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向延安告别 一天下午,军委在枣园的小礼堂开会,欢送航空人员离延安赴东北。朱德、彭 德怀、康生、杨尚昆等领导人出席了大会。 从新疆营救回来的同志中,有44 人学习航空,其中有25 人学飞行,其余学 机械。他们学飞行4 年多(从1938 年2 月至1942 年8 月),能够熟练驾驶依15、 依16 型两种战斗机和侦察轰炸机。他们是共产党在国内培养出来的第一批飞行员。 7 月9 日下午,当他们回到延安时,朱总司令曾亲自率领9 万人到七里铺去欢迎。 朱总司令说:“同志们,你们受苦啦!我们党的一批航空种子终于保留下来了!这 是党和人民的一批宝贵财产!这是我们的胜利!”后来,毛主席也亲自看望慰问他 们。中央指示:在生活上要特别优待,让他们休息半年,恢复身体。他们在新疆被 盛世才关在监狱3 年多(从1942年9 月至1946 年6 月),体质很弱。在政治上, 他们要接受中央的审查,等待分配工作。 欢送会开始后,康生代表毛主席讲话。他说:“毛主席对你们很关心,本来想 让你们多休息一段时间的,但是,蒋介石不让你们休息,东北林彪来电报,请你们 去,不然就过不去了。”朱总司令在热烈的掌声中讲话。他说:我军在东北接受和 缴获了一批日本飞机,成立了航校,东北局要你们赶快去。内战已经全面爆发了, 形势迫使你们的休息提前结束,快点走,不然就过不去了。总司令还宣布成立八路 军总部航空队,指定方子翼任队长,严振刚任政治指导员。成立临时党支部,由严 振刚、方子翼、陈熙等同志任支部委贝。该队下设三个班和一个队部。 中央决定:刘善本、张受益、唐世耀、唐玉文在队部和大家一起到东北去参加 人民空军建设。 李荣琛、何辉庭、江焕章留延安军委三局搞通讯工作。该局住在延安城西北10 余公里的裴庄。三局领导抽调了一部机器给他们使用,每天收听抄录国民党空军电 报。 朱总司令还明确提出:你们要特别注意保证刘善本等4 名起义人员的安全,不 要出事。你们长途行军,要通过敌人许多封锁线,困难很多,也许你们一出门就会 遇到困难。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怕困难,要战胜困难。我们共产党人,干革命就 是要迎着困难上的。红军正是在战胜了许多困难之后,才成长壮大起来的。 会后,军委设便宴,为刘善本暨航空队全体同志饯行。 在延安短短的3 个月中,刘善本和延安的许多领导及同志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原来,他希望党中央早分配自己去工作,现在,要分别时却又依依难舍。临别前, 刘善本抽空向党中央和总部的许多领导及同志们告别。他和张受益等4 人来向中共 中央委员、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徐侍立告别时,徐老像欢送远别的亲人那样热情地鼓 励他们到前线去。徐老曾亲切接见过刘善本等起义人员。《解放日报》7 月6 日报 道了这事。后来,刘善本、唐世耀等起义人员常到徐老家“串门子”,他们应邀去 徐老家吃饭、闲谈、很随便,亲如一家人。 徐老在延安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刘善本等每次到他那里去,都见他戴着眼镜 在认真看书、看文件。他学识广博,和刘善本他们聊起天来,古今中外,天文地理, 谈笑风生。徐老说:我对毛主席非常敬仰,甚至崇拜。我以前是他的文化老师,而 他现在则是我的思想老师。回顾自己革命20 余年的经历,我认为跟毛主席走就会 胜利,中国就会有希望。 刘善本他们每到徐老家来一次,感到各方面都有不少长进,面对着这位在蒋介 石破坏国共第一次合作,大屠杀共产党人时参加共产党的徐老,他们油然起敬。 徐老对于刘善本他们在蒋介石再次破坏国共合作,大屠杀共产党时,冒万死一 生起义也非常佩服。