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竞选 安东尼·迈耶爵士准确地描述了他自己竞选领袖的感慨:“回想那件事,一切 都是那样的茫然,”在他的竞选活动中发生了一件最重要的消极事件: 决定扣压一则桃色丑闻的报导,以免它的发行引起众人对伯纳德·英厄姆的指 责。但是,在撒切尔总部,没有人对迈耶挑战领袖职务感到满意。 撒切尔夫人的竞选活动是由乔治·杨格负责的。杨格原是苏格兰事务部与国防 部的大臣,在内阁中连续任职10 年之后于7 月份辞去了政府职位,本世纪几乎没 有几个政治家在内阁中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他将要成为苏格兰皇家银行行长,他宣 布在下届选举中将不再争取席位。乔治·杨格是一个理想的竞选活动负责人。他和 蔼可亲,文质彬彬,很有名望,是一个性格温和,令人放心的守旧派人物。 他最善于吸引动摇不定的后座议员。但是,“乔治先生”仅仅是撒切尔夫人竞 选活动的官方负责人。幕后,撒切尔的支持者掌管议院督导员办公室的工作。 起初,竞选工作政务次官马克·伦诺克斯·博伊德协调。 不过,他也幕招了下议院中精明能干的三个人作为助手:特里斯坦·加雷尔— 琼斯、理查德·赖德和后来的伊恩·高。 伊恩·高自1979 年到1983 年担任撒切尔夫人的政务次官。他对玛格丽特· 撒切尔忠心耿耿,是一个坚定的撒切尔主义者,在议院的保守党人中很有影响。尽 管他后来因“盎格鲁—爱尔兰协定”的签署而辞职,但是他对撒切尔的忠诚丝毫没 有减弱,当马克·伦诺克斯—博伊德请他协助撒切尔夫人竞选时,他以自己没有能 力为由婉言谢绝。他认为首相能找到一个比他更能干的人。伦诺克斯—博伊德先生 告诉他,没有时间故做谦虚了,高坚持认为他能力平平,但又补充说,如果他们确 实需要他效劳,他会把全部时间和精力奉献给玛格丽特·撒切尔。 伊恩·高又把理查德·赖德带来了。这一做法是很明智的。赖德先生善于思考, 很有远见卓识,而且刚刚从议院督导员办公室退出,熟悉议会党。 然而,没有人比特里斯坦·加雷尔—琼斯更了解议会党,他对“每一件事”都 了如指掌。他非常了解大多数同事的许多情况,有点像他们的妻子或银行经理,甚 至比他们还了解实情,由于他是首席议院督导员助理,他的工作就显得更复杂一些, 与在每一次竞选中处于保持中立的1922 年委员会不同,议院督导员在每次领袖选 举中的处境都很困难和微妙。议院督导员都是首相任命的政府内阁人员,因此应该 为她效忠。同样,议员督导员只有赢得所有派别,包括首相的批评家的信任才可以 做他们的工作。以前,在每年的改选中,首席议院督导员及其助理习惯于推荐首相 并支持她。1975 年希思与撒切尔竞争时,议院督导员办公室保持中立。为此,特 德·希思从未原谅当时任首相议院督导员的汉弗莱·阿特金斯,当然,后来的希思 先生也没有原谅过其他许多人。 1989 年11 月,蒂姆·伦顿仍然试图掌握办公室的内情。他对议院督导员公 开参与竞选活动感到紧张。于是,他就设计了一个拜占庭式的方案,用来掩盖加雷 尔—琼斯先生的介入。这时,加雷尔—琼斯也决心要保护议院督导员办公室中立的 声誉。他提出的解决方法似乎有点转弯抹角,犹如一个弯延曲折的中国万里长城, 但是这个方法因他自己的威望被确认下来。首先,在竞选活动期间,他将暂时辞去 办公室的职务。其次,他将继续一如既往地履行他的义务。再者,他加入撒切尔阵 营一事应该保密。最后,议院督导员办公室既不参加竞选活动,也不了解竞选活动 的进程。 撒切尔阵营的确决定对这个方案严格保密。他们没有自鸣得意,掉以轻心,因 为他们明白他们对付的是一大批怨声载道的后座议员,而不是孤立无助的迈耶先生。 事实上,马克·伦诺克斯—博伊德的本能是组织一场高姿态的竞选活动、但理查德· 赖德劝阻了他。赖德先生心想,保守党认为撒切尔夫人执政10 年之后,不姜再去 小题大做地找麻烦。因此,如果人们看见她的支持者与安东尼爵士激烈地进行竞选, 那么她的权威性就会受到损害。于是,撒切尔阵营中的人决定暗中进行竟选,设立 流动式竞选总部,特里斯坦·加雷尔—琼斯在下院内找到了一个弃之不用的办公室 ;有时他们也在他的家里召开会议。沙纳·麦卡尔平勋爵的秘书沙纳·霍尔协助组 建了这个办公室。 像往常一样,她把高效与魅力结合在一起。 撒切尔阵营成功地向议会保守党隐瞒了私下进行的这些活动。理查德·赖德本 人生性喜爱秘密活动,曾接受过隐密行动计划大师艾雷·尼夫的训练。 艾雷·尼夫曾是撒切尔夫人对抗特德·希思的那场竟选活动的负责人。尼夫先 生曾试图解决任何一位领袖候选人都可能遇到的问题——同事中相当一部分人的撒 谎。这主要涉及一个自我保护的问题。