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为黎巴嫩而战斗 黎巴嫩人是脓尼基人真正的后代——有教养、心胸开阔、精明。长期以来,不 同宗教信仰和多种信仰团体一起和平地生活在这个国家里,互相尊重。但是到了70 年代,‘巴勒斯坦难民的大量涌人给国家形势造成了巨大的紧张,最终导致了内战, 使内部和谐崩溃了。在这场冲突中,外部力量与国内穆斯林和基督教社团之间及他 们内部的紧张形势一样,都起着重要的作用。 在南部,巴勒斯坦解放组织获得了广泛的控制权,实际上取代了贝鲁特政府对 该地区的控制,把它作为恐怖主义者进攻以色列的火箭发射台,这样不可避免地会 导致以色列报复性的入侵。1978年,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在特拉维夫附近进行了一次 突然袭击。以色列作出回应,派一支军队占领了利坦尼河南部除了蒂尔城所有的黎 巴嫩地区。 3 月19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425 号决议,要求严格尊重黎巴嫩的领土完整、 主权和政治独立;要求以色列军队立即撤退。在美国的强烈敦促下,决议还决定在 黎巴嫩南部组建一支联合国临时部队,“以确保以色列军队撤退、重建国际和平与 安全。帮助黎巴嫩政府在该地区重享有效统治权”。秘书长瓦尔德海姆立即提议了 一个行动计划,即安理会的126if 号文件。根据这个文件组建了联合国驻黎巴嫩临 时部队(UNlljll ),在“军事行动区”内执行指定的职责,这些职责由它的任务 的性质决定。该行动区包括在利坦尼河与以色列边界之间的所有领土。 到1978年6 月,以色列军队已逐渐开始撤退,但一支由以色列支持的基督教民 兵组织(联合国称之为“事实上的军队”)反对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进入以色 列边界北部的狭长地带。因此,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军事行动就不能渗透到 最敏感的地区。由于黎巴嫩南部“武装因素”(联合国对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法塔 赫分遣队的婉称)的存在,也使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任务变得非常复杂。我 当选为秘书长后不久,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已成了黎巴嫩国内灾难中的主要 “人质”。 尽管在前一年夏天,不同的武装力量之间已经协商达成了停火协议,然而在1982 年的头几个月黎巴嫩仍处于交战状态。新一轮危机的征兆越来越明显,在以色列发 生了恐怖主义事件,4 月以色列对贝鲁特近郊发动了一系列的空中打击。4 月份, 以色列根据戴维营协定按计划完成了从西奈半岛的撤军。许多人推测,以色列通过 与埃及的和平条约保证了南部边界的安全,也许下一步就会寻求与黎巴嫩签署和平 协议,以保障北部边界不受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入侵的威胁。 当时黎巴嫩驻联合国的常驻代表是一位有名的博学多才、世故老练的外交官, 我认为他是无可比拟的,他的名字叫贾桑。土尼。1982年2 月他在哈佛大学作了一 次非常有预见性的讲演,在讲演的开头他就指出,“作为一个国家的大使,人人都 告诉你,你的国家明天就将遭到侵略,这种感觉很古怪”;临结束时,他提到,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被告知利坦尼二号行动不论在范围还是在结果 上,都比1978年3 月的利坦尼行动重要得多。从地理上,将及于贝鲁特;军事上, 将动用海陆空三军以彻底摧毁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系统、军备和基地;政治上,应 该将叙利亚拖下水,以期把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都赶出黎巴嫩,为重新界定 绘制地图扫清道路。” 6 月2 日,美国派往中东的特使菲利浦。哈比比在将对中东作一次广泛的访问 之前拜访了我。他向我表示了他此行的使命主要是关于“黎巴嫩的前途”。在黎巴 嫩危机期间,我与哈比比在许多场合碰过面,他是一个思维敏捷而自信的人,举止 有点粗鲁,但态度坦率直接。我觉得特别有趣的是,这个黎巴嫩移民的儿子竟然在 美国中东政策的形成和执行中起着如此重要的作用。他的自信无疑是处理与好争吵 的黎巴嫩领导人的关系的有利因素,尽管我不觉得他因此就具有了对他们行动的特 别的洞察力。根据当时的情形,哈比比说使黎巴嫩形势稳定的力量已经超出了美国 独自的能量。因此,美国希望得到尽可能多的、在该地区的其他国家的支持。埃及 副外长布特罗斯。布特罗斯。加利已经建议苏联应该参与该事务,然而在这种情况 下,美国只希望“积极因素”参与进来。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以及前些时候与联 合国副秘书长布莱恩。厄克特的一次谈话中,哈比比都提到以色列内阁中的鹰派与 军队都希望“清除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到目前为止,这一派别因慑于美国压力和 可能产生的大量伤亡而还未有什么举动。 第二天,以色列驻伦敦大使遇袭道重伤,因为此事件巴勒斯坦解放组织而声誉 大振。这正是以色列鹰派期待已久的。我立即起草了一份声明,谴责刺杀行为,并 致电以色列驻纽约大使表达了我个人对此行为的反感,借机表示了希望以色列停止 进攻贝鲁特。然而进攻仍然在继续。6 月4 日,土尼大使通知安理会,贝鲁特已经 连续遭到不下9 次的轰炸,以色列军队开始炮击黎巴嫩南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 部队证实了在南部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阵地与以色列国防军及联合的基督教民兵 之间有数次激烈交火。 在这种情况下,布莱思。厄克特与菲利浦。哈比比在国务院的代表莫里斯。德 雷珀进行了紧急联络。德雷珀告诉他,如果巴解组织仍然继续对北部加利利的以色 列定居点进行进攻,那么以色列内阁中由沙龙领导的鹰派不可避免将压倒温和派, 导致在黎巴嫩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德雷珀让厄克特向巴解组织观察员代表 团成员哈桑。拉赫曼转达这种预测,并建议拉赫曼向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通告。 厄克特强调,阻止军事行动的唯一希望就是巴解组织对以色列停止进攻,尽管注意 到以色列袭击行为,“我们十分理解,要阿拉法特决定单方面停火是多么的困难”。 以色列的第二次入侵 6 月5 日,我公开呼吁停火。当时,七国首脑会议正在凡尔赛召开。我向密特 朗总统和其他西方首脑传递了紧急信息,请求他们支持我“重建和平的努力,如果 在该地区任由暴力事件发展,将对整个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同一天,安理 会根据我提供的关于持续敌对事件发生的报告,通过了508 号决议,呼吁所有冲突 方于6 月6 日早晨6 时立即同时停止所有在黎巴嫩国内及黎以边界两边的军事行动。 然而在那一天,以色列政府发动了名为“为了加利利的和平”的行动,以色列军队 强行进入黎巴嫩。 安理会立即作出反应,一致通过了509 号决议,进一步责令以色列立即无条件 将所有军事力量撤出国际公认的黎巴嫩的边界,还要求各方遵守安理会已经呼吁的 停火,并在24小时内通知秘书长接受新的决议。 黎巴嫩作出了回应,“尽管以色列现在进行了侵略”,但它从没有成为公认的 敌人。很遗憾的只是安理会不能采取更有力的方式保证决议的实施。亚西尔。阿拉 法特也有所表态,“黎巴嫩一巴勒斯坦联合司令部决定接受安理会509 号决议”。 而以色列所作的声明如下:。实行“为了加利利的和平”的行动是由于在黎巴嫩存 在着大量恐怖主义分子这个不可忍受的事实,他们配备了先进的长距离武器,不断 从黎巴嫩发动袭击,威胁了加利利平民百姓的生命安全;。在关于永久地有效阻止 威胁以色列公民的敌对行动的具体协议达威之前,任何撤退都是不可想象的;。