主 人,完全可以在两个月内修复房屋,这一工作或许只需四个建筑工和一个工头就能 完成,梅杰及其同僚虽然没有完全制止拆毁行为,但在进行大量调查研究的基础上, 提出了科学合理的房屋重建建议,拆除维多利亚时代优美的建筑物的计划被取缔。 总而言之,梅杰先生和他的委员会鼓励改建,而不是拆毁古典建筑。 当时,允许大规模出售地方公房的立法尚未列入法令全书,后来在希思执政期 间,彼得·沃克任环境事务部大臣时,才被正式列入法令全书。梅杰冲破当时的重 重关卡,成功地出售了一些地方政府公房,并计划建造一些新房出售。作为房屋建 设委员会主席,梅杰的改革计划旨在帮助可能成为公房承租户的人。这一主张得到 了哈里·辛普森的热情支持。梅杰认为,房屋出租部门应该听取承租人的建议。1969 年,兰贝斯开办了全国第一家住房服务中心,对公房承租者和其他有住房问题的人 免费提供咨询。该中心的开业典礼由反对党代言人彼得·沃克主持。梅杰认为,还 应该设立一个旅游服务中心,梅杰先生本人、市政议会议长兼房屋出租室主任哈里· 辛普森参加定期举行的公开聚会。尽管工党恣意扰乱聚会,但事实证明,这种聚会 颇受欢迎。 在开展这项活动期间,曾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蓄意破坏企图。有一次,一位头戴 黑皮帽、脚穿高统靴的妖艳女子来到会场。她在座位上激动地颠来颠去。梅杰不能 肯定,此人是患了精力过剩症,还是个男扮女装的人,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她突然 站起身,开始高谈阔论,抱怨她被迫住在肮脏不堪的公房里,并向听众炫耀她得到 的证据。她打开是包,拿出一只死耗子,朝梅杰扔去。事后,经过调查,这个女人 和那只耗子都来自南区,根本不属于梅杰先生及其同僚的管辖范围。这就是说,那 个女人应该将她的住房问题和她的证据带到合适的地方去。 兰贝斯议会的同事们公认,在会议室里,梅杰是保守党成员中最富有雄辩力的 演说家之一。当然,在保守党议员占绝对多数的情况下,这仲现象并不能完全说明 问题,但即使梅杰的提议理所当然地能够获得议会通过,他仍然会认真对待每一次 辩论。对反对党工党的意见,他从不鲁莽地予以否决。 如果他们提出建设性的建议,梅杰先生就及时表示赞同,不过,如果他们强词 夺理,梅杰就不失时机地加以反驳,尽管他的辩驳不乏幽默。在这一方面,梅杰不 但赢得了经常与他共事的彼得·戈兹及其他托利党人的敬佩,而且受到了经常出席 会议的著名反对党人肯·利文斯通的敬慕。当然,他对梅杰的评价,应该以怀疑的 态度来分析。利文斯通先生持有难以成立的演绎推理: “所有的保守党人都是魔鬼。约翰·梅杰魅力超凡,所以他不是保守党人。” 在梅杰先生魅力影响下,利文斯通似乎相信,他的这个政治对手实际上是一个秘密 的社会主义者。在这里,利文斯通先生忽略了梅杰先生的经济观点,不过,利文斯 通本来就不是个严谨的经济思想家。 倘若连反对党人利文斯通都对梅杰如此敬慕,那么,同时代的保守党人崇拜他 就不足为奇了。梅杰成为大家公认的年轻保守党议员领袖。会议结束后,他们常常 聚在一起喝啤酒,或者挤进克莱夫·琼斯的小轿车,途径一家印度餐馆,来到梅杰 的公寓。一到他的家,大家便争着抢坐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其余的则倚墙席地而 坐。在那些日子里,梅杰以咖喱炒饭和政治讨论为生。他们的话题涉及存在的问题、 职务调整,即哪些委员会的头目将会更换,哪些人会被提升等。彼得·戈兹回忆说, 在讨论这些问题时,梅杰的分析总是比别人深刻、透彻。同代保守党人一样好,他 也可以在履历书上列出一系列诸如参加公益活动等事迹。以梅杰先生想当国会议员 的抱负来衡量,他的政治生涯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刻。 让·卢卡斯又一次重申了她经常向梅杰先生提出的建议:不要忽略了生活的其 他方面。她强调了竞选国会议员所需要的经费,并指出,在当选下院议员前,应该 积攒尽可能多的资金。她还建议他购置房地产,梅杰接受了她的忠告,在布里克斯 顿的普里姆罗斯住宅区买下一套公寓,这是他平生第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不久, 它就成为“咖哩俱乐部”的总部。朋友们经常在这里吃咖哩炒饭,客厅里的阶设除 了那把椅子外,又增添了一台收录机和一块地毯。卧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家俱。如今, 他当年的那些朋友,常常怀着眷恋之情回忆在梅杰的公寓里度过的那些日子。 在银行里,梅杰正在不断进步,他已经通过了银行研究院的大多数科目考试。 从进入标准银行之日起,约翰·梅杰就感到自己很适合这一工作,也被同行认为是 大有前途的人。但是,在1969 年左右,梅杰先生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原因是担任 住房建设委员会主席一职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偶尔有几天还不得不旷工,标准银 行的高级职员认为,银行应该鼓励职员投身于社会服务工作。因此,他们赞同梅杰 的政治活动,但也有一、两位同龄人反对,这可能是出于对他的忌妒。现任标准特 许银行公共事务办公室主任的威尔·曼瑟查阅了银行档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很有 可能是,梅杰先生对并不经心的议论过于在意。 现在担任标准特许银行总裁的彼得·格雷厄姆爵士,在两个银行合并后不久接 见了约翰·梅杰。他是特许银行一方的高级人员。彼得爵士认为,到1970 年,梅 杰的工作能力已经基本达到较高学历的人才可达到的水平。同时,他在政治方面的 进步也是很突出的,也获得许多有价值的实践经验。但是,他仍缺乏大学教育赋予 给人的知识自信感。未上过大学的人常常终生遗憾,虽然他们当中不乏事业上大有 成就的人,但这些成功者仍不免对自己的知识能力产生怀疑。 约翰·梅杰正是这样。尽管他对没有文凭的遗憾在供职财政部期间基本上得到 了补偿,但是,他从来就没能彻底消除这种遗憾。 工党政府声名狼籍时,保守党人赢得了兰贝斯选区,但到1971 年,情况发生 了变化。当时,保守党领袖希思先生入主唐宁街10 号,遇到了在执政期通常出现 的一些困难。于是,保守党人不得不全力保卫他们在兰贝斯的席位。 完成这一任务非常困难,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一选区的情况几乎与芬代 尔区一样糟。结果,约翰·梅杰竞选地方议员失利,保守党败北,工党重新获得对 兰贝斯的控制权。虽然兰贝斯和利物浦每年都享有全英国管理最差的地方政府这一 头衔,但直到如今,兰贝斯议会仍为工党所把持。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