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中的戏剧 梅杰抵达伦敦后发现一切都陷入混乱。内阁会议刚刚结束,大臣们在一起喝咖 啡,赫德便以打电话为借口起身告辞。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迈克尔·霍华德和诺曼· 拉蒙特相互绝望地看了看。他们都清楚在这短短几分钟里有多少事需要处理,候选 人提名到中午12 时截止,可是又感到无法离开这里。从撒切尔夫人内阁中分化出 的一些大臣们为继任问题战斗了。这种作法似乎显得不大光彩。不论是对拉蒙特还 是霍华德来说,接下来的10 分钟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撒切尔夫人放 下杯子站起来,其他人都以种种借口告退了。内阁会议的结束也标志着梅杰竞选的 正式开始。 不过,最初的局面简直是一团糟,那些坚持认为梅杰竞选是早已策划好的阴谋 的人,真该好好看看这时的情况。11 时半,负责梅杰竞选的人惊慌失措,他们完 全失去了基本的组织和领导能力。 开始,梅杰阵营分别聚集在三个房间里。一群议员来到梅杰办公室,罗伯特· 阿特金斯、格雷厄姆·布莱特、戴维·戴维斯和弗朗西斯·莫德一直在那儿开会; 另一些后座议员汇集到下议院梅杰的房间里;第三部分人中有迈克尔·霍华德、诺 曼·拉蒙特、彼得·利利和约翰·古默。内阁会议结束后,他们直接来到财政大臣 办公室。可梅杰这时还未到,他的私人秘书约翰·吉弗拒绝在梅杰先生不在时使用 他的办公室。双方争执了一会儿,拉蒙特随即将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讨论如 何开展梅杰竞选活动。阿特金斯、布赖特和莫德以及特伦斯·希金斯和威廉·黑格 都参加了讨论。 讨论的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由谁提名约翰·梅杰;二是如何组织竞 选活动。正在这时,梅杰先生到了。他最初反应就是要组织一次基础尽可能广泛的 竞选活动,尽量减少对上层统治集团的依赖。他原本打算让两名后座议员签署对自 己的提名,并且希望特伦斯·希金斯能是其中之一,这样做的目的是驳斥迈克尔· 赫塞尔廷宣称自己是所有后座议员的领袖这一谬论。但诺尔曼·拉蒙特对这种作法 是否明智表示怀疑。他认为,如果梅杰不是由内阁成员提名,则一定会使人觉得奇 怪。同时,他一再坚持必须有人负责竞选活动。前一天晚上,他曾就此事征求过诺 曼·福勒的意见,并问诺曼爵士是否愿意负责安排梅杰的竞选活动。诺曼爵士虽然 对梅杰评价很高,可现在已身为迈克尔·赫塞尔廷的部下。因此,拉蒙特决定亲自 组织梅杰竞选。 梅杰最后同意由内阁成员签署提名的建议,他打电话给戴维·沃丁顿,希望他 能是签署人之一。但是有人也请沃丁顿先生支持道格拉斯·赫德,他拒绝了,并委 婉告诉赫德自己是梅杰的支持者。不过,他感到假如果真站出来提名梅杰,那无疑 是对赫德的冷落和嘲弄。梅杰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他的苦衷。沃丁顿保证他坚定地站 在梅杰一边,并随时听候吩咐,只要梅杰和他的幕僚们认为自己这拳能击中要害的 话,他一定挺身而出宣布支持梅杰。 到此为止,诺曼·拉蒙特不仅当上了梅杰竞选活动的总参谋长,而且还成了他 的推荐人。大家一般认为这两件工作应该由一人担当。有人认为也许应该推举迈克 尔·霍华德为提名的附议者。但戴维·米勒、罗伯特·阿特金斯以及格雷厄姆·布 赖特都认为这一搭配有失平衡,因为拉蒙特和霍华德都属于财政部里的右翼成员, 这并不因为大家对霍华德先生本人有什么异议。 这样,约翰·古默取代霍华德成为附议人。就私人感情而言,他一直忠于下野 的首相,在经济方面他是个更注重实效的撒切尔主义者,而不是个空想家。 对于英国在欧共体成员国的问题上,古默是矢志不移的撒切尔支持者。而霍华 德同拉蒙特一样,坚持戴高乐主义者的观点。就代表党内的建议而言,拉蒙特和古 默作为梅杰的提名人要比拉蒙特和霍华德的搭配更合适。 11 点半了,提名的截止时间即将到来。