自 卫权是主权国家的一项基本权利;。以色列政府反复强调,以色列继续寻求与独立 的黎巴嫩签定一项和平条约,维护其领土的完整。 部署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区域直接在以军行进的通道上,以军司令部在 行动开始前叨分钟就通知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指挥官、爱尔兰的威廉姆。卡拉 汉将军,即将推进军队。卡拉汉将军回复说,他的部队将封锁道路和所有穿越他们 行动区域的途径以阻止以军前进。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这样做至少在一处将以 色列装甲部队拖延了数小时。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从权限、规模和装备上是一 支维和部队的,然而它的主要力量却是象征性的。在这种情况下,象征性力量根本 不起作用。以色列国防军坚决向北进发,尽管它不准备取代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但它却夺取了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行动区域和其他占领地区的广泛权 限。 第二天,巴解组织政治部主任法罗克。卡多米沉痛地告诉我,根据他的消息, 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已经奉命让以军通过了。他引用以色列参谋长拉斐尔。埃 顿说过的关于卡拉汉将军已经同意的话,说他曾期盼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能通 过封锁道路和其他交通方式以阻止以军的行进。布莱恩。厄克特当时正和我在一起, 他与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保持密切的联系,说这正是联合国部队试图做到的。 然而他们无法阻止以军如此大型的重型装甲部队,巴解组织也不能阻止以军的前进。 我反驳了任何暗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没有立即执行命令的言论。所有随后的 迹象都证明他们面对巨大的威胁,但都表现得英勇无畏。 即使在6 月份以色列大举入侵之前,黎巴嫩的形势无论从哪种观点看都不容乐 观。在贝鲁特,政治的稳定发发可危,政府权力日益削弱。黎巴嫩的安全主要依靠 叙利亚军队,它们作为阿拉伯联盟的维和部队进入黎巴嫩,实际上控制了大部分的 黎巴嫩领土。在南部,巴解组织与以色列之间的争夺使当地居民人心惶惶,可以想 象局势变得更糟了。以色列军队6 月6 日的入侵引发了一系列对黎巴嫩来说是灾难 性的事件,我认为对以色列本身也是如此。 我继续置身事中并暗下决心,无论从人道角度还是从政治观点都要尽一切可能 结束恐怖。在不同的场合我会见了所有的主要人物,对其中一些有了深人的了解。 在他们中广泛存在着的怀疑论调和轻视人类生命、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称为是暴 行的行为令我感到震惊。 作出这个严肃的判断时,我并没有忽视以色列政府为保护它的公民不受巴解组 织的袭击而欲与邻国和平共处的正当要求,同时也不能指责巴解组织为了使那些受 到严苛对待的巴勒斯坦人民得到一些满足的努力。然而,高尚的目标如果要通过可 耻的手段来实现,这些目标也就是可耻的。这决不仅仅是以色列和巴解组织在黎巴 嫩的表现,黎巴嫩的各方领袖、叙利亚、伊朗、伊拉克和利比亚也都应受此责难。 随着多方冲突的展开,如何或是否启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或其他军事人 员来稳定局势,保护黎巴嫩平民和在历次战争中被困扰的巴勒斯坦难民,以及监督 可能的定居点,这些问题被再三提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地位很尴尬,至 少在以色列入侵之后就显现出来。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有7000人,当黎巴嫩出 现权力真空时,它在所部署区域内负责重建安全和稳定的职责。那里的情况与黎巴 嫩其余大部分地区形成鲜明差别。现在以色列国防军占领了紧挨着萨阿德。哈达德 少校统领的号称事实上的军队所驻扎的地区。黎巴嫩军队曾与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 部队驻扎在一起,用以表明黎巴嫩官方的存在。其中有65名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 部队指挥下的黎巴嫩士兵被以色列俘获,移交给了哈达德少校。其他在联合国驻黎 巴嫩临时部队控制区域内的黎巴嫩士兵一再遭到袭击,最后全部逃亡。 问题迅速产生了,如果以色列占领了这块土地,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还能 执行怎样的任务。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使命看样子失去了依据,至少暂时是 这样的。而无论如何,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限期在6 月19日前终止任务。我命 令卡拉汉将军要守住目前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阵地,尽可能向当地居民提供 人道主义援助。但如果托管要延期的话,我需要向安理会提出相当强烈的建议。 6 月9 日,美国副总统乔治。布什在其驻联合国大使珍妮。柯克帕特里克的陪 同下前来纽约会见我。我告诉他,根据我最近收到的报告,以色列与叙利亚之间在 贝卡山谷上空进行了一次大型空战。他对此作了评论,认为以色列公开宣称它的目 的是保卫黎巴嫩南部地区,然后就会撤退。柯克帕特里克女士强调说,美国已经保 证过以色列不会进攻叙利亚的阵地。我提到了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所发觉的自 身所处的困境。柯克帕特里克提出是否可能将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领域” 扩展到包括巴解组织要塞的北部和包括由哈达德少校及他的基督教民兵组织控制区 的南部。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个想法被反复提出。我指出这需要安理会的允许,而 我认为这很难达到。因为扩展到北部的行为可能会被认为是在保护以色列的军事利 益。布什表示,希望哈达德少校的部队从他们被包围的领土撤出能成为有益于目前 恶劣形势的一个因素。 这次谈话后不久,柯克帕特里克向我递交了一份备忘录,称美国对我关心的联 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安全和完整深表同情。美国感到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 发挥了“重要而巨大的”作用,在这个时候美国认为,保持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的完整和存在是极端重要的。几乎同时,苏联也发表了一份声明,以最严厉的措 辞谴责了以色列的行径,要求安理会采取紧急措施阻止以色列的侵略,但声明没有 提到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 尽管在最初的入侵之后,以色列国防军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行动区域内 的存在不断减少,但以色列士兵仍然继续留驻,并寻求获得事实上的哈达德少校民 兵组织的长期存在,而这是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奉令抵制的。结果出现了持续 对抗。许多提供军队的主要国家对此情形很不满意,因为它们的士兵在一项看起来 已经失去意义的联合国维和行动中冒险。作为主管维和行动的副秘书长,布莱恩。 