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秘密”活动 华东空军肃反办公室专门派人来前线向刘师长报告说:“根据初步掌握的材料 判断:曹佩然根本不是他所说的是什么中央军的普通司机,而是混进我军的中央军 某汽车营营长。去年那天深夜把你拉到途中说:‘车子没油了。’是谋杀你未遂案, 详情待查。”南京来人把曹佩然逮捕并押回南京受审。刘善本又惊又喜。他顾不上 过多地考虑个人的安危,也很少有时间给爱人写信。他每天忙于防空和如何再次加 倍打击敌人。 夏天,刘善本意外地接到上级关于调A 师返回南京的命令。部队正斗志昂扬, 誓与侵略者血战到底,不愿回后方。但军令如山。刘善本带头扭转恋战的思想,表 示坚决服从。 刘善本召集在辽阳的师,团领导人共同商订部队返宁驻防的方案。一天上午8 点,刘善本第一个驾驶000 号飞机从辽阳机场起飞。机舱右座(飞行员在左)的领 航员是师领航主任郭浩。左后是师通讯主任王文楠。刘善本细心地使用他苦心钻研 试验的小转速和小油门,终于实现了他直飞南京的计划,开创了杜—2 飞机航程的 新记录。当他到达大校场着陆时,受到了师团留守人员的热烈欢迎。刘善本顾不上 和大伙多说话,直奔塔台指挥后续大机群着陆。机务人员检查他的座机后报告: “师长,您座机的油料还剩一小半。 您不仅创造了从辽阳直达南京的记录,也创造了节油的最新记录。”刘善本听 了特别高兴,这样大量节油的行动使那些去年秋天以为杜—2 飞机不可能从南京直 达辽阳的同志震惊。 机群全部凯旋后,检查结果,有的飞机油料剩的不多。刘善本就这件事在会上 提出这样的问题:“同样的机种,同样的飞行航线、高度、速度和距离,为啥耗油 量相差这么大?”他要求大家动脑筋,为国家节省油料。刘善本不顾苏联空军顾问 的限制,早已在摸索、探讨杜—2 飞机的各种实际性能了。 苏联援助的TY—2 (杜—2 )式飞机1949 年9 月运到中国。第二年两个轰炸 机航校由苏联顾问教中国的学员和飞行干部。刘善本在虚心向苏顾问学习的同时, 发现他们讲的理论和这种飞机的实际性能有差距。教材、飞机说明书与飞机实际性 能有矛盾。这引起了他钻研摸索杜—2 飞机实际性能的极大兴趣。他到混成四旅和 轰炸师后,工作异常繁忙。部队不断发生严重飞行事故,他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也 更促使他努力探索和掌握杜—2 飞机的实际性能。他在多次分析研究这些血的教训 中,不断地提出新问题来问顾问,问自己,问战友。事故为什么这么多?当然,主 要原因是空勤人员新,技术水平差;地勤的机务维护质量不高等主观因素造成的。 但是,怎样使大家能尽快地提高技术,得心应手地维护、驾驶飞机呢?怎样才能避 免重复性的严重飞行事故?另外,飞行训练超油严重,与勤俭建军,勤俭建国方针 相违背,增加人民的负担。每进口一吨航空汽油,国家要花费不少外汇。他决心从 实际出发,经过反复实验来摸清杜—2 的实际性能、特点,以便更好地来驾驶它, 指导全师飞行训练。有一次,他给飞行员讲课时提问大家:“拉平落地能看多远?” “能看40—50 米。”有同志脱口而出。 “这是顾问讲的。”刘善本说:“但是,你回答的不完全对。我曾经多次摸索, 实际上能看一二百米远。如果不信,以后你试试看。”后来,大家试验的结果,果 然如此。 苏联顾问讲课时要求飞行员在降落时,只要一接地就赶快放前轮刹车。 而刘善本驾机落地后,却是带着大仰角滑行。学员们问: “师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利用空气的阻力来减速的。”他笑着解 释说:“飞机接地就忙着刹车容易刹爆轮胎,而我这样做可以避免这个问题。请大 家想想,空气阻力也能起到很大的刹车作用。”学员们听了都点头佩服。 过去轰炸机进入失速螺旋后,非机毁人亡不可!对此,国外也没有好办法。为 了提高飞行技术,使飞行员遇到此故障时能够正确处置,化险为夷,刘善本不惜冒 着生命危险,决心自己首先带头实验,取得经验后传授给大家。 早在混成四旅时,他就和轰炸团的机务主任吕挺豪(后任A 师机务主任)等技 术较好的同志探讨一系列有关飞行安全的重要问题。两年多来,他在百忙中有空就 研究这个问题。一天下午飞行后,刘善本领着吕挺豪到家里来。