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穷分的灵魂 ●让《业馀警察》引诱上了影视的“贼船” ●演小品上了瘾,《融》让女歌星们感动得落泪 ●说相声还是最棒的,三年捧得三个第一名 学一行,爱一行,专一行。这是一句古话,是中国人历来遵循不悖的敬业信条。 学海无涯,未有尽路。近代大学者王国维将治学之难之趣分为三个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为第一境界。此喻学海茫茫, 无边无际,学到何时是尽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第二境界。 此时学已入门,却苦辛异常,劳其筋骨,磨其意志,要的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精 神。“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为第三即最高境界。 至此,倾毕生之力的登山者终得以攀上苦苦期盼的高峰。 俯瞰身后,但见巍巍群山变得那般低矮渺小,尽在脚下,四方眺望,只觉云海 起伏如波,日月丽天,伸手可及,顿觉胸臆间无限开阔,吞天地山川,拥星辰宇宙。 到这般境界,犹如佛门高僧进入了物我相忘的妙境了。 冯巩,经过十几年的艰苦努力,借助几次可遇不可求的好机遇,终于跃上了相 声的“龙门”,成了全国有名的相声演员,一个人见人爱的笑星。 专家评断他是继侯宝林、马季、姜昆这几代人之后的第四代新生力量的佼佼者, 且有“鹤立鸡群”之势,有望成为一代艺术大帅。 于是,众望所归,作为第四代相声演员的杰出代表,则当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地 向无止境的相声艺术的巅峰攀援不歇,切忌徘徊他顾,心生他念。 然而冯巩却未按众人期盼的那样做。上了高处,视野开阔了,渐渐地,艺术群 峰那多采多姿、蜂飞蝶舞的迷人景致,又使得这位相声之子驻足四望,“心猿意马” 了。 1986 年的春节晚会后不久,珠影厂、上影厂等几家厂的导演都拿着剧本来找 冯巩,让他参加拍摄电影,扮演剧中角色,他婉谢推辞了。 这年11 月,在去南方演出的火车上,刚刚接任广播说唱团团长的姜昆把一个 名为《业馀警察》的电影剧本递给冯巩,说: “这本子是冲你来的,潇湘厂的原野导演请你看看怎样。”冯巩记起数月前, 原野曾在一次碰面交谈对说过,有合适的本子一定请他演一回电影。没料想这位导 演言出必果,来真格的了。他接过本子浏览了一遍。 这是个轻喜剧,剧情反映某厂职工何大壮,从自己被窃到反窃,当上一名业馀 警察,智擒扒手,为社会除害惩恶,有积极的社会意义。主人公性格憨厚而又不失 机敏。本子写得一般,这个角色倒真有点适合他的。 “不错,这角儿有戏。”他笑着对姜昆说。 “那行,你就接下来吧。不过,团里的事也别耽搁。”初上任的姜昆团长自然 得打打“官腔”。其实他们内心想的完全一致,艺术无门槛,博采众长是艺术的常 青之本,能有机会在他山采玉,只有好处,而无劣处。 不过那时对相声演员进影视也有较大争议,姜昆本人拍过一两回电影,也让人 说长道短了一回,可见人们对事物的理解常常是很不一致的。 年轻气盛的冯巩自然也懂得姜大哥的言下之意。他爽快地应一声:“放心,什 么也误不了。”《业馀警察》在年底开始投拍。作为主角的冯巩拍摄任务相当繁重, 全片720 个镜头,有他的镜头680 个。麻烦还在于,这时他还得准备1987 年春节 联欢晚会的节目,还有赴新加坡演出的任务。 事儿多冯巩不怕,咬咬牙,白天黑夜连轴干,紧张一阵就顶过去了。倒是演电 影角色,可把他难住了。 他本以为说了那么多年相声,台上台下练得口舌伶俐,表情生动,动作潇洒, 拍个电影还不是玩儿似的?不想隔行如隔山,到了拍摄场地,一投影,一开机,他 便觉得手脚别扭,面部肌肉酸胀,半天进不了戏。 寒冬里拍盛夏戏,虽是在广东,那温差也是很悬殊的。有场戏,严冯巩这角色 与女友在海边游泳,谈情说爱。这段情节设置得有点硬,表演起来就更别扭了。 12 月的广东,北风吹来也是寒意十足,池里的水温只有13 度。瘦巴巴的冯 巩剥得只剩一条短裤衩,还没下水,就开始哆嗦了。导演一声“开始”,冯巩和女 演员先后跳进水里,然后按导演的设计得在水中表现出热恋男女的亲密情景,把戏 推向高潮。