厄克特一直给予联合国维和工作以有力而明智的领导,但即使如此,他也有些取舍 不定。然而最后,他给出的建议是清楚明确的。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对于在黎 巴嫩重建和平仍然可以发挥作用。至少,可以向黎巴嫩南部那些在战争中流离失所、 缺衣少食的人们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某些保护。我所考虑的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 问题是,如果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撤出,黎巴嫩南部将完全被以色列占领这个 明摆着的事实Z 除了以色列的代理人哈达德少校外,在该地区将没有别的当权者。 7 月门日,执行今最后期限的前两天,罗纳德。里根总统邀请我在他的瓦尔多 夫镇套房共进午餐。总统曾到纽约在联大一次特别会议上就裁军问题作过讲演。我 和他通过电话,就福克兰群岛/马尔维纳斯群岛危机交谈过数次,但这是我们第一 次私人会面。就像在所有随后的会议中一样,我觉得总统优雅大方、和蔼可亲、细 心周到。午餐中,他接到当时国际公认的黎巴嫩总统巴希尔。杰马耶勒的电话。我 不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不过在通话中里根总统告诉他我在场,杰马耶勒也和 我谈了几句。尽管我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但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在我回到座位上 去时,注意到在桌子上摆放的花束后面摊着2X4 英寸的摘记卡片,里根总统用它们 来记录和我谈话的内容。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在所有正式的交流中都借助这样的卡 片。 我必须承认,里根总统对于我们讨论的主题所知有限,这是令人不安的,但我 觉得他没有不懂装懂,这又是一种美德。他从不夸夸其谈。当我告诉他为什么我认 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执行令应该延长,从而在这个充满暴力和混乱的时期 内突出联合国部队所能提供的人道主义援助时,他表示了赞同,并支持从即时起保 留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就这么简单。有了美国的坚决支持和黎巴嫩政府的明 确请求,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执行令获得了延长。尽管它至今仍一次又一次 地被提出,主要的问题不在于它的存在,而是在于它的功效。怎样才能使联合国驻 黎巴嫩临时部队最有效地被用于重建黎巴嫩南部的稳定、向居住在各地包括贝鲁特 的黎巴嫩人民提供保护,以及敦促以色列军队全面撤离? 随着以色列入侵吞并贝鲁特,历次停火协议被无视。7 月24日我致信以色列总 理贝京,敦促他尽其所能结束敌对状态。同时我也写信给阿拉法特、叙利亚总统阿 萨德以及里根总统,告知他们我给贝京的信的内容,并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尽力促使 及早实现有效的停火。在给里根总统的信中,我提醒他,联合国在中东还有军事观 察员,一旦实现停火,他们可以立即投入实施停火协议。 令人遗憾的是在这一点上安理会态度消极。埃及和法国散发了一份决议草案, 但黎巴嫩政府本身并没有采取行动推动安理会召开会议进行讨论。巴解组织建议联 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应该部署在贝鲁特,这遭到了以色列的强烈反对,也不可能 得到美国的同意。安理会成员国因达成一个有意义的决议条文的问题,以及它们可 以采取的行动可能不起作用而受到挫伤。最后在1982年8 月二日,安理会通过了516 号决议,再次明令停火,并授权秘书长根据黎巴嫩政府的请求部署联合国观察员, 以控制贝鲁特内部和周围的情况。黎巴嫩立刻提出了请求。于是我指示驻在耶路撒 冷的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的参谋长伊曼纽尔。厄斯金中将与各方达成协议。黎巴嫩 政府与阿拉法特主席都表示愿意接受安理会的决议,与联合国观察员合作。由于以 色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命令一小队联合国观察员向贝鲁特近郊挺进,试探在没 有以色列军队合作的情况下是否可行。这支小分队占领了仍然处于黎巴嫩政府控制 区域内的阵地,开始汇报在城里的形势,然而他们不能到达贝鲁特的中心,因为不 能越过以色列战线。 8 月初,美国在没有联合国支持的情况下,自己与巴解组织就巴解组织士兵从 当时他们集中的贝鲁特地区撤军的问题达成谅解。以色列将此视为一个重要的胜利, 证明了他们“为了加利利的和平”的行动是正当的。这对于新当选但还未就职的基 督教教徒的黎巴嫩总统巴希尔。杰马耶勒显然是一个令人鼓舞的进展。据报道,巴 希尔。杰马耶勒准备与以色列签定和平条约,从而实现以色列政策的另一个目标, 以色列将获得其南部和北部边界的和平。 不论以色列政府还是黎巴嫩政府都不愿意依靠联合国来监督巴解组织的撤军。 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了由法国、意大利、英国、美国军队组成的多国部队,它完 全独立于联合国。8 月16日,法国和意大利驻纽约的外交使团的团长分别拜访了我, 告知我他们的政府将参加多国部队的决定。他们都表示,本国政府认为此项任务由 联合国维和部队来执行会更好,但由于当事国中有一方反对而使之落空了。不过他 们都坚持,联合国观察员应在撤退过程中发挥作用。四天后,我收到了来自里根总 统的一封信,信中说,“正如你所说的,黎巴嫩共和国政府已经请求在贝鲁特部署 多国部队,以帮助黎巴嫩武装力量维护在贝鲁特的巴勒斯坦人员的安全面有序的撤 离”。他说美国已经同意向贝鲁特部署一支大约sic 人左右的部队,时间不超过30 天。他声称,“这些部队在执行任务期间将不会被卷人敌对状态,这是我坚定的目 标和信念”。他还写道,美国部队将与驻扎在贝鲁特地区的联合国观察团密切配合。 尽管我对于通过以色列军队而在中东的黎巴嫩或其它地区重建和平的可能性表 示怀疑,但我也认识到,巴解组织武装的撤离可能使对贝鲁特的破坏暂告一段落, 这也是实现以色列军队从黎巴嫩撤军的关键。因此我向黎巴嫩总理转达了我对于此 协议的成功结果非常满意,它将结束在贝鲁特的悲惨局面。联合国驻贝鲁特的观察 团仍然限制在10人,虽然它赢得了一些自由,可以巡视贝鲁特、报告巴解组织军队 的撤退,但它在此次行动中的作用至多只是边缘性的。 8 月23日,巴希尔。杰马耶勒就任黎巴嫩总统,在其就职讲演中宣布他是“全 黎巴嫩的总统”。三个星期后,即9 月14日,他被暗杀了。以色列军队重新进驻贝 鲁特西部。9 月门日下午,曾由巴希尔。杰马耶勒领导的基督教民团的小分队闯进 贝鲁特南部近郊的萨巴拉和夏提拉难民营,屠杀了大量的巴勒斯坦难民。联合国观 察团进入了该地区,目睹了惨剧。他们记录下了在该地区的以色列部队没能采取任 何阻止措施,也没有通过正式程序向联合国总部作有关的汇报。9 月19日,安理会 在521 号决议中谴责了大屠杀,并授权将联合国观察员从10人增至50人,决议还请 我就安理会可能采取的追加措施倡议进行紧急磋商,包括部署联合国部队的可能性。 第二天我通知安理会,增补的观察员正在去贝鲁特的路上,同时一旦有需要,2000 名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士兵即可派往贝鲁特。 我还致信给美国国务卿乔治。舒尔茨,告诉他黎巴嫩政府宣布,它接受任何形 式的额外帮助,只要能在短期内迅速使之实现。在我看来,符合这种要求的最现实 可行的形式就是从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调派两至三个营重新部署在贝鲁特。这 一点可以迅速做到,但除非以色列准备合作,因为部队必须穿过以色列控制的地区。 我请求美国的紧急支持,帮助说服以色列政府调整它的政策,同意除了联合国驻黎 巴嫩临时部队驻扎在现在所在的地区,还可以在其它地区重新部署联合国驻黎巴嫩 临时部队。 