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然不同的风格 1979 年,约翰·梅杰没有受到“才子俱乐部”的邀请,它的成员对他尚不熟 悉。到1985 年他加入该组织时,“才子俱乐部”的性质已发生了变化。 该俱乐部的大多数成员已在政府供职。但令人感到矛盾的是,当他们的地位愈 来愈高时,对自己的组织却愈来愈不重视。到1985 年,他们的俱乐部已不再是反 对撒切尔主义的阵地,而只是晚餐聚会的场所。起初,约翰·梅杰不是俱乐部成员, 错过了许多愉快的聚会和风趣的谈话,但也避免了一些潜在的危险。如果他很早就 加入了“才子俱乐部”,他肯定属于该组织的右翼成员,但他既不能改变右翼的观 点,也不能退出。作为该俱乐部成员,他不可能免受温和派的影响,这样就必然受 到撒切尔夫人及其强硬派的怀疑、或许,他仍有可能接替撒切尔夫人,但将更加艰 难。事实上,约翰·梅杰1979 年未加入俱乐部反到成了他晋升的有利因素。然而, 梅杰确实加入了另一个晚餐俱乐部,其创始人是约翰·沃森,他也是才子俱乐部成 员。当时,议员们纷纷指责该俱乐部孤傲清高、排挤他人。沃森对此十分敏感,想 吸收更多的人加入俱乐部。其他成员都反对他,这并不是出于对同行们的蔑视。他 们只是认为,有必要限制俱乐部成员人数,以便能舒坦畅快地坐在加雷尔- 琼斯先 生的餐桌旁就餐、闲聊。沃森先生虽决定成立另一个俱乐部,并取名为“盖伊·福 克斯”俱乐部,约翰·梅杰是其创办人之一。俱乐部成员在霍斯菲里路的一家餐馆 里共进晚餐,谈古论今。在这个餐馆里能听到议院通知议员参加表决的铃声,戈尔 巴乔夫先生和尼尔·金诺克曾在此就餐。盖伊·福克斯俱乐部的成员除梅杰和沃森 外,还有格雷厄姆·布赖特、约翰·布彻、斯蒂芬·多雷尔、约翰·李、彼德·劳 埃德、布赖恩·马韦尼、戴维·梅勒、戴维·特里彼尔和加里沃勒。 “盖伊·福克斯”成员之间既不团结,也不做宣传,而且缺乏乐趣。其中至少 有两人是撒切尔主义者,一人是彼德·劳埃德,另一人是约翰·布彻。 这样一来,成员之间就存在着分歧。 在讨论中,布彻先生和劳埃德先生总是与其它成员意见相左,而约翰·梅杰却 不急于表态,待分析具体情况后再做决定。在任何问题上,他总是把讨论重点集中 到一个具体问题上,从现实的角度加以评估。他不欣赏温和派与强硬派之间徒劳无 益的辩论,而喜欢审视详细具体的政策建议。 回顾早期的这些讨论,梅杰先生的一些同僚说,他们当时认为梅杰倾向于温和 派,另一些人则认为他扁向强硬派。没有人认为他是个有主见的思想家。对思想和 理论缺乏热情绝不是因为梅杰在政见寻求中立,避免四面树敌,而是与他那独特的 个性有关。与其他政治家不同,梅杰在尚未掌握所有的事实时,不愿意直抒己见。 他早就知道担任财政大臣的困难。他知道杰弗里·豪会得到一大堆来自各方面截然 不同、有相当说服力的建议,但没有任何一条建议能够减少财政大臣独立作决定的 压力。 梅杰没有天真地以为,他的一两条建议就能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一些。他也 强烈的感到,政治是一场对手之间的竞赛,支持他自己的一方是他的职责。 梅杰的这种风格在他的首次演说中得到明确体现。在杰弗里·豪担任财政大臣 提交的第一个预算案的辩论中,梅杰做了一次常规性演说。他先对戴维·伦顿和亨 廷登选民表示由衷的赞扬。他提醒议院,奥利佛·克伦威尔是亨廷登区前任议员之 一,但他又补充道:“副议长先生,他给你的前任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在谈到经 济政策时,梅杰说公众舆论要求政府做四件事: 削减税收、遏制通货膨胀、创造就业机会、“尽可能”令人满意地履行公仆的 职责。然而,他又指出:“尽管出于最良好的意愿,财政大臣及其同僚不可能同时 做到这四件事。为了创造就业机会,履行公仆职责,首先有必要削减税收,遏制通 货膨胀。”接着,他将话锋转向削减公共开支问题。