一进门,他就对孩 子们介绍说:“他叫吕挺豪,你们叫叔叔。老航校时我们就在一起,现在,我们更 是亲密的战友。”兰平接过妈妈倒的一杯茶,双手棒着送到吕挺豪跟前:“叔叔, 请您喝茶。”海平从里屋拿来一双拖鞋说: “爸爸请您换鞋子吧!”“谢谢!”刘善本左手扶摸着她的头,右手解飞行靴 带子。 周叔璜给刘善本递过一杯茶说:“给你。”刘善本右手一指,示意她将茶杯放 在茶几上说:“谢谢!”吕挺豪看到师长一家人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真是温馨幸 福的革命家庭,心中非常敬佩和羡慕,他知道:周叔璜确实不简单,刘善本抗美援 朝时,她不但在工作之余把三个孩子照管得很好,而且还协助领导抓出一个潜伏在 刘师长身边的国民党军官。事情是这样的:师部小车班司机曹佩然随师长赴前线后, 他的老婆小余在南京突然接到一封信。那信是由曹佩然老家寄来的家信。小余不识 字,周叔璜平时待她很好,她就请周叔璜念信。信是曹佩然在老家的原配老婆寄来 的。信上说:我和孩子们生活很困难,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寄钱来,难道让我们 喝西北风。你一定要寄钱来,因为,不但我们要吃饭,还要给你父亲买棺材。人民 政府马上就要开公审大会镇压他。小余听后,气得几乎要晕倒。“原来,他老家有 老婆孩子,不要脸的家伙!”小余哭骂他:“我上当受骗了,我,我成了他的小老 婆!”显然,从信中看出,曹的大老婆也不知道曹佩然在外面又娶了个小老婆,并 且已经有了孩子。 和敌人周旋过几年的周叔璜警惕性很高,她首先劝慰小余回家去好好休息,然 后,立刻把此事向留守的师领导报告,经肃反办公室多方反复调查、复核,知道曹 佩然根本就不是什么伪中央军的普通司机,而是混进人民空军的中央军某部汽车营 的营长。南京解放后,他隐瞒反动军官身份,却成了向人民解放军报到的留用的技 术人员。华东军区把他分配给新组建的空军混成四旅开小车。后来,又随混成四旅 扩建而到A 师继续开小车。 刘善本一贯对自己身边的警卫员、司机、炊事员、保姆等勤杂人员都视为亲人, 对他们非常关心、爱护,尊重他们,从不摆官架子。逢年过节还买些毛巾、肥皂、 钢笔、日记本等日用品赠送给他(她)们,对他们辛勤劳动表示感谢。他们对刘善 本也非常敬佩和感激,部队实行供给制,曹佩然在南京娶妻生孩子后,生活比较困 难。刘善本享受一级飞行技术补助,上级每月发给他补助金合45 斤猪肉钱。他虽 然孩子多,负担重,但是对曹佩然家的困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每月从飞行技 术补助金里抽出一部分来送给曹佩然(约10 元钱)。曹佩然全家都表示感激他。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次夜里从机场返回师部时,汽车中途无油被迫停车,却 是他接受了国民党特务交给的任务。此事是保卫科派人去报告刘师长等领导,把他 从辽阳带回南京审查后才弄清楚的。国民党特务们早想暗杀刘善本,但因部队对刘 师长倍加保护,特务们无从下手。后来,特务们在千方百计地了解到曹佩然的底细 后,就要他利用工作之便下毒手。曹佩然表示不愿意,也不敢下手干。他自己坦白 交代说:“我只想隐藏下来谋生存,不愿再为国民党卖命。当时,我说: ‘刘善本对我很好,我怎好下手。再说,我也不应该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特务们说:‘那好吧,你不敢直接下手,也要密切配合,甚至还要尝点苦肉计的 苦头一把你打成轻伤。你把车停到半路上,我们动手干掉他!如果不配合好,那就 小心你的脑袋!事成之后,自然也有你的功劳。假如你要揭发我们,一定叫你死无 葬身之地!小子,别忘了,你老子还被关在共产党的大牢里,早晚要去上西天!你 和共产党有杀父之仇。”那天夜航后,曹佩然果然如约,按原计划把车停在野外。 但是,因为那天天气突然变坏,夜航被迫提前结束退场,特务们没有赶到,真是天 佑刘善本! 曹佩然犯有混入革命队伍,隐瞒身份和蒋特务勾结蓄意谋杀起义人员刘善本的 罪行,理应严加惩办。但因未构成杀人的事实,且又能坦白,积极揭发他人的罪行, 因此,得到了军事法庭和人民政府的宽大处理,开除其军籍,押送回地方监督劳动 改造。 