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指挥京汉作战 1944 年,日军调动50 多万兵力,进行规模空前的“1 号作战”,其中包括 河南会战、湖南会战等战役。东条英机把“1 号作战”称之为“玉碎作战”。 国民党军队把这些战役称作“破罐作战”。 冈村宁次参加指挥了这场“玉碎作战”。 日本侵略军进行这场“玉碎作战”有国际背景。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帝国主义不得不把他们的全部国防力量都用到战场上, 其中陆军的主要兵力深陷在中国近200 万平方公里的战线上。海军和空军的主要力 量漂泊在太平洋的200 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一年多来,日本侵略军无论是在海上战 场还是陆上战场,都连连失败,海军和空军干疮百孔,陆军兵力不敷分配,发动侵 华战争之初,日本陆军共有17 个常备军师团,在6 年侵略战争中,日军先后扩建 了79 个师团。如此庞大的军备消耗,远远超出了日本的国力负荷。日本的国际资 源已经再也无法扩建多少新的师团了,然而各个战场都在呼吁增兵,不然难以维持 其侵略局面。 为了维护这种千疮百孔的局面,中国派遣军被迫于1944 年转入战略防御,实 行“准备大陆决战体制”,并在战略上作了一些调整,其中主要有: 增调重兵,对粤、浙、苏、鲁沿海解放区进行以攻为守的“扫荡”,要不惜重 大代价,巩固沿海地区;收缩兵力,加强军事训练,恢复野战体制,把军队从地方 治安中解脱出来;建立战略、战役支点,重点配备兵力,固守点线;拆除部分铁路 支线,加强干线,提高运输能力;千方百计控制伪军,并要提高伪军的正规性和野 战能力;建立一条从朝鲜纵贯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的大陆交通线。1944 年1 月 24 日,日军大本营下令进行“1 号作战”,指令中国派遣军在1944 年春季从华 北、夏季从武汉、广州地区分别进行进攻作战,打败国民党军队,先占领并确保黄 河以南、亨汉铁路南段,再占领并确保湘桂、粤汉两条铁路线的重要地区,打通大 陆交通。同时,日军为了扼守连接千岛群岛、小笠原、新几内亚西部、缅甸等地这 一环形区域的所谓“绝对国防圈”,要求中国派遣军逐步抽调5 个师团用于太平洋 战场,并确定一支日军大本营的总预备队。 为此,日军增编独立步兵第一至第十四旅团。 冈材宁次在1944 年3 月看到了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制定的“1 号作战计划”。 其中提出: 作战目的是:击败敌军,占领并确保湘桂、粤汉及京汉铁路南部沿线的要冲, 以摧敌敌空军之主要基地,制止敌军空袭帝国本上以及破坏海上交通等企图,同时 摧毁重庆政权继续抗战的企图。 作战方针是:1944 年春季,先由华北,继由武汉地区及华南地区分别发动进 攻,击溃敌军,尤其是中央军,并先后将黄河以南、京汉铁路南部及湘桂、粤汉铁 路沿线之要之予以占领确保之。1945 年1 、2 月份攻占南宁附近,将桂林至越南 谅山的通道打通并确保之。作战中,应努力把京汉铁路南部及粤汉两铁路修复。 冈村宁次的一项任务就是在京汉铁路上指挥作战。他回忆说:“1944 年4 月 18 日开始的河南作战亦称京汉作战。因为打通京汉铁路,恢复北京——汉口之间 的铁路交通是这次作战的重要目的之一。这次作战是我指挥的,主力部队是第十二 军”。 名义上是京汉作战,实际上其主战场在河南。