美国既不能也不愿这么做,主要因为美国不同意这个建议。安理会没有授权在 贝鲁特重新部署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然而9 月24日多国部队又回到贝鲁特, 在那里重新爆发了火药味极重的冲突,导致了两败俱伤。其后发生的惨剧证明了这 只是个开端。只过了几天,9 月29日,我碰见了正在纽约参加联合国大会的舒尔茨 国务卿,向他询问过他是否考虑过多国部队的存在问题,以及他怎样看待联合国驻 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前途。他回答道,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执行令应延长,这是 非常重要的,除非以色列对涉及它的北部边界的安排有信心,否则它不会从黎巴嫩 撤军。在这个方面,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需要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我又问道, 美国将怎样看待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加强,“通过增加它的规模还是加强它 的实力?”国务卿认为,最好使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符合其字面所指之意。 我不能确定地说在以色列占领了贝鲁特相当多的领土后,凭着2000人的联合国 维和部队就能稳定贝鲁特的局势。即使以色列人撤回他们的反对,我也不能确信, 安理会成员国会同意在贝鲁特维持一支联合国维和部队,如果有迹象显示这支部队 保护的是一个准备与以色列签定和平条约的黎巴嫩政府。因此我坚定地断言,联合 国是不可能在西方力量失败的地方取得胜利的,然而我可以说,在当时的情况下部 署有明确的用武力保护(贝鲁特)政府的目的的多国部队是完全错误的。布莱恩。 厄克特凭着其长期的维和经验,公开宣称公正是一支维和部队的唯一必需的条件, 否则多国部队就是自陷泥沼。多国部队中的美国人和法国分队的痛苦经历,以及多 国部队随后的撤退就是这项基本准则必须被遵守的证明。如果需要证明的话,10年 后联合国自身在索马里的摩加迪沙也未能遵循此项准则,同样得到的是一个悲惨的 后果。 南部的问题 就在全世界的注意力都主要集中在贝鲁特的事态进展上时,在以色列占领下的 南部黎巴嫩形势也非常令人不满。以色列的入侵以及与巴解组织部队的交战带来了 大规模的混乱和破坏。黎巴嫩和巴勒斯坦人都流离失所,巴勒斯坦人逃到或被驱赶 到开阔的宿营地区。由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及工程处(IJNRW )运作的巴 勒斯坦学校也被停开。最初以色列军队拒绝允许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或联合国 巴勒斯坦救济及工程处向难民营提供援助,声称以色列正在向其人民提供所有需求。 尽管以色列关于传递救援物资的限制逐渐放松,但零零星星的干预仍在继续。以色 列经常采取行动试图消灭所有剩余的巴解组织军队和恐怖主义力量,于是不可避免 的是许多无辜的黎巴嫩人和巴勒斯坦人受到伤害。 许多国家向我和安理会主席抱怨以色列的行径。阿拉法特不断送来关于以色列 袭击难民营和拘禁在南部边界地区的安萨尔监狱内的巴勒斯坦人的消息。联合国近 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及工程处的总指挥奥洛夫。赖德贝克向我证实了在南部的巴勒 斯坦人正遭受着另一场可能发生的大屠杀的威胁,请求获得更多的来自联合国的保 护。 1987年9 月30日,联合国大会召开常规会议期间,我与以色列外长伊沙克。沙 米尔讨论了令人困扰的形势。这是我第一次与他进行私人会晤,出于我一直以来对 以色列的深深敬意,我尽量避免表现出任何敌意。实际上当时我的感觉不仅仅是一 种敌视,更多的是困惑和失望:一个民主的政府在非常有才智的、明事理的领导的 带领下竟能做出把“为了加利利的和平”的行动扩及贝鲁特这样的错误的决策。不 仅当时,而且在其后一系列会议上,沙米尔先生都没有使我的任务变得轻松起来, 他给我的印象是刻板教条,没有贝京与生俱来的彬彬有礼。 作为对我的批评的回答,沙米尔外长认为,“为了加利利的和平”行动仅仅针 对巴解组织。他声称,在现代史上几乎没有一支军队像以色列国防军这样,冒着风 险而试图尽量将对平民造成的灾难降到最低限度。陪同外长的以色列常驻代表亚胡 达。布卢姆说巴解组织故意将它的基地建在难民营、村庄和平民社区中,借平民来 掩护自己。沙米尔先生对保留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可取性模棱两可。 我很快接受了以色列军队谋求避免伤害平民的说法。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 观察到了这一点,但我在沙米尔的谈话中没有觉得他对于因以色列的行动所引发的 悲剧性的后果而感到一点点的遗憾或悲伤,即使这个行动不是故意的。 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在停火中的作用在萨巴拉和夏提拉大屠杀之后,多国 部队又返回了贝鲁特,以色列国防军从城市撤到了机场南部一线。在接下来的相对 平静的短暂时期,美国鼓动以色列和黎巴嫩开始谈判,以使达成一个使黎巴嫩形势 合法化的协议。1983年1 月中旬在华盛顿召开会议期间,国务卿舒尔茨告诉我谈判 有所进展,美国将施压使以色列撤军,然而国务卿补充说:“以色列不会离开,除 非叙利亚和巴解组织同意撤退”。他认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未来的使命也许 会在妥协中产生,“我们那时又将回到联合国”,他说,“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3 月中旬,莫里斯。德雷滚向布莱恩。厄克特通告了里根总统、舒尔茨国务卿、 以色列外长沙米尔和黎巴嫩外长沙龙在华盛顿的谈话,他说以色列建议的关于安全 的安排,包括在黎巴嫩南部的以军军事存在太广泛,已经遭到了里根总统和舒尔茨 国务卿的拒绝,特别是总统在这一点上十分坚定,美国已经恳求联合国驻黎巴嫩临 时部队在黎巴嫩南部发挥支撑性的作用。 1983年3 月17日,以色列和黎巴嫩签订了从黎巴嫩撤军的协议。同一天我在华 盛顿会见了国务卿舒尔茨,他个人对于促成两国签订协议起了直接的作用,包括在 中东各国首都之间进行频繁的穿梭外交。我向他祝贺他所取得的成就,并告诉他我 仍然听候各方安排,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如果需要我,请不要吝于告知于我。 国务卿回答说根据这个协议,联合国将起重要作用,它将负责监督和观察难民 营周围地区和其它关键地区,如高速公路和机场这些可能进行大规模移动的地方。 一支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小分队将驻扎在西顿地区,并能向西顿和蒂尔城派出 观察团。黎巴嫩只负责营地的安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不承担这项职责。 我说,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作用,正如舒尔茨国务卿所说的那样,相当 于是对其目前执行的职责的削弱。如果它只应黎巴嫩政府的请求发挥作用,那么它 也许会发现自己正在对已经发生的惨剧作实地观察,但是如果联合国承担保护巴勒 斯坦营地的职责,它也许能发挥有效的作用。对于安理会是否如国务卿所说愿意支 持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职责,我表示怀疑。舒尔茨坚持认为,黎巴嫩必须对 营地负有警察的职能。按他的观点,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作用应该是“具有 一种公正的国际的道德良知,以监督黎巴嫩履行保护巴勒斯坦人的职责”。 以色列与黎巴嫩签订的协议除了名称外,在各方面都相当于一个和平条约。