在刘善本家的一间屋子里,摆了一地过去摔坏的飞机残片和各式仪表。 每件上都有标签说明它是何时,由谁驾驶的飞机,因何原因摔在哪里。这间屋 子,后来成了他和吕挺豪进一步分析研究飞行事故原因和飞机性能的小小研究室, 刘善本有很深的航空理论知识,吕挺豪有机务工作的实践经验。刘善本经常邀他来 家里进行研究攻难关,他们对飞机的每个零部件的研究都很认真。有时,意见一致, 皆大欢喜。有时大同小异。有时又各持己见,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一天,他俩在研 究1951 年7 月24 日甲团飞行中队长阎春行夜航单飞起落撞山的事故原因时,发 生了争执。 “春行是三大队的技术尖子,”刘善本说:“他驾机起飞后,在一转弯时飞机 掉高度撞山,根据各方面情况综合分析看,可能是发动机在空中突然停车造成的。”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吕挺豪一向很尊重师长的意见,但是,这次却相反。他反 问: “你的根据是什么?”刘善本接着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停车,飞机是摔铁蛋,”吕挺豪论述道:“可是,他的飞机螺旋桨摔出20 米远。”“这是个根据。”刘善本后退一步说。但是,他马上又追问:“那么,你 认为造成事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认为主要是他起飞后,后面又有飞机要着 陆,探照灯继续开着,强光反射照花了他的眼睛,他操纵失误撞山了!”刘善本思 索了片刻,但没有同意他的分析。吕挺豪也不同意在事故结论表上签字。按飞行条 令规定,师机务主任不签字,做不了事故鉴定。后来,华东军区空军来人,又反复 分析研究这次事故原因。刘善本又问吕挺豪:“你根据什么说是探照灯照上了?” “我,我看到发动机冒烟,这说明探照灯照射上了。”刘善本终于点头表示:“你 的意见我同意。我收回自己的意见。”事后,刘善本拍着吕挺豪肩膀说:“你说得 有道理。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上午,刘善本驾驶战鹰翱翔在万里晴空。塔台指 挥员突然听到刘师长报告: “飞机有故障,发动机停了一台。”“什么?”飞机发动机在空中停了,就好 比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这是九死一生的大祸。指挥员头脑嗡的一声!他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所以随口追问一句:“请你重复!”坐在指挥员旁边的王学武更加焦急。 飞机空中停车,人们都意识到:马上就要发生最可怕的机毁人亡的严重事故!塔台 上下不少人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要紧。”刘善本口气平稳地说:“我想把它原样带回去研究。”“哎呀, 刘大胆!”王学武听到了他空中发回来安慰的话后,既高兴又心疼地想:“这是啥 时候,你还想着研究,真是入了迷。”10 多分钟后,刘善本的飞机很不稳地出现 在空中,不一会,冒险安全着陆了。 王政委、吕挺豪、沈为农(甲团机务主任)等同志都围上来了。大家像是来慰 问从死亡线上挣扎着返回人间的亲人那样,心情无比激动和宽慰。 “刘师长,你,可回来啦!”王学武紧握着他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咱师有 谁的飞机在空中停车,还活着回来过?!没—有—啊!”“谢谢您的关怀,我的好 政委。”刘善本摇着他的手,坦然地说:“嗨,没有事。今天,空中单发停车让我 碰上了,是坏事,也是好事。”他却好像如获至宝那样高兴地说:“挺豪,咱快解 剖‘麻雀’,看它到底是啥病,咱好对症下药。”“让他们搞,你快回去休息吧!” 王学武心疼地催促刘师长。 “不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刘善本和机务人员一起检查发动机。原 来是有一个引擎漏机油造成了空中停车。原因是密封垫子破损。这可把机组人员吓 傻了。