刚一签署好提名议案,格雷厄姆·布 赖特立刻把文件转呈给议会里的克兰利·翁斯洛。可就在这短短几分钟过程中,布 赖特虽没根本改变英国政治的历史进程,但却几乎酿成一场大乱。 当布赖特先生走进议会的电梯时,手中的提名案滑落出去。他猛地向前一扑, 想抓住它,但那张薄纸却摇摇摆摆,飘落在电梯地板上。格雷厄姆满脸绯红,表情 尴尬,急忙拾起文件。电梯中的其他人,大多是些秘书,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都 忍不住咯咯直笑。看来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这张薄纸的重要性。试设想一下,假如 电梯质量不好,文件也许就会从电梯地板缝掉下去,时至今日仍会被撇在那里任其 发霉腐烂。若真是那样的话,也许布赖特还有时间冲到财政部再签署一份文件交给 翁斯洛先生。布赖特先生说,每当他回忆起提名表从他手中滑落这桩事,他仍感到 不寒而栗。1922 委员会主席翁斯洛先生听了他的叙述,肯定会说:“什么?再签 一份?”要是那样,他不难断定,竞选只能在赫塞尔廷和赫德之间进行了。 如今,约翰·梅杰成为候选人,而且也逐渐成为拥有竞选小组、开展竞选活动 的候选人。起初,拉蒙特对自己“参谋长”的角色无动于衷,他很清楚自己想使事 态如何发展。下午,有人打开电视的午间新闻节目,他才肯定了他的角色。电视新 闻谈到由迈克尔·斯特恩负责梅杰竞选活动。斯特恩是布里斯特的议员,一位受人 尊敬和欢迎的后座议员,现已就任保守党副主席。 然而,斯特恩本人认为他不适合做“总参谋长”,因此不愿担任此职。电视节 目播出后,财政部立即作出了决定:由诺曼·拉蒙特全面负责竞选活动。 他很快表现出财政大臣的优越感,向他的朋友布赖恩·沃夫森询问能否承担梅 杰竞选的费用。沃夫森先生对此表示同意,最后的花费不超过一万英镑。 接着,拉蒙特又决定每天8 点,大家都到唐宁街11 号梅杰的官邸会晤,由到 会的梅杰竞选班子的内阁成员组成小组,讨论竞选策略。除罗伯特·阿特金斯外, 这个小组包括格雷厄姆·布赖特、威廉·黑格、特伦斯·希金斯、弗朗西斯·莫德、 戴维·米勒、理查德·赖德以及前财政部顾问安德鲁·泰尔等人。 在开展竞选活动时,该小组成员的人数实际上还要更多一些。这些人中包括优 秀的通信员戈登、里斯、竞选新闻记者安吉·布雷、雷罗布·海沃德以及本书作者。 彼得·利利的秘书苏·丹尼斯负责会议记录。与内阁会议记录相比,这些记录是采 用电文式方法,重点放在行动安排上。因为对拉蒙特来说,这些记录像是一份外交 备忘录,而不是一般对外发行的刊物。所以,整个过程中只有一份会议记录。即使 在撰写本书期间,这份文件仍未公诸于世。竞选结束后,在善后清理工作时,布赖 特先生收集到一些“遗物”,并把它们从唐宁街11 号送到10 号去,但这份会议 记录却不在其中。 象内阁那样,拉蒙特指定了一个范围更小的、包括弗朗西斯·莫德和理查德· 赖得以及他本人在内的竞选小内阁。弗朗西斯·莫德被任命为议院首席督导员,主 管游说、拉选票活动。理查德·赖德将充当新闻总监,成为梅杰阵营中的“伯纳德· 英厄姆”,但他比英厄姆幸运得多,得到了拉蒙特可贵的帮助。8 月份,诺曼·拉 蒙特和安吉·布雷同在阿伯丁郡的狩猎场做客,拉蒙特曾与这位保守党中央广播办 公室主任交谈。用完餐后,有些人打桥牌,拉蒙特先生和布雷小姐谈论政治,双方 的观点基本一致。那个星期四午饭时间,安吉·布雷打电话给财政部的拉蒙特,表 示愿为他效劳,他听后说道: “你简直是上帝赐予的甘露,安吉。”毫无疑问,竞选过程中,保守党中央理 所当然地应当保持中立。所以,布雷小姐要参加梅杰的竞选活动,就必须辞去她的 工作。当时的保守党的通信官布伦丹·布鲁斯曾私下对她说,他本人和肯尼斯·贝 克尔都对她表示钦佩。但他也明确指出安吉的辞职是在铤而走险。她是否能重新获 得这份工作丝毫没有保证,尤其是赫塞尔廷要获胜的话,那就更没希望了。然而, 安吉·布雷将重重疑团抛在脑后,义无反顾地来到新成立的竞选总部报到。同她一 样,社会安全部议会秘书迈克尔·杰克也在新闻宣传方面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