根 据这个协议,阿瓦利河南部的黎巴嫩所有地区(包括了整个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行动区)被指定为以色列一黎巴嫩联合安全区。黎巴嫩政府也许会为了舒尔茨国 务卿向我描述的目的,而请求安理会授权在该地区部署一支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小分队。协议没有提及在大规模移动地区驻扎部队,协议的贯彻依靠所有其它外 国部队,即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撤离。 我发现,要理解像乔治。舒尔茨这样现实又有经验的人,为了达成这个协议如 何能如此努力工作并充满信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由于作为一名企业的行政官员 与沙特领导层曾有过成功的合作,并看到了沙特阿拉伯控制的资源,也许他对沙特 阿拉伯作用于叙利亚和巴解组织的影响力寄托了一些不现实的信心。协议的贯彻依 靠于后两者和安理会,而这3 者都没有参与协商,也未就结果达成一致。美国的目 标当然是积极的:实现以色列的撤军,恢复黎巴嫩的主权独立,以及促成以色列与 第二个阿拉伯国家的和平。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我非常愿意尽我所能,但是我认为 这个协议并不能达成目的。 数天之后,我在纽约与叙利亚驻联合国常驻代表埃尔法特尔进行了交流,我问 他从叙利亚的观点来看,在这个复杂的形势中,我是否还能提供何种形式的帮助。 大使说他不知晓联合国并未参与以色列一黎巴嫩的磋商,协议要求改变联合国驻黎 巴嫩临时部队的执行令,这是很难做到的。而且大马士革还没有,也将不会接受这 个协议,叙利亚从没有表示过要从黎巴嫩撤军。但是他强调,“为了黎巴嫩,叙利 亚不能让这个国家陷入以色列的霸权之中”。苏联大使特罗扬诺夫斯基在拜会我时 表示,苏联也许会坚决反对任何继续保留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做法,苏联不 会接受任何含有支持5 月17日以来以色列一黎巴嫩协议的意思或看上去是容忍这个 协议的任何安理会决议。在6 月5 日的一次会议上,黎巴嫩外长沙龙告诉我,阿萨 德的目标是“在那个秩序中获得自身安全、对黎巴嫩和巴解组织的控制、相当数目 的经济援助(大约40亿美元)、收回戈兰高地,最后,与黎巴嫩在经济合作上达成 一个协议”。沙龙先生确信,阿萨德总统不会因较小的代价从黎巴嫩撤出他的5 万 部队,也许这就是沙龙先生所指的前景一片黑暗。 面对黎巴嫩穆斯林游击队不断加剧的骚扰以及国内逐渐升级的不满情绪,1983 年9 月,以色列开始实行单方面撤军,将部队从贝鲁特近郊撤至阿瓦利河南岸。在 真空地带和贝鲁特,基督教与德鲁兹教派穆斯林之间,黎巴嫩政府军与什叶派穆斯 林之间,最后基督教教徒与什叶派穆斯林之间展开了激战。德鲁兹派穆斯林由叙利 亚在幕后支持,其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破坏黎巴嫩与以色列之间的协议。我发出呼 吁,希望得到支持,以努力实现停火和恢复国家统一。不幸的是,没有什么收效, 多国部队遭到炮火袭击,美国人和法国人都受到重创。 在这种情况下,黎巴嫩总统阿明。杰马耶勒派贾桑。土尼回到联合国。寻求在 战斗发生的地区部署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可能性。土尼向布莱恩。厄克特解释说,黎 巴嫩政府本身并不希望在安理会控诉叙利亚,但它希望由“第三方”,最好是我来 提出此事。厄克特指出,由秘书长这样做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黎巴嫩面临的形势是 一场国内战争。在任何情况中,部署维和部队的决定都要提交安理会,并依赖于美 国与苏联之间达成一致。几天后美国国务院的罗杰。科克大使打电话给布莱恩。厄 克特,询问如果在贝鲁特及周围地区实现停火,联合国观察员是否可以负责监督。 布莱恩。厄克特解释说,这也需要由安理会来决定。很明显在安理会中,美国与苏 联之间并未达成一致。他认为任何决议的关键就在于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讨论。 1983年9 月下旬,在黎巴嫩各方之间实现了停火,由各方派出了中立的观察员。 我感到这是一个联合国充分发挥作用的机会。于是致电给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表示 愿意提供帮助(为了实现这一次的停火,叙利亚起了很大的作用)。阿萨德先生是 一个即使经过多次会谈也不太容易了解的人。当时我几乎不认识他,电话交谈对我 们来说很难,因为我们没有共同使用的语言。然而我认为私人接触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阿萨德总统对于怎样实现停火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力。首先我对他的国家为实现 和平所做的贡献表示了敬意,然后我告诉他,根据安理会一致意见,联合国停火监 督组织的观察员已经驻扎在贝鲁特,他们可以监督停火。 除了存在着语言障碍,对于理解阿萨德总统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障碍,尽管他否 认获得了关于黎巴嫩各方对停火的讨论的直接消息,但他非常清楚,根据协议将由 各方公认的中立的国家派出观察员。为了获得他们的帮助,必须与这些国家建立直 接联系,他说如果考虑一下多国部队发挥的消极作用;来时作为一支中立的力量却 以参与一方与另一方作战结束,我就一定能理解要坚持这么做的原因了。我指出, 联合国与多国部队所做的一切是无关的。阿萨德总统说这一点他完全清楚,他只是 针对多国部队,因为确实存在观察员的问题。虽然他表示愿意倾听任何关于这个话 题的意见,但很明显,他的想法中是非常反感联合国监督的。第二天,杰马耶勒总 统打电话给我说,按他的理解,“中立”就意味着联合国的观察员。 9 月30日,在和我讨论黎巴嫩形势的问题中,玛格丽特。撒切尔首相说,她不 能理解停火怎能不签订一个特别的协定,规定谁是观察员。她确信观察员还是得由 联合国提供,因为一个观察团需要有国际公认的权威,并有人支付其费用。正如她 所看到的,问题是怎样向叙利亚施加影响。她曾与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讨论过这 个问题,撒切尔夫人认为叙利亚的真正目的是希望多国部队撤离而又没有别的力量 来填补。我相信撒切尔夫人是对的,事情往往是这样,最后没有观察员对停火进行 监督。 安理会没有采取什么举措,叙利亚继续反对任何联合国的介人来监督停火。苏 联明确表示它将否决任何实行监督的举措。具有讽刺意味的、而且在我看来非常可 悲的是,此时的形势与先前以色列占领贝鲁特时的情况一模一样。那时,以色列反 对在贝鲁特部署联合国维和部队,美国则支持以色列阻挠这样的行动。现在是苏联 支持叙利亚阻挠部署联合国观察员来监督停火。 由于缺少有效的监督,脆弱的停火不久就告失败,美国尝试促使新一轮停火的 努力未成功。对多国部队的进攻加剧,法国人和美国人进行了反击,法国人从空中 轰炸穆斯林军事设施,美国人则从近海岸的战舰上进行炮轰,美国决定扶持杰马耶 勒政府,保留以色列与黎巴嫩签订的协议。还未等到黎巴嫩的批准,1983年10月23 日,一辆卡车携带着大量炸药冲进贝鲁特机场的一个营地,在那里驻扎着多国部队 的一支美国海军陆战小分队,241 名士兵死亡。同时法国当时也遭到袭击,大量的 法国士兵死亡。这些事件导致了多国部队结束使命的开端。 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撤退 正当黎巴嫩各派分别在贝鲁特附近打得不可开交之时,驻扎在贝卡山谷的法塔 赫(巴解组织的一支军事力量)内部发生了一系列反对阿拉法特领导的叛乱。由萨 伊德。阿布。马萨上校领导的集团与忠于阿拉法特的部队展开了激烈的武装冲突, 战火蔓延至北部的港口城市的黎波里,许多平民受到交战的波及,造成了大量的伤 亡。阿布。马萨的部队显然是由叙利亚支持的,有传说还得到了利比亚的支持。但 是利比亚常驻联合国代表用一种特殊的外交技巧向我否认了他的国家涉及此事。大 使称,如果有利比亚人在黎巴嫩作战,那么他们是听命于叙利亚的,且唯一的目的 是帮助叙利亚的。 我收到一封来自阿拉法特的信,请求我出面帮助结束战斗,他表示愿意与阿布。 