可两人在水里尽顾着颤栗哆嗦了,怎么也“热恋”不起来。 导演着急了,在岸上一个劲地喊:“要热恋,要热,热起来……”冯巩忍不住 了,冲着导演嚷道:“热不起来,这水太凉,咱都冻得情感麻木了!”好歹总算把 这部片子拍下来了。 电影拍得一般,好在观众喜欢看冯巩,这片子拷贝卖得还不坏。 初次涉足影视,让冯巩尝到了甜头,也吃了一回苦头。艺无止境,那山更比这 山高。作一个相声演员,你也许算得很优秀,拔尖儿了;可进了影视圈,你仅是个 小学生,是个“学龄前儿童”。 从来不服输的冯巩,就跟影视摽上了。他有自己的想法。相声基本上以第三人 称去叙述表演,叫作“半真假表演”,而影视则通过生动的人物形象去再现事物, 引人入胜,是一种很投入的“自我表演”。学了影视表演,可以丰富作为一名相声 演员的表演特色,扩展相声艺术的表述形式,何乐而不为? 初生牛犊不怕虎。冯巩经过一次拍电影的尝试,忽然生发奇想:我要自编自导 自演一部电视喜剧片! 这新奇念头萌发于山东荣城大渔岛。 那次,他为了给马季老师助兴,参加《笑破情网》电影的拍摄,闲来无事就跟 青岛市曲艺团的赵保乐一块儿乱侃。一侃就侃对了劲儿,就在那个木板架起的简陋 的村民俱乐部里,两人足足佩了七天七夜,从青年夫妇结婚前后,到盲目的新潮追 逐者;从自私自利的行为谈到义务劳动的形式主义;从好高骛远的心理特征扯到服 务行业的不正之风……结果侃出了一个庞大的拍摄计划:一部几十集的系列短喜剧, 塑造一个名叫“阿O ”的现代“阿Q ”形象。 冯巩的创作意图和剧本得到中央电视台有关部门和领导的支持。但却有一条, 拍摄的所有工作、经费、人员得自个儿解决。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冯巩,心一横、牙一咬,就把自己这百多斤往自筹自拍电视 剧的“火坑”里抛下去了。 1988 年初的几个月里,他频繁奔波于京穗之间,修改剧本,聘请导演,物色 角色,选择外景,筹集资金拉赞助,准备道具灯光、购买火车票飞机票,等等。事 无巨细几乎包全了。有一回,拍摄时发现缺一样道具,二话没说,他蹬着三轮车就 去拉,穿街走巷,引得过往行人驻足观望,疑惑不解,这不是大笑星冯巩吗?他怎 么汗淋淋脏兮兮的,蹬辆三轮车?该不是犯啥错误处罚下来……由于操劳过度,开 机不到一个月,他身上原本不多的肉就嗦嗦地削下去了一圈,眼睛因时常睡眠不足 而充血,眼眶则显出黑晕,被大伙戏称为“瘦猴型熊猫”。 好在他邀请来的剧组人员都是志同道合,情深谊笃的良师挚友。大伙儿全身心 地扶助他拍好这个剧。大胡子导演张子扬不光负责导戏,整个剧务的事也帮助操持。 李文华老师哑着嗓子,也一天到晚守在拍摄现场,帮着修改本子,比画着手势发表 自己的意见,抢着做一些杂事。冯巩拍阿O 下水救人的镜头时冷得全身发颤直哆嗦, 李老师快步奔去买瓶烧酒往他身上涂抹,使冯巩十分感动……戴志成、郑健等小哥 们瞧着冯哥累得全身酸涩手脚麻木,就挽着袖子给他按摩,那模样就像足球场上急 救受伤的运动员…… 17 集的《开心阿O 》总算拍完了! 在剧组散摊的那天,冯巩掏出这几个月辛劳所得的500 元报酬,请全组人员上 北京“小天鹅”酒楼吃涮羊肉。席间,冯巩举杯深情地对众人说:“咱感谢各位的 大力协助。其他不说了,全在杯中,还有这涮羊肉中了。今儿咱吃饱了喝足了,下 回接着再干!”1988 年5 月7 日开始,系列短喜剧《开心阿O 》在中央电视台周 六晚上黄金时间里连续播出。卡通式的变格节奏,漫画式的夸张手法,寓言式的深 邃内涵,积木式的外景结构,集幽默、趣味和思想性于一体,给人以新颖的感受和 深刻的启迪,在广大电视观众,尤其是青少年中产生轰动。许多小朋友见他都直呼 “阿O 阿O ”了。东北和内蒙的一支由400 多名少年组成的“争做矿山小主人夏令 营”,到北京后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我们要亲眼看看阿O !”《开心阿O 》成为 当时文艺新闻的一个热点,全国30 馀家报刊杂志作了报道。因成功扮演了阿O 这 个艺术形象的冯巩,在《电视月刊》举办的评比活动中,以46 万张选票一举夺得 全国第二届电视十佳演员的金杯。 《开心阿O 》的成功尝试,增强了冯巩拓宽影视表演的信念和决心。但有了这 一番自编、自导、自演、自制的一体化实际操作,他也意识到,一个人的精力和才 能毕竟是有限的。自己得找准强项,把重点放在表演艺术上。 