在刘善本他们离开延安奔赴东北航校工作前夕,徐老激情满怀, 专门给前来告别的刘善本等起义人员题词签名留念。他在刘善本的日记本上写道: 八年抗日战争创夷未复,继以蒋介石发动内战,美蒋合作竭一切力量把中国重 新转到美国殖民地泥坑中去,作为美帝国主义独霸世界的基地及世界法西斯残余复 活的前哨,现在正在迈进中。如果我们解放区沦于蒋记法西斯之手,则中国全国法 西斯化的完成必然是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世界人类的灾难重新到来。诸君感到国 家危机的严重,美帝国主义独霸世界的威胁,冒万死一生的危险飞来延安,其爱国 精神是以撼金石而泣鬼神。今赴前线工作将目赌8 年来及近一年来战争对于人民所 加的痛苦,必更增爱国救民反内战的决心。勿以为三五人的力量微小,无补于今日 的严重局面,但精神所感,一唱百和,其影响所及是无限的,临别赠言以留纪念。 徐特立 民国三十五年九月二十日 刘善本双手接过笔记本着后说:“您对我们过分夸奖了。我们到前方一定要为 中国的和平、统一作出贡献,以实际行动来感谢党和毛主席的关怀培养,感谢您对 我们的鼓励。”当天晚上,刘善本等4 人打赤脚蹚过延河来到交际处向金城、鲁文 等许多同志告别。刘善本前几天已经知道中央要他去担任航校副校长,他怕当不好, 曾专门找过鲁文,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去办航校,建议领导让鲁文去当航校的政委。 鲁文说:“如果组织上让我去我就去。”刘善本见鲁文表了态,便又向军委秘书长 杨尚昆提出上述要求,理由是彼此了解,又信得过,便于更好地开展工作。杨尚昆 耐心地做刘善本的思想工作,说明鲁文离不开。他说“你到东北后,那里的同志们 同样会信任和支持你的。”刘善本现在又专门来向鲁文和金城告别。为了感谢他们 的关心和照顾,刘善本分别给他们赠送了纪念品。他把驾驶B —24 飞机的证章送 给鲁文,把一块降落伞(尼龙布)送给金城。 9 月25 日早晨,八路军总部航空队由党校二部出发,他们随同去东北的干部 大队一起走。延安的许多首长和同志们热情欢送,总部为了特别照顾起义人员,给 刘善本等4 人每人发一匹马。刘善本骑的是一匹枣红马。其余同志,包括随行的几 位女同志都是步行。有个驮夫队,负责给航空队人员驮运简单的行李。约4 人配一 匹马或一头骡子。总部还发给刘善本一部日本造的收音机。同时,给刘善本配个警 卫员兼公务员,沿途负责他的生活和安全。 中央派总部管理局王朝禄处长打前站,专门负责安排航空队的吃饭住宿工作。 刘善本面对着欢送的人群心是酸甜的,眼睛湿润,他回顾延安生活,感受最深 的是党中央和总部首长处处对起义人员的特别关怀和照顾。正如他在《自传》中追 记的那样:“在延安3 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是由繁华的上海到了山沟里,但好像投 身在充满着爱的家庭的怀抱里,可说对革命一切都满意,享受着革命的温暖。”刘 善本是把毛主席、朱总司令、刘少奇、徐待立等老一辈革命家当作启蒙老师的,延 安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他生活在延安这个革命摇篮里仅仅3 个月,就懂得了许 多革命道理,其中,最重要的是使他更加坚信共产党的力量暂时虽然弱小,但是一 定能够胜利;延安虽小,却是中国未来的希望。 他要离开这里,非常依依难舍,他和欢送的人们热烈握手,拥抱告别。他此时 的心情比离开母亲、妻女等亲人时还难过。他含泪辞别党中央和延安踏上新长征的 道路。他向前挪动儿步,就又回头看看毛主席、朱总司令居住的地方,直到他走远 了还踮起双脚回头张望,心中还在想着延安军民和毛主席、朱总司令。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