马萨集团谈判调解。在紧急呼吁停火之后,我会见了叙利亚大使,问他叙利亚是否 能运用它的影响力来结束巴解组织各派之间的争斗。11月10日,叙利亚大使带回一 份措辞强硬的备忘录,其中表示叙利亚已尽全力周旋,希望避免目前的这种争端, 错误完全在于阿拉法特拒绝了他的同志进行“民主磋商”的要求。 在这次会谈中,我向叙利亚代表传递了以下的信息,这是由一位以色列外交部 高级官员在战场上交给一位联合国军事指挥官的:。以色列不打算留在黎巴嫩,在 它有理由确信不会受到来自黎巴嫩的进攻时即会离开;。以色列认识到叙利亚在黎 巴嫩有特殊的利益,需要与之建立特殊联系,以色列也认识到黎巴嫩从本质上是一 个阿拉伯国家;。以色列不会容忍“恐怖分子”对它的军队的炸弹袭击,如果袭击 继续,它将会采取报复手段措施。以色列希望叙利亚能制止“恐怖分子”的力量从 黎巴嫩发动对以色列的袭击;。以色列认为,至少与叙利亚就在黎巴嫩的各自自我 限制达成默契,可以参照“红线”协定。 我不知道叙利亚是否对此作出了回应。 在沙特阿拉伯和叙利亚的斡旋下,达成了一个阻止巴勒斯坦解放组织自相残杀 的协议。协议要求忠于阿拉法特的巴解组织士兵从的黎波里撤离,阿拉法特本人也 亲自从他在突尼斯的根据地到的黎波里重整他的部队。然而这并不是一场胜利,他 第二次受制于人,第一次是受制于以色列人,现在是叙利亚人,被迫带领部队离开 黎巴嫩而陷入半流亡的境地。 撤离的安排是由5 艘希腊船只到的黎波里运送巴解组织军队,包括阿拉法特。 阿拉法特向我请求,允许船只悬挂联合国的旗帜作为安全保证,主要是为了防止以 色列可能的进攻。这就引起了一系列的问题,因为这样的举措没有过先例,联合国 旗帜只用于悬挂在执行联合国行动的船上,或在许多情况下,用于表明联合国支持 的象征记号,联合国不是的黎波里措施的参与方,也未介人巴解组织军队撤离的安 排之中。 在我看来,基于纯粹的人道主义立场,联合国应该尽其所能为结束当时的形势 创造便利,这场战争已经造成大量无辜的黎巴嫩百姓的伤亡,给黎巴嫩财产造成了 重大损失。因此我倾向于接受请求。由于我很清楚安理会不可能就授权使用联合国 旗帜的决议迅速达成一致,我决定仅仅向安理会通报当时的情形,请他们对我所采 取的行动表示谅解。 12月2 日,我首先致电给杰马耶勒总统,因为在技术上黎巴嫩应对撤退负责, 我说我接受阿拉法特的请求,希望能得到他的允许。这位总统尽管缺乏政治经验, 但黎巴嫩生意人的精明弥补了这一点,他回答说,“任何外国军队从他的国家撤退 应由当权者来执行,到目前为止,是黎巴嫩军队。”我将此作为他不反对使用联合 国旗帜的暗示。 在随后的12月3 日,我向安理会递交的声明中,我说根据我的理解,3000名正 式武装人员,也许还有1000名民兵仅携带随身武器,从的黎波里由海上撤出,他们 的目的地可能是突尼斯或阿拉伯也门共和国。12月8 日,希腊驻联合国代表通过信 件告知我,当天四艘希腊运输船将离开雅典,请求允许在船只一进入危险地区,而 不是在抵达的黎波里港口之后,即可悬挂联合国旗帜。我回答说,我已经决定授权 使用联合国的旗帜,我的声明已经递交安理会,并得到了安理会的支持。 在同一天内,我收到来自伊沙克。沙米尔已经取代贝京成为以色列总理的讯息。 他提到,两天以前在耶路撒冷的汽车爆炸事件已经由巴解组织宣布负责。爆炸造成 4 人死亡,43人受伤。总理要求我“鉴于巴解组织恐怖分子做出的如此可怕的罪行, 我应取消在联合国旗下给予他们安全的安排”。尽管我认为公共汽车爆炸案应当遭 到谴责,但我不认为这可以成为废止一项可以阻止对黎巴嫩的无辜人民造成更大伤 害的安排的原因。 撤退最终顺利完成了,至少在的黎波里又恢复了和平。然而以色列代表团组织 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将此次行动形容为“可笑的”行动。以色列大使给我的一封信 称,“所有坚定地与恐怖主义进行斗争的人们,都必须将这些进展视为一个危险的 先例”。[我觉得以色列的抱怨很有讽刺意味:他们入侵黎巴嫩的目的是为了驱逐 巴解组织士兵,随着的黎波里的撤退,这个目标已经完全成功地实现了,而且值得 注意的是,它的实现是通过以色列的死敌叙利亚的行动达成的,这两个政府至少在 一件事情上联合起来了,这就是他们对阿拉法特的敌视。 战斗继续着 巴解组织武装力量被驱逐并没有为黎巴嫩带来和平,随着基督教民团与各种穆 斯林教派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残酷,贝鲁特的局势变得更加动荡,最后发展到基督教 营地内部各派之间,以及穆斯林的德鲁兹教派与什叶派内部发生的战斗。在仍由以 色列占领的地区,穆斯林抵抗力量发动的进攻也扩展开来。叙利亚通过其军事存在, 在冲突过程中施加强大的影响。叙利亚的目标,至少我能看到的一共有四点:1 、 继续保持在黎巴嫩的阵地上,这可能使它在相当长时间里对这个国家施加强大的影 响;2 、促成以色列的撤军;3 、剪除阿拉法特和他的支持者;4 、破坏1983年5 月17日以色列一黎巴嫩协议。 我强烈地感到,联合国应该尽一切可能结束这场降临在作为创始国之一的黎巴 嫩身上的灾难。1984年初,我致信美国国务卿表达了我的关注。我建议寻找一个得 到国际公认的方法以制定一个所有外国军队撤离的时间表,派驻联合国维和部队和 观察团以使撤军顺利进行,大量增加联合国军事观察员的数量。我表示希望就此事 在美国和苏联之间进行高层讨论,并与安理会其他成员国和所有关注方进行协商。 柯克帕特里克大使代表我私下里向国务卿递交了这封信。 舒尔茨国务卿的回答并不明朗,在与柯克帕特里克大使交谈时,他反复指出联 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在以色列一黎巴嫩协议中关于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内容上有可 以预见的作用,然而他现在确信,任何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执行令的变化都将 遭到苏联的否决。因此,明智之举是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谋求扩大联合国驻 黎巴嫩临时部队执行令。在1 月22日回复我的信件中,国务卿声称在多国部队撤离 后,要弄清楚联合国做出的可供选择的安排对于帮助黎巴嫩政府是否可能或必要, 尚且为时过早。但是他认为,“黎巴嫩政府不断增强的力量和信心将产生最有效的 方式来取代多国部队的作用”。奇怪的是,3 天之前,里根总统在致两位民主党国 会议员的信中提到,“与其使联合国在黎巴嫩的作用扩大或改变”,不如增加多国 部队的参与,并说美国已经与秘书处就此事进行了第一轮讨论。且月6 日,撒切尔 首相通过约翰。汤姆生爵士交给我一份私人函件,她说英国政府已经反复表明,它 希望联合国在黎巴嫩的维和行动能够扩大,“我对此事持续不断的倡议”使她“深 受鼓舞”。 2 月8 日,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向我的办公室递交了一份文件。上面概括了 修改过的美国对黎巴嫩政策,里根总统决定应杰马耶勒总统的请求,重新分配在黎 巴嫩的美国政治、军事资源。“今后美国的军事努力将集中在向黎巴嫩政府军提供 训练和装备,多国部队中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小分队将再被部署在从他们一直提供安 全保障的贝鲁特机场到停靠船只的海岸,其中并未提及代替海军陆战队或多国部队 的其它部分,后者注定以美国为榜样,一直在为这个被纷争割裂了的首都提供安全 保障。2 月10日我致电给舒尔茨国务卿,表示对前提条件的严重关注,除非作出某 些这样的安排。国务卿问联合国部队是否可以立即向贝鲁特前进。我解释说这必须 满足一些要求:必须由黎巴嫩政府提出具体的请求、由安理会授权进行这次行动、 各关注方保证合作、并明确授权范围。如果具备了上述的要求,安理会成员必须精 诚合作,向他们能力所及的范围施加影响。舒尔茨表示他能理解,他认为有迹象表 明,苏联和叙利亚在部署联合国军队的态度上有了积极的转变。 三天以后,即2 月13日,这一点得到证实,苏联常驻代表理查德。奥温尼科夫 通知我,假如所有的多国部队和多国部队中的海军小分队力量从黎巴嫩海面撤出, 并且这些军队不再介人黎巴嫩事务,苏联准备考虑支持在贝鲁特组建联合国维和部 队。 我问奥温尼科夫大使他认为叙利亚的立场会怎样,他回答道,也许会与苏联的 立场十分地接近。在这个可以理解的假设上他完全错了。