没有哪一个后座议员敢于公开声明他不支持 他的党的领袖。同样,许多后座议员认为,他们投票应该再谨慎一点:暗中靠近领 袖竞选者的随从,悄悄告诉愿意支持他们。这样就不会受到任可伤害。 因此,尼夫先生知道,不能完全依赖他的游说活动。他决定,游说的最好形式 就是不让受到询问的议员知道他正在接受游说。在这个“无声竞选”技巧之下,游 说者可能只在茶馆周围徘徊,不用公开自己支持的对象就可以相互攀谈,有时还可 愉听,甚至还可以当密探。1975 年,尼夫先生的游说者与游说对象都不知道对方 的身份。他认为,游说者互相劝说,对方都感到言谈举止很自然,费些时间也是值 得的。 1989 年,梅瑟斯·高、赖德和加雷尔—琼斯按照尼夫的方案行动了。如果游 说者不是他们候选人的支持者,那么,“无声竞选”式的游说效果最好。 特里斯坦·加雷尔—琼斯就碰到了一个非撒切尔主义者:乔治·杨爵士。乔治· 杨尽管担忧社会问题,可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1979 年到1986 年,他担任政 务次官,后提升为海外发展部大臣。在后来的改组中,另外一个人需要得到安排。 英国的政府机构犹如一块大拼板,需要安置的拼块太多了。 乔治·杨没有被提升,反而被免职。在撒切尔夫人执政的年月里,这是一例最 不公平的大臣免职事件。乔治·杨爵士有理由感到委屈,但他生性正派,没有因此 而喊冤。 在1989 年竟选期间,玛格丽特·撒切尔逐渐认识到乔治·杨的品行。在隧旨 的几个月里,特里斯坦·加雷尔—琼斯经常向撒切尔夫人谈论乔治·杨的才能。特 里斯坦·加雷尔—琼斯负责竞选活动,通常总是成功的。1990 年7 月,乔治·杨 爵士被召回到政府,成为议院督导员办公室的第三号人物。 1987 年进入议院的詹姆斯·阿巴思诺特和前首席议院督导员迈克尔·乔普林 也加入到“无声竟选,活动中。总之,大约有20 个后座议员为玛格丽特·撒切尔 的竟选暗中活动。他们收集了大量情报,非官方的议院督导员办公室对此加以整理。 对每一个议员来讲,文件中都有一页纸,记录着所有与他或她接触的情况。一些议 员听到关于他们的信息全是由三个聪明的人物收集的,有些人觉得好笑,有些人感 到恐慌。一些议员只是想当然而发牢骚,想不到自己已被详细调查好几次了。在许 多情况下,倾听他们发牢骚的人正是他们的游说者。与1975 年的情况相同,游说 者本人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因此伊恩·理查德和特里斯坦有时会收到两个撒切尔 的游说者刺探对方谈话的报告。 加雷尔·琼斯先生有一份不可接触的人的小名单。他认为这个名单上的人都不 正派,也不可靠,不值得去费神。汇编这个名单时,他也许很担心议院督导员办公 室的不和。他不喜欢尼古拉斯·温特顿,因其未定期参加下院的投票而批评过他。 不管怎样,在特里斯坦的小名单上,温特顿先生是一个可疑人物,但是他投了玛格 丽特·撒切尔一票。 议院督导员办公室不得不提防任何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尽管他们对撒切尔夫 人忠心耿耿,但是也认为,在第一次投票选举中,她不可能立即获胜或者只能以微 弱的多数获胜。为此,该办公室计划推举道格拉斯·赫德为保守党领袖候选人,以 维护“党的团结”,动员他身后广大的支持者,结成联盟,阻止迈克尔·赫塞尔廷 的当选。为了强调“团结”,赫德的提议者和附议者是保守党对立派的两名国务大 臣:右翼成员艾伦·克拉克和左翼成员尼克·斯科特。约翰·梅杰和克里斯·帕滕 也会支持赫德先生。1989 年11 月,赫德还没有被推出来竞选,直到1990 年11 月这一计划才得以实施。 当然,除非发生偶然事件,没有人会怀疑撒切尔的胜利,问题只是能否获得绝 对多数。这里存在着一个关键性的差额。如果撒切尔夫人能够获得326 张选票—— 下院议员的多数,那么撒切尔就会占据很大的心理比势。一旦她的票数低于这个数 字,那么在第二轮选举中,要突破300 张选禀也是相当困难的。如果她不能获得300 张选票,那对她的职位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在这场选举活动结束时,梅瑟斯·加 雷尔—琼斯、高和赖德确信撒切尔会获300 张选票。事实上,他们的预测与最后的 结果几乎一致:撒切尔314 张,迈耶33 张,弃权票24 张,三名议员未能参加投 票。许多报刊认为,对撒切尔夫人来说这是一个满意的结果。她的竟选队伍对此心 中有数,他们没有盲目乐观,而是积极行动起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