所以,当中央电视台应广大观众的强烈要求,请冯巩再接着拍《开心阿O 》, 争取出50 集时,他歉然地推辞了。 然而,他却推不开影视这条“贼船”的又一次诱惑。 74 岁的著名老艺术家谢添有心要把作家邓友梅的中篇小说《那五》搬上屏幕, 在自己有限的艺术生涯中,拍摄我国电视剧史上的第一部悲喜连续剧。 谢导全身心地投入此剧的筹备之中,而物色主角那五则是关键中的关键。《那 五》写一个没落八旗子弟的可悲命运。主人公的性格和经历有相当深刻的现实感, 能与当今观众沟通,产生共鸣。 因此也决定着这一角色人选的难度了,演员不光要有相当的艺术功底和社会经 历,还得具备与该特定时代和人物身份在外型气质上相近的优先条件。谢添在作案 头准备时,曾一而再地把全国有名的、不那么有名的男性演员都反复捋了几遍,似 乎只有冯巩最合适,无论气质还是形象,都没得说了。 但他在征求有关人士意见时,却遭到反对。“冯巩是相声演员,相声和影视差 距太大,他会把戏演砸了,像个闹剧的!”“您老这是第一次执导电视剧,得慎重 点,别把自己一世英名砸进去!”谢添却“执迷不悟”。他看过冯巩的相声和近来 拍的电影电视片,深知这个年轻的相声演员有极高的表演天赋和艺术悟性。他知悉 了冯巩那个历史渊远的家族之源,了解了冯巩的家世和艰难求艺之路,就更坚定了 要清冯巩演那五这个角色的决心。 他亲自登门去找冯巩。 第一次,第二次,都没接上头,没见着人。 老头儿急了,第三次又柱着拐杖来到中央广播说唱团排演厅,敲门之后,又吃 了“闭门羹”。他真有些气恼了,掏笔写了一张纸条。 “冯巩,已经找你三次!我是74 岁的人了,登门求贤,这还是第一回。 收条后请速与我联系,有要事相商。谢添。”当时冯巩正奔波在外地演出,谢 导来访留下便条之事是妻子艾慧告诉他的。 冯巩一听,也急了,“这还得了,大导演三顾茅庐,还没见着一面,我成啥啦?” 赶紧就去谢寻家,登门致歉,说明原委,请求原谅。 谢导哈哈笑过,说你人来了,就够了。咱们谈正事。 在谢导的勉励下,冯巩打消了顾虑,决定接受那五这个角色。尽管他心里对自 己能否演好这个难度极大的角色没有多大把握、可他信赖谢导的才能和艺术功力。 “谢导,我可把自己托付给您啦!”“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谢添是中国才华 出众的电影演员,又是杰出的喜剧导演,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中,创造了许多艺术形 象,拍了不少优秀影片,在影视界享有很高威望。 他慧眼识珠,把冯巩带进了一个广袤而深邃的艺术境界,使他如鱼得水,自由 翱翔。 在冯巩心目中,谢添一直是他尊敬和学习的前辈艺术家。自有了《那五》的合 作,就使得这一老一少成了共同探求艺术新境的亲密挚友。冯巩的艺术修养受到了 一次高质量的锤炼。 谢添在日常生活中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谈吐中不乏幽默和风趣,像年轻人一 样富有朝气和生命活力,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却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对剧组 人员要求严格,对演员几近于“专横”。对扮演那五的冯巩,更是“苛刻”了。 冯巩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对艺术的精雕细刻,尽善尽美。 那五在餐桌旁吃多了,打了个饱嗝又想掩饰。这个镜头,冯巩反复做了不知多 少次,还是没法让板着脸的谢导点头通过。 那五因阎五爷买通衙门而被判死刑,遭狱卒推来打去。这场戏,冯巩被人一次 又一次摔在地上,肩肘背腰摔得青一块紫一块,连扮演狱卒的演员都不忍下手了, 但谢导在一旁仍催道,“不行,不够真,再来一次。”演戏把握分寸是极难的,不 入戏不行,戏过了也不成。每场戏中谢导都把眼睛死盯着冯巩,“现在不够,不像 那五,像那一,再生活一点,再真实一点,现在到那三了。对,那四,再添点激情。 哟!又过了,成那六啦!好,好!那五,这是那五了!”冯巩的脾性像弹簧,越有 压力他越来劲。为演好那五这角色,他一再地请教谢导和其他配戏的演员如倪萍等, 反复地琢磨剧本,细细地体验和思索。 他还借来《我这一辈子》、《茶馆》、《骆驼祥子》等片的录相,不厌其烦地 看了一遍又一遍,通过对历史环境氛围的体味来探索把握那五的内心世界和基本特 征。