在安理会成员包括苏联之 间进行了广泛的双边磋商后,一份由法国起草的决议呈到安理会的案前,决议呼吁 立即在贝鲁特部署一支联合国部队监督停火,并保护平民、包括巴勒斯坦难民。决 议没有特别呼吁多国部队撤军或其船只撤出黎巴嫩地区,但它确实要求成员国阻止 任何可能损害在黎巴嫩重建和平和安全的军事行动,为联合国军队执行任务提供便 利。决议措辞明确清楚。然而苏联否决了该决议,以支持叙利亚一贯的关于贝鲁特 问题是内部事务、联合国不应卷人的立场。 在这次令人沮丧的投票之后,我向安理会呼吁,“继续关注黎巴嫩形势,并期 待在不久的将来能扩大联合国在黎巴嫩的作用,不仅造福于黎巴嫩、也为了重新建 设国际和平与安全”。 在黎巴嫩南部的冲突 黎巴嫩南部的事态进展与贝鲁特形势一样令人沮丧,只是在程度上很不一样。 1984年5 月,以色列宣布,它决定从黎巴嫩撤军,而不再重申原先强调的叙利亚也 要撤军的要求。但是,只有在以色列北部地区的安全得到满意的安排后,才能撤军。 这种安排必须与叙利亚合作、与黎巴嫩政府一起筹划出来。同时,以色列对于联合 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看法也变得积极起来,它预见到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将 进入以色列国防军撤出后的真空地带。初秋,耶路撒冷的沙米尔政府被工党和利库 德集团的联盟取代,总理的位置由两党交替担任。西蒙。佩雷斯成为总理,这种政 局变化使得以色列从黎巴嫩撤退的前景充满了光明,因为从以前的会议中,我知道 佩雷斯强烈地希望看到结束在黎巴嫩的冒险。 10月,我与佩雷斯在纽约会面,那时我觉得他极富想象力。睿智进取,完全投 身于他的国家的安全事业,但他不刻板,甚至有点像一个老谋深算之人,以后我一 直这么认为。我们拿两人相同的姓名开玩笑,可能因为我们的祖先都是西班牙人, 很难说,也许有什么远房亲戚的关系,或佩雷斯。德奎利亚尔本来就有犹太人血统 的痕迹,我怀疑这一点,但并不感到羞耻。佩雷斯告诉我,他正在努力寻求结束以 色列卷人黎巴嫩事务的方法。他的国家拔出泥沼的愿望是真诚的,但军队仍然要留 在那儿,除非以下3 个基本条件可以得到满足:。叙利亚承诺不再越过现在所部署 的地带向南移动它的军队;。叙利亚停止越过其边界的渗透;。以色列国防军撤离 后,由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填补真空。 总理希望联合国能以一种静默的方式完成这个过程。我的工作人员从叙利亚代 表处得知,叙利亚也很愿意由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在南部发挥更广泛的作用, 帮助重建黎巴嫩政府的权威。然而、由于黎巴嫩政府已经废止了5 月17日与以色列 的协议,现在拒绝与以色列进行直接谈判,进展受阻。我不怀疑这种立场是叙利亚 在背后挑唆的,因为叙利亚不希望看到,任何黎巴嫩的行动被看作是对以色列的重 新认识。布莱恩。厄克特访问了黎巴嫩叙利亚和以色列希望探明通过由联合国发起 的以色列与黎巴嫩军方的谈判来打破僵局的可能性。黎巴嫩起初有些犹豫,但最后 各方一致同意。10月31日,我通知安理会主席,我正在召集一次由黎巴嫩和以色列 军方代表参加的会议,讨论与以色列撤军及黎巴嫩南部安全的安排相关的军事事宜。 10月5 日,谈判在那科拉拉开序幕,太多的希望倾注在谈判上,即使对黎巴嫩 的期望转瞬即逝。谈判于1985年1 月24日落下帷幕,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关 键问题在于,尽管以色列承认黎巴嫩对所有黎巴嫩南部地区享有主权,并重申了从 黎巴嫩领土撤出所有军队的承诺,但它拒绝界定以色列北部边界地区应维持怎样的 安全。尽管它愿意将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执行令扩及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行动区域的北部,但它不让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取代在边界地区的以色列国 防军。 在谈判中期,1 月15日,以色列内阁通过了一个单方面的三步撤军计划,第一 步以色列从西顿地区撤军;剩余被占领地区撤军的第二及第三步条件视第一步进行 得成功与否而定。除非得到可以将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部署到南部与以色列的 国际边界的承诺,不愿意将这支部队部署到北部,而且它要求有一个以色列撤军的 完全的时间表和计划。得到这样一份计划后,它才将与联合国讨论后者在占领区的 作用。两者的顺序不能调换。就在谈判崩裂后不久,以色列通过一项由国防部长伊 扎克。拉宾提出的建议,即沿着以色列边界在黎巴嫩南部建立一个安全地带,该地 带的安全由南部黎巴嫩军来维护,它对以色列负责,由以色列提供财政资助。1985 年7 月,以色列宣布已经完成从黎巴嫩的撤军,然而实际上,以色列士兵仍然与南 黎巴嫩军部队一起继续留在边界上安全地带的人工阵地上。以色列人员可以自由跨 越边界。 拉宾是把安全地带置于以色列军方控制之下的最有力的支持者,由于了解到他 在这一点上持有比佩雷斯总理或以色列军方更强硬的立场,还在那科拉谈判的前期 我就直接和他进行了交谈。他还没作好准备要依赖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的保护 来防止来自黎巴嫩领土的渗透或进攻。他坚持认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是一种 软弱的办法,因为不像部署在叙利亚与以色列之间的联合国撤军观察员部队,它不 是建立在两国政府的协议的基础上。我指出,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在其行动区 域对于防止渗透发挥了充分的作用,几乎没有什么针对以色列的袭击是从那里开始 的;授权给南部黎巴嫩军队以及以色列军方的持续存在,一定会导致与黎巴嫩反抗 组织不断延长的冲突,黎巴嫩政府也不会接受这种情况,但是,以色列的境况不论 当时还是今后都不会得到改善。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从来未能将其部署扩及边 界,尽管这是1978年最初组建它时的目的。 我非常理解以色列对其北部边界地区安全的关心,以色列在那儿的定居点很容 易遭到跨边界的袭击,但我还是认定以色列的政策适得其反,保留在安全地带的存 在,为黎巴嫩的穆斯林极端主义势力提供了一个号召因素,它们现在已经取代巴解 组织对以色列发起了进攻。最终,1993年以色列将再次发现,它必须跨越边界迎战 由这些极端主义势力带来的威胁,安全地带并没有防止这种威胁的留存,甚至相反 却有所增长。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不能阻止黎巴嫩南部的原教旨主义势力的壮 大,但我确信,与一支留在黎巴嫩领土上向外国力量效忠的雇佣军相比,它能给以 色列提供更多的安全。 重新开始的内战 当以色列逐渐从黎巴嫩大部分被占领土撤出后,贝鲁特政府可以向南部派遣黎 巴嫩政府军,以保护巴勒斯坦难民营,并在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行动区的北部 建立还不太坚固的存在。然而连国家总统杰马耶勒自己都很软弱,几乎完全依赖于 叙利亚来保证其权威的运转。当杰马耶勒总统的任期到期后,他任命了黎巴嫩参谋 长麦克尔。阿恩将军作为他的继任者,‘这是完全不符合宪法程序的。按规定,总 统应由议会选举。内战再一次爆发,由于面临国内几乎无法描述的紊乱的政治形势, 这一次内战比以往更具有破坏性。阿恩将军就任总统时宣誓要清除在黎巴嫩的所有 外国军队,特别是叙利亚,因为他没有得到在叙利亚支持下的总理霍斯的承认。法 国努力牵头结束这次危机,建议派遣1200到1300多名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官兵 到贝鲁特,部署在国会选举新总统的大厦的周围,保证选举顺利进行,并护送70多 名代表进出大厦。 这一次我对派遣联合国部队去贝鲁特持保留意见,他们在持续的冲突中会遭遇 非常大的危险却无法控制局面。我觉得拯救一个阿拉伯兄弟国家使其免于毁灭是阿 拉伯人的责任。