刘善本看到他们那胆怯内疚的面孔,马上安慰他们:“不要紧,这是器材老 化了。我们今天花的代价不大,而又取得了一条重要教训,是好事。今后,大家对 发动机要特别加强检查研究,及时更换密封垫子。”后来,师党委根据刘师长的意 见,发动地勤对全师飞机进行机务大检查,特别是认真检查了每台发动机。接着, 刘善本又和吕挺豪等人研究,如何才能改进螺旋的试飞问题。但是,有很多阻力和 困难,首先苏联顾问这一关就难通过。其次,各级领导意见也不一致。苏联顾问墨 守陈规。由于他们的身份和责任,使其不敢贸然搞必要项目的试验。他们也不同意 刘善本搞,报了试验计划他们反对。在苏联顾问的眼里:中国年轻的空军,不过是 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哪能够练长跑——做这种飞行中高精尖难技术的试验。所以, 当他们看到试验计划后,就不加思索地断然否定:“不,不行。说明书是试飞家总 结出来的经验,我们老老实实地按着它飞就行了。”这些苏联顾问们岂不知中国年 轻空军的这些“小孩子”中,也有早成熟的巨人、飞行家,而且不亚于苏联者大哥 顾问们的技术。刘善本就是这样出类拔萃的巨人。 刘善本既是遵守制度,严守纪律的模范,但又不搞教条。他是从实际出发,不 满足于现状,钻研精神和闯劲很强的飞行家。他搞航空事业入了迷,任何困难吓不 倒他,任何阻力他都不怕。既然苏联顾问不同意,而这问题又必须解决,不解决, 飞行员在空中遇到飞机进入螺旋,就束手无策,眼看着机毁人亡。他焦急地私下对 吕挺豪说: “咱悄悄地试验一下吧!”“英雄所见略同。”吕挺豪毫不犹豫地回答。于是, 他们的试验就“秘密”地搞起来了。 有一次,又造飞行试验计划,在研究飞行训练安排中,无意中把试验又透露出 来了。苏联顾问又说:“不行。”“保证行。”吕挺豪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肯定能行呢?”顾问追问他。 “我们试验过……”“你知道个啥。”吕挺豪还未答完话,刘善本就厉声制止 他。同时,又向他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争辩了。吕挺豪会意后,自知失言,瞪 着一双大眼睛,把要说话的嘴张合了两下,却未发出声音来,后半句话就吞回肚里 去了。 原来,刘善本曾领着吕挺豪和师检查主任邹耀坤等同志,偷偷地进行过试验。 他们对杜—2 搞失速飞行训练在中国是第一次。以前有个烧窑的人曾对刘善本说: “你们这架飞机是旋转着掉下来的。”实际上,这就是飞机进入螺旋后,飞行 员操纵不了,而使飞机摔下来的。 为了挽救更多战友的生命和人民的飞机,刘善本、邹耀坤、吕挺豪等人,不惜 牺牲自己,亲自进行了这种危险性极大的秘密试验。事前,他们做了计划没对苏联 顾问说,就报华东空军司令部,得到批准。背着顾问,师长亲自驾机试飞。邹耀坤 任副驾驶。吕挺豪作记录。 刘善本驾机到2 号空域搞试验,飞机爬到8000 米高度可以看到南京城,最大 时速570 公里,飞机抖动。最大高度,说明书上写的是9500 米,实际才飞到8700 米,就爬不上去了。刘善本进行二速飞行,接近零速。他推驾驶杆,升高度,下驾 驶杆失速,使飞机大迎角,小速度接近临界,迎角飞行。吕挺豪紧张地记录着有关 数据。邹耀坤看着刘善本使飞机失速进入了螺旋,飞机果然在空中旋转了起来,人 为地像秤砣一样直往下掉,令人头晕目眩!地面上种地的农民抱头乱窜!飞机高度 从8000 多米,瞬间掉到6000 多米,人都要晕了。刘善本在这异常危险的情况下, 又把飞机改出来啦!接着,他让飞机再爬高到8000 多米,又做了一次,终于使改 螺旋试飞成功啦! 后来,又进行空中单发停车、顺桨训练。过去搞空中假关掉一个油门的动作, 然后再开油门,开车,这次,在空中真的关停了一台发动机飞行。这项试验刘善本 也做成功了。接着,他又组织进行小转速飞行练习试验。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久,顾问终于发现了刘善本他们搞的“秘密”活动——搞了好几项成功的试 验。他们称赞说:“我们很佩服你们这种大胆试验的精神。”“秘密”公开后,刘 师长在全师推广改螺旋,顺桨和小转速节油等新课目的训练,并初步取得了较好的 收获。但正在大力推广时,军委空军司令部却下令:停止改螺旋训练。