中国派遣军制定的京汉作战方针 主要明确了3 条。 一是华北方面军由黄河岸京汉沿线地区发动攻势,击溃敌军,尤其是第1 战区 的部队,将京汉铁路南部沿线要冲占领并确保之。 二是第11 军和第十二军各一部分兵力要策应和支援华北方面军作战。 三是作战期限预定为1 个半月。 为了京汉作战,冈村宁次把第12 军的主要力量都调到第一线。其中有: 长野祐一郎中将为师团长的第37 师团: 本乡义夫中将为师团长的第62 师团;林芳大郎中将为师团长的第110 师团; 山路秀南中将为师团长的坦克第3 师团;多贺哲四郎少将为旅团长的独立混成第7 旅团;藤田茂少将为旅团长的骑兵第4 旅团和独立步兵第9 旅团等部队。 此外,第1 军,第5 航空军等部队还给予支援作战。 以上各部共有步兵和骑兵50 个大队,炮兵6 个大队又2 个中队,坦克90 辆, 共有官兵约6 万人。 在侵华作战中,冈村宁次很少自己动手做作战计划,通常是由幕僚起草,再由 他修改决定,在制定京汉作战计划时,冈村宁次特别强调两个问题。 战前要派出一支小部队渡过黄河,在黄河右岸构筑小桥头堡,修理黄河铁桥。 黄河天险在军事上具有特别意义,冈村宁次的这个主意在作战中还起了那么一点作 用。战役发起后10 天,美国空军把黄河铁桥炸毁,以后又不断有飞机来袭,由于 有一支日军占领了黄河右岸,铁桥很快修复,对日军行动影响不大。 在分析了国民党军队的作战部署以后,冈村宁次特别对幕僚们说:要根据汤恩 伯司令的性格来制定作战计划。 汤恩伯当时担任国民党第3 方面军司令,指挥5 个军14 个师又1 个炮兵旅和 1 个炮兵团,权势赫赫。但河南的作战地域处于国民党第1 战区、第2 战区、第5 战区和第8 战区的结合部,这4 个战区不仅有133 个师约100 万人,还有胡宗南、 阎锡山、李宗仁、朱绍良等蒋介石手下的著名将领担任各战区的的司令长官,冈村 宁次为什么要抓住汤恩伯呢? 冈村子次对汤恩伯太了解了。他担任第11 军司令官时,曾经两度与汤恩伯交 手。这一次,他依然把汤恩伯看作手下败将。 汤恩伯似乎没有象冈村宁次那样去仔细分析对于,他指挥的第3 方面军主要部 署在河南省。其中包括: 李玉堂任总司令的第27 集团军,下属杨干才任军长的第20 军,2 个师;丁 治磐任军长的第26 军,3 个师。 牟庭芳任军长的第94 军,3 个师。 石觉任军长的第13 军,3 个师。 陈明仁任军长的第71 军,3 个师。 彭孟缉任旅长的炮兵第1 旅。 李道恭任团长的炮兵弟51 团。 那个时期,河南遭受旱灾和蝗虫灾害,大河南北,赤地千里,草根挖尽,树皮 剥光,饿殍遍地。漂河至周家口大道两侧的麦田中,每隔数步就可以看到饿殍尸体, 由于无人收敛,往往被野狗争食。如此大灾,河南省政府的田赋证实,苛捐杂税不 减,汤恩伯40 万部队的全部军粮都出自地方,河南人民遭受“水”、“旱”、 “蝗”、“汤”四灾,这个“汤”就是指汤恩伯。 为了阻挡日本鬼子的坦克,汤恩伯命令北起郑州、东至开封、南到周家口,挖 掘深沟。这两条深沟婉蜒千里,都是老百姓自带粮食和工具夜以继日地开掘,沿途 的词堂、民房都被一一拆尽。汤恩伯还借修“国防之事”力缘,大兴土木,无代价 圈占民田4000 多亩,弄得家家露宿,处处山光,河南民间流传:汤恩伯要盖房子, 连龙王宫都要拔掉。 大战在即,汤恩伯还在经营自己的势力,不但冈村宁次要“针对敌将汤恩伯司 令的性格来制定计划”,陈诚等人十分嫉视,就连同他关系不错的戴笠也感到不安。 冈村宁次发起进攻前夕,戴笠曾经到河南的界首、叶县呆了十多天。汤恩伯陪 同戴笠到毫县游玩。毫县是曹操的出生地,汤恩伯对戴笠说:我崇拜曹操,打算在 毫县或许昌建立一座永久性纪念塔。 