因此,‘我欢迎阿拉伯联盟召开一次部长级会议寻求解决危机的决 定。在我的鼓动下,安理会也全力支持会议的进行。1989年3 月31日的安理会20554 号文件再次呼吁立即停火。在科威特外长萨巴赫的主持下,部长级会议通过了立即 最终停火的3 方计划,由各方在港口、机场、道路以及东西贝鲁特之间的交叉点上 设置路障;在分界线上部署由312 名阿拉伯观察员组成的部队。4 月底我在日内瓦 与萨巴赫会面,对于阿拉伯联盟采取的使黎巴嫩恢复和平的行动向他表示祝贺。他 说不幸的是在达到目标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黎巴嫩总统已经接受了联盟计划 并表示愿意合作。阿恩将军则不那么友善。而外国的干预又使情况变得更困难。叙 利亚承诺遵守停火,但他们并未做到。萨巴赫部长告诉我,他已经和叙利亚副总统 卡达姆直接交谈过,但并没有什么结果。 部长提到的困难是十分确实的。伊拉克大概是针对叙利亚支持各种穆斯林集团, 因此向阿恩将军提出支援。第二个星期,贝鲁特周围的炮击更密集了。阿拉伯联盟 促使新的停火的努力失败了。而且到了最后,由于考虑到在贝鲁特周围的情况危险, 几乎没有阿拉伯国家准备为计划中的观察团部队提供观察员。8 月1 日,由阿尔及 利亚、摩洛哥和沙特阿拉伯组成的阿拉伯国家联盟三方高级委员会宣布,他们在黎 巴嫩的努力失败。鉴于目前的僵局,进一步的努力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内战的结束 在形势已经恶化到甚至危及黎巴嫩国家的存亡时,经努力形成了结束危机的静 默状态。我深深感到联合国必须做些什么来结束屠杀和破坏。安理会必须倾注全部 压力,特别是5 个常任理事国。在这种情况下,我决定运用联合国宪章第99款赋予 秘书长的权力,将安理会的注意力吸引到危机上来。就任秘书长一职的10年任期中, 我只有两次运用过此程序。不过首先,我需要与五个常任理事国商量一下。 8 月11日,我会见了五位大使,与我惯常的语气相比,我用更夸张的语言来表 达,由于阿拉伯联盟的努力失败,黎巴嫩人民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暴力、扣押 人质以及其它更糟的事情逐步升级,已经到了史无前例的、令人发指的程度。实施 有效的停火已经成为当务之急,但我怀疑没有常任理事国的有力支持,仅靠我自己 或安理会的呼吁是否足以实现之。我建议,因为黎巴嫩问题始终是一个阿拉伯内部 问题,可否通过三方委员会找到一种获得新生的方法。如果这也失败了,国际社会 除了集体干预结束危机外则别无他法。针对关键的这个一点,我正在考虑使用第99 款赋予我的权力将此事提交安理会,现在来征询大使们的意见。 五位大使都对我的观点表示赞同,并表示他们的国家不论我决定作何举措都将 表示支持。法国大使皮埃尔一路易斯。布朗是最坦诚的一位,他刚刚获悉两枚炮弹 在法国驻贝鲁特大使馆爆炸,说法国已经通过外交途径向大马士革要求叙利亚停止 炮击贝鲁特。英国大使克里斯平。蒂克尔爵士是最不偏不倚的,他很抱歉除了他的 国家和其他国家一样对此事无能为力以外,他也没有什么创见要表达。看到黎巴嫩 成为两方的战场,而且其中一方并不在场,对此他感到很遗憾。我不知道他想的是 哪两方。实际上不止两方已深深陷入了黎巴嫩的泥沼之中。 8 月15日,按照宪章第99款的规定,我要求安理会紧急召开会议,“寻求一个 和平解决问题的方法”。安理会在同一天午夜召开会议,同意发表主席宣言,呼吁 所有各方遵守完全的、立即的停火,开放交通联系线路,解除所有包围。安理会还 请秘书长使用合适的方式与三方委员会保持联系,以保证停火的实施。 三方委员会既没有对安理会的呼吁,也没有对我的强烈主张做出回应。直到叙 利亚总统阿萨德在与阿尔及利亚总统查德利。本迪耶迪德举行会议后,才撤回他对 委员会的尝试的反对。同时,由于安理会采取的行动以及5 个常任理事国施加的压 力,停火已经产生了实效,这激励了三方委员会继续他们的努力。委员会制定了一 个新计划,再次重申了在黎巴嫩全国实行全方位的停火,成立黎巴嫩安全委员会监 督停火的实施,解决对港口的封锁。黎巴嫩国会于1989年9 月30日召开会议准备制 定全国和解宪章,尽管起初什叶派和德鲁兹派穆斯林反对这个三方计划,但是霍斯 总理和阿恩将军都接受了它,最重要的是,这次这个计划受到了叙利亚的欢迎。 随后,在三方委员会的支持下,黎巴嫩国会成员在沙特阿拉伯的一个旅游胜地 塔伊夫召开会议,就和平进程和全国和解达成一致意见。联合国对此表示热烈欢迎。 安理会5 个常任理事国发表联合声明,表示他们坚决支持黎巴嫩在其全部领土上恢 复行使主权。法国外长强调,“这个罕见的、甚至是史无前例的”5 国声明是“应 法国的请求”而被采纳的。这当然是5 个常任理事国愿意为了地区和平以及缓和冷 战的利益共同合作的重要明证。 塔伊夫协议在本质上是存在缺陷的。尽管它为叙利亚撤军设置了时间表,但它 也使他们在黎巴嫩的存在合法化。到1997年,叙利亚军队还留在黎巴嫩,就像以色 列的军队继续在南部的安全地带自由巡查一样。黎巴嫩政府不能在贝卡重享它的权 力。因为叙利亚军队控制了这个地区,在安全地带和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行动 区的北部,什叶派集团特别是原教旨主义者希兹波拉继续反抗贝鲁特的控制。然而 协议确实结束了内战,在贝鲁特的政府走向稳定,开始重新建设国家。 黎巴嫩冲突对人的生命、财产和各种伤害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面对外来的 干涉和入侵、不受欢迎的客人巴勒斯坦人带来的冲突以及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国家之 上的宗派领导人的野心和妒忌,黎巴嫩人民成了无辜的牺牲者。这些因素也严重地 制约着联合国维护和平的作用的发挥。除了安理会特别是五个常任理事国采取重要 行动,推动和支持三方委员会外,联合国对于结束内战只扮演了极不重要的角色。 它被阻止部署联合国维和部队以缓解在贝鲁特的长期冲突。不过,联合国驻黎巴嫩 临时部队驻扎地区。的安全水平比黎巴嫩其他地区都高得多,联合国巴勒斯坦难民 救援工程处在整个冲突中对帮助和保护巴勒斯坦人也起了积极作用,尽管有时以色 列国防军的态度不太合作。在我的要求下,联合国各部门联合起来努力为黎巴嫩重 建提供经济援助。尽管援助的数目并不太多,因为来自国际社会的捐助很少。在所 有这些举措中,联合国面对各种涉及争斗的因素,内部的外部的,维持了其公正性。 它是在这种情况下取得相当惊人的成就的。 并不仅仅是黎巴嫩人民从联合国受益。以色列也因部署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 队而获得了安全,尽管以后它才意识到这一点。从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控制的 地区对以色列的渗透大部分停止了。该地区清除了可以瞄准以色列北部的武器。 然而对于黎巴嫩战争,失败者是大多数。首先是黎巴嫩人民,接下来我认为是 以色列和阿拉法特的巴解组织。基督教黎巴嫩民团在萨巴拉和夏提拉营地制造的大 屠杀,由于以色列没有及时制止而极大地损伤了它作为一个人道主义国家的声誉。 而各种黎巴嫩穆斯林集团的持续抵抗,使国防军自诩的名声以及它的士兵的土气大 大受挫。以色列人民的团结也因为“为了加利利的和平”行动的明显失败受到动摇。 以色列总理成为实质上的适世者,也许他觉得应该为错误估计了在黎巴嫩的冒险而 导致的悲剧负责。 阿拉法特也失败了。巴解组织在与以色列的战斗中失去了恢复巴勒斯坦祖国的 最后的前沿阵地。叛乱瓦解了它的内部团结。在以后的日子里,在西岸和加沙地带 的圣战运动取代了巴解组织而成为更有效的行动者。尽管阿拉法特作为巴勒斯坦人 民的领袖得以存活,但他带领他的部队仓皇流亡的形象已经传遍了阿拉伯世界,至 少在一段时期内会消弱他作为领袖的个人魅力,对其权威也会产生消极影响。 只有叙利亚在战争中几乎实现了它的目标。 尽管这具有讽刺意味,一但是以色列和巴解组织遭受的损失,也许导致了后来 在1993年两者之间达成谅解,导致了阿萨德总统明显的失败。通过黎巴嫩战争,双 方都明白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战斗作为整个中东冲突的核心,要从此中获得和平 是不能仅仅按一方的主张行事的。黎巴嫩战争的悲剧增加了对最终妥协的必要性的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