因为,据说 在空司的苏联空军中将总顾问知道A 师搞螺旋训练,大为震惊,他提出了抗议。当 时,中国是一边倒,全面地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的时期,党要求尊重苏军顾问的意见。 刘少奇曾指示:中国人和苏联顾问如果搞不好关系,中国人要受到批评。”有理三 扁担,无理扁担三”。同时,有些领导也认为,我们年轻的空军,没有学会走路, 就要跑步能行吗?刘善本不得不被迫停止螺旋训练。但是,小转速飞行,合理调整 贫富油,保持合适的温度,这种科学操纵法在全师推广开来,大大节约了航空油料。 《人民空军》1953 年11 月7 日出版的第75 期专门登载了沈为农写的,经过刘 师长审查和修改的文章《二七三○部队节约了大量燃料》,二七三○部队是A 师的 代号。文章前加了编者按称:二七三○部队节约燃料的成绩和做法,是一件极其重 要的事例。这个事例首先告诉了我们:第一,只有飞行员正确地采用发动机的最有 利转速,才能避免油料的大量浪费;第二,同时,正确地使用发动机,有助于飞行 质量的提高和延长发动机的寿命,由于这样做的结果,节约了油料700 吨。折合140 亿元人民币,而工作质量并未因此受影响。这样的问题,是和周密地组织飞行工作 有密切的关系的。本文陈述的节约燃料的方法,应引起各部队的重视,并根据本部 队的情况参照采用。”“上述文章,是飞行、机务干部和一切空地勤人员必读的。” 用节余的钱可购置10 架战斗机。 刘善本组织搞停顺桨飞行训练,看起来非常危险,不值得冒这样大的风险,但 实际上是有把握的试验,使飞行员们掌握排除空中故障的本领,对于化险为夷,确保 安全是十分必要的。该师韩明阳调某轰炸师任二十二团二大队队长时,有亲身体验。 那是在沈阳机场的一次飞行。他的飞机因在空中漏油,造成了单发停车。这时,他 艺高胆大,临危不惧,按刘善本过去教他的处置办法做,沉着冷静地操纵飞机,使 单发飞机飞了300 公里安全返航着陆,受到联司的通报嘉奖。 1952 年6 月的一天晚上,召开全师排以上干部大会。会上,由刘善本宣读了 军委空军的一项命令:任命司中峰为A 师政委,免去其政治部主任职务。 王学武已于2 月间调华东空军“三反”办公室任副主任,司中峰口才好,政治 水平高,要求严,在群众中有威信。从此后他更加注意和刘师长团结协作,共同担 起搞好A 师各项工作的重担。 同年盛夏的一天早晨,甲团在大校场组织飞行。刘善本刚从内场骑自行车来到 塔台。他忽然听说刘忠惠团长在空中飞迷航回不来了。他又急又火,一拍桌子大声 说:“这还像话吗!”平时,刘师长温和、文静、深沉、内向、含蓄,连大声话也 不说。有人有时给他几句难听的话,他一笑了之。现在,他意识到问题非常严重, 才发了大火。 原来,早晨部队进场后,刘团长说:“我上去看看天气。”他驾机到了空中后, 发现能见度不良,他本来飞行技术不佳,在复杂气象条件的万里长空中,他飞着, 飞着搞不清哪是东南西北了。塔台指挥员听到他的报告很着急,握住话筒,根据标 图桌上标示出的飞机位置,指挥他:“××度,向左转弯。”想把他引导回来。但 是,他却回答说:“我……我没有带飞行图囊。”从话筒中听得出来,他更加着急 了。 此时,正好刘师长来到塔台。当他听到发生了这样违章和危险的事情后,强烈 的责任感,使他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所以,他生平第一次拍了桌子。 他想:这位团长,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今天怎么这样蛮干。更使他担心的是, 老红军因为文化低,平时飞行技术不过硬,自己不厌其烦地带飞他几十次,才敢放 单飞。今天,万一因此发生严重飞行事故怎么办?刘忠惠是四川省阆中县红山区石 龙乡人,1933 年10 月参加革命,在四方面军三十军二六八团,长征中曾任副连 长。1938 年在新疆航空队学飞行。刘师长想到这里万分着急。他围着标图桌,右 手扶摸前额,感到自己刚才太感情用事了。现在,光着急是无能的表现,不能帮他 解决任何问题,应该马上采取果断有效措施挽救刘团长。刘善皱着浓眉问自己,用 啥办法能救刘团长呢?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