听到这话,戴笠吃惊不小。他感到汤恩伯野心太大。 后来,戴笠对军统有关人员说,胡宗南在关中要学左宗棠,做西北王,没料到 汤恩伯做了中原王还不满足,竟想学起曹操来了。 与冈材宁次对阵的,不仅是汤恩伯指挥的第3 方面军,还有其它战区的部队和 挺进中队、民军等,总兵力达61 个师又3 个旅,约50 万人,中、日双方参战人 数的比例为8 :1 。 国民党军队占有如此优势的兵力对比,是否能打赢呢? 1944 年4 月17 日,冈村宁次下达进攻命令。 23 时,日军第37 师团和独立混成第7 旅团在中牟地区进入攻击出发位置, 中牟离郑州只有几十公里,那一带是古战场,自从黄河决口以后,汜水、花园口和 中牟3 个地方已成为新、老黄河的相交处,中牟一带的新黄河泛滥区守备薄弱,冈 村宁次看中了中牟方向这个突破口。 18 日凌晨,日本鬼子发起攻击,两个梯队分别在小李庄和三王渡河,占领黄 泛区西岸。上午9 时,第37 师团指挥所进至中牟县城,命令部属向郑州,郭店推 进。第二天,日军进入郑州。 4 月19 日,日军第110 师团沿平汉路口向郑州前进,第二天同第37 师团在 郑州会合,第62 师团也干19 日向郑州左侧迂回。 国民党军事决策机构原计划在嵩山附近与日本军队决战,他们的基本设想是: 以广武、汜水及其以东河防守备部队先阻止日军渡河,一旦鬼子渡河成功,则凭借 荥阳、郑州、新郑、长葛、许昌一带的据点工事,消耗疲惫日军。汤恩伯指挥的部 队应于登封、密县以北的山地严密防御。临汝、密县、禹县、襄城、叶县等纵深地 区应构成攻势地带,并以赖汝雄指挥的第78 军和袁朴指挥的第80 军固守许昌、 郾城、遂平、舞阳4 个要点,以傅翼任军长的第72 军,石觉任军长的第13 军等 部队秘密在攻势地带集结,一举打垮日军。 谁知国民党河防区的部队战斗意志脆弱,日本鬼子进攻,他们没有进行大的战 斗就纷纷退走了。 冈村宁次指挥日军长驱直入,各部队每天推进40—60 公里。国民党军队的河 防战线崩溃。 4 月20 日,日军第110 师团从郑州出发,从东和北两面向密县进攻,第37 师团也从南面发起助攻。第二天下午,日军占领密县。 密县西面是中国名山“五岳”中的中岳嵩山。当冈村宁次命令日军对嵩山山麓 形成封锁态势时,汤恩伯的部队溃不成军,争先恐后地往嵩山里钻。 谁知中岳嵩山也不是他们落脚的地方。豫西“土皇帝”别庭芳遗留下来的地方 武装刘杰卿和别庭芳的儿子平时就恨汤恩伯的部队,见败军进山,就以“地方自治”、 “守望联防”为名,袭击国民党军队。 常言说:兵败如山倒。汤恩伯的部队已成惊弓之鸟,一听到前方响枪,还以为 是日本鬼子挡住去路,连连缴械夺路逃命。 第31 集团军总司令平日十分威风,此刻竟被一伙地方武装包围在土寨中,举 手缴械。 汤恩伯身为方面军司令,卫队也被地方武装包围缴枪,指挥部电台丢失,汤恩 伯本人被迫化装成一名伙伕,才逃出一条命。 马励武和石觉两名军长从临汝突围时,身边都有一个军的兵为,当遇到日本鬼 子的六七辆坦克时,畏敌如虎,鬼子坦克上的探照灯一照,国民党军队的坦克炮一 炮未发,慌忙丢弃弹药和电台,四散逃命。 4 月30 日,冈村宁次的指挥所进驻郑州。 冈村宁次来到郑州时,日军占领郑州已经有10 天了,郑州市里的大多数商店 还没有开始营业,街上行人不多,偶尔看到一名年轻姑娘,冈村宁次立刻想到了日 本军队的纪律。 日本鬼子每到一个地方,到处强奸、掠夺、犯下了滔天罪行,一些善良的中国 人看见鬼子就跑。因此,冈村宁次把中国姑娘的眼神当作检查日军纪律的一种方式, 在华北和华中视察时,冈村宁次把它总结出三种情况。 绝对见不到姑娘们踪影的地方,说明日军的纪律极差。 