他从生活中找到了一个极似那五的外形人物,他的五爷冯家周。 有一点谢添真是看得很准,冯氏家族的后人,多少会留下旧时代权贵遗老遗少 的痕迹。冯巩对其家族中的许多长辈都极熟,了解他们的习性、爱好,包括一些习 惯动作。譬如五爷冯家周那习惯反手弓背,细碎着颠步的走道,冯巩小时候玩耍逗 乐时就维妙维肖地学过,学得像极了。这回他就把五爷的步形姿态移给了那五,然 后又细细地为这个没落的八旗子弟设置了许多特征,从一招一式,到一个细微的眼 神,吃饭的架式,说话的腔调,都想了又想,试了又试,就连平常休息、娱乐时, 冯巩也从角色那五的特征行事,让自己与角色融为一体。冯巩的较真劲儿比谢导有 过之而无不及。有时,谢导已连声叫好了,但他却仍不满意,“谢导,我想再来一 遍,试试另一种表演方式,看看是否好些。”像这样总不满足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 烦的比试,使他得了个“好再来”的绰号。拍摄了那五挨打那段戏后,众人一起看 样片,剧组有的演员看着看着,便联想到他拍摄时,总让人家狠劲打他摔他的憨劲, 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谢导和冯巩的心血没有白白耗费,忘年之交的新老艺术家 为中国观众捧出了一部力作。《那五》在电视台播出之后,在全国范围引起了极大 反响,博得一致的好评。对谢添导演的朴实精致的艺术风格,尤其对冯巩的细腻真 功的演技,给予了很高评价。在首届全国电影厂电视剧评比中,《那五》荣获一等 奖。1990 年大众电视金鹰奖评选,“那五”冯巩成为夺魁的热门人物。可惜距金 鹰奖仅差一步。冯巩又一次以自己的勤奋和才华,获得了开拓新领域的成功,在喜 爱他表演的广大观众面前又竖立了一个全新的艺术形象。行家和观众的称赞声扑面 而来,一直关心爱护他的师长和亲友们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就连当初对他涉足影视 有看法的同志也不得不心服口服:这家伙还真能折腾出名堂来!冯巩在影视界的名 声大了,就有许多的影视厂家,制作单位和导演找来,要他演这部电影,演那部电 视剧,一时间片约如潮。 他的回答却不似当初那么爽快了。因为自己的本专业是相声,演电影的最终目 的是为了采他山之石,以攻自家之玉。他不想重复扮演某一种类型的角色。譬如演 过那五,他就不想再演此类落魄八旗子弟的角色。他想:要打破因成功地塑造某一 角色而将自身凝固在某一模式上的格局,就得不断地将角色拉开时代或年龄、性格 上的距离,作表演上的多方面尝试。这样,才是积极的、有益的。 1990 年,他接了长影厂的一部电影《离婚合同》。这是一部轻喜剧,写现代 社会一对青年夫妇离婚后,因住房紧张而不得不挤住一套房间,因之闹出许许多多 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故事。 这部电影剧本写得并不是太出色,冯巩看中它,是因为喜欢剧中主人公那种 “无奈的真诚”的特定性格,觉得值得尝试一下,看自己能不能把握此类小人物心 态的表演分寸。 电影拍完后,很快就投放各地上演,观众对他的表演表现了浓厚兴趣。 这部电影的上座率当时在国产片中名列前茅。 因成功扮演了剧中男主角刘流,冯巩在“小百花奖”评选中获得了最佳男主角 奖。 时隔两年,冯巩又应著名导演黄建新之约,在《站直了,别趴下》一片中扮演 一个正直而又带点迂腐味的中年知识分子。在此片中他不是一号主角,但表演上一 丝不苟,极有分寸感,让人物显得有血有肉,呼之欲出。看得出来,经过数年的影 视实践,他的表演已趋于成熟了。 《站直了,别趴下》在1993 年上映后,被视作近几年反映现实社会生活的经 典力作,在“93 年上海影展”中,经观众评选,该片所获选票数高踞榜首,把当 年十分走红,拿了国际金奖的《秋菊打官司》、《香魂女》撇在了下首。 冯巩近年在电影表演上的出色成绩,终于得到了电影界专家高手的赞赏,他获 得1993 年电影“学会奖”。紧接着在1993 年“百花奖”评选中,他因参与《站 直了,别趴下》的演出,又被广大观众评为“百花奖”最佳男配角! 1957 年出生的冯巩,生肖属鸡。他这只“鸡”是只不安于现状的“司晨鸡”。 在相声这方天地,他一“鸣”惊人,博得四方应和,八面风光,为自己迎来一个清 朗朗的新天地。