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打击 11 月20 日,星期二投票日,在巴黎陪撒切尔访问的人都觉察到她情绪的变 化。她突然间变得很紧张,仿佛被一种不详之感紧紧攫住。但是彼得·莫里森丝毫 没有紧张的神色。事实上,他坚持要来巴黎负责与伦敦进行电话联络,并希望成为 第一个将好消息转告给首相的人。 下午6 点30 分左右,两组人马分别聚集在一起。一组在英国驻巴黎使馆撒切 尔夫人的卧室内,另一组在下议院的首相办公室里。在使馆的这一组人中除撒切尔 夫人之外还有:英国驻法大使尤恩·弗格森爵士、查尔斯·鲍威尔和伯纳德·英厄 姆。在伦敦,诺曼·特贝特、蒂姆·贝尔、戈登·里斯和约翰·惠廷戴尔正举着香 槟酒,准备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查尔斯·鲍威尔守候在撒切尔夫人办公室的专线 旁。与此同时,彼得·莫里森时刻准备通过专线与议员首席督导员通话。监票官伊 恩·特温一知道结果将立刻离开计票处,直奔撒切尔夫人办公室,所以,鲍威尔先 生会比莫里森先生提前一分钟知道结果。 要完全获胜,玛格丽特·撒切尔还必须达到两个目标。第一,必须至少获得187 票,相当于保守党在议会席位的半数再加一张。第二,至少争取比赫塞尔廷多得56 张票,相当于保守党在议会席位的15%。投票的结果是: 玛格丽特·撒切尔:204 票 迈克尔·赫塞尔廷:152 票 弃权:16 票 撒切尔夫人还差4 票才能以压到多数的票数获胜。只要将支持迈克尔·赫塞尔 廷的下院议员再争取过来两个人,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得知结果后,撒切尔夫人最初的反应是相当克制,不露声色。她只是轻轻扬了 一下头,下巴绷得更紧了。但查尔斯·鲍威尔确信,此时此地,她意识到一切都完 了。接下来发生的是一段小小的闹剧,在她卧室里的人都在计算其中的百分比数。 也许是由于每个人都处在震惊中,没有一个人似乎明确知道选举制度的工作机制和 根据什么才能算出这15%,他们推出各种各样的理论,但没有一个人擅长计算百分 比数,问题更加复杂化了。但是伦敦方面肯定了这一坏消息。彼得·莫里森起码还 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他一再提醒撒切尔夫人立即在大使馆前院发表一项声明。于是, 她跟着伯纳德·英厄姆走出房间,正要作日常报导的约翰·萨金特惊愕地看着她。 撒切尔夫人声明: “非常高兴我获得了超过议院席位半数的选票,失望的是这些选票不足以使我 在第一次选举中取得绝对性胜利。因此我打算继续努力,参加第二轮选举,”这一 声明或多或少是由她的竞选班子为了应急而事先准备好的。“我打算……”实际上 是有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虽然这一打算听起来很坚决,但总让人觉得这是在同别 人商量后才做出的决定。然而,她并未同任何人商量,甚至都没有和当时与她一起 在巴黎使馆的道格拉斯·赫德商量。后来,撒切尔夫人的一些内阁成员批评她自作 主张,急于冒进,并指责她有凌驾内阁成员之上的企图。这种说法是不公正的。她 没有和别人商量,没有犹豫,这样做是正确的,表现出一丝一毫动摇的迹象都是致 命的。在这紧要关头,她当然有权利尽力挥动自己的大旗,最后一次吹响战斗的号 角,为挽回颓势作最后一次努力。 撒切尔夫人在门前作了这一番果敢、坚毅、毫不气馁的表示之后,回到房间, 心里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她向丹尼斯·撒切尔诉说,丹尼斯精力充沛,对夫人很支 持,并一贯藐视议会中的保守党。她向蒂姆·伦顿诉说,这位首席督导员没有灰心 丧气。她向肯尼斯·贝克诉说,他鼓励首相继续战斗下去。 接下来,她换好衣服准备出席在凡尔赛宫举行的宴会。一位观察家形容撒切尔 夫人“外表愉悦欢快,内心悲痛欲绝”。查尔斯·鲍威尔无心赴宴,让彼得·莫里 森代劳。他还有正事要做——工党已对政府提出不信任票,并将于11 月22 日进 行辩论。因此,当这一行人强装笑脸去凡赛宫的时侯,鲍威尔先生口授了为首相准 备的讲演稿的初稿。后来,查尔斯·鲍威尔与伯纳德·英厄姆研究怎样做才会对撒 切尔夫人最有利——不过,两人都对撒切尔夫人成功的机会持悲观态度。鲍威尔记 得,当唐宁街10 号的一位秘韦小姐问他事态如何发展时,他回答说:“我们完了!” 鲍威尔很早就起床为首脑会晤的最后议程做准备。特里斯坦·加雷尔-琼斯给他打 电话,如实反映了党内的悲观情绪,并向他通报了头一天晚上在他家召开会议的情 况。鲍威尔和贸易部大臣彼得·利利的谈话加深了他的悲观失望。鲍威尔当时请他 一起研讨起草首相的讲演稿、利利先生优郁地说那样做毫无意义,一切都完了;首 相不会获胜。 玛格丽特·撒切尔作为首相参加的最后一次首脑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可以说她 以首相身份参与国际事务圆满地划上了句号,而国内的政治活动几乎没有一个圆满 的结局,温斯顿·丘吉尔就没能再回到波茨坦的谈判桌上去,玛格丽特·撒切尔凄 惨地从巴黎返回英国。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