有的姑娘对日本军队的汽车、卡车感到新鲜,远远地从窗口眺望时,说明日军 纪律很差。 第三种情况就是中国姑娘走出家门眺望。 这正是一种奇怪的逻辑。 汤恩伯河南大败以后,蒋介石气得两眼发直,把他叫到重庆连骂了好几天。 日军侵占登封、密县等地以后,平汉铁路的南段实际上已经订通,冈村宁次颇 为得意,他准备指挥部队向洛阳进攻。 国民党第1 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的指挥所就设在洛阳,蒋鼎文也意识到了冈村 宁次的企图,马上召集所属部队军以上将领开会,研究并制定了各军军官眷属及行 李、文件迅速向后方撤退的计划,明确由第14 军的两个师防守龙门高地,暂编第 4 军的两个师在伊河左岸占领阵地,部署在龙门高地和洛阳城之间,第15 军两个 师防守洛阳,为了防止意外,蒋鼎文还迅速把第34集团军的第16 军调入洛阳地区, 但是,在这次重要会议上,国民党军队的一些高级军官只是泛泛而谈,没有提出阻 止日军进攻的具体办法。 相反,冈村宁次对攻占洛阳却显得很迫切,这不仅是为了确保平汉铁路南段, 还慑于日本军事当局的压力。 1944 年以来,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举行反攻,日军的处境越来越不利。 5 月6 日,冈村宁次得知古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殉职。 美军在新几内亚登陆的消息,心情沉重,3 天以后,日军又命令从新几内亚西 部的重要战线撤退。在缅甸战场上,日军的处境也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日本的舆 论工具大肆宣传在中国大陆战线的战况,并指望冈村宁次的部队迅速攻克洛阳。 5 月上旬,日军第110 师团进抵登封东面8 公里处,离洛阳不远了。第62 师 团占领了禹县城。第37 师团派出了一个郾城挺进队。第27 师团则由确山南进, 要求每日行军16 公里,争取7 —8 绝对见不到姑娘们踪影的地方,说明日军的纪 律极差。 有的姑娘对日本军队的汽车、卡车感到新鲜,远远地从窗口眺望时,说明日军 纪律很差。 第三种情况就是中国姑娘走出家门眺望。 这正是一种奇怪的逻辑。 汤恩伯河南大败以后,蒋介石气得两眼发直,把他叫到重庆连骂了好几天。 日军侵占登封、密县等地以后,平汉铁路的南段实际上已经打通,冈村宁次颇 为得意,他准备指挥部队向洛阳进攻。 国民党第1 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的指挥所就设在洛阳,蒋鼎文也意识到了冈村 宁次的企图,马上召集所属部队军以上将领开会,研究并制定了各军军官眷属及行 李、文件迅速向后方撤退的计划,明确由第14 军的两个师防守龙门高地,暂编第 4 军的两个师在伊河左岸占领阵地,部署在尤门高地和洛阳城之间,第15 军两个 师防守洛阳。为了防止意外,蒋鼎文还迅速把第34集团军的第16 军调入洛阳地区。 但是,在这次重要会议上,国民党军队的一些高级军官只是泛泛而谈,没有提出阻 止日军进攻的具体办法。 相反,冈村宁次对攻占洛阳却显得很迫切,这不仅是为了确保平汉铁路南段, 还慑于日本军事当局的压力。 1944 年以来,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举行反攻,日军的处境越来越不利。 