他却不安分地守住这块“领地”,不甘心只在这儿单调重复地刨土 啄食,偏又跑到别的地方去,鼓着劲去“争鸣”一番,惹得众人评说纷纷,褒贬不 一。 可也就是怪,他每次“不务正业”,偏又每每能干出名堂,获得出乎意料的成 功,能在别人的“领地”有滋有味地“鸣”出他特有的音韵旋律来。 人们便送他一个“奇人怪才”的雅号。 有人问冯巩,何以如此不安分守己,喜欢“旁敲侧击”,搞“歪门邪道”? 他总是憨态十足地有点吃惊地反问:我不是演员吗?艺术领域都是相通相应的, 我演电影演小品,别人不也可以学说相声吗? 其实,冯巩这种不安分源于他个性的本能,源于他自小就生成的好动好胜。也 许,因为在冯氏家族中,他上面的一两代人生不逢时,让战乱、不稳定的政局和偏 激的政治排斥耽误了太多,太久,他的祖父冯家遇留学德国回来,满怀报国之心, 想振兴民族工业,可干了几十年,仅办成一个小小的半死半活的油漆厂;父辈们更 惨,尽管都学有专长,却因家庭背景而多遭排斥,学无所用。而今,山不转水转, 好容易有了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冯巩这一辈人逢着这百年未遇的好时光,不加紧 干能对得起谁?他不仅仅是在为冯家几代人的缺憾而玩命地干,更多的是为了艺术, 非有声有色地干一番事业不行! 也许,这才是真正造就这位艺坛奇才的根本成因,是他永不知足,探求不息的 本源和动力。 近年,冯巩又开始对小品感兴趣了。 小品的走红,源于陈佩斯和朱时茂。他俩曾合领了几年风骚。继而就有宋丹丹 和黄宏的《超生游击队》粉墨登场,轰动一时;东北又冒出个土老帽式的赵本山; 随之出了牛振华、蔡明、郭达、杨蕾、巩汉林、潘长江等一大批受观众喜爱的小品 明星。 小品的兴盛成因有诸多说法,且不论,但它对相声的冲击却是有目共睹的。最 明显的就是原来由相声独领风骚的春节联欢晚会,近几年的叫好喝采声都给小品夺 去了。 冯巩心里也着急,相声怎么办?我怎么办? 相声界有的人只会骂娘,“什么小品,都是相声的变形。把相声的手法偷过去, 加上戏剧表演而已。”冷落多年的戏剧界也有人叫骂,“这也叫小品,夸张,变形, 一逗一捧,嘻嘻哈哈逗个乐。这算戏剧的哪门哪类呀?完全是杂耍,是怪胎……” 冯巩却不这么看。而今小品走红,自有它的道理。小品能融相声和戏剧情节为一体, 采用表演的方式,诙谐幽默的语言反映现实生活的各个层面,揭示社会各类人物的 特征性格,让观众在开怀大笑时又受到某种有益的启迪,这不是很好的艺术门类吗? 冯巩决定,作为相声演员,对小品的“大举入侵”,要奋起反击。 他要以攻为守,夺取阵地。 1990 年10 月,拍完《离婚合同》不久,中央电视台经济部主任找上门来, 请他为准备开办的“经济半小时之夜文艺晚会”出谋划策,要冯巩出个好节目压台。 冯巩思忖着,能不能试个小品呢?与编辑部主任一合计,行! 说干就干是冯巩的一贯作风。他即与人合作写了一个《临别絮语》。这个小品 写假冒伪劣产品给夫妻生活造成的不良后果,辛辣地讽刺和抨击了商品经济生活中 的弄虚作假行为。他找了在《离婚合同》中扮演妻子的任梦为搭档。 急急地写,匆匆地排,火火地上演,没想到这个小品还在社会上和他的朋友圈 内引起广泛的关注。大家赏识他的新姿态新尝试,认为他将相声表演带进小品中与 之结合是一条成功和有价值的探索之路。 初涉新路,冯巩对自己成功的把握不大,听到了朋友们的评价,未免意外惊喜。 原来小品有那么大的艺术张力,看来真得闯进去折腾一番了。 这之后,他就找牛群商量。 “牛哥,我的《临别絮语》看了没有?”“看了,不错。本子和人物性格的把 握都挺好,要是表现手法再生活些就更好了。”“对。别的朋友也这么看。”冯巩 点点头,“牛哥,我现在老琢磨,小品热还在升温,大有技压群芳之势。相声受冲 击太大了。你看现状就这样,咱们后备力量空虚,好段子难以产生,如果不认真考 虑对策,观众真会对咱们失望的。”听了这话,牛群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严峻的 现实,我们不能等闲视之,要认真对待。可不能让相声在咱们这一代垮下来。”冯 巩趁势就把自己的想法端出来了,“你说咱们介入小品,开辟新路,同时抓住相声 不放。这样既有攻又有守,攻守兼备,怎么样?”牛群兴奋地一拍沙发扶手,“行! 就按这个思路走!大型电视转播机会一定要抓住不放,尤其是春节晚会,一定要上 新相声好段子。