“每当我们讨论削减公共开支 时,肯定有众多的反对意见。削减公益事业开支向来是不受欢迎的。但目前大部分 反对意见似乎来自各个方面。”他最后总结道: “我认为削减公共开支是必要的。”这篇演说的主题似乎是极其普通的,但在 当时的背景下,其内容和措辞都是很有趣的。它为梅杰进入政界奠定了基础。温和 派狂热地提倡增加公共开支,他们几乎指出,一切公共开支都是必要的。梅杰从亲 身经历中认识到,温和派的看法是不正确的,而许多撒切尔主义者又犯了一个同样 的错误。他们由衷的痛恨国家福利政策,反对国家机构开支,但却忽视了政府在建 设和维护当代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础设施方面投资的至关重要性。 1979 年,公共开支失控。新政府继承了上届政府的财政计划,该计划即不是 建立在合理的重点突出的项目上,也不是基于对经济承受力现实的评估而制定的。 撒切尔政府及约翰·梅杰本人认识到,对该计划大动手术是极其必要的,尽管这一 手术是痛苦的。理智和本能促使梅杰先生采取中庸之道。 他既不逃避痛苦,又没有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他认为,已制定好的公共开支 数额必须削减,以加速经济复苏,为未来更大的公共开支创造条件。与大多数后座 议员不同,梅杰接受政府1981 年的预算方案,它是在经济萧条的背景下做出的。 温和派、凯恩斯主义者及其他一些传统思想的卫士们竭力主张通货再膨胀,遭到政 府的拒绝。杰弗里·豪在撒切尔夫人、奈杰尔·劳森和艾伦·沃尔特斯教授的支持 下,决定减少40 亿英镑的公共支出。 温和派对此暴跳如雷,对364 位经济学家联名给《黍晤士》报写信,预示世界 的末日即将到来。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英国经济进入现代史上最迅速、最持久 的发展时期。在盖·福克断晚餐聚会上,约翰·梅杰是愿意为杰弗里·豪的决定辩 护的少数人之一。在没有完全掌握促使杰弗里·豪作出决定的一切因素之前,梅杰 不愿意盲目顺从他的同僚,指责财政大臣。 对雄心勃勃的后座议员来说,当反对党的成员比当执政党的议员更有趣。作为 反对党人,议会的每一次质询都给他提供了一次把首相拉下马的机会。反对党后座 议员可以借次机会向大臣们提问题,几次成功的提问可以使他声名大振,成为大有 前途的人物,而执政党的后座议员则很少有机会施展才华。但梅杰并不为此而忧心, 他乐于保持自己踏实、肯干的风格,稳妥地处世行事。他既没有美名远扬,又没有 恶名昭著。但在1980 年和1981 年,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威斯敏斯特区政府要人 的谈话中。本人就碰到许多梅杰的同事问:“你见过梅杰吗?”克兰伯恩勋爵曾去 一个赛马场,说他想下堵注,看1979 年进入议院的人中谁第一个进入内阁。“你 大概是想在克里斯·帕滕、约翰·帕滕或威廉·沃尔德格雷夫身上下赌注吧?”赌 注登记员问。“不,”罗克兰伯恩回答道,“约翰·梅杰。”“他是谁?”赌注登 记员询问道。接着他跟罗克兰伯恩勋爵以25:l 英镑打赌,罗克兰伯恩交了1 英镑, 转身离去。梅杰声誉鹊起的一个原因是他常常呆在议院里,与议员打成一片。这就 使他渐渐结识了许多同行,同行也渐渐熟悉了他。他非常喜欢议院生活的每一个方 面,很快就赢得了“好议员”的美名。这位来自亨廷顿选区的新议员引起了议院督 导员的注意。曾任撒切尔政府议院督导员的大卫·沃了顿记得,1981 年1 月他离 开议院督导办公室,担任国会秘书时,梅杰的晋升已在讨论之中,沃了顿只感到惊 奇的是,梅杰先生青云直上,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得到了政府的任命。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