5 月6 日,冈村宁次得知古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殉职,美军在新几内亚登陆的 消息,心情沉重,3 天以后,日军又命令从新几内亚西部的重要战线撤退。 在缅甸战场上,日军的处境也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日本的舆论工具大肆宣传 在中国大陆战线的战况,并指望冈村宁次的部队迅速攻克洛阳。 5 月上旬,日军第110 师团进抵登封东面8 公里处,离洛阳不远了,第62 师 团占领了禹县城。第37 师团派出了一个郾城挺进队。第27 师团则由确山南进, 要求每日行军16 公里,争取7 —8 师在进行一定的抵抗以后,突围逃走。 25 日,日本鬼子攻占洛阳城。蒋鼎文率领残部溃败到洛阳以南的伏牛山区。 不久,日军逼近潼关。 冈村宁次指挥河南作战37 天,日军侵占了郑州、洛阳、许昌等中原重要城市 和河南省的38 个县。国民党军队的败退,引起关中震动。蒋鼎文自认这是“治军 从政四十年来最大挫折”,7 月份,蒋鼎文“引咎请辞本兼各职”,退居重庆,任 国民党军事参议会参议。 1944 年8 月24 日,冈村宁次来到河北省石家庄,巡视日军。走进一个联队 不久,忽然有人来请他接电话。 电话是从北京的司令部打来的,并不是作战的事,而是收到了关于冈村宁次任 职的秘密电报。于是,冈村宁次迅速返回北京。 日军大本营为了进行湘桂作战,防守武汉地区,于8 月26 日下达了编组第六 方面军的命令,并命令冈村宁次担任第六方面军司令官,宫崎周一少将任第六方面 军参谋长。不久,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也发来指示,要求冈村宁次尽快到汉口上任。 消息传开,一些日军将官纷纷向冈村宁次祝贺。 冈材宁次回到北京后的心情很特别,他想起了一次占卜。 年初,日本一名占卜师小玉吞象在为财界的一些人占卜时,也曾经拜访冈村宁 次。以前,小玉吞象曾经为冈村子次占过一卜,这一次,小玉吞象也要为冈村宁次 当年的命运占卜,冈村宁次同意了。这一卜的大意是:本年截然不同于前两三年, 命运将有极大变化。战局迄今虽无甚大变动,但年中直至秋季将有进行大战之迹象。 作战方位似在西南,职务亦将有变(调职),且属荣升云云。 现在,冈村宁次把到第六方面军任职同小玉吞象的占卜联系起来,还“颇感妙 趣”由此可见,日军高级将领是多么荒唐。 由于日本空军当时已不掌握华中西部的制空权,冈村宁次害怕成为第二个山本 五十六,只得经南京转赴汉口。1943 年4 月,日本海军上将山本五十六的座机就 是在飞临布干维尔岛上空时被美国空军的飞机击落而丧命的。 9 月4 日9 时40 分,冈村宁次的座机降落在武汉机场上。宫崎周一已经先到 了。中午,第六方面军司令部的全体军官谒见冈村宁次。宫崎周一因为晋升冈村宁 次的参谋长而兴奋不已,这也属于破格提拔了,他对冈村宁次表示,要竭尽微力效 命。 第二天,第六方面军的一些幕僚向冈村宁次介绍武汉周围的情况,这也是一种 例行手续。 对于汉口,冈村宁次是熟悉的。6 年前,冈村宁次担任日军第11 军司令官时, 曾经住在汉口。那时候,武汉住着数以万计的日本侨民,日本店铺很多,也很繁华, 早早晚晚,他经常从街上眺望汉口街头的情景。敌机几乎看不到,在汉口和九江之 间,有三四十条运输船频繁来往。 这一次到汉口,冈村宁次感到大吃一惊。日本侨民大部分离开了,留下来的屈 指可数,只是偕行社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服务人员在照料日本军人的食宿。他的住 处不在闹市区,而是在一处军事设施内,连个中国人的影子都见不到。