其他一般演出,没有好段子,宁可不上,滥了就砸。小品节目咱上, 节目主持人咱干!通过参与、介入,四面出击,博采众长,以求稳住相声在观众心 目中的地位。”一对相声好搭档,一番推心置腹的对话,确定了这两位相声艺坛骁 将此后冲锋陷阵的主攻目标。这也是对相声艺术前景的一次深刻反思的思想碰撞。 时代在急剧变化,正如一首歌中所唱的“这世界是否变得越来越实在,这世界是否 变得越来越明白”,精采的世界也孕藏着危机,机遇稍纵即逝,把你抛在无奈的荒 野! 好胜好斗不甘寂寞的个性,决定了冯巩的艺术流变方向,他又开始在小品领域 里不断出击。1991 年4 月,中央电视台筹办庆“五一”文艺晚会,导演与冯巩、 牛群商量出节目的问题。两个搭档一商量,决定牛群参与主持节目,冯巩出一个小 品。可后来再合计,同一台节目两人拆散了上台,易让观众误会以为两人都改变了 相声专业,所以又商定这次只上冯巩的小品,牛群上别的节目主持人。 冯巩即与人合作,创作了名为《探亲》的小品。它写的是,荒凉的戈壁滩来了 探亲的漂亮嫂子,给地质队的哥们带来了欢乐和笑声,通过几个人来探望“嫂子”, 风趣地展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也展示了地矿勘探者的博大胸怀和奉献精神, 小品写得很感人,演出时剧情环环紧扣,人物表现诙谐生动,入情入理。观众的情 绪随着剧情进展而起伏,时而会心微笑,时而忍俊不禁。 这个小品一反以往小品大笑大闹,讲求火爆的特点,以细腻含蓄,以情感人而 取胜。冯巩在小品中扮演那位丈夫在“久别胜新婚”的夜晚,不断被同事拜访而弄 得处境尴尬。这个人物的台词不多,冯巩多用动作表演来揭示人物的特定性格和内 心活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丝尴尬的笑容,半截欲言又止的话头,都表现得恰 如其分。当剧情进入尾声时,冯巩弹起吉他,“妻子”深情地唱起了《小草》,悠 扬的旋律,淡淡的优伤,观众为之感动,潸然泪下……这场演出以后,冯巩对小品 的价值又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他也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介入小品的创作表演, 应该有个主攻方向,临时出击,东抓一把,西探一爪,这样不行,应该发挥自身的 优势,找准目标才能有所建树。 他将当今小品名家们作了排列分析。陈佩斯以他特有的光头丑角的外型为资本, 采用大幅度夸张变形手法,表现社会某种人物的特征和心态,造成强烈的喜剧气氛, 让人们畅怀大笑,制造出淋漓酣畅的舞台效果。 赵本山则借助他一副地道东北农家汉的脸型和浓重的东北腔,以朴实憨厚和维 妙维肖的人物模仿技巧,着力表现农村乡民独特的性格和思维,亲切可人,给观众 以幽默而不失纯朴的艺术感染,让人们在捧腹大笑中领悟人生的哲理。 其他如宋丹丹和黄宏,郭达和蔡明,潘长江、牛振华、巩汉林等,又各以一己 之特长,撷取社会生活的某一花絮,再现日常生活中某些人物的趣态。 有的擅长追踪社会关注焦点,有的拿手情场趣事,有的专攻家庭琐事,也有注 重开掘人物内心独白……正因为他们都形成了适合自己戏路的表现,这才深受观众 欢迎和承认,成为有独特魅力的小品明星。 在面前耸立着许多个“山头”的情况下,冯巩想,我该另立一个“山头”才对。 他发觉迄今为止小品中还缺乏反映以都市文化为特定背景的揭示文化人性格特 征的作品。城市怎么说也是人类文明和民族文化的龙头,是众目瞩望的中心地带。 揭示城市生活和现代都市人的真实心态,更能展现这一时代的面貌变化。不过,农 村易写,城市难描,是众所周知的,搞不好就弄巧成拙,砸了锅。 冯巩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演城市文化人的小品。 当然,他也有优势。自出生以来他一直生活在大都市,从天津到北京,从街巷 小院到宾馆大楼,种种人物形象心态,每个时髦热点风行事物,他都极熟悉,而且 他的家庭渊源、自身修养及艺术技能和外形气质,都具备某种优越条件。 1992 年3 月12 日,他刚从日本国访问归来,风尘未洗,就参加了中央电视 台“综艺大观”第41 期的演出。 这天晚上他既与倪萍联袂携手作主持人,又表演了他的得意之作:小品《融》。 《融》细腻地表现了一对离异夫妇破镜重圆、感情回归的心理过程。