长江上,连 10 吨左右的小汽船都被美国空军炸毁了。飞行队的日本军官出征时,常常有去无 回,人员越来越少。 最令冈村宁次吃惊的是,在偕行社食堂照料日军的少女,一脸凄凉的神态,眼 神里毫无年轻人那种朝气。 看到这一切,这个血债累累的战争罪犯十分吃惊。 这些变化使他感觉到,侵略者的末日即将来临。 连续两个晚上,冈村宁次都去偕行社钓鱼。 战争罪犯要逃脱精神惩罚。 9 月10 日零时,日军第6 方面军编制就绪。该方面军的下辖部队主要有: 以横山勇中将为司令官的第11 军。该军包括山本三男任师团长的第3 师团, 赤鹿理中将任师团长的第13 师团,伴健雄中将任师团长的第34 师团,长野祐一 郎中将任师团长的第37 师团,毛利未广中将任师团长的第58 师团,另外还配属 宫川清三中将任帅团长的第40 师。 以田中久一中将为司令官的第23 军。该军包括平田正判中将仟师团长的第22 师团,铃木贞次中将任师团长的第104 师团等部队。 防守武汉地区的第34 军,部署在长沙、衡阳地区的第27、第40、第64、第68 师团等部队,也在第6 方面军编成内。 这些部队是冈村宁次日后指挥湘桂作战的基本力量。 当天,在有100 多名军官和高级文官参加的集会上,冈村宁次向大家表明了自 己的感想。他说。 “我已连续出征八次,三年前即为全军最早被任命的方面军司令官,现在再次 受命领导方面军,看来意义颇为深远。”对于方面军的人事安排,冈村宁次讲到: “参谋长官崎少将是武汉作战时的作战课长,参谋副长天野少将是当时的作战参谋。 以这两位来与我配合,也有深远意义。坦率说来,我想这是中央难得的人事安排。” 在这次集会上,冈村宁次还对参谋和部长们提出训示,还奇怪地提出要以中国姑娘 的眼神作为检查日本军队纪律的一种标9 月11 日,宫崎周一参谋长搬到方面军司 令部的一座二层建筑里住。这座建筑有司令官和参谋长的宿舍,冈村宁次到任时, 第6 方面军原司令官即迁到郊外,宫崎周一搬进方面军司令部的当天,遇到了日个 人本营作战课长服部卓四郎一行。服部卓四郎从衡阳过来,看见宫崎周一,说: “增派一个军司令部管辖衡阳以北后方地区的申请,难以实现,希予谅解。”原来, 日军第11 军由于不断向南进犯,后方警备和兵站推进越来越困难,考虑到第11 军担任的后续任务,方面军曾经提出在衡阳附近设一个军司令部,宫崎周一见日军 大本营不同意,又说:“完成当前任务,还无所顾虑,对年底以后的情况演变就不 敢肯定冈村宁次知道后,要宫崎周一参谋长前往衡山。 9 月16 日,宫崎周一坐飞机到达衡山。他见到第11 军横山勇中将司令官时, 说:“冈村司令官要我转告将军,方面军会承担第十一军后方地区的警备、兵站任 务,使第十一军无后顾之忧,专心于前方作战,为了完成方面军的任务,要协调第 十一军与第二十三军的关系,特别对新参加这次作战的第二十三军应给予亲切关怀。” 9 月22 日夜晚,冈村宁次入睡不久,突然听到一阵飞机的轰鸣声,紧接着是一片 爆炸声。武昌和汉口的中央弹药库遭到空袭,剧烈的爆炸持续了数小时,炸得冈村 宁次坐卧不安。 这次空袭,第6 方面军损失很大,其中弹药损失了占武汉日军总储备量的20%, 汽油损失15%,这时候,冈村宁次更加体会到制空权的重要。随着战争的发展,日 军已经损失了部分制空权,防空警备又有很多缺陷,冈村宁次再也没有当初那种高 枕无忧的感觉了。 9 月25 日清晨,冈村宁次坐飞机前往第23 军访问。第23 军在广州,从汉 口到广州本来是比较方便的,但由于日军丧失了制空权,冈村子次感到直接南下飞 往广州十分危险,就决定绕道台湾,再从台湾飞往广州。