他和中央 戏剧学院的王兰合作得天衣无缝,两人只以自然的坐势对话表演整段小品,语言精 巧贴切,表演真实又略带夸张,把观众带入了一个真实感人的生活环境之中,甚至 把在场边观剧的歌星毛阿敏和郑绪岚都感动得落下泪来。 这个小品反映了城市生活的普遍现象,揭示了在人与人之间、夫妇情侣之间, 以真诚相待是何等可贵,相互理解又是如此不易。它那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演播后 赢得专家和同行的一致好评,以为是上乘佳作。观众反应也十分热烈。与此同时, 各省市,如北京、辽宁、天津、黑龙江等数十家地方电视台、电台都作了转播重播, 报刊也纷纷发表文章评介,认为冯巩此一番出征小品阵地,内容独树一帜,表演很 有特色,前景看好,有充分发展的广阔天地。 时隔不到三个月,见好就上的冯巩,又与“戈玲”吕丽萍联手,在第45期“综 艺大观”中表演《开锁》,这个小品以中心道具——一只神秘的小箱子——为矛盾 焦点,以锁的开与闭,蕴含夫妻间心扉的敞开与关闭的寓意。 告诉人们应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哪怕是夫妇,也允许隐私存在,让对方保留 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小绿洲…… 这次表演,冯巩大胆采用新手法,借用相声表演中的人物可以跳进跳出的灵活 形式,让自己的角色与节目主持人倪萍“套瓷”,又把在场边的赵本山、毛阿敏都 扯进戏中调侃。使这个小品别具一格,生动风趣,令人耳目一新且收益非浅。 冯巩演小品上了瘾,时隔仅两个月,他又和马晓晴配戏,在中央电视台文艺专 栏“艺苑风景线”中推出了又一部力作《鬼子进村了》。 这个小品以夫妻对话的方式,假借神侃中国足球队而抨击旧体制,推崇走改革 开放之路。中国足球队近年来水平长进不大,令国人大失所望,球迷更是捶胸顿足, 恨骂不迭。这种情绪自然也夹带着人们对国家体制改革缓慢迟钝的一种变相宣泄。 北京电视台青年编导冯小刚大胆抓住这一现实热点,创作了《鬼子进村了》小品剧 本,对制约足球发展的旧体制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冯巩读过本子,觉得很有冲劲。 然后征询了一些人的意见,也都说不错,但又说要慎重,别因一个小品招来一群 “仇敌”。“不能把中国人克得太狠了。民族自尊心咱得保护呢。”“你在《亚运 之最》里把足球队克得无地自容,这回简直是穷追猛打,不怕招恨太多吗?”冯巩 对大家的劝解,心中自有把握尺度,他只对本子作极小的改动,便大胆地把它推上 了屏幕。果不其然,《鬼子进村了》的演播,似投了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在 普通观众中赢得一片喝采声,也有瞠目结舌而后气愤填膺的,而真正关心社会进步 国家兴旺的人们则由此而感叹,而振奋,觉得解气解恨,真正能启发思索和想象。 几次小品的创作和表演大获成功,冯巩已基本确立了自己在小品领域里应占有的一 席之地。自从找到了“冯氏”风格的戏路,他已很有自信心,确信在冯小刚等搞创 作的朋友的协助下,完全能够不断地推出有现实冲击力且有强烈艺术感召力的小品 作品。1993 年夏季,冯巩和牛振华合作,推出了反映都市出租司机生活的《面的 与皇冠》。这个小品是冯巩和冯小刚一起策划,共同创作的。该小品敏锐地抓住现 代都市发展中出现的交通问题,从两个出租司机的邂逅对话,透示都市普通人的现 实心态。冯巩和牛振华两人的表演自然流畅,对话精采诙谐,透溢出地道的京味儿。 冯巩为创作和排练这个小品化了很大精力。他特意找来开“面的”和开“皇冠”车 的出租车司机,把小品台词念给他们听,征询他们的意见。有思想、有才气,再加 上对完善艺术一丝不苟的追求精神,正是冯巩取得成功的重要的基本原因。 《面的和皇冠》在中央电视台“综艺大观”节目中播出,使人们又增添了调侃 的话题。北京的出租司机特别开心,因为是写他们真实生活和切实心态的小品,说 的话就像是他们常说和想说的话,觉得特解气,特有味儿。 这几年,拍电影,拍电视,演小品,还有另一“业余爱好”——当节目主持人, 加上主持筹办“艺苑风景线”,冯巩四面出击,大掷“开心炸弹”,让圈内圈外的 朋友大感意外,令众多喜爱他的观众目不暇接,大饱眼福,兴奋异常。 尽管不断地“侵略”其他艺术领域,冯巩可没忘了守住自己的大本营——相声。 冯巩和牛群这一对相声搭档,依然顽强而自信地守着自己的滩头阵地。 他们深知,只要有好段子,观众还是喜爱相声的。关键是要拿出好节目,尤其 是在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上。 1990 年,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长江流域各地遭遇百年未遇的洪涝灾害 ;二是中国成功地举办了亚运会,体育健儿奋力夺得183 块金牌。在1991年春节联 欢晚会筹备组的最初方案上,只有对头一件事抗涝救灾的大肆渲染,却忘了亚运会 的优异成绩也该宣扬一下。 这个方案呈报到中央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李瑞环那儿,他提议要增加反映亚运 会的节目,且点了名让相声演员来表演,要热闹,要鼓舞人心。 中央电视台的领导急急忙忙找到了冯巩、牛群,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块 “硬骨头”啃下来。 两人听罢,拍手称巧。因为两人原先构想要上春节联欢晚会的相声,正是要写 亚运会的。不谋而合引发了创作的激情,他俩的采访表像一张简化的北京市地图。 两人像旋风似的在北京城转了整整四天,采访了北京市常务副市长张百发、著名作 家苏叔阳、国家体委副主任李富荣,以及其他领导和普通工作人员,体育界权威人 士和运动员、教练员。 然后两人闷在屋里整整三天,草成了《亚运之最》这个相声段子的初稿。 本子交上去,众人看了无不称好。主管领导爽快地下了通行令:就照这本子排 好了,上! 这个浸润了冯巩、牛群许多天的辛苦和心血的相声段子,素材多、事件真、包 袱足,叫得响。表演起来捧哏逗哏之间既有主动交流,又有具体交流,还有抽象交 流,这题材也是众人关注的。亚运会闭幕刚几个月,运动场上升国旗奏国歌的激动 人心的场景,人们记忆犹新。在大喜大乐的除夕夜,再让亿万观众回味一下亚运会 的美妙胜境,顺应了人们的期待心理,是这个相声段子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亚运之最》果然一炮轰响,赢得了满堂喝采。在观众对整台晚会54个节目进 行的评选中,共收到39 万张选票,该节目获19 万张,占选票总数的48%,一举 夺魁。1992 年春节联欢晚会,冯巩和牛群的相声《办晚会》,讽刺了不顾艺术只 求捞钱的拜金主义倾向,观众鼓掌叫好。之后,在评选晚会优秀节目的17 万张选 票中,《办晚会》占了7 万多张,再一次获相声得票总数第一。 1993 年春节文艺联欢会上,冯巩和牛群又别出心裁,拿出了一段具有鲜明时 代特点的相声《拍卖》。 拍卖,是近年中国大陆上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变革,重新又兴起的一种市场经 济的产物。这段相声以拍卖为契机,激励人们像体育运动员那样奋发拼搏。这个段 子时间不长,又采用演员和观众交流上下串戏的手法,打破了原先相声表演只顾台 上说、台下听的传统。这是他们的一种新尝试,借用的是现代戏剧的“打破第四堵 墙”的新颖手法。 这段相声演播效果相当热闹,说相声的,听相声的,上下呼应,欢笑声迭起, 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无疑,他们的成功之作又赢得了称誉。由《中国广播电视报》组织的观众评选 揭晓后,《拍卖》又一次高踞榜首,获一等奖。 圈内人都知道,行不行,春节晚会上见。多少好演员等着盼着,想在这个有几 亿观众,最受人们喜爱的晚会上推出自己的节目;可即使你是“大腕”演员,在预 选、彩排、审查,这数道关卡上也得悬着心,而最担心的还是直播那天的观众反响! 万一演砸了,那可就全栽了。 冯巩却总是那么自信地走了过来。 他自1986 年春节晚会首次亮相后,便与这台晚会节目结下了不懈之缘。 此后,他与搭档每年都会有叫得响的精采节目奉献给除夕夜辞旧迎新的亿万观 众。 他拍电影也罢,电视也罢,演小品、当主持人也罢,人们只要看他在春节晚会 的舞台上一亮招,跑不了还得公认他是个顶呱呱的相声演员!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