临行前,冈村宁次对随行 的天野副参谋长和高桥参谋说:“据来自东京的消息,参谋本部第二部及陆军省有 关部门对这次作战的成败惶惶不安。为避免重蹈所谓英帕尔的复辙,对确保后方补 给,望更加慎重。”可见,冈村宁次等人已经预感到了侵华战争必然失败。 当时,日军正在准备进行桂柳作战,10 月7 日,冈村宁次看到了宫崎周一参 谋长送来的进行桂柳作战的计划,冈村宁次对计划中提出的以第十一军和第23 军 进行围歼的设想,并沿贵阳——桂林铁路沿线的设想,感到满意,当即予以批准。 这天下午,冈村宁次离开汉口,乘飞机前往第11 军的南岳战斗指挥所。 到达衡阳以后,冈村宁次在机场一角的一个窑洞式防空壕内接见第11军司令官 横山勇。 冈村宁次握住横山勇的手,对在此以前未到第11 军表示遗憾。 横山勇中将汇报了该军的有关情况。 作战主任井本参谋汇报作战计划时,冈村宁次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对攻占 桂林的计划没有异议,但不能同意攻占柳州的部署。”井本参谋昂起头,正疑惑, 冈村宁次明确表示要给予修正。 不久,井本参谋提出了按冈村宁次要求进行修改过的计划。 10 月8 日夜晚,冈村宁次一行渡过湘江,来到衡阳南面的第68 师团司令部 住宿。第二天,冈村宁次接见这个师团的有关军官时,得知该师团军官缺额40%, 准士官以下缺额约30%,即使月底能补充近百名军官,战斗力也将受到一些影响。 冈村宁次的脸色变了,他感到惶恐。 下午,冈村宁次去钓鱼。夜幕深沉,冈村宁次才回到南岳指挥所。 南岳即衡山,位于湖南省中部,是中国著名的五岳之一。衡山山势挺拔雄伟, 盘行数百里,大小72 峰,其中祝融、天柱、芙蓉、紫盖、石廪五峰为最高。相传 舜南巡和夏禹治水都到过衡山,后来成为历代帝王的祀典之山。 山上风景绚丽多彩,古木参天,奇花异草,四时郁香。汉朝以后,山中佛教兴 起,建了几十座寺院,日本第十一军的南岳指挥所就设在衡山麓谷间一所教会学校 的校舍里。这座校舍不仅设有宏伟的迎宾馆,旁边还有用混泥土构筑的防空壕。 冈村宁次倚山而上,一连上了200 多级石阶,看到司令官宿舍在无人的后院里, 脸上立刻显出几分怒色。参谋们到石阶房边的小校舍里去了,冈村宁次只得在此住 宿。 早晨起来,冈村宁次忽然看见对面的几间民房,就想搬到那里去住。 第二天,冈村宁次真的搬走了。 冈村宁次离开汉口时乘坐的是一架侦察机,因此,他随身只带了一只小公事皮 包,其它行李和随身用具交由陆路托运,并指定一名上等兵护送,谁知这些行李在 途中“运”了52 天,直至11 月16 日才运抵衡山,冈村宁次颇为恼火,每日早 餐以后,他就下山钓鱼去了。 一天,一条很大的鲤鱼上钩了,冈村宁次一阵激动,正要提竿,那条大鲤鱼竟 然挣断钩弦逃走了。 这以后,幕僚人员就为冈村宁次设计了一种特定的钓鱼装置,使他每天都能钓 到鱼。 由于好钓鱼,冈村宁次白天很少在办公室里,一旦遇到重要事情,参谋们往往 要在午餐或傍晚到宿舍去请示。冈村宁次对文件和电报看得很认真,他读了或听了 文件以后总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对于第6 方面军中第11 军和第23 军之间的协调配合,冈村宁次颇费脑筋, 他曾经派作战科长武田大佐了解第11 军司令部内部的情况。一天,武田大佐向冈 村宁次报告说,第11 军司令官横山勇与幕僚之间并没有特别的猜忌,只是战术见 解上有分歧。 冈村宁次听后,立即向第11 军发出一道秘密电报。 电文是:敬悉武田大佐传来口信。期望今后上下一致,站在严正统帅立场,共 同完成任务。 由此可见,日军内部矛盾重重。 -------- 泉石书库